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击锣传花，好不热闹。 声音时不时随风飘下山，让山下的村民们都有些好奇。 不过望着山上的火光，他们也忍不住笑起来。 今年马山村的村民算都难得过了个肥年。 蘑菇还在攒着，得明年开集再卖。 可单就年前卖的韭菜苔，就给每家新增了最少几两，多十几两的收入。 明年田地有盼头了，还多了新的赚钱活计，大家也不用紧巴巴地把钱存起来。 该买的就买。 唯一遗憾的是整个县今年养猪的都挺少，想买猪肉都不知道上哪去买。 还是姜大人让人帮忙去府城买了些羊猪鸡鸭来，他们才能都吃上肉。 新衣就更不用说。 年底县里布庄掌柜们都乐得合不拢嘴。 今年买布的人实在太多，连仓库积灰的库存都被清了不少。 几乎大半个县的百姓，家家户户都舍得扯上新布，给一家老小做新衣，庆祝一下，也给新一年增添喜气，望新一年会更好。 别的村不知道，反正今年的马山村不论山上还是山下，到处都是笑闹声。 小孩儿们吃完年夜饭，就四处跑跳玩耍。 有的还不顾家长叮嘱，偷偷跑到山下，然后被轮流驻守的守卫们安全送上山。 等玩累了，又被姜梨花派人送回各家。 总之今年潼阳县百姓们难得都过了一个安逸的年。 而在潼阳县百姓们都沉溺在过年的热闹与喜庆中。 潼阳县东门外，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佝偻着腰身，拄着长棍，搓着胳膊，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星光往城门走。 这些人都是东南其他乡县听说土地恢复的消息，派来确认消息的人。 他们条件有限，都只能靠着两条腿。 走了一个月，绕了不少弯路才终于走到潼阳县。 而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还在四处借问。 也得亏东南这边的冬天不算多严寒，至少路边一些比较抗寒的树木野草还长着。 好歹有东西吃。 不然就靠走时带的那点干粮，早就饿死。 不过到这会，一个个也都是面黄肌瘦，身子乏力，随时都会倒的模样。 若不是苦撑着一口气，靠着心中的执念，怕也走不到这里。 县城的城门现在早就关上。 虽然有个小塔楼，但这会轮班的人都在城门边的小屋子烤火，吃家人送来的饭菜。 几乎每道菜都有肉，吃得一行人满嘴油光。 夜里什么也瞧不见。 这些人只能看到紧闭的城门，也认不出上面的牌匾写的是不是潼阳县。 可他们实在走不动了。 便一一都靠在城门边，紧挨着，希望能撑到明天。 这些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只是在路上遇到。 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便结伴同行。 也是因为有人相伴能互相扶持，一行人才能走到这里。 可如果还是找不到潼阳县，他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找到的时候。 一门之隔的小屋里，一人跑来屋外，寻到墙根解手。 突然就听到几声打喷嚏的声音。 当下就警觉起来。 这会是大年夜，家家户户应该都在家里吃团圆饭守岁，应该不会有人大半夜还来城门口守着。 想到牛县尉的吩咐和叮嘱，顿时心就提起来，忙跑回屋里通知一声。 听到城外有人，当下几人也不敢马虎。 一人连忙爬上塔楼查看。 不过塔楼只能看到路口，没法看到墙根。 其余几人就趴到城门缝隙，侧耳听动静。 所幸县里的城门不算太厚，又年久失修，透过缝隙隐约能听到点模糊的动静。 只是外面似有声音，又没声音。 如果不是又听到打喷嚏的声音，可能还会以为是听错。 确定真的有人，几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着要不要去衙门上报。 这会牛县尉估计在马山村过年呢，县太爷估计也在家衙门里吃年夜饭。 这不知情况的，总不好直接跑去打扰吧。 几人嘀咕了一会，最后决定抽签，派一人爬上城墙去看。 县里的城门就是一座牌坊，城墙都只三四米高而已。 搭上竹梯就能爬上去。 只是爬到一半还得靠自己甩上铁爪，拽着绳子爬到墙头。 墙头插着铁钉，只能踩着牌坊上的石挤到小缝隙，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 看了会，才发现城门边好像贴着几个人坐着。 见周围似乎没藏什么人，就没好气地喊。 “喂，你们是谁？大半夜的来这做什么？” 几人被吓了一跳。 李大虎算是几人中状态稍微好一些的， 连忙爬起来，稍微走开一些，抬头往上找。 边忙哑着嗓子回答。 “我，我是从五台县来的，请问这里可是潼阳县。” 守卫兵闻言更加警惕，没直接报上名头，只问。 “五台县？你们要去潼阳县？做什么？” 几人听到他这么说，心顿时凉了半截，难道又找错了？ 李大虎压下心底的焦灼不安，老实回答。 “我们听闻潼阳县有人能治好土地，想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第一百八十五章 消息是真的？ 守城兵一听，眉心拧得更紧。 大人可说了，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牛鬼蛇神来打探情况，甚至还会潜进来试图危害姜大人。 听到这些人也是为土地的事来，心中警惕更甚。 只是警惕之余，又有些犹豫。 大人也说过，可能会有其他地方的百姓来打听情况。 万一这些只是寻常百姓呢？ 这大冷天，听这些人气音，情况似乎不太好。 可别都冻死在城门口。 守卫兵寻思着，就又详细问了几个问题。 清晰到他们的籍贯住址和家庭情况，以及走来花多少时间，走多少路云云。 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 而且听说他们走了一个月左右，心下也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直到听他们说都有路引，守卫兵才下去，把情况跟其余几人说了。 李大虎见那位大人下去了，顿时眼底最后一丝光也熄灭。 其余人也没说话，除了压抑的咳嗽和打喷嚏声，只有绝望在蔓延。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嘎声。 几人一惊，纷纷退开几步看去。 便见城门开出一条缝隙，有两个举着火把的带刀差爷走了出来。 后面的城门很快又被关上。 两名守门兵把火把往前凑了凑，警惕打量他们一眼。 随后才道：“来个人，把路引都拿过来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几分希望。 李大虎又问：“请问大人，此处可是潼阳县。” 守卫兵有些不耐烦，“让你们拿就拿，废话那么多，不拿走了。” “拿拿拿，大人别恼。”李大虎一惊，忙告罪。 随后纷纷接过其他人的路引，小心朝两位大人走去。 “你站那就行，路引丢过来。” 李大虎照做。 一名守卫兵弯腰捡起地上几本路引一一打开。 看完，又扫了眼几人，朝同伴轻轻点了下头。 随后道：“这里的确是潼阳县。” 见几人眼睛猛地睁大，难掩激动兴奋。 他又道：“不过城门只有明早卯时才开，你们需在此处等着。” 几人能确定地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等一夜而已，又何妨。 便纷纷朝两人道谢和保证。 两人见这些人狼狈的模样，便朝身后城门敲了下。 等城门开后，一个先回城里。 几人看着还留在外面的大人，不明所以。 李大虎抓紧时机，忍不住搓手询问。 “那个，大人，我们听说潼阳县有土地被知好了，不知道是不是？” 守城兵虽确认这些人的身份，却也不敢大意。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道：“是不是明日你们便知道。” 这时，门又被打开。 先前进去的人出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 他把篮子放下。 接过后面塞过来的棉被也放下。 “篮子里是些吃食，你们先吃点暖暖身子，你们可以在城门口逗留，但不准生事，也不能偷偷进来，不然当奸细论处，杀无赦，知道吗？” 几人错愕，而后一喜，更是连连答应道谢。 等两人都回去，城门又关上，一行人才面面相觑。 李大虎想着刚刚差爷的话和态度，眼里又多了一抹亮光。 差爷虽然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却也没有否认，也就说这消息还真有可能。 再看看城门口的篮子和被子，心下顿时一暖。 他招呼几人，“反正明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走，咱得好好休息，留着命才能得知结果。” 众人忙点头，“对对对，虎哥说得对。” 随后就都凑过去。 李大虎已经从篮子里把东西拿出来。 发现竟然是两大碗肉菜时，都忍不住震惊。 潼阳县的伙食这么好么。 除此外还有一大瓦罐热水，几个他们原本要留着当夜宵的粗粮饼。 几人惊喜的先分着喝了几口热水。 等身体暖起来，便开始分食其他东西。 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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