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下雏鸟的受伤情况,但见两只信天翁如此保护,便想着算了,免得惊动应激攻击过来,却不想,信天翁仿佛知道殷屿没有威胁,竟是小心地将雏鸟往殷屿的方向推了推。 幼鸟哀声娇气地叫了两声。 贺连洲蹲下-身,屈起手指轻轻蹭了蹭幼鸟柔软单薄的羽毛。 殷屿见状眼色暖了暖。 “看来没什么事,只是几处小的撕咬伤。”殷屿弯下腰,挨着贺连洲小心检查了下说道,“不用格外处理。” 贺连洲应了声:“那就好。” 雏鸟冷不丁地啄了一嘴,刚出生的小鸟连嘴喙都没那么尖硬,虽然啄不破皮肉,但仍旧跟针扎了一样刺痛。 贺连洲微挑起眉,收了收手指,被啄了倒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小东西还挺有反抗挣扎的精神,没被吓住。” 殷屿呵笑一声,就见小信天翁啄了贺连洲一下后,很快就把白茸茸的脑袋藏进贺连洲的掌心里,讨好一样地蹭了蹭,像是意识到自己攻击错了对象。 贺连洲脸色暖了暖,轻轻收拢了掌心,把雏鸟放回了它的父母身旁。 贺连洲和殷屿站起身来,其中一只信天翁叼起了自己的幼鸟,拍打几下翅膀飞向了天空。 另一只则围着贺连洲与殷屿盘旋了一圈,随后很快追上了自己的伴侣。 殷屿见状微眯起眼,抓起了插在地上的钢柄丢回给贺连洲:“老鼠的报复心强,这里都是它们的气味,恐怕会被鼠群找来,所以它们才离开,我们也该抓紧走了。” 贺连洲接过钢柄,闻言视线扫过那几具老鼠尸体,嫌恶地皱起鼻子,没有多说什么,微颔首大步跟上殷屿。 两人刚走出不到几十米,就听身后忽然传来阵阵窣响动静。 殷屿一顿,飞快转身看去,就见周围灌木林叶拂动,像是有风吹过一样。 贺连洲低啧一声:“说来就来了。” “小心点,太多就跑,这样一座面积、生态环境都非常健康的无人海岛上,一旦鼠群成规模,数量甚至可以多达七八十万只,被围攻不是闹着玩的。”殷屿警告了一声,抓紧了手里的钢铲。 他话音刚落,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就冷不丁地飞扑上来,殷屿瞳孔蓦地一紧,动作极快地反手一铲拍开。 钢铲上的藤壶都被殷屿敲下了不少,尤其是铲头上的,更是全部清除了干净,这钢铲本就是用来切割鲸鱼的,连鲸鱼皮、鲸鱼脂都能轻易切开的钢铲,更不说用来对付这小小的老鼠了。 一铲下去,扑上来的灰鼠立马被挥斩开几乎两截! 殷屿想过这东西应该挺好用,但没想到那么好用,不由微微挑了挑眉毛,旋即用得更顺手了,当即毫不客气地上前一小步,近四米长的钢铲被殷屿舞得呼呼作响。 一铲一棍,殷屿和贺连洲动作果决,无比默契地分守各自的后背,没有漏放过任何一只灰鼠的偷袭。 空中回荡起阵阵钢筋与肉身高速撞击的闷响与鼠群的“吱吱”尖叫混响。 这座无人岛上的鼠群经过百年的繁衍,从来没有与人类打过交道,根本不惧怕殷屿和贺连洲,即便已经有数十只巨鼠倒在地上,仍旧有更多的鼠群前赴后继地从深处冒出来。 这一片海岛林中,竟是隐隐掀起了一股鼠潮!更多的飞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振翅飞出树梢,不远处阵阵狗吠连串。 殷屿见状,飞快看向贺连洲,果断道:“不耗了,撤!” 贺连洲微微张嘴,似乎有一个主意,但旋即他又看了眼周围飞快聚集而来的鼠影,眼色沉了沉,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点头应下:“我跟着你。” 殷屿看了看贺连洲,没有错过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微拧眉梢。 鼠潮移动的速度比人跑得还快,殷屿没有想到最初解决的那几只巨鼠像是砍到了大动脉一样,竟会引起这样疯狂又猖獗的报复。 ——恐怕也是这里与世隔绝,物种隔离得太彻底,以至于这些岛上巨鼠根本无畏无惧。 两人边撤边击退鼠群的不断偷袭和扑咬,两人的钢柄、钢铲上几乎全部粘连着血肉和毛皮,被血浸染得彻底,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它们的速度太快,不等我们赶回木筏上,说不定就会追上来,我们来不及下水。”殷屿语速很快,但仍旧声音稳而沉静,没有丝毫慌乱,他道,“需要拖延它们的速度。” 殷屿说着,看向贺连洲:“我有个主意,我认为你也想到了,你会喜欢。” 贺连洲闻言看过去,两人视线一交汇,贺连洲微微挑起眉梢,瞬间意识到了殷屿的计划,他嘴角扬起一个不驯的弧度:“沉船?” “沉船。”殷屿应声。 两人加快速度往沉船的方向跑,爬上甲板、钻进船舱。 他们身后的鼠群也纷纷顺着船索爬上巨大的捕鲸船,远远看过去,就见垂下的那条粗大的缆绳仿佛成了一条鼠链条一般,全都爬满了耸动的老鼠! 直播球直到随着殷屿他们钻进了船舱后才飞入沉船内部,就见舱室内也微微震动着,无数灰尘都被扑簌簌地摇晃下来,顿时两人头发上、脸上、身上都罩了一片灰。 两人飞快穿过长廊,来到武-器库附近后,殷屿吹亮火折子,小心拢着火苗凑近了周围凝固的鲸蜡。 贺连洲快步走到那箱木箱炮弹处,从里头抱出一捆捆用来做缓冲垫的厚干草,他飞快地在地上扑了一路,一直到了殷屿这头。 “来了!”贺连洲低喝一声提醒,旋即把草料往殷屿那儿一抛,反手抓过钢柄,一声破空风声咻地响起,就听一只最先跑进来的灰鼠吱吱尖叫一声,被甩上了鲸蜡。 周围全是蜡油、蜡脂,这些灰鼠只喜欢在底部没有鲸蜡的的防水隔间里跑动,在蜡油上直打滑,速度很难快得起来,这为殷屿和贺连洲都争取了时间。 殷屿将鲸蜡融得化成了一滴滴的液态油状,见贺连洲带来了干草,立即把干草沾满了这些鲸蜡,凑近火苗。 “轰”地一下!明亮的火焰瞬时照亮了这一片昏暗的船舱! 殷屿松了口气,微微卷起嘴唇,他看向贺连洲低声道:“准备好跑了?” “嗯哼。”贺连洲从殷屿手里接过这捆烧得越来越旺的草料,低低道,“让我来,我需要这么做。” “那你抓紧,我在外面等你。”殷屿没有说什么,只是递过去。 他快步跑向走廊的另一头。 贺连洲拿着燃烧的草料融着地板上的鲸蜡,高温很快便融开了一大团,将他丢在地上的草堆全部浸润其中。 他抬头看了眼殷屿的方向,确认殷屿离得足够远了,他点燃地上的草堆引线。 火焰大盛! 殷屿迅速跑到了船头,他往下看了眼,船头要比船尾离沙滩低矮许多,但也有两层楼高的样子,他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眼身后,就见贺连洲已经跑了出来,冲他微微颔首。 殷屿见状松了口气,当即不再犹豫,直接一跃跳下,精准的抢背落地滚了几圈,卸下了跳下来的力道。 他身侧紧跟着贺连洲。 “走!” 两人没有再等沉船那儿会有什么动静,因为已经有十几只老鼠也吱吱叫着跳下了沉船,哪怕这些老鼠有的直接摔死,但不出多久,剩下的老鼠就会找到法子离开、会迅速追赶上来。 他们没有停留的时间。 谁也不知道那些旧炮弹能不能被点着,但不论如何,这艘沉船的的确确成功拖延了绝大部分鼠潮的脚步。 殷屿和贺连洲很快回到了停放木筏的地方,两人迅速将木筏带回海里。 他们拿钢铲、钢柄作桨,迅速撑离了岛屿海岸线。 殷屿看向身后两三米远的岛上,就见岸上已经聚来了数十只巨鼠,正疯狂地、不要命地往海里扑。 他轻轻倒吸了口气:“真是疯了。” 他话音刚落,忽地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如同山崩一般,甚至就连海水都狠狠一荡! 贺连洲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看过去,就见沉船的方向升腾起巨大的蘑菇云。 “我们炸成了。”贺连洲咧嘴一笑。 空气中慢慢荡来了清凉的香味,又混合着肉脂烧焦的诡异气味,既恶臭又隐隐带了点焦香。 殷屿不合时宜地忽然想起曾经听说过的一个事实,曾有水手摔进了一头抹香鲸的鲸脑油中,而他形容便是,清凉镇静的香味,提神醒脑…… 他脸色变得苍白一些,嫌恶地微微拧起眉头。 第285章 开局第二百六十七天 “带着…… 开局第二百六十七天· 殷屿看了眼直播间, 无奈扯了扯嘴角,他们恐怕在那座小岛上待的时间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从天快亮时抵达的海岛,现在看太阳的位置,也就顶多下午两三点的光景。 “尽管在海岛上待的时间短暂, 但收获相当不错。”殷屿说道。 他小心检查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龟蛋, 在撤退的过程中破碎了几枚,但仍然还有四枚保存得相当完好。 贺连洲的衣服口袋里则掏出了七枚,令殷屿意外地看了又看。 除去这些龟蛋外,还有三个椰子,怎么说接下来一天半的基础口粮都勉强够了。 “我们还得到了两把趁手的武器,以及能够增加这张木筏保持浮力的老椰子……”殷屿说着, 视线同时看向了海面, 检查木筏与海平面的距离。 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两人意料,他们的筏子并没有因为新增了十几个椰子而上浮多少, 甚至比之前还要低沉! 殷屿见状脸色微变,随着一个浪撞来,海水甚至淹没过了木筏表面! 殷屿和贺连洲对视了眼, 殷屿紧抿了一下唇,考虑了两秒后,果断丢下了方才从沉船那儿捡回来的钢铲,贺连洲也丢了他的钢柄。 两把四五米长的纯钢工具一入海水,立马就快速地沉了下去,飞快消失在视野里。 殷屿肉疼地看着俩钢棍入水的位置,深吸了口气。 “这两把武器虽然合手,但确实太沉,以前的炼钢技术落后,所以钢铲的杂质多,同体积要比现在的钢重得多,加上那么大的铲头在,估计能有四五十斤。”殷屿说道,“他的那把稍微轻一些,但应该也有三十多斤在。” “我们不得不权衡到底是让木筏逼近水线、但保留自卫的武器更有利,还是保持木筏的稳定安全性更有利。”殷屿沉声道,“如你们所见,我们选择后者,因为一旦太阳落山,到了半夜,如果我们仍在水上——并且这个可能性很大——随便一个海浪,又或者是波动,都会让我们浸入冰冷水中。” “而木筏长时间地吃水,必然会加快它的腐烂速度。”殷屿轻吐出一口气,带着一丝祈祷安慰道,“我们只能寄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不必遇到更艰难的情况。” “不论如何,我们现在有火,有食物,前景还是非常光明的,这次的岛上行动仍旧非常有意义。” 殷屿看着直播间安慰了一下,他看着弹幕的回馈,怎么觉得这些观众比他还觉得“悲惨”、“不值得”。 他轻抽嘴角,这些年轻人,太悲观了。 贺连洲听着殷屿的话,轻耸肩膀,提供了另一个角度的安慰—— “带着那两把捕鲸船上的钢铲,指不定会惹来一些海洋大家伙。丢了也挺好。” 第258章 开局第二百六十八天 “这道鳍虽然也是…… 开局第二百六十八天 惹来海里的大家伙? 殷屿不由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见状扬了扬眉梢:“我没开玩笑。这些钢铲割杀了多少鲸鱼?上面的气息臭得我都不能用鼻子呼吸, 就算隔了百年,就算现在沾了那么多老鼠的血肉皮毛,也盖不住原来的味道。” 贺连洲有比狼狗还敏锐的鼻子,他从小被巫狼带大, 不说原就是被自然法则选中的领主, 再加上在野外的生存模式, 五感被开发到了极致, 早就与这些怪物靠齐, 要比殷屿更加敏感。 ——这也是为什么贺连洲在殷屿眼里总是格外洁癖挑剔的缘故。 殷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的话,他们把这些钢铲丢弃,倒也不太可惜了。 近傍晚的时候,殷屿又开了一个椰子,两人平分了椰子水和里头的果肉。 空椰壳里被殷屿填充了之前搜刮下来的部分鲸脂, 然后又折了一小块木头片, 插-进了鲸脂里。 有火折子在,夜里生火不再是一个问题,即便如此,海上潮湿的风和本就不太易燃的木头,令两人点了半天才总算点着。 橙红的火光在厚实、避风的椰子壳里活泼地跳动。 海上的太阳总是直上直下的,天亮得快, 黑得也快。 前一秒眼前还是一片绚烂壮观的火烧云, 后一秒,太阳就跌入地平线, 月亮高挂在另一头,四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只有木筏上的椰子壳,像是映出一个火红火红的小球。 殷屿把手放在椰子壳上方烤着火, 翻着手背手心,浑身都慢慢回了暖。 贺连洲看了眼眼前小小的椰子灯笼,他哼笑了一声,冷不丁地对殷屿道:“这让我想起来,实际上一些精灵们会用被遗弃的旧蜂巢来作灯,通常在它们的日历年节上。” “每一个精灵都是不可思议的伟大建筑师和手工匠,它们重新雕琢蜂巢,或是微缩宫殿的样子,或是威风的野兽、爱吃的果实等等,依照不同精灵的喜好来,挂在树林里,到了夜晚亮起来,眼花缭乱的。” 殷屿听着眼睛微亮,露出一丝笑意:“听起来就很漂亮了。” “以后带你去看看。”贺连洲弯起眼。 殷屿瞥了眼直播间,见状不由脸热了一下,轻咳一声。 这些人,未免想法太多! 不过他也好奇…… “这些精灵族,是什么样的?”殷屿问道。 贺连洲“唔”了一声,想了想回答:“长得好看的脾气大多暴躁,长得小的,脾气最暴躁,长得老实的未必老实,长得老的总为老不尊。别信精灵族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殷屿:“……信息有些太多了,我就是想问那些精灵们,长得像人类?还是说像一些动画片里的掌心小人?” “噢……”贺连洲顿了顿,讪讪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丝毫没有抖落出精灵一族的糗事来,他淡声道,“都有,精灵族系复杂庞大,人类对它们的想象仅是一层皮毛罢了。” 贺连洲给殷屿讲了一阵精灵族的伟大脉系,听得殷屿记得后面的忘了前面的,不得不打断并颁布贺连洲一个怪物学士学位。 “你的学位原来在这里,我错误认知你了,现在我知道了,去睡觉吧。”殷屿压着贺连洲往木筏上一躺,一手捂住了贺连洲的嘴,一手按着男人的肩膀,强迫贺连洲躺倒,忍不住地低笑。 贺连洲弯弯嘴角,他挑眉看殷屿:“怎么还消极厌学呢你?这也是你得了解知道的基础常识。” 作为怪物的领主。他没说出后半句。 殷屿嘴角的笑顿时挂不上了,他眼角狠狠一抽,作为领主必须上知怪物各族的千百年历史?扯吧。 他再看贺连洲,就见贺连洲眼里盛满了恶劣的调笑,他轻啧一声,捏着贺连洲的脸颊左右扯了扯:“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长得顺眼。” 贺连洲低低闷笑起来,反手拉着殷屿也并排躺下:“我知道你爱说反话。” 殷屿:“……别太自信。” 贺连洲哼笑,抓着殷屿要浪漫地看一会儿星星,结果没多久就冷得有些吃不消,果断放弃了。 殷屿起身把小小的椰子壳挪到了两人中间,侧身拥着夹着,又把海獭皮盖在身上,勉强才稍微暖和一些。 “半夜在海上还是太冷了。”殷屿低低说道,他一说话,就有白气从嘴里呵出来,可见温差有多大。 贺连洲点点头,他抓着殷屿的手搓了搓,搁在自己的脖颈里,偏偏头抵住。 殷屿见状一顿,挑了挑眉,不自在地收回手,无语摇头:“从哪儿学的?一套一套的,吃不消你。” “没有套路,全是感情。”贺连洲一本正经地回答。 殷屿:“……” 到了下半夜,两人都迷迷糊糊地半睡了过去。 直到身下的木筏冷不丁地被狠狠推撞了一记,殷屿和贺连洲瞬间清醒过来,蓦地撑起身看向四周。 “什么动静?”殷屿低低道。 贺连洲环顾四周,借着相对较好的夜视能力,他看见近七八米开外的水面上,一个巨大的鱼鳍破出水面缓缓游动,划开海浪。 殷屿则借着直播间的视角画面,也同样看见了海面上的那道鱼鳍,他脸色狠狠一变,呼吸陡然僵住。 殷屿和贺连洲已经从坐直的姿态改为更加保持平稳的四肢撑地的姿态,他看着直播间的画面,一边了解那头大家伙的行动轨迹,一边回答直播间的弹幕: “不是鲨鱼,鲨鱼的鳍要比这个更小,更像是典型的三角。” “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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