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神_高h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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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舟扒拉两下裤腿，站起身，走到了玻璃栈道旁。他垂着眼往下看，原来天池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底，只是要到山上才能看到全局。晚秋的风擦过江舟的脸，他一动不动，看起来像在很投入地发呆。 “小舟。”他听到林暄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什么也没问，但江舟就好像瞬间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江舟叹了声气，缓缓转过身，无厘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林暄没有意外，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林暄走到江舟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他透过玻璃看山下翻涌的天池。两人沉默了很久。林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天晚上？” “嗯，”江舟说，“我醒了。” 第14章返程路上江舟头一直偏向窗外，闭着眼睛装睡，没和林暄说话。到学校后，大家也各回各家，江舟先走了。一路上他都走得很快，以往慢吞吞跟在林暄身后的人，现在竟不知道如何和林暄独处。他花了最短的时间到小区楼，低头走进电梯，却碰到了角落里的路嘉楠。路嘉楠挑眉给他打招呼，江舟有心事，没反应过来，直接背对他面向电梯门站着。 “吵架了？”路嘉楠的问题很突兀。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江舟回头，“什么？” “我说你，”路嘉楠重复道：“和那个帅哥吵架了？” 几次碰到路嘉楠，江舟旁边都是林暄，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帅哥指他。 “关你什么事。”江舟皱眉道。路嘉楠嗤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瞒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江舟有点生气了，路嘉楠这种打哑谜的姿态让他感觉很不爽。 “他给你告白了。”路嘉楠扔下这样一句话。江舟感觉自己有瞬间的耳鸣，他迅速转过头，望着路嘉楠，“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中了？”路嘉楠抱着双臂，指着自己的脸，“每次我碰到你俩，他那占有欲都快怼我脸上了。” 江舟抿着嘴，怎么他没发现。 “这有什么，上次你不是也看到了。”路嘉楠说：“我和那个老男人。” 明明是同龄人，路嘉楠看起来倒比他坦然。电梯门开，路嘉楠拍了一下江舟的背，“走了。” 江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路嘉楠走在前面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顺其自然吧。” * 第二天江舟去教室，并不能很投入到学习中。大课间，林暄拿着作业从物理办公室下来，与此同时周康宁从前门进来。 “这学期过了一大半，该调一下位置了，我等下把座位表贴到黑板上，你们大课间速度换一下。”周康宁话音落下。听到这个消息班上突然变得嘈杂，大家都在表达对老同桌的不舍和新同桌的期待。江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缓冲的过程。他余光能感受到，原本在整理物理作业的林暄，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江舟犹豫了一下，试着看向林暄。他从来没有在林暄脸上看见过这么难过的表情，江舟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低着头开始收拾桌边的东西。两人的对视很短暂，却被拉得很漫长。林暄滚动了下喉结，转过身把作业分发下去。教室里因为桌椅的拖拽声十分吵闹，林暄发完作业后就走到江舟身边，帮他搬起桌子。江舟乖乖地搬着椅子跟在他身后，走到新座位。两人心照不宣，像约定好了一样，都没有说话。有心事的缘故，江舟都没有太注意自己的新同桌是袁慧，以至于袁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及时答。林暄的同桌又变回了何明亮，那个叽叽喳喳的转学生，好像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但是心痛的感觉是真的。林暄总是不自觉看向教室左前方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他作业会不会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不舒服。 “暄哥，”何明亮又喊了一声，在林暄面前挥手，“暄哥，你看啥呢？” 林暄转头，何明亮指着一道题问他。林暄在桌上抽出一本书，淡淡道：“上面有解析。” 何明亮直觉，他暄哥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还是不要打扰较好。 * 进入十二月份后，天气渐寒。大部分同学中午都不回家，吃完午饭后就在教室里趴着休息，空调也开着。江舟今天上午上课就一直犯困，中午吃完饭就直接趴下了，虽然空调温度不低，但是趴着睡觉总会有点冷。睡梦中江舟能感觉自己很累，周围同学的讲话声慢慢低下来，他睡意愈浓，但是耐不住寒冷，一阵阵冷流穿过他的皮肤，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低温被隔绝在外，他被一片温暖包裹，睡眠也终于安稳下来。江舟意识不到自己睡了多久，要不是旁边的袁慧叫了他，他估计可以睡一下午。袁慧叫得轻声细语的，叫了好几声江舟才迷迷糊糊醒过来，伴随着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江舟下意识抓住滑落的外套，他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林暄的衣服。江舟回头看隔着小半个教室的林暄，毫不意外和他对望，林暄那样子，就像一直看着这边。林暄穿得很单薄，似乎感受不到寒冷。江舟站起身，绕到教室后面，把衣服还给他，疏离地说了一句谢谢。林暄微微点头，待江舟走后，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江舟的气息。第15章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角色互换，几个月前还是江舟跟在林暄的后面，现在却是林暄追着江舟的步伐。在这条熟悉的路上，他们的影子依旧一前一后交错。江舟今天放学也没有叫林暄，一下课他就走了，从前门走的，因为他怕经过后门的时候余光会瞥到林暄。但是他能感受到身后不远不近的一个距离处，一直有人跟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江舟走路的时候想事情，也没有去关注周围的环境，岔路口有一些非机动车穿过。江舟自顾自地往前走，把人家疾速骑行来不及刹车的外卖小哥吓一跳，江舟惊得一个激灵，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下一秒就被林暄揽着肩膀环住，避过这一场相撞。外卖小哥有惊无险地骑过去，“看路啊小哥！” 江舟不好意思地给他道歉，鼓着腮帮子呼出一口气。 “走路在想什么？”林暄微微蹙着眉。 “没什么。”江舟侧身离开林暄的手臂，后者却强势地拉起江舟的手腕，带着他走。江舟试图挣脱，但他的力气在林暄面前可以说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被林暄拉着，一路走了回家。到门口后江舟才抽出自己的手，二话不说进了屋子。 * 翌日，江舟的桌上多了一瓶牛奶。他抱有侥幸心理想，可能是别人放错了，下意识问袁慧：“这是你的吗？” 袁慧否认了，“是林暄放的。” 江舟纠结一阵，没去管它，就这样摆在桌角，他知道就算还给林暄，他也不会要的。只是后面的每一天，林暄都会放一瓶在他桌上。江舟不知道怎么处理，把所有牛奶放进了旁边的箱子里，没多久就占了小半个箱子。 * 生物竞赛成绩出来得很快，生物老师满面春风地走进教室，笑眯眯地看着江舟，江舟不明所以。生物老师上课掩饰不住的高兴，嘴角一直挂着慈祥的笑容，他一脸神秘兮兮地让班上同学猜林暄和江舟考得如何。有人说怎么也得二等奖往上走。生物老师说：“再猜。” 下面同学附和他，开始随便猜，最淡定的居然是两个当事人。 “江舟。”生物老师突然点名。江舟原本在神游，听到老师叫自己名字，慢慢坐直。 “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 江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十分尴尬，“啊？” 生物老师笑了笑，又转头问林暄，“林暄，之前两次考试你们生物都是并列第一。你觉得这次谁会更高？” 这个犀利的问题让大家起哄，在同学们的印象中，林暄虽然低调，但问他题目的时候，那种智商的碾压藏不住他骨子里的高傲，所以大家也会好奇林暄会怎么说。其实谁高谁低对林暄来说不重要，但是他还记得那个赌，和江舟的。林暄看着江舟的背影，斩钉截铁地说：“我。” 有人惊呼，“学神的底气。” 生物老师大笑，“恭喜江舟和林暄同学，在本次竞赛中双双获得特等奖。” 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江舟和林暄，教室里响起祝贺的掌声。生物老师继续说：“同时这两位同学也是全市第一第二名，江舟86，林暄89。” 完了，我输给林暄了，狠狠打脸。江舟下意识叹气。旁边的袁慧忍不住夸赞，“你真厉害。” 江舟反应慢半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袁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袁慧跟之前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从外形到性格。江舟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卧槽，舟哥牛逼！”何明亮带头喊了一声。他们对林暄的期望值已经到达上限了，所以林暄考出啥惊人的分数都不奇怪，于是同学们把目光都转移在江舟身上。生物老师笑着说：“何明亮，注意文明用语。” 班上同学都笑成一片。 * 虽然在生物上江舟还能被老师夸几句，但是他的物理在没有林暄指导后又被打回了原型，第三次月考江舟物理断崖式下滑，整理错题花了太多时间，到最后晚自习结束连作业都没写完。林暄到各个小组去收作业，其他同学不管是自己写还是抄别人的，都已经交了上来。唯独江舟的组长，迟迟收不齐作业，组长催了几声，林暄让组长先把交了的给他，然后绕到了江舟的身边。江舟正低头看着一道实验题不知道怎么做，视线内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林暄捏着自己的作业，放在江舟的桌上，竟然每一题都写了详细过程。把过程给江舟后，林暄回到了自己位上。江舟知道林暄是一个不喜欢写过多步骤的人，甚至连打草稿都是跳跃式的。江舟看着他写在作业上的白痴教导过程，估计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江舟参照林暄的步骤理解，写完之后把作业交给林暄。其他人的都已经交给物理老师了，因为自己，导致林暄的作业还留在他手里，江舟过意不去，低声说：“麻烦你了。” 这生疏的套话像横亘在林暄心中的刺，林暄叫住了他，“小舟。” 这个称呼从林暄的口中出来熟悉又陌生，两人皆是一顿。江舟问：“怎么了？” 林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江舟，“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江舟呆呆地翻开林暄给他的本子，工整的字迹记了所有物理的详细重点和考点。密密麻麻的不只是笔记，还有林暄对他细腻的关心。要林暄记笔记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所有题目的难度在他眼里几乎都是一样的。江舟翻了翻笔记本上的易错点，和他每次作业和考试错的点高度一致，就好像自己的每份卷子都被林暄看过。江舟眨了眨眼，久违地，朝林暄露出了一个浅笑，“谢谢。” 知道林暄喜欢他后，他有意避嫌，但是唯一的不同就是林暄对他的好越来越直白了，而他自己，好像没以前那么活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