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我从车窗看去,那个恶魔雕像的皮一块块碎落,熔岩般的火光流淌于它的体表,它仰天嚎叫,其声回荡于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足以与尤涅初次启动时的引擎声相媲美。 这个恶魔并非雕像。 贝拉急道:“你这白痴,你看看你出的主意!我们应该绕道的!” 我说:“绕道也没用,而且我怎料到这恶魔不是雕像?”如果是寻常恶魔群,我们已经过关了,可偏偏这是恶魔的祭祀场地。 沃登对话筒喊:“全部抓紧了!”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尤涅发出轰鸣,急速冲出。这就是尤涅的过人之处,它全速行驶,能达到120公里,而且车盘稳定,不易侧翻。 然而我们撞塌了好几座小楼,没法提速。贝拉怒道:“你这蹩脚司机!不会在大道上开吗?” 沃登惨声道:“这里街道狭窄,本就不畅通。” 那熔岩恶魔朝尤涅冲来,脚步震裂的大地,它抓住尤涅,用力摇晃,尤涅甚是沉重,连这恶魔都举不动,可我们在里面却被撞得头破血流。 沃登转动方向盘,居然把熔岩恶魔甩开了几步。沃登骂道:“撞你老娘!去死啊!”他技术纯熟,尤涅撞中熔岩恶魔,熔岩恶魔摔倒,压塌了更多楼房。 但熔岩恶魔立即起身,毫发无损,它大怒,朝尤涅喷出烈火。贝拉看见火焰,花容失色,放声尖叫。可尤涅的铠甲是反核弹金属,火焰烧了半天,我们感受不到丝毫热度。 楼下车厢的人喊:“究竟怎么回事?” 贝拉说道:“都给我闭嘴!沃登,找机会逃!” 沃登调转车头,但三头黑象恶魔撞中了轮胎,尤涅受阻,更多的恶魔爬上车体,车身刚刚被熔岩恶魔烧过,仍然滚烫,可这些恶魔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者疼痛感被对于熔岩恶魔的恐惧感压下,它们爬至车窗,用力敲打,这自然无法损坏特制玻璃分毫,然而沃登视线受阻,根本无法操作。 我说:“尤涅的雨刮器几乎是铡刀!” 沃登大叫,转动雨刮器,将这些白色恶魔劈开。然而熔岩恶魔的拳头上燃起烈焰,一拳砸在车窗上,发生爆炸,我们在车窗上见到了些许极为细小的裂纹。 贝拉喊:“怎么办?” 沃登已吓得失神,熔岩恶魔再度燃起火拳,它似乎认为尤涅的出现对它是一种挑衅,非要将尤涅杀死不可。尤涅车窗再遭重击,裂纹没有加深,可谁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我咬牙道:“我出去!引开它们,然后你们立即关门!” 贝拉迟疑片刻,说:“多谢,我不会忘记你的英勇,也会转告拉米亚。” 我说:“我可不一定会死。” 我在浑身涂满硬化药水,一开门,用辉煌之手把一个迎面而来的恶魔打得粉碎,随后把门关紧。 我转过身,心想:“千万别落空!” 随后我打空了神剑弹,都命中那熔岩恶魔脑袋。熔岩恶魔大叫,光这叫声就足以让我耳聋。 神剑弹未能杀它,它皮层太厚,以太弹也无法穿透,就像人被蚊子扎了几下。但它已被我激怒,一团烈火喷向了我。 我纵身一跃,跳下了车,硬化药水令我没摔断腿,我使出石杉,杀了两只白色恶魔,其余恶魔还在往尤涅上爬,我朝恶魔群的缝隙中穿,忽然间,那熔岩恶魔再度喷火,我躲开了,可爆炸的冲击让我摔得不轻。 熔岩恶魔的拳头燃起炽热的火焰,双眼落在我身上,我知道它这一拳是对准我的。 然而在下一秒,一个人影落在熔岩恶魔的肩膀,一掌斩断了它巨石般的脑袋。 熔岩恶魔如那些小楼般倒了,其余恶魔愣了几秒,吓得一哄而散。 那人举着恶魔脑袋,任由恶魔的血淋满他的全身,月光似被这血染上了一层暗红。 我看清他是亚伯。 亚伯跳落在我面前,鲜血顺着他的长发滴落,在地上成了黑色的斑点。 他朝我伸出手,我一时如在梦中,过了许久,才被他扶起。 他用苏美尔语说:“你为何隐藏实力?” 我不由说道:“我...其实...根本....” 亚伯神色失望,他说:“说古语的同胞,值得一战的对手,望你早些恢复力量。” 他用手指在我的额头、鼻梁和嘴唇上点了点。随后,他将恶魔的头颅如抛小石子般扔远,就此消失不见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动向。 这一幕令车窗中的贝拉与沃登目瞪口呆。 第56章 慈悲为怀 黑夜中,唯有尤涅隆隆之声,回荡于无人的古城。 我们只有一个念头,远离这里,越远越好,逃到旷野,等待曙光。 贝拉叹了口气,问:“那是我们的同类?” 我说:“嗜血型狂犬病?” 贝拉说:“是血族!”听她语气似乎有些恼了。 我说:“他自称是亚伯,你知道亚伯?” 黑棺的贵族几乎全是该隐教的信奉者,他们自然熟知这则故事:该隐因为嫉恨,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亚伯,从而背负了上帝的罪孽。 她说:“亚伯这名字并不常见,尤其是他如此强大。” 我决定如实相告,免得她去问萨尔瓦多。我说:“他说他正是数万年...甚至是数十万年前的那一位。” 贝拉盯着自己的指甲看,幽然叹道:“他实力强横,随他说了算,就算他说自己是上帝,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说:“不能怎么样,但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贝拉问:“他为什么救我们?” 我说:“因为我击败过他。” 贝拉睁大眼睛,突然笑出了声,她喘了几口气,笑道:“你?你....击败过他?哈哈,他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压断你全身骨头。” 我说:“这是事实,不然他为何待我如此客气?” 贝拉学我的语气说:“好吧,反正我也不懂他说的话,但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了。” 西苏斯转醒,他昏沉沉地说:“我...这是怎么了?” 贝拉说:“你享受了我的亲吻。” 西苏斯表情畏惧,嘴唇发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默然不语。 我趁势说:“既然贝拉小姐支持我,我希望你此次行动遵照我的指挥,不许违背。” 西苏斯叹道:“随便。” 沃登找了一处相对开阔,便于逃跑的地方,在座椅上打起了盹。我们用医疗包里的绷带止住了血,回忆起刚刚的事,只觉得我们一开始把事情想得太过乐观。在悲伤的纪元,夜晚比想象中危险得多,连尤涅也未必是坚不可摧的。 我回到下方车厢,他们纷纷询问经过,我简略说了。萨尔瓦多听说又遇见了亚伯,显得惊讶万分。 费尔亥尔说:“你们没有搜集那熔岩恶魔的血肉骨皮吗?” 我回答没有,他扼腕痛惜。 迫斯特叹道:“如果能移植这熔岩恶魔的力量,或许是与发现尤涅同样的丰功伟绩,甚至更胜一筹。” 费尔亥尔说:“是,那样我们就能制造更强的超级士兵了。” 西苏斯说:“超级士兵?你们那邪恶、残忍的手术杀死的人不计其数!就算动员黑棺所有的人,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迫斯特怒道:“说什么呢?瓦尔基里那孱弱无能的改造如何能与我们相比?” 西苏斯说:“但我们信奉的是科学,唯有科学能够拯救人类!你们借助恶魔的邪法,只能在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两人越说越火大,迫斯特长出一只恶魔的角,西苏斯拔出手枪,我和费尔亥尔立即挡在他们当中,好在他们给我面子,各自退缩,生着闷气。 活靶子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去博物馆?我说:“按照原计划执行,等天亮我们进入罐头工厂找食物。” 睡了一小会儿,宝贵的晨间来临,贝拉又回了棺材。沃登睡眼惺忪地把尤涅开回市区,碾碎了众多低矮建筑之后,找到了那家罐头工厂。 西苏斯进去侦查,回来报告:“这里居然是个强盗的巢穴,而且都是丑陋的变异人,似乎罹患皮肤恶疾,火力不弱。” 费尔亥尔说:“工厂里的罐头只怕早被他们搜刮一空了。” 西苏斯说:“如果找到他们包装罐头的机器和材料,可以带一些回去,我们需要这种技术。” 迫斯特打开枪械保险,喊:“干他们!” 西苏斯点点头,对我说:“长官,由你指挥。” 我顿时慌了神,因为实话实说,我根本没指挥过军事行动,拉米亚也没教过我。但很快我已想到当初拉米亚与我找到尤涅的那一战,我说:“我们依旧分成四队,迫斯特小队负责留守,其余三队分别从三个入口进入厂房,见一个,杀一个,不要手软,小心谨慎。” 费尔亥尔说:“很好。”西苏斯见费尔亥尔并无异议,甚是吃惊,也说:“遵命。” 根据乏加提供的地图,我、萨尔瓦多、活靶子走正东门。萨尔瓦多一马当先,我说:“萨米,我很看好你,你不可让我失望。” 我有心让他多锻炼锻炼,有我坐镇,对手只是乌合之众,他不会有事的。 萨尔瓦多坚定点头,在第一层我们并未见到强盗,空气中有一股食品腐烂的味道,他和活靶子两人娴熟地行进、停止,在转角与门口小心侦查。 约三分钟后,萨尔瓦多一枪结果了个吊儿郎当的强盗,活靶子一通扫射,也干掉一个,他的枪法委实不敢恭维,而且他的体型也不易找掩体。 强盗发现了我们,脚步声四处响起,子弹呼啸着飞来。萨尔瓦多开枪还击,又有敌人被接连被他所杀。强盗们喊道:“敌人枪法很好!”开始龟缩在墙后,不轻易现身,萨尔瓦多扔出手雷,炸得敌人鸡飞狗跳。 我惊讶于萨尔瓦多的身手,他确实远不能与拉米亚相比,但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拾荒者强得多,他没必要飞檐走壁,力大无穷,他的枪法与素质实属上乘。 活靶子大吼,举起一个铁箱子朝前冲,我急道:“你这是胡闹什么?”他已冲入敌人掩体之后,箱子一转,鲜血飞溅,似乎砸死了人,随后,他拔出枪连续射击,敌人发出惊呼和惨叫,一边后撤,一边朝他开枪,我见活靶子身上流血,但只是皮外伤。 萨尔瓦多借着活靶子的掩护开火,将逃跑的敌人一一射杀,我数了数,共八个敌人横尸于此。 我问:“他...的身体也和拉米亚一样?” 萨尔瓦多说:“他是天生力气大,皮肤表面经过硬化改造,寻常的枪弹无法进入他的骨骼。” 活靶子很笨重,但是个制造敌人混乱的好手,前提是他面对的是会害怕的人类。他勇猛到了莽撞的地步,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敌人瞄准的是他的眼睛,他多半已经死了。 我们在工厂的深处见到了妇女和孩子,我问她们是不是被强盗绑架的,她们有的摇头,有的点头。 这些强盗真的是强盗?还是藏身于工厂、苟延残喘的难民?我不知道,我并未见他们杀害无辜。为什么那些女人的说辞不一样?或许她们是被绑来的,只不过有些已经习惯,有些还没被“驯服”。 又或许一半说了真话,另一半在撒谎——她们并非奴隶,而是强盗们的家人,她们之所以说自己是遭受了绑架,是怕我们斩草除根。 西苏斯的情报有误,我们或许杀错了人。 我说:“我们不杀妇孺,看看还有多少罐头,留下一点,让她们自生自灭。” 萨尔瓦托叹道:“可....这样等于宣判了她们死刑。” 我说:“总好过我们亲自动手,你认为该怎么样?” 萨尔瓦多说:“黑棺需要人手,我们可以把她们带回去。” 我斥道:“人手?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粮食?土壤被毁了,太阳散发着致命的光,所有的谷物几乎都无法种植,除了那些变异的植物能生长——我们没有食物的来源!” 萨尔瓦多说:“黑棺能够自给自足。” 我说:“拉米亚说过:目前黑棺中的人口已经达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而且黑棺对我们而言是个黑箱子,连乏加都不知它如何生产用不尽的食物和水。” 萨尔瓦多显然倍受良心煎熬,说:“可如果我们要复兴人类,怎能不拯救这些需要救助的人?” 这小子真是纠结,当年背叛拉米亚时为何如此干脆? 我懒得说什么大道理,喝道:“我得到的命令是:带回物资,找到雕像,可没有沿途救人这一条。” 萨尔瓦多问:“你觉得....那雕像比人命重要?” 我回答:“是的,在这纪元正是如此。” 蓦然间,其中一个女子手中多了把枪,对准了我们,我大吃一惊,忙用右手抵挡,她一枪击中了辉煌之手,我侥幸无事,我扔出匕首,结果了她,其他女子大声尖叫起来。我看见她们要检那武器,快步走上前,结果萨尔瓦多拦住了我,大声说:“住手!住手!别过去!” 我怒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局面愈发混乱,我想起了多年前无水村的叛变,明白当时奥奇德的选择,唯有用强横手段建立威信,才能制止局势恶化。 正因为萨尔瓦多暴露了弱点,所以她们才有勇气反抗。 必须让她们亲眼见到我残忍的一面,必须让她们见血,唯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才行。 我一拳将其中一个拾起枪瞄准我的女人打得手骨寸断,鲜血洒在了每个人身上,她们吓得缩到了墙角。 我骂道:“混账!真是脏了我的手!” 我明白我表现的与那些恶徒强盗没什么两样。 或许我一开始应该柔声细语地安慰她们?但她们永远不会信任我。 永远不要低估敌人,我并非不死的怪物,我还不够资格去慈悲。 萨尔瓦多表情不忍,我说:“活靶子,你去看看其他人需不需要支援!如果他们完事,准备搬东西。” 我用枪指着其中一个女人的孩子说:“现在,告诉我食物在哪儿。” 第57章 抵达目标 我与西苏斯、迫斯特、费尔亥尔三队汇合,各自都并没有大碍。 我质问道:“西苏斯!你怎么判断他们是强盗的?” 西苏斯听我语气不善,表情也很是不快,他说:“他们持有枪械,占据我们的目标工厂,即使不是强盗也非常危险,必须先下手为强。” 费尔亥尔与迫斯特在这一点上倒与西苏斯达成一致,迫斯特说道:“至少我们完成了任务。” 我望向那间小屋里的妇孺,又朝他们投以质疑的目光。 费尔亥尔说:“如果他们是‘强盗’的亲友,已经与我们结下了大仇。如果他们与强盗并无瓜葛,我们也管不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知道我们这一次鲁莽的突袭或许已注定了她们的灭亡。 我们前往库房,库房有一扇大铁门,我用搜来的门卡将其打开,只见至少一百吨的罐头堆在眼前。这些人想必在这儿安营扎寨也不太长,并未消耗多少。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笑意,有人兴奋地吹起了口哨,我心中的愧疚也随之消失。我说:“给她们留下十分之一,其余我们全搬走,让沃登把车开近些。” 我们各自选了一个罐头,用火略微加热,里面的油滋滋作响,肉的口感和味道都正常,并没有腐坏,我们笑着填饱了肚子,唯有萨尔瓦多仍闷闷不乐。 我搂住他肩膀,说道:“萨米,怎么愁眉苦脸的?你之前展现的身手很不错。” 萨尔瓦多叹道:“鱼骨,我仍觉得她们很可怜。” 此人多愁善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在拉米亚的面子上,我唯有和颜悦色地开导他。 我说:“你也知道,我们自身难保,之前若是我们不杀这儿的守卫,死的就是我们。” 萨尔瓦多说:“我们可以选择不来这儿打扰他们。” 我说:“黑棺镇的人需要食物,越多越好,而且这里的保鲜技术,保鲜设备,如果黑棺能借鉴并重现,我们实是做了一件造福于民的好事。他们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而他们绝不会与我们合作。” 萨尔瓦多问:“所以我们就杀了他们?她们呢?那些遗孤呢?” 我说:“我现在想的只是黑棺的居民百姓,你和我们是一边的,不是和她们一边。” 我像哄孩子般说了一通,萨尔瓦多表面上好过了些,我不确定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有些事做着做着就会麻木,等他麻木的时候,就是他接受的时候。 至少他还信任我,愿意跟随我,这才是重要的。 我们找来推车,把罐头全都运上了尤涅,等我们忙完,意识到再过不久又将天黑,于是回到那方便行车的旷野等待下一个早晨。 贝拉坐在她的棺材上,手中拿着一袋饮料,用吸管吸入口中,我见到那是红色的液体,但其余人都装作没看见,我也不问。 贝拉问:“离博物馆还有多远?” 我说:“如果乏加的路线图没错,我们后天就能到。” 贝拉又问:“乏加的路线图通常不会错,对不对?” 西苏斯答道:“就怕地形变迁,让地形地貌与百年前截然不同,有时前方会出现异空间。” 贝拉皱起秀眉,问道:“可以避免吗?我已经有些不耐烦啦。” 我说:“一般而言,越重的物体,越不易受异空间的影响,或许尤涅能正常行驶。” 然而我并不是搞科学的,这话也并没有什么根据,我只是希望早点结束这次远征,拿到我的酬劳。 在我拾荒的生涯中,我杀过幼小的恶魔,可并不习惯残杀弱小的人,我担心照眼前的走势,未来会犯下此罪,我自信能保持理智,可最可怕的是,我的理智强迫我进行这样的杀戮。 我们的目的地是旧金山古代艺术博物馆,这是新建的,与现代艺术博物馆截然不同。 两天后的晚间,我们到了,博物馆的造型像是一座双楼的教堂,两座高塔并肩而立,在高塔之间是它的广阔展厅,历经百年岁月,它的外形依然完好,在月光照耀下,表面并无裂痕,只是那些疯长的树木缠住了它。 一些窗口破碎了,不知是不是人为造成的,透过窗口,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不过我不认为会有哪些闲来无事、自身难保的人偷走这些古物,除非是迈克尔此类吃饱喝足、衣食无忧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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