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人都说 我和裴时礼是天作之合 我是顶级Omega,他是顶级Alpha 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到百分之九十 结婚六年来,他待我始终如初 保持着毫无理由的偏爱 我相信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 直到我看见 他带着一个Beta进了为我打造的玫瑰庄园 原来他可以扑着别人在草地上肆意亲吻 也可以为了别人叫我滚 他冷漠的笃定我离不开他 但当我躺进标记清除手术舱的那一刻 他却像疯了一样 1、 我把裴司枥的心尖儿打流产了。 当我看到他把明眸皓齿的女孩扑在草地上, 亲呢的用鼻尖蹭她的锁骨,随后动情的亲吻时。 我大脑中的那一根弦啪的断掉。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拉扯开两人,随后踹向裴司枥。 那个女孩主动护着裴司枥,即使被我长长的指甲划痛,也只是双眸含泪,一言不发。 最后我抬起一脚,使劲的踹了过去。 她雪白的裙子染上鲜红。 红晕一点点扩大,比周围的玫瑰花还要鲜艳 她无力的摔倒在裴司枥怀中,手摸到小腹,“阿枥,我们的孩子!” 我头一次见裴司枥那般的无措焦灼的神情。 “棠棠,会没事的。” 他薄唇轻颤的安慰她,“医生马上就到,棠棠,别怕。” 庄园的人因这场突发意外乱作一团。 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救护车及时赶到。 裴司礼抱着人上车前,目光冷冰冰的看向我。 “舒榆,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上一刻,我还沐浴着众人同情的目光。 下一刻,庄园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罪人的目光看向我。 但我仍然挺着背,骄傲的离开。 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 我可不能让他们如愿。 我回了裴家,心中计划着找律师 ,搬家,如何体面的离开。 但我只是蒙头喝了三天酒。 第四天。 头发乱糟糟的我被裴司枥的保镖拉到医院。 “放开我!”我无力的挣扎,最后被扔在病房门口。 我抬头。 病房里,裴司枥正细心的削着苹果。 细长的手指翻动,一条完整的苹果皮顺着果刀滑落。 他的刀功很好。 以前,我最喜欢看他为我削水果。 此时,我看着他将削好的切块苹果耐心的喂向病床上的人。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走进病房。 我这才发现,病房里的女孩只是一个Beta。 我生气道,“裴司枥,你为了一个Beta背叛我?” 裴司枥的目光看向我,里面温柔褪去,变得冰冷,“Beta又如何。” “舒榆,看着你跟了我6年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责任,签了这份协议,给我滚。” 律师上前拿出离婚协议。 我翻动几页,面试愈发惨白。 不仅没有我想象的财产分割,甚至连我能够得到的都少的可怜。 我关上离婚协议,“我不同意!我们结婚6年,我凭什么只能分这么点财产。” 然而下一刻,病房里传虚弱的声音。 “阿枥……疼!” 裴司枥注意力被牵引开,眉头同时重重的皱起。 “哪里疼!” 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便被律师请出了病房。 “舒小姐,你坚持不签字,没有任何好处。” “你别忘了,是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导致唐小姐流产,如果裴总计较,你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会背上过失杀人的罪名。” 孩子…… 我的心紧紧的皱成一团。 曾经,我向裴司枥撒娇,“生孩子会让身材走形的,我才不要。” 他只是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我,“好。” 为了不让我伤害身子,他选择了暂时性结扎,安慰我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孩子再说。” 如今,现实却赤裸裸的告诉我,他和别人有了孩子。 “这个孩子,裴总唯一的子嗣,裴家唯一的继承人,却因为你出事了。” “裴总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 律师在一旁不停的催促。 片刻,我还是拿起笔,签下了这份协议。 我麻木的走出医院。 手机叮咚一声。 我摁亮屏幕,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弹出来。 “Omega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跟丧家犬一样。” 看着这条信息,我气疯了。 我笃定是那个女孩。 转身想要上去找她算账,却被人及时拉住。 “小榆。” 身后是我唯一的朋友,方莱。 她帮我搬了家。 从郊区的豪华大别墅,到市中心的小房子,我浑身不适,提不起任何兴趣收拾。 方莱则在一边忙碌着,一边泼冷水。 “裴氏已经发通告了,现在网上众说纷纭,都猜测是你的问题。” 没想到裴司枥行动这么快。 我一下子红了眼眶,“阿莱,六年时间,他说过会好好对我,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方莱替我擦干眼泪,“男人的誓言,有时候跟狗叫没什么两样。” 我不甘心,“那我也不能就这么被扫地出门啊,真的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吗?” 方莱看着我,目光中全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她声音低了下来,“我不阻止你去找他。” “你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后来家里出事,又遇到了裴司枥,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更别说……还有你的标记。” Omega被永久标记后,便只有Alpha这一条路可选。 因为清洗标记成功率很低,还伴随着各种并发病,可谓是九死一生。 方莱不阻止我找裴司枥,我又变得信心十足。 虽然我很蠢,但六年的感情,至少我能分辨出,裴司枥以前对我的宠爱不是作假的。 他对那个小贱人的爱只是暂时的。 也许是为了荣华富贵,也许是心中还贪恋那一丝温暖。 做了半个月心理准备后,我还是低头去找了裴司枥。 裴氏集团楼下。 保安拦着我不让进,“抱歉,没有预约不能上去。” 我瞪大眼睛,“你难道没看见我是谁?” 保安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总裁的专用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我眼睛一亮。 下一刻,裴司枥果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扯平衣服,灵巧的躲开保安。 “裴司枥!” 我站在他面前,原本激动的声音变低,支支吾吾,“我,我……” 裴司枥眉头皱起,语气平淡,“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鼓起勇气,“我错了,那天不该那么冲动,你,你就别生气了。” 说完,我亮出自己手指上的红痕,“我不会做饭,这几天下厨房,把手都烫伤了。” 从出生,我就没向谁道过歉或者服过软。 我想,裴司枥这下该心软了吧。 然而下一刻,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 “裴总。” 她的杏眼圆亮,看到我后却不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躲在了裴司枥身边。 没想到那个狐狸精是裴司枥的秘书。 我怒目圆瞪。 然而裴司枥下意识将人挡得严严实实,“你如果知道错了,就向棠棠道歉。”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向她道歉?” 我一个原配,凭什么向狐狸精道歉。 公司大厅人来人往,不少人看见我刻意放慢脚步,投来探究吃瓜的目光。 “我没事的。”唐棠扯了扯裴司枥的衣角。 我阴阳怪气,“还有力气发短信嘲讽别人的狐狸精,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我还没动手推开她,便被裴司枥拽住手腕。 “够了。”裴司枥语气发沉,“舒榆,你从来都不知道错。” 手腕处传来疼痛,我挣脱开,不可置信裴司枥变得这么冷漠。 还是说,其实他早就变了。 只是我选择了忽视。 我的目光落到他食指上的戒指。 顿时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不甘心的问,“裴司枥,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那为什么还戴着这个戒指?” 裴司枥目光落到戒指上。 下一刻,毫不犹豫的取下来丢在了我怀里。 他的语气轻飘飘,“忘了摘而已。” 他抬了抬手,后面的人领会的后退一圈。 他声音平淡。 “你害了棠棠的孩子,用裴夫人这个名头来补偿她,不过分吧。” “若你后面安份点,我们的事就再说。” 我始终想不明白。 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彻底。 他忘了,我们的婚戒,是他不远千里飞到法国,苦苦等了设计师三天,才打动人设计的。 他忘了,他向我求婚时,站在A市最高的顶层,动用了上千架无人机告白。 脸上的红晕和眼底的期待不似作假。 不过六年时间。 他精心求来的婚姻,就能转变为哄小情儿的牺牲品。 我不明白,我一点也不明白。 我不断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 裴家人对我敬而远之。 过路人戏谑的看着笑话。 只有裴家别墅曾经照顾我的阿姨目露怜悯,“舒小姐,你别再问了。” “裴少因为没有子嗣,顶着裴家多大的压力,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愣了愣,我真的不知道。 唐棠撞见了这个阿姨跟我说话。 很快,阿姨被辞退。 别墅里我熟悉的的人换了。 属于我的痕迹被一一清除。 新来的管家目光冰冷又讥讽,看着我站在大门口。 没有人给我开门。 直到裴司枥出门。 我没忍住流下泪,“过去六年的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裴司枥坐在车里,神情玩味又冷漠,“舒榆,到现在还相信爱,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蠢呢?” 车离开前喷了一脸尾气。 我有些后知后觉,裴司枥的爱似乎没那么简单。 裴司枥是家里替我千挑万选的未婚夫。 父亲摸着我的头说,“以后有裴司枥在,我算放心了,至少你不会让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可是两家宣布联姻后。 裴家蒸蒸日上,舒家却一步一步走下坡路。 后来父母因病去世,舒家破产时,我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 是裴司枥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出来,他说,“以后有我照顾你。” 我以为,裴司枥是爱我,才会不顾舒家破产也要娶我。 现在想来,舒家破产的蹊跷,也许裴司枥是因为愧疚,才忍了我六年。 直到再也忍不下去了。 我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恰逢天色暗沉,大雨倾盆。 我站在别墅门口,避无可避。 大门忽然打开,唐棠撑伞走了出来。 她笑容温柔,我却看清了那眼底的讥讽。 “我原以为,像舒小姐这样,仗着自己是顶级Omega,看不起所有人的人,自尊会比较重要。” “现在看来,这摇尾企怜的熟练度,连我们Beta都自愧不如。” 唐棠身上,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太阳的信息素味道。 曾经我很沉迷这味道,它熟悉的就像我的所有物。 我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三年前。”唐棠很得意,随后,她眼神愤恨。 “你杀了我和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三年前,正是我向裴司枥提出不生孩子的那一年。 我失魂落魄的转身,顶着瓢泼大雨在街道上行走。 我想我还是辜负了父亲的希望。 我太相信裴司枥了,才会让人吃的什么都不剩。 我忘了我是怎么到家的。 但突如其来的病使我昏昏沉沉。 大脑再次清醒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我看向镜子里的我,蓬乱的头发,浮肿的脸,无神的双眼。 我快认不出自己了。 方莱心疼的拨开我散乱的头发。 “小榆,你还好吗?” 这一个月的遭遇就像一场大梦。 我沙哑开口,“你带我去清洗标记吧。” 她眼眶发红,点了点头,“好。” 我曾经很怕疼。 就连手指被玫瑰花刺伤了个小口,也娇气的要裴时枥哄半天。 但这次躺进清洗舱的时候。 我很沉默。 方莱很担心,不住的安慰我。 我看着她发青的眼眶,扯动干涩的嘴角。 “对不起。” 我知道,方莱照顾我,使方家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我的事迹不知被谁传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路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觉得我没有自尊,对裴时枥死缠烂打。 甚至有人扒出,唐棠才是裴时枥的真爱。 跨越了信息素局限的那种。 我被人推了进去,闭上双眼。 隐约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 “舒榆,你给我出来!” “舒榆。” “阿礼,你别急,说不定,舒榆姐走投无路,刻意想让你着急。” “对,你说的对。她那么怕疼,怎么敢真的做手术。” 我的意识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在梦里浮沉了好久。 一会儿是父亲母亲的叮咛,“如果受委屈了,就回家。” 一会是谁牵着我的手走向教堂。 最终一切都归于一片白。 再次睁眼。 我对上一张俊颜。 “你醒了?”裴时枥声音平淡,眉目宁静,眸中却似乎涌动着暗潮。 我懵懵懂懂的点头。 他扶起我,又细心的在腰间垫了个枕头,随后给我喂水。 我隐约感觉到后颈传来麻木的钝痛,想伸手去摸,手却被裴时枥抓住了。 “别动。” 他皱了皱眉,凑近看了看我后面的伤口。 热烈的太阳气息传来,却激不起我任何反应,甚至心头还有一丝的恶心。 我强行压了下去。 随后看见他快步走了出去。 “医生。” 病房安静下来。 我下了床,赤脚走到门口,却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我推开门,抽泣声戛然而止。 一个小巧可爱的女生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向我。 “舒榆,你对自己可真狠啊。” 那个女生一双泪眼狠狠的瞪着我,随后拎着包起身离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裴时枥带着一众医生回来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 我才知道。 我已经昏迷了三个月了。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裴时枥照顾我。 我醒来后,也是如此。 哪怕我看出他很忙,他也从未离开。 只是偶尔,会试探的打量我,“舒榆,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 他面上的神情说不上是喜是悲。 低声开口。 “舒榆,很多事是我错怪你了。” “以后我们好好的,还像以前一样。” 他将我拥入怀中。 熟悉的太阳味信息素传来,我的心头却升起一股恶心,下意识推开他,趴在床上干呕。 他担心的拍着我的背,又叫来医生。 医生对我检查了半天,随后开口。 “标记清洗手术带来的后遗症各式各样,即便是医学也无法完全掌握,目前为了病人,裴先生还是收好信息素吧。” 裴时枥沉默,目光深邃的看向我。 在医院又观察了几天。 我忍不住提出出院。 裴时枥同意了。 因为有些东西需要向家属交代。他进了医生办公室。 我在外面等着,遇见了方莱。 她小心翼翼问我,“阿榆,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你记得,你和裴时枥离婚了吗?” 我再次点点头。 我记得所有事情。 我记得方莱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刁蛮任性,陪伴在我身边的朋友。 我记得裴时枥为了别的女人和我离婚了。 我记得那一个月来,我过得浑浑噩噩,如同丧家之犬。 只是记忆虽然都存在,可就像放电影一样,印象不深。 里面的情感也随着信息素清除手术,被清零了。 该愤怒的,该伤心的,该庆幸的。 通通没有了。 我看向裴时枥,如同过路的陌生人。 我们的故事如同电影播放,我知道这一帧电影该有什么情绪,却无法融入其中了。 也许这就是医生说的后遗症吧。 方莱问我,“那你要跟我走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 方莱带着我离开。 回到市中心的公寓。 方莱才向我讲述了这三个月的事。 裴时枥并不相信我做了标记清除手术,甚至以为是我在联合医生骗他。 哪怕我昏迷着被推出来,他带来的唐棠甚至不断冷嘲热讽,直言我太会演戏。 直到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我还是没有醒来。 裴时枥不断审问着医生,终于相信了。 与此同时,唐棠不满裴时枥照顾我太久,揭开了裴时枥与我离婚的真相。 在认识裴时枥之前,我有过一个发小,后来出国了。 三年前的一次酒会上,裴时枥不知从哪儿听说,我一直暗恋这个发小。 后来偶然发小回国,我和他见面之后,回去便提了不要孩子。 再加上唐棠一直的撺掇,裴时枥信以为真。 我惊愕,“你在开玩笑吗?” 打败我印象中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婚姻,只需要这么一个虚无飘渺的谎言? 方莱看我,“这三年来,你真的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吗?” 我沉默了。 回忆过往,裴时枥的反应是对的上了。 醉酒之后,他看着我的眼,执着的问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家破产,你没有依靠,你会选择我吗?” 他也会偶尔试探,“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全部被我不耐烦的敷衍过去。 我以为老夫老妻,不需要说这么多。 更何况我与这位发小,的确只有朋友情谊。 我爸曾经提出过考虑一下都被我拒绝了。 太荒谬了。 生活在一起六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裴时枥甚至没有向我求证过,就能狠下心来舍弃这段婚姻。 无论如何,他出轨唐棠是不争的事实。 与其相信他是压抑在心,不如相信他被旁人的美貌诱惑,借此机会释放本性。 此刻,我小心翼翼的问方莱,“那离婚后,我到底分到了多少钱?” 方莱清点着我的账目。 伴随着她拿出来的一份份资产证明,我的嘴巴逐渐张大。 明明记忆中,我自怨自艾,悔恨着被抛弃,更悔恨着分到的财产太少。 方莱斜睨我,“按你之前的花钱方式来说,这些财产的确不算什么,连裴时枥财产的百分之五都没有。” 我夸张道,“什么花法,不至于吧!” 虽然结婚这几年的事情如同电影一样,印象不深。 但我记得我还是舒家小姐的时候 ,也不至于这个花法吧。 方莱面无表情,“那这就要问你了。” 我骄傲的仰起头,拍了拍方莱的肩,“现在我也算是小富婆了,走,今晚姐带你放松一下。” 有钱,还惦记男人干嘛。 不知道手术前自己怎么想的。 我带着方莱去了我们十八岁最喜欢去的酒吧。 过了七八年了,里面的装横都陌生了。 唯有一个个浓眉大眼的帅哥不变。 我挥舞着身段,活跃其中,如鱼得水。 比起记忆里贤妻良母的生活模式,这里反而让我更熟悉。 “跳起来呀!” 我冲一个帅哥抛了媚眼,随后看向方莱。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她坐在桌边,端着一杯酒半抿不抿,十分佛系的模样。 “老了,跳不动了。” 我瞪了她一眼,“女人三十一枝花,老什么老。” 分明我熟悉的方莱,是个玩乐队的高手。 我牵着她,跳入池中。 踮脚,转圈,伴随着动感的节奏摇晃脑袋。 方莱面上终于多了丝放松,“阿榆,好久没见到你这副模样。” 我满不在乎的回答,“你就当之前的我,被一个陌生的灵魂魂穿了,现在真正的我回来了。” 我甚至无法共情记忆中甘愿当小娇妻的自己。 虽然那穷奢极欲的个性有些熟悉。 正在忘情跃动时,一只咸猪手伸了过来。 “Omega还敢来酒吧啊。” 我转头,看见了一个醉汉猥琐的笑容。 毫不犹豫的一脚踩下去,“性别平等法早就通过一百年了,还有这种思想,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姑奶奶帮你管。” 男人抱着脚吃痛。 我毫无畏惧,因为我知道。 方莱17岁的时候就拿到了柔道黑段。 “你还敢打我?”那醉汉不可置信。 “怎么了?”我回怼。 方莱将我护在身后,神色警惕 忽然,一只脚就猛的踹过来正中男人的心窝,将人猛的踢飞几米。 周围人一众哗然。 我转头。 裴时枥一身黑色风衣,神色凌厉,“该死。” 他身后的人很快上去将醉汉制止。 而裴时枥皱眉走到我面前,“你怎么不告而别,还来了这种地方?” 他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了出去。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住,只得向身后的方莱招手。 离开了嘈杂的重音乐,街道上的车流声和叫卖声传来。 我挣脱开手腕,与裴时枥拉开距离,“你想干嘛?想像那个醉汉一样被我控告吗?” 裴时枥额头青筋跳动,“你拿我跟那种人比?” “那不然呢,前夫。” 我加重语气,对望过去。 与此同时,方莱赶到我身边,警惕的看向裴时枥。 “裴总,你和小榆已经离婚了。” 裴时枥眸底深黑,语气发寒,“你明知道,我们离婚只是因为一场误会。” “你明知道,阿榆她多想挽回我。”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可你也不能趁着阿榆手术后遗症,故意对她洗脑,更是哄骗她离开我身边。” 裴时枥咄咄逼人。 方莱气的身体发抖,却竭力保持镇定,“到底是谁在哄骗她?” 我用力一把推开裴时枥。 他身形没动,我后退几步,被方莱扶住。我挺指直背。 “裴时枥是吧?你凭什么逼问她?。” “误会?误会就是小情人流产了,你就要把原配扫地出门?” “误会就是原配苦苦哀求了你一个月,你无动于衷,还不断奚落她?” “误会就是明知道原配被网暴被辱骂,你一声不吭?” 裴时枥面色如同打翻了的调料盘,精彩极了。 他双眸泛红,固执开口,“阿榆,你只是后遗症。” 我开口,“那我要感谢后遗症把我脑子治好了。” 我拉着方莱走。 江边,风吹动发丝。 夜晚,城市璀璨的倒影漂浮在江面上,一片宁静。 “小榆,你不该把话说那么死的。” 许久,方莱开口。 我抬头,看见她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复杂挣扎。 “小榆,你都忘了。” “你为他留长发,为他收敛跳跃的性格,连以前你喜欢的那些极限运动都可以舍弃。” “我怕哪一天,你的后遗症好了,会后悔现在你做的事。” 我停下脚步,语气迷惑,“那些事,我能想起,但我总觉得,都不像我。” 在我脑中,记忆和情感鲜明的,是结婚以前。 我自诩永远热爱自由。 爱好各种极限运动,能大半夜突然奇想,拉着方莱飞到地球的另一半边看极光。 也能交天南地北的朋友,围着羹火喝酒畅谈。 原来爱也是一种囚牢。 可以把自己都变得陌生。 让我心甘情愿被束缚,扮演成乖巧的模样。 我突然想起来,裴时枥为我打造玫瑰庄园的原因。 彼时,我因为看不懂人与人社交背后的深意,读不懂人心,在太太圈子里面被群嘲成空花瓶。 他为我撑腰的方式,就是斥资数亿打造了一座玫瑰庄园。 他说,我是他娇养的玫瑰。 哪怕再普通,因为他在我身上付出的时间,也会变得不可替代。 那些嘲讽的声音小了,可眼底的轻蔑却从来没有消失。 我想,我舒榆,哪怕不活在他的庄园,也能开的恣意。 “方莱,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不会后悔的。” 我认真开口。 那天之后。 裴时枥在我身边刷存在感的时候变多了。 他找了全球最顶尖的腺体专家团队,说要再替我复诊。 被我赶了出去。 他不死心,各种纠缠。 我不耐烦,加上这几天染的小病,让方莱也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手术的原因导致的身体问题。 我同意了和专家见面。 那天天气很晴。 方莱要工作,我便告诉她我自己也可以。 带上一顶鸭舌帽,嚼了一颗口香糖,便出门去了医院。 裴时枥的车在楼下等我。 我没理会重新搭了车。 他一直跟在我身后。 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检查,专家们紧皱眉头,最后得出结论。 “这次的手术导致舒小姐大脑某个区域受到影响,因此出现了这种记忆和情感不协调的症状……” 裴时枥听得很认真,不时皱眉思索记下笔记。 我无聊的晃动双腿,目光看向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随后拍下来,发给方莱。 “吵。” 对面很快回复,“马上下班就来接你。” 我勾起嘴角。 耳边传来裴时枥严肃的声音,“那有恢复的可能吗?” “概率很小,但如果长时间接触熟悉的事物,说不定有希望。” 裴时枥目光看向我,变得小心翼翼,“方莱,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我收起手机,“当然……” “不愿意。” “那要怎样你才愿意?” 裴时枥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憔悴的面庞,似乎风一吹就碎。 我眼珠一转,懒懒开口,“那看表现喽!” 我承认,我存了报复的心思。 裴时枥却欣然接受。 他先是在网络上澄清了我们离婚的绯闻,表明是自己的过错。 并大动干戈,起诉了之前不少造谣我的号。 市中心商圈的广场屏幕被他包下来,每天雷打不动的播放着对我道歉的音频。 数不尽的礼物送进公寓,我尽数收下。 裴时枥甚至主动提,愿意再次确认婚后财产分割。 我问方莱,“你瞧,这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觉得自己能用钱买到爱。” 若我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也许我就真被打动了。 可我快三十了。 裴时枥不缺钱财,不缺地位。 他动动手指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也觉得其中包括我的原谅。 他向全世界展示了他的歉意和深情。 可他唯独没有当面向我说过一句,“对不起。” 但是我觉得,我该继续我的生活。 我不想出去,别人一看到我,就联想起那一掷千金的前夫。 我的生活中处处是裴时枥的名字。 我的恶趣味来的突然,也结束的快。 我答应了裴时枥,会去裴家看看。 但当我打开裴家门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少女面庞。 “唐,棠?” 在记忆中翻了好久,我想起这个名字。 唐棠的面色在看见我后变的煞白。 我饶有兴趣的走进去,打量周围,开口,“这些……也不是我布置的吧?” 这些布置显然被更换了,谈什么熟悉的环境。 有人从楼上下来,语调惊喜,“阿榆,你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不屑,“提前告诉你,然后好把美娇娘藏起来吗?” 唐棠下意识瑟缩,但裴时枥已经看到她的,语气变冷,“你怎么又来了?” 唐棠垂目,“阿枥,我担心你,所以来给你收拾屋子。” 裴时枥注意到四周的变化,眸色猛的沉下来,“这里原本的东西呢?” “原来的沙发布呢,抱枕呢,原来这里这盆花?” 他四处寻找。 唐棠愣愣,“我,我看有灰,就洗了。” “花,花枯萎了,我就丢掉了……” “谁准你动的,我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裴时枥语气发寒。 唐棠眼眶一下红了。 我打断,“对旧情人这么无情,难怪之前也这么对我。” 裴时枥哑然,眸底一抹猩红,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委屈。 我看着他道,“不管过去如何,我都不想再想起来,你也不值得我自讨苦吃,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转身走了。 门口等车时,一个较小的身影默默的跟上来。 我转头,看见唐棠惨白的脸。 见我看她,她眼里一片怨恨。 “我被赶出了公司,失去了所有,还连累父母被骂,旧病复发,我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下你心满意足了吧。” 我头转过去,“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呵,你别一副假清高的模样,当初你也像狗一样追在他身后,和如今的我没什么两样。” 我面无表情,“至少我清醒了,你呢,把自己的全部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值得吗?” 我无心劝说他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 车到后,我上车回到公寓。 方莱工作之余,也住在这里。 我告诉她我的打算。 “迷糊这么多年,我想再出去看看。” 她抬了抬金丝眼镜,叮嘱道,“注意安全。” 我叹气,“你不想和我一起吗?” 她的目光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我要工作。” 我拍了拍胸脯,“现在我可是分到了裴时枥百分之三十的财产,姐养你。” 方莱笑笑,“我工作不只是为了温饱,小榆……” 我叹气打断,“好吧,你这个工作狂。” 人各有志。 相比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方莱年轻有为,成立了独立的化妆品牌,分公司都开了好几家。 方莱说,“你现在出去避避风头也好,等我这段时间工作忙完,就去找你。” 我点头。 第二天,和方莱推荐的几个驴友结伴,飞去了阿塔卡马沙漠。 这里像是火星。 红色的土壤宽阔而荒凉,如果不是偶尔路过的一丛灌木,我会怀疑误入了红色星球。 几个驴友经验丰富,一路上为我讲解着当地的风俗人情,弥补了这几年了我囿于一地的空缺。 在沙漠的第三天。 我看到了火焰鸟穿行。 第四天,我们向月亮谷出行看落日。 临到一半,一个驴友肚子痛,另一个不得不开车陪他折返。 我独自驾车,准备先去月亮谷。 红色的荒原上远远出现一个人影。 随着车辆不断接近。 那个人的五官也越发清晰。 到达目的地后,我下车,面前是黑了几度的裴时枥。 他目光深邃,把手中的玫瑰花递给我。 沙漠中心,给 玫瑰花保鲜不易。 我没接,而是准备找了一个合适位置,观赏日出。 我坐在巨大的沙丘上。 裴时枥也爬上来,坐在我旁边。 沙漠中的盐层闪烁着光点。 我没理会旁边的裴时枥。 这是月亮谷一天最美的时刻。 荒芜的大地被落日染上金黄,天际的光芒变幻,橙色,橘红,金黄,美轮美奂。 我忽然开口,“上一次我们在沙漠里看烟花,你记得吗?” 裴时枥眼露茫然,渐渐想起。 我抬头看天,“我记得。” 那次我几次央求,终于如愿后。 和裴时枥并肩坐在沙漠中。 漫天烟火绽放,是裴时枥让人准备的。 我激动问他,“美吗?”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我眼尖扫到了一个棠字,心头酸涩,强迫自己忽略掉。 “不好看吗?” 裴时枥抬头看天,“烟火而已,闹了我这么多天,终于如愿了吧。” 那一刻,满天的烟花对我来说只有失落。 “裴时枥,过去我并没有忘记。只是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谁能够阻碍我看更美的风景。” 温柔的夕阳罩在裴时枥身上,他的眸子却是无尽的悲凉。 “阿榆……对不起。” “我做不到说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向前看。” 先有自我,再无枷锁。 触及他神色的悲伤,我语气复杂。 “没事,我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即使死亡也无需拯救。” 裴时枥站起来。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似乎要融入这片橘色之中。 他知晓这次,不说再见,但己是告别。 舒榆是一个空花瓶。 他的朋友不止一次这样对他说过。 但他的确爱过她。 初识时,她明媚如春,朝气蓬勃。 像一株独一无二的玫瑰。 点亮了他荒芜的宇宙。 虽然在某些小地方犯些傻,但绝不影响她笑起来很美。 他们走过正常的流程。 相亲,了解,订婚。 后来舒家出事,他娶了她。 也履行了订婚的诺言,爱他如初。 但渐渐的,说不上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娇纵,任性,无脑,逐渐取代了曾经的印象。 他开始嫌弃她应付不了应酬,支撑不了家事,处理不来大场面。 她没有跟着他成长,反而幼稚如初。 大半夜,只因她想吃面条。 便要将他推醒,不顾他第二天有工作。 他也是第一次下厨,耐着性子下了面条,却还要被吐槽难吃。 也许是他的冷漠和不耐烦让她看懂了什么。 她渐渐的,也学着懂事。 学着收敛任性骄纵。 但被驯服了的玫瑰,似乎少了点什么滋味。 直到一次酒局,他无意间听闻她有白月光的传闻。 他开始是不信的。 可后来他发现。 她见竹马时,笑得那么动人,就像他第一次看见的那抹笑一样。 她在别人面前,跟在他面前完全不一样。 那么听话的她,甚至提出了不想要孩子。 他心里开始多了别的考量。 他刻意用冷漠试探,本以为会逼出玫瑰身上原本的刺。 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包容。 一次次降低的底线。 她好像永远不会真的生气。 可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 爱一个人,会这样吗? 还是说,她心底真的不是他。 唐棠的出现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划。 但他有意放纵了这颗野心。 就这样吧,他想。 豪门婚姻走到这里莫不例外。 她有白月光,他有解语花。 谁也不输给谁。 甚至在他提出离婚后。 她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财产分割。 他的确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于是他做了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离婚。 他想,等离开了他,吃尽了苦头。 她才会知道谁是最好的。 到时候再把她接回来。 走得太久,他已经忘了自己当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直到手术之后,她的眼神陌生又平静,面对她重新竖起了当初的那一身刺后。 他才明白,他失去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曾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他没有好好珍惜。 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此后几年。 他一直偷偷关注她。 她在世界各地闯荡,不仅成了小有名气的旅游博主,写的旅游日志更是大受欢迎。 原来她这么耀眼肆意。 偶尔半夜。 点开她的朋友圈,看着她和方莱笑的明媚的合影。 他流下泪来。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空花瓶。 她是独一无二的玫瑰。 人来了,她便愿意被呵护。 人走了,她也可以是狂风暴雨中悠闲自在的强者。 玫瑰本不用长高。 是他忘了弯腰。 只是从此这片荒芜的星球,再也无人光临。 第一章 整个京海都知道纪家少爷纪星礼爱惨了许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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