第36章
” 他就站在薄辞雪旁边,刚才亲耳听见对方身上传来了骨骼错位的声音。虽然脱出的骨头已经被接了回去,但难免留下暗伤,最好还是回去找有经验的萨满好好看一看,进行细致的处理。 薄辞雪并无不可,轻轻点头,说好。 放下弓箭之后,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一碰就碎的玻璃美人,带着点微微的书卷气,看上去连弓都拉不开。 参考了一点《啸亭杂录》里记载的木兰秋狝,康熙带弘历围猎时也碰见过熊熊装死(^^)谢谢大家的票票,大鞠躬XD 遗传/他哥掀开锦被,从王后身下钻出来,一拳砸了上去群⑦﹀①零⑤88⑤︰⑨零? 驯鹿载着王后走了,树枝状的茸角在晨晖下变得金灿灿的,逐渐与日出时耀眼的霞光融为一体。 叶赫达理还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薄辞雪远去的背影,过了好久才回过神。他拍拍身上的土,走到钉在地上的金熊前,只见金熊已经停止了挣扎,头骨被一支细棱棱的羽箭捅了个对穿,彻底死了。 他这才发现,那支箭是杨木制成的梅花箭,而非专门用来对付熊、虎、野猪一类的铲箭、针箭。甚至它的箭镞也是木制的,质地轻盈,看上去最多只能猎杀一些禽鸟之类的小型猎物。 而就是这样一支箭,竟能将一只成年的雄性金熊死死钉在地上,而箭身毫发无损。 ……如此强大,如此美丽。 王与王后离开后,寂静的猎场才渐渐有了人声。有人捅捅方才离薄辞雪最近的人,压着嗓子问:“刚刚你看清王后的动作了吗?” 被捅的人使劲摇头。刚才发生的事太快了,就算他站在王后身边,也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在那样短的时间内搭弓瞄准、射出那一箭的。 甚至他的弓和箭都不在手里,而是随意至极地挂在鹿茸最高的那个分叉上。 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样一双文弱纤细的手,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在场的人里大约只有叶赫真不好奇这个问题,他只想赶紧带薄辞雪去看伤。他用最快速度把人带回索兰多布的王宫,将薄辞雪放到床上,小心地给他除下衣物,发现右侧的肩关节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次的脱臼比前几次严重得多,虽然薄辞雪已及时将骨头正回了原位,但伤处看上去依旧颇为骇人。叶赫真第一次见到薄辞雪伤成这样,心痛得无以复加,立刻着人去熬药,又找来窖藏的冰块,隔着棉布轻轻敷到肿胀的位置上。 薄辞雪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摆弄。随着五衰的日渐加重,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甚至能感受到每根骨骼都在缓慢错位、解离。比起脱臼之痛,这种钝刀磨肉的痛楚才是最恐怖的。 叶赫真的脸色又青又白,指尖都带了点颤,好像这辈子没见过比脱臼更严重的伤。他看着薄辞雪肿起的肩膀,觉得自己的肩膀也像错了位一样,痛得直钻心:“……下次不要这样了,别为了救人伤到自己。” 薄辞雪笑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被熊咬掉半只胳膊。” “咬就咬了,那也是他自己不当心。”叶赫真自责道:“是我不对,不该把你带到那边去的,太冒险了。” “怎么又怪上你了,是我的问题。”薄辞雪哄人很有经验,伸手扯扯叶赫真的嘴角,柔和道:“下次一定注意好不好?别愁眉苦脸的了。” 叶赫真摸摸自己的脸,反驳:“我哪有愁眉苦脸的。” 薄辞雪熟门熟路地给了个台阶,点点头:“嗯,没有,是我看错了。” 叶赫真泄气地垂下头,抱住薄辞雪的腰。他没有愁眉苦脸,只是心里很难受。 曾经声名响彻大陆的少年天才,如今射一支箭都会拉伤手臂。 薄辞雪抬起没受伤的左臂,像摸小狗一样抚摸着叶赫真的头,用手指梳理着异族青年乱蓬蓬的头发。叶赫真被摸得很舒服,沉甸甸的心放松了一点,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捉住了薄辞雪的手。 薄辞雪略为惊讶,但并没有挣扎,任由叶赫真将自己的手抓进手心上下打量。叶赫真第一次摸进弥蝉居那晚就觉得不对,薄辞雪的手太光滑了——不仅没有握刀持剑的痕迹,就连弹筝磨出来的茧子都没有,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他很疑惑,所以直接问出了口。薄辞雪有些意外地弯起眉眼,问:“你确定要知道吗?” 叶赫真用力点点头。 “天生如此吧。”薄辞雪笑了一声,戏谑道:“谁像你的手一样,下次抱我的时候记得戴副手套。” 叶赫真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又粗又硬,还有很多疤痕,一点都不像薄辞雪的手那样柔滑干净。他局促地说了声好,心想等下就出去找裁缝裁几副真丝手套,以后轮换着戴在手上。 薄辞雪噗嗤一声笑了,可能觉得他现在的样子蠢乎乎的,和围猎场上那个威风凛凛一呼百应的王全无相似之处。叶赫真小心地避开他受伤的肩膀,凑上去亲他的嘴唇。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也莫过于此。 气氛很好,缱绻至极,只是没一会儿就变了味儿。年轻的蛮族人不知何时又钻到了乌发美人的腿间,把脸凑到腿心,继续跟下面那只小嘴接吻。 自从开荤以后,叶赫真每天都要缠着薄辞雪做点夫妻之间的事,不要脸地弄了他一次又一次,如今已轻车熟路。他趴在薄辞雪雪白光滑的大腿间,大口大口吃他娇嫩的肉屄,将那枚红艳艳的肉核舔得又肿又烫。薄辞雪绞着他的脖颈,急促地轻喘着,很快受不住地潮喷出来。 他今天起得很早,又被舔喷了一次,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叶赫真湿淋淋地从他腿间钻出来,为他清理了一下,又给他更换了新的冰袋消肿。做完这一切后,叶赫真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心中短暂退却的乌云又缓慢地笼了回来。 ——他像一个好不容易把稀世珍宝偷回家的窃贼,一转头发现自己似乎也被贼惦记上了。 叶赫达理是叶赫泰第九个儿子,也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叶赫泰被薄辞雪杀死后,整个草原进入了部落混战时期,叶赫部也陷入了严重的内斗。叶赫达理比他小两岁,是他在这场混战里唯一活下来的兄弟,也是最像他的那一个。 一旦盯上什么,到死都不会撒手。 因此,叶赫达理看薄辞雪的眼神,熟悉得让他惊心。 * 行围共计四日,结束后各回各家。叶赫达理收获颇丰,还猎到了一只极其难得的银墟白狼。这种狼通常只生活在雪山之上,神出鬼没,一身皮毛洁白无暇,是有市无价的稀罕货。叶赫达理亲手处理了它,并用一只漂亮的盒子装起来,想进献给王后,作为那日相救的答谢之礼。 那日的景象一直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睁眼闭眼都是王后那张冷淡而稠丽的脸。他知道那不是自己能肖想的人,于是反复告诉自己献上狼皮就走,绝对不做不该做的事。 王后一向深居简出,很可能连见都不会见他,大概率会让他放下礼物后离开。叶赫达理知道这一点,但仍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王后会接见他。出乎他的意料,当他向王后身边的仆从表达这一愿望时,王后居然真的点了头,允许他进来拜见。 叶赫达理的心登时狂跳起来。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跟着仆从走了进去。 王后居住的宫室里铺着奢华的厚地毯,脚步声会被柔软的长毛吞得一干二净。叶赫达理小心地走在上面,第一次担心自己的鞋子不够干净,会弄脏王后的地毯。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清苦香气,有焚香,也有药香。王后正斜斜地躺在榻上,两侧的帷帐放下来,只能看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叶赫达理只匆匆扫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不敢继续乱看。他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说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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