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仿生人 > 第46章

第46章

方向,送她回房。 途中碰到大郎周嘉言。 下午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周嘉言越想越觉得家主之位只是个考验,悔得肠子都青了,正烦恼和弟弟动手、打伤妹妹的事传出去会遭到周刺史的厌弃,听说苏晏那个胡奴以下犯上冒犯九宁,心念一闪,带着护卫满府乱窜。 抓到胡奴,不仅可以显示他的能力,还能和九宁和解,同时可以树立他嫡长的威信,一举多得! 看到周嘉暄送妹妹九宁回房,周嘉言摆起长兄的架势,安慰他们几句,“回去等消息吧!” 九宁巴不得周嘉言碰一鼻子灰,没有理会他。 回到蓬莱阁,脱下湿透的衣裳,泡了会儿香汤,九宁挪到火炉床里烘头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周嘉暄喂她喝了碗驱寒气的姜汤,哄她躺下睡。 九宁睡是睡了,却揪着他的衣袖不放。 周嘉暄无奈,只能留下陪她,等她睡熟,轻轻抽出袖摆。 这时,门外响起一片惊叫声,紧接着房门被拍得震天响,“三郎,九娘,不好了,使君和阿郎被贼人抓走了!” 睡梦中的九宁猛然惊醒。 周嘉暄一下站了起来,走出去拉开房门:“怎么回事?” 报信的人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苏、苏晏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他们抓了阿郎、大郎和使君,往祠堂的方向去了,他们还说让族里的郎君们都过去,不然就放火烧了咱们家的祠堂!” 周嘉暄瞳孔微微一缩。 “三郎,使君、阿郎和大郎在苏晏手上,其他房的人都赶过去了。” 周嘉暄镇定下来,问:“通知唐将军了吗?” 报信的人回答说:“通知了,唐将军说会马上派一千人过来帮忙擒拿苏晏。城门也紧闭,各坊戒严,任何人不得外出。” 周嘉暄回头看一眼火炉床。 九宁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出去说。” 周嘉暄抬脚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叮嘱侍婢,“好生照料九娘,外面的事不要惊动她。” 侍婢恭敬应下。 周嘉暄带着惊慌失措的亲随离开,门又合上了。 九宁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爬起来走到门边,透过槅窗往外看。 周嘉暄已经带着人离开,一行人背影匆匆,飞快消失在幽暗雨幕中。 九宁立刻回卧房,随意梳了个螺髻,穿上兽皮靴,披了件防雨的玄色龙纱斗篷,带上阿二几人,悄悄跟在周嘉暄后面。 …… 周家的祠堂灯火通明,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身着甲衣的江州兵。 士兵们手执长弓,拉满弦,箭尖全部指向祠堂门口。 雨水顺着箭尖淌下,气氛凝重。 刚才周嘉行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掳走周刺史、周百药和周嘉言进了祠堂,其他房的子弟陆陆续续赶到,负责保护刺史府的唐将军接到消息也带着士兵们赶过来,转眼间就将祠堂围得水泄不通。 周嘉暄赶到后,先去见唐将军:“里面是什么情形?” 唐将军道:“那个叫苏晏的,抓了人就往祠堂来了,不过好像没有伤人。” 周嘉暄揉揉眉心,点点头。 第40章 当年 九宁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激烈的厮杀。 她甚至连帮被擒的周嘉行求情的理由都想好了。 然而祠堂很安静, 大雨滂沱,江州兵们沉默地守在外面,四周曲廊里火把熊熊燃烧, 映出士兵们黧黑的脸庞。 周嘉暄已经进去了。 士兵看到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人从大雨中走近,手中弯弓抬高,“什么人?” 来人抬起头, 朦胧的火光照亮她的脸, 一双乌黑的明眸, 肤色雪白,容光慑人。 身后几名护卫皆佩了陌刀。 唐将军不禁愕然,下巴都快惊掉了, 暗道了一声小祖宗, 上前几步, “九娘怎么也来了?里头乱着呢, 您回去吧。” 周都督在的时候,唐将军常去回话, 九宁早就和他混熟了。 九宁摘下兜帽, 顺着湿漉漉的石阶步上长廊, 问:“苏晏想做什么?” 唐将军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他保证不会伤人。” 九宁扫视一圈,估摸了一下人数。 江州是周家的地盘, 周嘉行如果带着人往外跑, 兴许能逃出刺史府混出坊, 可他却偏偏往里走,而且来的是守卫森严的周家祠堂,唐将军带人围过来,层层弓|弩手排出铜锅阵,哪怕他是绝顶高手,插翅也难飞。 他为什么要来祠堂?难道他想要认祖归宗?只是揭破身份的话,应该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吧? 沉寂中,黑漆大门吱嘎响了一声,有人走了出来。 士兵们提高警惕,握紧刀柄。 走出来的人是周刺史的亲随,他脸色平静,环顾一圈,对上唐将军的视线,道:“使君有令,待会儿若周嘉行从这里出来,你们不可伤人!” 唐将军一脸茫然:“谁是周嘉行?哪房的郎君?” 亲随解释道:“周嘉行就是苏晏,他是家中二郎。都督前不久来信说已经查明苏晏的身份,使君正准备告之阿郎,劝阿郎和他相认,不想出了这样的乱子。” 唐将军惊愕地瞪大眼睛。 本以为江州出现奸人细作,没想到居然是周家家事。 一旁的九宁听亲随说周嘉行的身份已然暴露,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走上前问:“周嘉行是我二哥,我阿耶、长兄、三哥都在里面,我可以进去吗?” 亲随看到她也吃了一惊,“九娘稍等。” 转身进去,不一会儿走了出来,“使君说九娘可以进来。”顿了一下,叮嘱她,“九娘就站在外面走廊里,不要进去。” 九宁答应一声,带着阿二几人踏进祠堂。 祠堂里空荡荡的,夜色中显得阴森,走过重重院落,到得供奉祖先牌位的正堂前,才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 九宁走过曲廊,站在走廊外往里看。 正堂里燃了数百支蜡烛,地上几株铜鎏金大灯树张开枝丫,每一根枝丫上十几支儿臂粗的红烛,烛芯烧得滋滋响,将正堂照得恍如白昼。 大堂里挤满了人,周家各房郎君站在最外面,神色各异。 都是刚睡下被惊醒的,有人镇定从容,有人面带惊惶,有人吓得发抖,有人神色懵懂,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像十一郎那样,摩拳擦掌,两眼放光,等着看八卦的。 大房的事和他们无关,周百药平时看起来比周刺史还正经,管这个管那个,现在他赶出府的儿子回来找他算账,在其他房的郎君看来,真是喜闻乐见! 堂前一条摆满供香的大祭桌,周刺史就盘腿坐在祭桌旁的长案上,四五个黑衣人手执弯刀围着他,刀刃架在他脖子上。 看样子黑衣人是以周刺史为人质。 地上跪着一个男人,披头散发,形容狼狈,被逼跪在灵堂前,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浑身发颤。 大郎周嘉言和三郎周嘉暄挡在他身前,和一个手执长剑的少年对质,那少年正是锦缎束发的周嘉行。 他和属下挟持周刺史、周百药,周家郎君不敢轻易妄动,只能和他僵持着。 站在最外面的周家郎君们小声交头接耳,人声嗡嗡。 “原来他就是二郎!” “二郎不是死在外面了吗?” “没死,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我早就怀疑他的身份了,当年都说二郎长得和我们不一样,到底怎么不一样没人见过,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旁边的人嗤之以鼻,马后炮,谁不会? 众人怕激怒周嘉行,没敢大声嚷嚷,压低嗓音小声议论。 九宁踮起脚张望,发现那个被逼跪着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周百药。 周嘉行手挽薄剑,冷冷看着周百药。 怕他伤人,周嘉暄和周嘉言护在周百药前面。 父子几人冷冷对视。 这时,周刺史的亲随分开人群,回到周刺史面前,没敢靠太近,抱拳道:“使君,已经交代下去了,只要您不下令,唐将军他们绝不会无故放箭。” 周刺史虽然受制于人,仍然从容不迫,仿佛黑衣人架在他脖子上的弯刀只是个摆设,点点头,看向周嘉行。 “二郎,所有人都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嘉行望一眼祭台上的长明灯。 地上跪着的周百药忽然蹦了起来,怒视周嘉行:“逆子!你这个逆子!” 周嘉行头也不回,手腕一翻,长剑重重敲在周百药肩头。 以为儿子一剑朝自己刺过来,周百药唉哟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阿耶!” 周嘉暄连忙扑过去,哆嗦着检查周百药的肩膀,发现没有伤口,连衣裳也没破,松了口气。 “你非慈父,有什么资格斥我为逆子?” 周嘉行似笑非笑,收回长剑,抚掌轻拍。 角落里钻出两个黑衣人,他们分开人群,两个老妇、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款款上前,跪在周嘉行脚下,抖得筛子似的。 走廊里的九宁扭头问身后的阿二他们,“认得他们吗?” 阿二几人仔细看了半晌,摇摇头。 阿四牛生挠挠脑袋,道:“有点面熟,好像是以前在府里当差的。” 九宁皱眉。 祠堂里,周嘉行看着周百药,“敢问郎君,当年我母亲是怎么生下我的?” 这一句问出口,众人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周家人人都知道有异域血统的二郎是怎么来的。 昆奴和昆仑奴、新罗婢不同,是生活在极北地带的一个部族,族中女人善歌善舞,男人骁勇善战,不论男女都在马背上长大,逐水草而居,过着游牧生活。多年前他们的部族被突厥部落吞并,族中男女沦为奴隶,其中一部分最后被卖至中原。 周嘉行的母亲就是一名昆奴。她本是一位将军豢养在帐中取乐的,在一次混战中落于江州兵之手,成为周家的婢女。 据说她貌美如花,生得很妖娆,不甘于屈居人下,趁着周百药酒醉的时候爬上床成了好事,这才有了周嘉行。 周百药为人方正,深恨昆奴,想把人打发出去,得知她有孕,只能暂时养着。后来昆奴生下孩子,据说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周百药明知是自己的血脉,仍然忍不住心生厌恶,忍了几年后,还是由着续娶的崔氏赶走母子二人。 据说自从多年前那次醉酒被昆奴趁人之危,之后周百药再没碰过昆奴一根手指头。 这一段故事周家郎君几乎个个都知道,九宁也不止一次听冯姑她们背地里八卦过。 昆奴生下周嘉行后,知道这个儿子不讨周百药的喜欢,每天把儿子关在房里,不让他出门丢人现眼。府里很多人只知道有一个二郎,却没见过人,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九宁听冯姑碎嘴时偷偷腹诽,周嘉行肤色偏白,除了血缘天生这个原因,说不定也有小时候天天闷在屋里、没晒足太阳的缘故。 祠堂里的人视线全都涌向周百药,看他会怎么回答。 周百药面色阴冷,逆子当着一群周家郎君的面拿剑指着他,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一剑斩了逆子! 他不答,周嘉行也不急,手中长剑往前一送。 旁边的周嘉暄立刻伸手去挡。 九宁呼吸一窒,踏进祠堂,阿二、阿三忙跟上。 周嘉行目标明确,推开周嘉暄后,剑尖抵住周百药的咽喉。 一名黑衣人上前,帮忙拦住想要上前解救父亲的周嘉暄,强行把他送到周刺史身边。 周刺史正襟危坐,慢悠悠道,“三郎,且听二郎怎么说。” 周嘉暄一愣,心中似有所悟,眉头紧皱。 周刺史知道他明白了,没再说什么。 人群背后的九宁看到周嘉暄暂时没有危险,拍了拍胸口。 她扭头叮嘱阿二和阿三:“待会儿要是乱起来,你们赶紧冲进去救我三哥。其他人先不管,救我三哥要紧。” 两人点头应下。 风从敞着大大门卷进堂屋,烛火剧烈晃动。 冰冷的剑锋抵在咽喉上,周百药肝胆俱裂,觉得自己已经血流如注,恨恨道:“你母亲趁我酒醉,勾引我做了糊涂事,才有了你这个逆子!” 周嘉行轻笑,“这里是周家祠堂,郎君以君子自称,在祖宗面前,也不愿说实话?” 他摆摆手。 那几名跪在地上的妇人抖了一下,一个接一个开口: “奴是先夫人蒋氏的贴身婢女。” “奴也是。” “奴原来是在书房当差的。” 三人说完,呜呜哭着对周百药磕头。 周百药神色骤变,不顾喉咙的长剑,猛地坐起身,瞪视三人,目眦欲裂。 三个妇人不敢看他,呜咽着道:“阿郎勿怪。” 周百药脸色瞬间从苍白变为青紫,片刻后又一片赤红。 周嘉行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勾了一下,淡淡道:“说,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妇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直起身,最先开口,“那晚是盂兰盆会,夫人带着大郎去河边放水灯祈福,阿郎……阿郎没出门,黎娘给阿郎送木樨熟水,进去之后就没出来。” 黎娘就是周嘉行母亲的名字。 周嘉行问:“是我母亲主动去书房的,还是你叫她去的?” 老夫人额头着地,大声道:“是奴让她去的!黎娘平时在后院伺候夫人,没有吩咐,不会去书房。奴那天崴了脚,让她替奴当差,她就去了。” 周嘉行目光转向另一个妇人。 那妇人连忙道:“奴跟着先夫人出门逛盂兰盆会,夜里夫人归家,知道黎娘……黎娘和阿郎成了事,和阿郎大吵一架,抽了黎娘几巴掌,让人把她关进柴房,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水喝。后来阿郎给先夫人赔不是,说他不知道爬上床的是黎娘,先夫人才算了,黎娘也放出来了。” “他们吵的是什么?” 妇人答:“先夫人骂……骂黎娘是狐狸精。” 周嘉行面无表情,又或者说他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我母亲可有反驳?” 妇人道:“黎娘当时哭着给先夫人赔罪,先夫人不想见她,连抽她几巴掌,打得她满嘴是血,后来就没人听清黎娘在喊什么……” 周嘉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最后一个在书房当值的妇人:“你那晚听到什么了

相关推荐: 邻家少妇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皇嫂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朝朝暮暮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先婚后爱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恶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