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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要学骑射,就好好让她学,不许她偷懒,她要是实在嫌累不想学了,也随她,别把她逼得太紧。” 观音奴不甘于当一个内宅闺阁,周都督就教她在乱世中求生的本领。 她要是后悔了想安安分分,周都督也不会生气,他会给她准备好退路,帮她挑一个好夫婿,有丈夫的保护和数之不尽的财富,足够她安安稳稳过一生。 “我看你平时对观音奴很好,她也很敬爱你,她自幼没有母亲照料,难得你肯看顾她。” 周嘉暄笑了笑,这是谈话以来他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 “阿翁,观音奴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得对她好。” 周都督嗯一声,望着周嘉暄的眼睛。 “青奴,记住这句话,要说到做到。” 周嘉暄直起身,对着周都督拜了几拜。 “孙儿定会遵守诺言,不会辜负阿翁所托。” 周都督满意地点点头。交代了一些其他的琐事,最后忽然问起苏晏,“你觉得他那个人如何?” 周嘉暄答说:“别的孙儿也说不出来,不过这个苏晏绝非池中之物。” “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周都督抬起眼皮,透过支起的窗户看向长廊的方向,“我觉得他身份可疑,已经派人去查了。” “阿翁怀疑他?” “不,只是求证一些事。”周都督摇摇头,“你用不着防备他,也不能把他当自己人。在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前,我会派人盯着他。” 周嘉暄应了声是。 等周嘉暄告退出去,周都督往后一靠,枕着双臂,长腿直抖。 “都督。” 裴望之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行了个叉手礼。 “小郎君心志坚定,刚才那番长谈中,他虽然偶有触动,但初衷不改。” 言下之意,周嘉暄有他的坚持,绝不会跟着周都督当乱臣贼子。 周都督抖着腿,摆摆手,一副市井痞子浪荡模样,道:“他知道疼妹妹,这就很好了,比他老子和兄长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裴望之早已习惯大都督私底下这一身痞劲儿,面色如常,拿出准备好的文书,送到案前,开始回禀公务。 周都督沉下脸,不抖腿了。 妈的,明明知道老子认的字不多,还把这些长篇大论拿给老子看! …… 第二天,九宁的肚子终于不痛了。 一觉睡醒,她顿觉天蓝水清,花红柳绿,胃口前所未有的好,一顿朝食扒了三碗饭。 好了伤疤不能忘了痛,她决定暂时老实一段时间。 每天仍旧照常去给周都督请安,给他房里的供花剪枝换水。 在门口碰到周嘉行,她目不斜视,捧着一簇簇盛开的花枝走进去。 周嘉行也目不斜视,好像根本没看见她。 几天后,周都督的行李收拾好了,他要赶在李元宗进京前抵达长安,必须尽快动身。 “如果卢师道出尔反尔,又和上次那样拿没用的虚职打发我,老子就和李元宗联手,好好出一口恶气!” 九宁进门时听到这一句,抿嘴一笑。 书中周都督这一次北上很顺利,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危险。倒是李元宗很倒霉,中了陷阱,瞎了一只眼睛,还差点被烧成焦炭。 李元宗受挫而又侥幸捡回一条命,对周都督来说是好事。 不管卢师道给不给好处,周都督都会走这一趟,当然,能多要点好处更好。 有慧梵禅师那个喜欢狮子大开口的狐狸代为出面提条件,周都督确定这次自己不会吃亏。 卢师道有求于他,不敢太小气。 “阿翁要去很久么?” 九宁插好花,踮起脚往里张望。 放下的幔帐被一把拉开,周都督头裹罗巾,穿一身皂色窄袖行衣,脚踏兽皮靴,笑着走了出来,抱起九宁,“阿翁很快就回来了,长安东西坊市很热闹,据说什么都有,观音奴想要什么?” 九宁歪着脑袋,假装认真思考,然后抱住周都督的脖子。 “我想要阿翁平安回来。” 周都督逗她:“真的什么都不要?那阿翁可就空手回来了。” 他才不会空手呢,不仅不空手,还顺手牵羊带了不少金银珠宝回来。 别的霸主忙着抢人抢地盘抢名头,周都督知道自己比不上那些人根基深厚,专门抢钱,一抢一个准,还轻便好带,他毫不恋战,最先回到自己的地盘。其他各路霸主为了争地盘折损了好几个,有些直接被吞并了。李元宗就是因为贪婪才中计的。 九宁摇摇头,“只要阿翁平安。” 声音又娇又柔,藕节般的胳膊紧紧抱住周都督,不肯撒手。 阿翁你可要好好的啊!别为了点蝇头小利被人耍得团团转。 周都督低头,看着孙女板起脸认真嘱咐自己,感觉心都要酥了。 鼻尖突然有点酸。 “好,阿翁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们家乖孙女观音奴还没长大呢,他当然得回来,不然观音奴会被歹人欺负的。 和往常一样,周都督走得很低调。 虽然他的这次北上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但一切还是安排得有条不紊。 亲兵护送他出城,他只带五十人进京,还有五千人马走水路,随后跟上。 因为周都督经常需要外出,江州这边和以前一样留下了可以信任的人掌兵,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九宁已经学会骑马了,不过骑射师父不敢让她在外面纵马。 她只能乘车送周都督出城。 城头上风声呜呜呼啸,似鬼哭狼嚎,旗帜狂舞,猎猎作响。 九宁靠着箭垛,手搭在额前,目送周都督一行人远去。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慢慢变得像芝麻点一样,最后慢慢融入茫茫青山绿水中,看不见了。 周嘉暄站在九宁身边,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身后站着周嘉行,他奉命保护她。 作为日后的帝王,此刻他心里充溢着的应该是收拾旧山河之类的宏图壮志,又或者是趁周都督不在家报复周家的计划? 九宁越想越远,展开金泥披帛罩在肩头上挡风。 周嘉暄牵起她的手,“这里风太大,别吹冻着了,回去吧。” 回到刺史府,九宁喝了杯姜茶暖身子,然后直接去箭道。 周嘉暄诧异道:“今天为阿翁送行,可以休息一天。” 九宁摇摇头,“今天偷懒,明天也会忍不住偷懒,我还是去箭道吧。” 周嘉暄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敲敲她前额。 “很好。” 箭道依旧空荡荡的,只有侍候的僮仆站在廊檐底下等候吩咐。 九宁刚刚回房换了一身红地穿枝西番莲纹泥金翻领窄袖衣,一头丝缎般的长发以锦缎束起,腰束革带,脚踏锦靴,手里拿了条撒雪竹鞭,身后十几个奴仆前呼后拥,摇摇摆摆走进箭道。 有人把她的爱驹雪球牵过来,僮仆搬来矮凳,扶她上马。 九宁平视练骑射,总是先跑一会儿马再练箭。 下人们知道她的习惯,已经把箭道清理出来了。 九宁踩着矮凳上马,余光扫过扶自己上马的人,看到他鬓边一缕俏皮的、不肯乖乖被罗巾束住的卷发,怔了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嘉行这一刻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僵硬。 九宁停下来,再看。 周嘉行面色如常,脊背仍然挺直,扶她上了马,低头扫视一圈,确认她坐好了,退后一步。 九宁一手执鞭,一手扯住缰绳,坐在马背上,回头,杏眼瞪得大大的,双唇轻抿,梨涡若隐若现,继续盯着周嘉行看。 他可是将来的皇帝,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应该不会僵硬吧? “九娘,苏晏是过来顶替阿大的。”旁边牵马的小僮仆见她一直盯着周嘉行看,小声解释,“阿大跟着都督去上都了。” 人算不如天算。 周嘉行以为周都督离开后九宁用不着每天去正院请安,那么两人应该至少三个月不会碰面。 没想到阿大被都督带走,箭道这边需要一个善于骑射的人照应,而周嘉行骑射娴熟,众所周知。 然后他就被调过来了。 九宁拿竹鞭蹭蹭下巴,很想放声大笑。 她可没有对周嘉行不利,她只是心情好很想笑而已。 想到嘲笑周嘉行可能带来的后果,九宁硬生生忍住叉腰大笑的冲动。 书中的周嘉行确实比高绛仙磊落,但现在他还只是个少年郎,万一他记仇呢? 九宁轻叱一声,催马跑起来,嘴角轻翘,低笑了几声。 周嘉行站在箭道旁,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九宁。 不看不行,他负责九宁的安全,如果九宁摔下马,他难辞其咎。 九宁能感觉到周嘉行的目光,所以笑得更开心,嘴角越翘越高。日光从云头撒下,罩在她身上,她娇小的脸庞泛起健康的红晕,闪动的梨涡里也盛满了金灿灿的辉光,甜丝丝的。 这些周嘉行都没感觉到。 他只是尽忠职守地盯着她的动作,确认她不会摔下马,在她姿势错误的时候出声提醒他。 也只有他还这么一本正经,其他人早就看九宁看呆了。 九宁冷静下来,从看到周嘉行吃瘪而得意洋洋的状态中恢复清醒,弯腰看向前方。 她什么都不会,还是别嘲笑周嘉行了,先抓紧时间赶紧学点本领,以后要是再被周家人送来送去,也好跑路不是? 周嘉行望着九宁,发现她动作标准,而且一点都不生疏,可以骑在马上绕着箭道慢跑。 看来她每天学得很认真,不是敷衍了事。 “九娘真好看!”小僮仆凑到周嘉行身边,感叹道。 周嘉行素来不关注这些,环视一周,问:“其他郎君呢?” “你不知道啊?”小僮仆的目光追随着策马慢跑的九宁,小声说,“自从九娘开始学骑射,只要她在箭道,其他郎君就不过来。” 周嘉行回想之前他当值的日子,好像确实如此,其他郎君只有下午时才会过来转几圈,而那时九宁一般在蓬莱阁练字。 “这是为什么?” 小僮仆哼了一声,“他们瞧不起九娘,不肯和九娘共用箭道。” 周嘉行目光微动。 周家郎君居然迂腐至此? 小僮仆生了会儿闷气,又扬起一张笑脸,“他们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法子逼九娘自己退出,九娘才不搭理他们!她每天都来,其他郎君没想到她能坚持这么久,早上不敢来,只能下午来。后来这事传到都督耳朵里,都督说箭道是他修的,九娘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爱练多久练多久,晚上设帐篷睡这里都成。郎君们又羞又愧,只要九娘过来,他们就灰溜溜躲开。” 一开始郎君们是为了羞辱九宁,约好孤立她,让她知难而退。 结果变成九宁一个人独霸整个箭道,没人好意思和她争。只要她出现,所有郎君落荒而逃。 周嘉行望着马背上的九宁。 她扬起手中竹鞭,对着箭靶的方向甩了一下。 周围一圈侍立的僮仆立刻狗腿地鼓掌叫好,恨不能把她夸成绝世高手。 九宁拉住缰绳,下巴抬起,脸上慢慢浮出几丝矜持的笑,似乎很得意。 周嘉行嘴角轻轻抽了下。 第24章 遇蛇 雪球体态婀娜轻盈, 温驯亲人, 九宁骑着它慢跑了几圈,停在箭靶前方,扭头找侍立的僮仆讨箭囊:“我能试试吗?” 僮仆神色犹豫, 想拒绝,又不忍看她失望,一时支支吾吾起来。 “不能。” 周嘉行快步走近, 挽住缰绳, 示意马僮过来扶九宁下马。 九宁有点不高兴, 拉着缰绳不放手, 居高临下, 俯视着周嘉行。 周嘉行拍拍马脖子,解释道:“这匹马还没适应竹箭的声响,可能会惊马。” 马僮忙附和道:“对对对,九娘,苏晏前些时为都督训马,就是这么摔下来的!” 九宁突然有点心虚。 追风是老马了, 经过特殊的训练, 不会轻易受惊。那天她偷偷动了点手脚,周嘉行才会摔伤。 她飞快瞄一眼周嘉行的手臂, 冲他抱歉地一笑,梨涡轻皱, 撒开缰绳, 翻身下马。 “那今天还是练站位吧。” 周围侍立的僮仆们对视一眼, 微微一笑。 之前他们被拨到箭道来侍候九娘,心里很不乐意。 一来,九娘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比小郎君能摔能打,难伺候。稍微不注意就可能擦伤摔伤,到时候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少不了挨一顿鞭子。 二来,外边的人都说九娘的性子随她的母亲,骄纵跋扈,不讲道理。 而且陪小娘子练骑射还会被其他给小郎君当随从的同伴笑话。 直到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僮仆们发现九娘确实不像其他世家闺秀那样端庄娴静,但也绝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难侍候。 九娘明明善解人意,天真乖巧,从不会故意为难人,出手还大方,随手一撒就是大把的赏钱,又生得粉妆玉琢、娇艳如花,外边那些传言肯定是嫉妒九娘的人故意抹黑她的! 至于九娘偶尔做出的一些莫名其妙、让人匪夷所思的奇怪举动,比如得意的时候习惯性叉腰邪笑什么的…… 僮仆们眼瞎,看不见。 马僮取来九宁的弓,她用的弓是特制的,主要是为了练习姿势,比常见的弓要小巧很多。 九宁抄起小弓,双脚微微跨开,朝着箭靶的方向侧身而立,握紧弓把。 一双骨节突出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手指点点弓把,指导她调整姿势。 九宁肩膀动了动,目光落在那双手上。 手背青筋分明,掌心很粗糙,虎口和指腹都结了茧子,从大拇指到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有几道疤痕,颜色很淡,看起来已经愈合很久了。 不像是少年人的手。 察觉到她在走神,周嘉行抬起眼帘,淡淡扫她一眼。 隔得近,九宁能清晰看到他浓密的眼睫交错又分开,目光被睫毛筛过,又冷又清。 但也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只是纯粹的漠然而已。 他不喜欢周家人。 九宁怀疑,他是不是也不喜欢他自己——他也姓周嘛! 书中他最后统一中原、坐拥江山,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但他仍然形单影只,无趣得像一口古井。 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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