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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多少年,它仍旧完好无损,可见这副标本的主人曾经多么洋洋自得拥有这样一副尾鳍。 殷屿能够听见贺连洲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听见他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听见他的手指关节发出被捏紧挤出空气的破裂声。 直播间的讨论已经跑题跑远了,殷屿和贺连洲离开了那间船舱,已经转移到了别处去。 “有点像现代版的火折子。”殷屿在一张横倒的拦路桌子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点火的工具,他立即抽出小心吹了两口,屏住呼吸地紧张盯着看。 直到一点小小的火光钻出来,倒映在殷屿漆黑的瞳仁里,他惊喜地轻吸一声,很快又盖了回去,收进外套口袋里。 “它打开的时候有一股很重的鲸脂味道,它能保存到现在仍旧能够使用,这功不可没。”殷屿说着往前走。 老旧腐烂的木板随着两人的移动,不断发出令人不安的呻-吟。 他们这会儿位于整艘捕鲸船约莫二三层的位置,捕鲸船的层高要比寻常游轮的层高还要高,殷屿必须小心脚下,要是一脚踩烂坠楼,那是致命的。 “走在我走的位置上。”殷屿每一教都会先试探再转移重心踩实,以确保脚下的木板足够坚实,他扭头提醒警告贺连洲,就担心贺连洲因为两侧长廊上挂着的照片而分神。 哪怕残存的照片并不多,也仍旧能推断出这两侧墙上原先挂满了这艘远洋捕鲸船曾经的辉煌捕鲸记录。 那些黑白的、模糊的照片,人在鲸的身旁显得那么渺小,却偏又成功残忍地追击、捕杀了这些生灵,并且炫耀得意着。 在尽头的最后一张照片上,殷屿看到了照片右下角的文字纪录—— “8548.10-1851.8,NO.50” 那是一头座头鲸。 殷屿顿了顿,照片上的记录内容非常简洁明了,仅仅是一段三年的航程,这艘远洋捕鲸船就完成了50头不同种类鲸鱼的捕杀。 而这,仅仅是这艘捕鲸船的一段历程。 殷屿难以想象这艘船上到底流过多少血,一头鲸鱼的血就足以血洗一条街道了,那这里呢? 他甚至有种错觉,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他们身上都要被这里的气味完全浸染了。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做眼下他必须做的事情—— 他指着墙上的船舱指示图:“武-器库在船舶的中间,那里是一个个分类储存货物的货舱,我们去那儿找找有没有趁手的防身东西。” 贺连洲也上前看了看,那里也是这艘捕鲸船曾经装填鲸脂、鲸脑、鲸皮等等的地方,那里经过这么多年的搁浅,要是里头还有“货”,恐怕糟糕透顶了。 “待在我身后。”殷屿警告,看了一眼贺连洲,“无论接下来看到什么,那都是间隔百年以上的东西,你对它们的遭遇做不了任何改变。” 贺连洲闻言扯了扯嘴角,冰冷的眼底闪过一点动摇,他点头:“我知道。” 要到船舶中部,得先走过一大段舱室。 或许是因为曾经遭受过剧烈撞击的缘故,这艘沉船上的绝大多数舱门都已经被撞开。 判断仓库比殷屿想象中的简单得多,几乎一走近,甚至还隔了一个船舱,就能闻到无比分明的气味,几乎熏得叫人睁不开眼。 那甚至不是仓库,而是一个提炼间,鲸油提炼间。 里头摆了数个巨大无比的铁锅,就算一个成年人不慎跌入其中,没有外力辅助,压根爬不出来,铁锅的下面就是炉灶,这里曾经二十四小时日夜不间断地燃烧、加热、提炼。 殷屿被走廊上充斥的气味和空气熏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以至于他微微混乱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迈出,旋即忽地踩断了木板,重心猛地一偏。 贺连洲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殷屿——他只有盯着殷屿,才能竭力确保自己的注意力不会被愤怒占据,才能保持理智和冷静——他极快地抓住殷屿的肩膀,殷屿一个借力,迅速将自己捞了上来。 他刚离开,就听底下传来一阵极为密集而错乱的窸窸窣窣声,就像是有许多爪子正疯狂地抓过他刚刚踩断的木板底下。 殷屿心跳一快,立即低头看向踩断的木板下,就见外头的光在木板缝隙间照出飞舞的扬尘,底下像是一个防水的隔断,倒不是很深。 那阵动静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声音很快就由近及远地散开了,殷屿什么也没发现。 “你刚才也听到了?”殷屿问贺连洲。 “溜得快,这里的生物或许压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两脚兽’,被吓了一跳。”贺连洲玩笑道。 他看着殷屿熏得通红的眼睛,知道殷屿不会轻易放弃搜刮的机会,也不打算劝殷屿放弃,只是低低道:“武-器库在右手边的尽头,小心点。” 殷屿应了声。 他刚将视线从踩断的洞口处挪开,余光就见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蹿过去了,速度很快,体型似乎也就四五十公分长的样子。 就和早些时候在灌木丛见到的那道残影差不多。 殷屿微抿直嘴唇,海底的沉船自会形成一套独特的生态、生存环境,那陆地上搁浅的沉船也一样。 就像贺连洲说的,这些生物被吓得逃窜很正常。 他没有再过分关注刚才掠过去的东西是什么,而是小心但快速地走入这条廊。 走廊里,几乎所有的舱门都自动弹开了,地上散落着捆扎成堆的鲸须和散乱的鲸须板,这些还未经过处理,完全腐烂了。 鲸须不是鲸鱼的胡须,而是鲸鱼口腔中用来从海水中滤出食物的“筛子”,这些鲸须一根根的足有一米长,几乎堆满了三分之一的舱室,无比震撼。 但比这些鲸须更加抓人眼球的,则是这整片空间。 这里仿佛曾经浸泡在鲸油里一般,无论是墙上、还是地板、甚至是天花板,到处都结着厚厚的、凝固的鲸油。 鲸油在常温的状态下会很快地凝成蜡状,这些鲸油多得甚至凝结成堆,像是一根根石头柱一样,散乱得到处都是。 两人走得格外小心,这里黏滑得不可思议,比在冰上走更容易打出呲溜来。 殷屿掏出玻璃片,就近在手边的一片凝固鲸油墙上动手,打算剜下几块鲸油来。 “鲸油在城市、国家发展初期,被广泛地当作燃油使用,它们产生明亮而无烟的明火,由于在那个疯狂猎杀鲸鱼的时代,鲸油相对廉价易得,以至于曾一度是无数人类家庭唯一的照明选择。” 殷屿一边割——这些滑腻的蜡状鲸油并不好割取,尤其他根本没有趁手的工具——他一边低低说道,“西方国家,某个以鲸鱼经济作为最大经济来源的捕鲸城市,也因此被称为‘点亮世界的城市’。这事实上对他们来说就是个荣耀,即便几十年后,他们又扯起了环节动物保护主义的大旗。” 贺连洲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当人类犯下暴行,意识到需要为造成的后果买单后,人类又为自己套上冠冕堂皇的漂亮外衣,这很讽刺。”他说道。 殷屿看了贺连洲一眼,然后点头,继续努力和那鲸油奋斗。 当他割开鲸油蜡柱的一瞬,露出黄白的鲸蜡,殷屿手猛地一抖,倒吸口气下意识往后一退,就见那鲸蜡里头,竟是冷不丁冒出了一张狰狞的兽头! 殷屿定睛一看:“这是……大号老鼠?” 就见这鲸蜡里尘封的尸体大张着嘴,露出上下两粒尖大的板牙,四只小而尖的爪子伸展开灰扑扑的身体,像是在鲸蜡里挣扎一样。 这老鼠的体型要比寻常的老鼠更大,不知道是不是一贯吃捕鲸船上的鲸油吃得格外营养过剩、体型庞大。 殷屿心有余悸地绕开了它,忍下不适的念头。 天知道还会有多少只掩盖在这些满仓鲸蜡里。 “刚才看到的影子指不定就是这些巨型老鼠。”贺连洲说道,“这些老鼠说不定把这里当作了老窝。有吃的,又避风,也适合躲避天敌。” 殷屿点点头,那些船上的牙印?也对上了。 他想起先前看到的牙印咬痕有多古老,摇头道:“这些老鼠说不定就是这艘船的原住民也有可能。” “像这样的无人海岛上,物种大多都是靠着季风洋流携带而来,另外就是沉船遗骸,像老鼠、野狗这些,更像是随着当年的远洋捕鲸船一道来的。” 这里的野狗体型也格外大,但系统没有提醒他是新物种,看来应该只是世代基因遗传后的改良。 殷屿割了鲸油后就和贺连洲快步移动到了走廊右手边的尽头,武-器库的舱门也一样被弹开了,里头的东西散落一地,恐怕大多数都掉进了大海,不剩多少了。 殷屿和贺连洲走进去,飞快扫了一圈,武-器库里还留下了几把鱼叉枪,但是枪托都生锈了,甚至有的还长满了藤壶,连扳机都无法扣动下去。 殷屿果断放弃了那几把鱼叉枪,在别处又搜了一通。 最后,他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把堆放起来的钢铲,足有三四米长,横七竖八地斜在一块儿。 殷屿见状将它们分开,就见绝大多数钢铲要么铲头断了,要么铲柄裂了豁口,只剩一把完好的,尽管铲子上仍有许多藤壶,但被殷屿随手敲了几下就砸下许多,不算太大问题。 钢铲入手就有不少分量,在捕鲸船上,这钢铲实质上就是用来切割鲸鱼的工具,因此格外锋利。 有分量又锋利,对殷屿来说,已经是格外好的趁手武-器了。 “就它了。”殷屿满意。 他拿走钢铲,贺连洲则挑走了一根没有铲头的钢柄。 两人刚掀开这些钢铲,才注意到这些钢铲堆放斜倚的后方,竟然还有整整一箱放置在木头箱子里的捕鲸炮弹-药! 当殷屿拨开木箱周围的垫料草料,看见里头的东西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低咒一声。 “这些火炮都非常老式,意味着很可能早就受潮严重无法被点燃,但如果不是这样,它们将非常不稳定、非常危险。”殷屿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轻微的碰撞、或者是火星,都很有可能造成它的爆-炸。” “这里有整整一箱,就算炸了这艘船都够了。”殷屿吸了口气,语速很快,“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贺连洲闻言眼色暗了暗,炸了这艘船?心动。 但可惜,他们恐怕也来不及逃离。 两人当机立断离开了这片区域,回到甲板上后,便立刻沿着原路的缆绳迅速离开了这艘沉船。 殷屿本还指望在这艘船上能捡到什么简易的滤水装置,现在也不得不抛到脑后去,不敢再在这儿多逗留了,万一炸了,谁都活不下来。 ——像这样的远洋大船上,往往都有滤水装置,哪怕是现代远洋船也都有,在海上进行长时间的航程,淡水永远是一个问题,而像这艘百年前的古老远洋船,船上的滤水装置往往更容易被拆卸反复利用。 两人离开沉船附近,便沿着沙滩走,仍是以椰树为主要目标,毕竟只是椰子就足够提供他们接下来一天半的所有生存必需了。 然而没走出多远,他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声鸟鸣,又急又快,听得人都不由心跳跟着短促起来。 殷屿和贺连洲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鸟鸣声很快又再度响起,殷屿这下更清楚地辨出了方向,是从海岛的灌木林里传出的。 他皱了皱鼻子,旋即很快决定道:“我们去看眼?要是能捡漏,捡一个。” 贺连洲挑挑眉:“捡漏?” “听这动静就像是在打架,总得伤一个。”殷屿说道。 贺连洲抽了抽嘴角,原来是捡漏这个。 他们刚动身,忽地就看空中飞快俯冲来一头巨大的白头信天翁,它直冲殷屿和贺连洲两人,惊得殷屿险些要抡起那把钢铲自卫,却见信天翁压根没有靠近,只是飞快又拔升起来,绕着两人的头顶上空盘旋,时不时发出两声低叫。 “……眼熟么?是带我们来的那头信天翁?”殷屿诧异地抬头看过去。 贺连洲微眯起眼:“它想带我们去。” 信天翁发出一声低叫,旋即往丛林的方向飞去,就像是在领路。 殷屿见状更惊讶了,他和贺连洲飞快交换了一个视线:“去看看。” 怎么说也是带他们来这座岛上的“恩鸟”,这么有灵性的生物,想必这么做一定有特别的原因。 信天翁果然边飞边绕着殷屿和贺连洲两人盘旋,仿佛生怕两个人类会跟不上迷路一样。 虽然这片海岛丛林从没有被人类踏足、根本没有开出的小道,但所幸殷屿从沉船那儿抓了一把钢铲回来,这会儿钢铲横放在胸前,一边往前走,一边将身前半米多高的灌木尽数往下压去,硬生生地开出一条小路来。 走了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见那头信天翁突然一个加速俯冲了下去,飞快消失在了前方的灌木林遮挡里。 殷屿见状立即加速几个大步赶上前。 扫开身前的遮挡灌木,就见三两鸟巢意料之外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头信天翁竟是把他们带到产卵的巢穴群?! 这也太信任了点。 殷屿刚想着,就听几个鸟巢里又传出了阵阵混乱的动静。 他定睛一看,才注意到其中有的鸟巢里竟然都是血,甚至有一只鸟巢里只留下了一只幼鸟的残体,因为太过残缺凌乱,殷屿第一时间甚至没有辨认出来。 他瞳孔狠狠一缩,转向别处,就见别的鸟巢里不是只剩下几根羽毛,就是尸体,到处是血。 贺连洲已经快步找到了俯冲离开的信天翁的方向,殷屿立即紧随其后跟上,握紧手里的钢铲。 就见鸟巢里,一团团黑灰的身影涌动,疯狂地撕咬、攻击鸟巢里的信天翁,不论是成年的还是只是幼鸟,都被撕咬得几乎无力还手,尖喙的盯啄和防卫根本抵不住同时那么多张嘴的撕咬! 是那些巨鼠! 那些老鼠竟然在攻击体型比它们甚至大上数倍的信天翁! 第255章 开局第二百六十六天 21:…… 开局第二百六十六天 这怎么可能?! 殷屿惊愣住两秒, 立即反应过来眼下的情况—— 一旦成年信天翁飞离巢穴、躲避那些巨鼠的攻击,那它们刚刚出生的幼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而留下保护幼鸟的成年信天翁,却又会因为无法还击而硬生生被耗死。 这些成年海鸟从来没有经历过被啮齿动物攻击的阴影, 它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幼鸟,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老鼠在自己的鸟巢中把幼鸟活活吃掉。 信天翁发出悲恸地尖鸣,扑打着翅膀,无用地追逐攻击巢穴里无处不在的鼠群。 一只幼鸟跌跌撞撞地试图钻进成年信天翁的翅膀下,但很快又被老鼠咬了出来, 发出细尖但微弱的啼叫。 下一秒, 就见一根钢棍猛地扎进一只灰鼠的身躯里,鲜血迸溅,只听老鼠发出急促惊恐的“吱吱”长叫,更多的灰鼠飞快涌近,直扑过来! 殷屿心跳一快, 猛地看向贺连洲, 就见贺连洲脸色冰冷,手里那根断裂的钢柄又快又狠地击打上那些巨鼠, 发出“砰砰”的闷响撞击声。 贺连洲一棍一甩,干脆利落地几乎没有停顿。 仅仅数个呼吸间的功夫,那几只围攻鸟巢的灰鼠全都倒伏在灌木丛里, 身上一个个被钢柄扎穿的洞,汩汩往外冒着血,浸入身下的草丛里。 贺连洲将钢柄插-进泥土里,他见殷屿正看过来,眼色不明地盯着这些灰鼠的尸体看,顿了顿问:“这些……你要收拾起来回头当口粮烤么?” 殷屿一噎,抽了抽嘴角飞快拒绝:“谁敢吃老鼠?就算烤熟了也不敢吃,寄生虫、携带的病毒,不论是哪个,一旦挨上都能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致死率。” 他捡了根树棍拨了拨地上的灰鼠,其中一只的胸口部位,就结着一只大小犹如一枚红枣的寄生虫。 直播球小心地飞近,殷屿见状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镜头仿佛察觉到了一般,很快又拉远了。 “老鼠身上的寄生虫,这个是马蝇幼虫,这个大小换算比例按在人身上,就相当于人的胸前长了一个柚子大小的寄生虫。”殷屿扫了一眼直播间解释,他顿了顿,补充,“并且马蝇幼虫也能感染人类。” “它有个别名叫‘人皮蝇’,就因为它寄生人类身上时,总是以皮下组织为食。”殷屿没有再多说下去,随着寄生程度不一,这些寄生虫对人体的影响功能也不一样,说得多了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贺连洲闻言做了个鬼脸。 殷屿走到信天翁的巢穴旁,它的周围另外两个巢穴已经被袭击一空,除去个别雏鸟的尸体外,其他成年信天翁可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这一对坚守的信天翁。 巢穴里的雏鸟受惊地细细叫着两只成年信天翁则守在窝里,把雏鸟藏在羽翼下。 殷屿本想检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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