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巫医诡话:寻骨问长生 > 第140章

第140章

有双眼暴突,恐怖而恐惧地瞪着安知山。 鼻饲管水雾蒸腾,他的手发起抖来。 他身体不好了,可头脑还清楚。很多时候,他宁肯自己当初坏的是脑子,总好过如今清醒地便溺失禁,明明白白地受罪。 偶尔,当记者的长枪短炮对准他,他从那黑圆的镜头中看到个脏污的半老头子,口歪眼斜,老褶横生,头发一夕斑白,涎水挂在嘴边都动不得,只能等人来擦。 他先是嫌弃,艰难辨认,惊觉这原来竟是自己! 他霎时间要作呕,悲苦得恨不能立死。 可还是不敢死,也不想死。他偷听过护士的对话,明明白白地说他还有好转的希望,现在能动一只手,以后若是好生养着,营养跟得上,兴许两只手,上半身,哪怕半瘫呢!好过如今当个活死人啊! 他只是在等,也是在盼。盼安知山哪天撒够了气,能救救他。 毕竟父子一场……父子一场啊。 可事到如今,刘承怎么会瘫了?他不是早就退役,再不碰地下拳赛了?还有小隆……这正是他当时派去凌海看着陆家兄妹的两个人啊! 安富不在乎这二人的死活,可眼珠盯着但笑不语的安知山,忽然有股冷意窜上来。脊椎像是又有了知觉,痛苦得扭作一团。 难道是安知山…… 可怎么会?不可能啊?这小子他清楚的,他了解的,安知山吊着自己那条命就够费劲了,按理说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心啊! 安富哪儿都僵成尸白,显得眼里浑浊的愕然尤其昭彰。 安知山大致猜得出他所思所想,只微微一笑,双手背后,欠了上身到床头。 “刘承上拳台前还想跑呢,可惜没跑掉。你现在应该也很想逃吧,可人家好手好脚的都没逃成……安富。” 他顿一顿,换了措辞,无限尊敬。 “……老爸,我真想知道你要怎么逃。” 安富眼中的震惊全凝作了恐惧,可话与声全堵在嗓眼,愈发令他意识到了他的真身——一块鱼肉。剥了皮剔了骨,摆在盘上只待蒸炒烹炸。 走前,安知山把扶门框,回身悠悠又道。 “对了,连他们那种小人物都会被寻仇,你说你这种作恶多端的大人物,会不会有人趁机来看望看望你?” ——安富绝望了。安知山身在门口,声量不减。他买通了昂诺萨医院的人。毕竟是私立医院,专了私人恩怨……是了,是啊,就像他当初在远洋的医院里绑着安知山抽血…… 他从龙城寨出来后,大半辈子都在制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受制于人。 从没想过…… 安知山临走说的那句,原本只是吓唬,没想到过两日清早,忽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彼时他正躺在酒店床上,睡得酣熟。 陆青没到过郦港,此次一来就跑野了心,真成头小鹿了,撒蹄跑得欢不说,还整天都要拉上他做导游。安知山毕竟惯着他,有心陪他乱逛,便只字不提自己虽说生于郦港 ,可讲起玩乐,实在还只是名游客。两个人白天出游,晚上研究攻略,又总是研究研究,就研究到对方身上。大事没做,可小打小闹少不了,闹完又一搂一抱,嘀嘀咕咕地聊天,能聊到后半夜。 二人分离半年,这时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了。 安知山才不管老子在医院病得要死,可今早被电话闹醒,他接起来听两句,面色一凝,立刻起身穿衣服。 屋里窗帘半掩,昏蒙易睡,陆青惺忪睁眼,发现怀里抱的安知山胳膊变成了他们一起去抓的兔娃娃。他将兔子搂紧,嘟哝着问安知山怎么了。 安知山说没事,继续睡吧,中午回来给你带燕窝糕吃。 陆青不依不饶,安知山就边系着领带边单腿压上了床畔,俯身在小鹿额头上亲了一下,他说。 “安富被阉了。” 陆青登时睡意全无,瞪大眼睛:“啊?阉了?你是说……哪种阉?他被人……” 陆青以手作刀,横着一旋,小声:“割了?” 安知山憋着笑,煞有介事地点头:“连枪带俩蛋……哦不对,他就一个蛋。反正全割了,可算干净了。” 陆青也笑了,同时不可抑制,觉得底下一凉,打个寒战:“厉害。哪位正义之士啊?简直就是骟猪好手。” 安知山直起身子,去找皮鞋:“谁知道呢,我现在过去看看。” 陆青赖在被窝里,长溜溜地伸个懒腰:“我也去……” 安知山将陆青脱在沙发上的短袖短裤扔给他,又冲他怀里扬扬下巴:“小鹿,巴妮都要被你勒死了。” 陆青迷瞪着低头,赶忙松了胳膊,没让那毛绒小兔子被继续卡脖子。 到了医院,不知谁走漏风声,门口已经被拦了一批记者,倒省得安知山另找了。 安知山有心叫大家一起上去,共襄盛举,好好看看安富是怎么连最后一枪一炮都守不住的,可碍着孝子身份,只好装出焦急,扯着陆青匆匆往楼上去。 楼上,医生护士都拥在门口,窃窃私语。 值班的护士见他来,便如实跟他讲了。说清晨五点例行进病房换被单,却看到床单上好大一滩血,安总在床上满头虚汗,叫不醒,大概是因为出血过多昏迷了。 还有那个…… 话此,小护士有些嗫喏,可还是拿出手机,滑出张照片。 安知山和陆青全是一瞟,而后统一倒吸一口凉气。 照片上,那玩意儿被连根割下,蛋在旁边,整整齐齐。真像料理猪下水般,井井有条。肉虫般的死物上,赫然有个血洞,不是刀戳,而是用高跟鞋踩了个窟窿。 安知山一忍再忍,把“女侠”二字吞回肚里,强迫自己扮出难以置信的悲痛。 与陆青对视一眼,二人皆是张口难言,因为实在怕出声就要乐出来。 不出多时,安富被推出急救室,面有菜色,整个人仿佛缩了水,唯一能动的手五指蜷缩,加之枯瘦如柴,格外像只大鸡爪。 安富身上还是有汗,出得一层又一层,冷汗叠在热汗上,是怕的,也是疼的。 想起还是恐怖至极,半夜苏醒,分明瘫痪了的下/身却疼痛钻心,他竭力往下挪动眼珠,就看见个黑影手提一团血污污的肉,瞥他一眼,连刀带肉地扔进了垃圾桶…… 护士见他呜咽不停,说应该是疼得,就像截肢了的病人会有幻肢痛一样,安总也……呃,总之,大概是太痛了,需要打药吗?镇定剂和吗啡都有。 安知山觑着安富,说不用。家父不爱依赖药物,疼一会儿就好了,他能扛。 他能扛。 安富在剧痛中几近昏厥,屋里却又涌入一堆乌泱泱的记者。 记者好奇而兴奋,快要嗜血。 非但瘫痪,还挨了一刀,并且挨在那样要命的地方!安总大发善心,这不是给他们送业绩么! 此后几天,安富迎来了位正儿八经的探视者,是他从前最提携的下属,这次特地从国外赶来,刚下飞机,行李都没放,就前来看望他。 下属见他形容枯槁,命若悬丝,揪心得快要垂泪。 下属一味长唉短叹,又对安富作出许多动听承诺,而安富顾不得太多,趁安知山不在,悄悄地,冒死拼命地,往下属掌心一塞…… 下属告别后,安知山翩翩走进病房。 安富一哆嗦,他现在怕极了安知山,光是听到脚步声,心脏就一步三颤。 他惊魂未定地立刻合上眼睛,想要装睡,安知山拉过把椅子,坐在他床边,并不戳穿他,而是自言自语地轻声。 “其实,妈妈坠楼不醒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愧疚。每天都在想,如果我先她一步把你撞下去就好了,如果我那时趁你喝醉,直接杀掉你就好了。后来妈妈醒了,来郦港前,我和她说这件事,她给我的回答和陆青的回答一样。她说,‘我把安富推下去,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一个妈妈想救孩子的命,想让孩子不去坐牢,想让孩子不必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来一万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安富,我知道,我之前一直没有足够的勇气。不是没有勇气去寻死,而是没有勇气把烂成一团的人生过好。总觉得魂飞天外,自己都捉不到自己在哪儿。那段时间……遇到陆青之前,真是浑浑噩噩。所以那时对你,只是逃避,很难想着去反抗你。可现在不同了,大概从我把手扣到你脖子上时,一切就都变了吧。看你罪有应得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好,不过呢……” 不过,安知山还记得临行时叶宁宁的嘱托,也明白陆青借口说想陪他,想来郦港玩玩,这说辞之下的原因。 不得不承认,令安富血债血偿的感觉真痛快,像快刀剜掉一块烂肉。可恨意如刀,毕竟锋利,在身上划得多了,也要破皮流血

相关推荐: 一梦三四年   穿越之八零大小姐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毒瘤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小人物(胖受)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切切(百合)   迷踪(年下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