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献自己了?” “这就是意义的赋予啊。”王子舟站在音箱边歪头看她,“再不情愿,也变成雨落下来了。既成事实,那只好赋予自己变成雨的意义,这样才能缓解那种不甘心嘛。” 哪怕我们这个物种明天就会迎来末日,可今天的我们仍然被围困在具体的问题里,必须化成雨从长空落下来。 什么意义?不过是突围时必须戴上的一顶高帽,不过是支撑行动时一些必要的理由,不过是—— 不过是。 “我们是不是太执着个体的存在了?”蒋剑照说,“伟人肯定不这么想。” “所以我们成不了伟人嘛,我们只是被优绩主义洗了脑、同时又笃定智人会灭绝的迷茫羔羊,难道还不允许羔羊质疑自己为什么存在了吗?”曼云说。 蒋剑照夸张俯首:“大教主说的是。” 曼云气笑了。 过一会,他忽然说:“骗你的,那个杯垫。” “你嘴里没有真话,你不要说!”蒋剑照制止了他,乾脆问陈坞,“那个圆周率的杯垫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是为了炫耀校长能背到109位吗?” “不是炫耀,是嘲笑吧?”陈坞说,“为表达对校长这种说辞的嘲讽,把109位数字印在杯垫上。” “学校还能嘲笑校长?”蒋剑照大开眼界。 “你把它翻过来。”陈坞说。 蒋剑照重新拿起矮桌上的杯垫,翻到背面,上面印着K大校徽以及K大工房字样。 “是学生团体做的,这是他们第一个产品,也是卖得最好的产品。” “K大生厉害啊!” 背到109位又如何? 又如何?! 又如何。 音箱里的歌曲走到了尾声,局限在这个夜晚,局限在东竹寮这个十六叠的空间里,我们—— 停留、彷徨,只关心自己,短暂得像已开封的碳酸饮料里的气泡。 蜡烛熄灭了。 ①“我愿是那长空一朵云彩,不愿变成雨点飘落下来,逍遥又自在,飞去又飞来,在蔚蓝天空抒尽我的胸怀……春雷在响,声声春雷不该,催我落凡是无奈,虽然我已变做丝丝小雨,我愿洗净大地所有尘埃。”引自包美圣演唱、陈云山词曲的《长空下的独白》。 ②出处同上条。 第15章 「莫雷利的耳朵」 蜡烛一熄,唯一的光源消失了,宿舍里一片漆黑,彼此面目不可分辨,彷佛置身《小游园》里那个古老的会场。 按照小说里的剧情:妖怪们挨个消失,化身人形,重回喧嚷又缭乱的外部世界,继续它们伪装成为人类的日常。 王子舟从宿舍出来时,就生出这种熟悉又迷幻的感觉——今晚我好像短暂地在会场里恢复了我妖怪的身份,可我现在又变成人走出来了。 她很想和陈坞说一说这种感受,可碍于场合,最後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同蒋剑照一道下了楼,将那些心情暂时压抑下来。 在那些心情中,还包含着一种“垂涎”。 那种无法免俗的垂涎与恋恋不舍。 逐阶往下,王子舟越来越不甘心。到一楼大门口时,这种不甘心升到了顶峰,她忽然说:“对不起,我还是想上去一趟!你等我几分钟!” 蒋剑照有几分微醺,两颊绯红。 她爽快回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去吧!” 王子舟狂奔上楼。 她想,这可是我和刺蝟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这么回去的话,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他了!恶魔对刺蝟垂涎了一整天,却始终没法下手,恶魔的耐心此刻已经耗尽了。 恶魔气喘吁吁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刺蝟戴着家务手套在清洗锅碗,听见动静,侧身看过去,问:“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恶魔喘着气想,对,我惦记的东西就在这里,可惜我带不走。 时间紧迫,直奔重点就好。 那种垂涎,那种渴望——恶魔被这些非理性的慾望冲昏了头脑,完全不顾刺蝟还戴着手套,两手湿淋淋。 她到了刺蝟跟前,说:“我想……” 我需要一些让我内心平复的东西。 “我需要把手套摘了吗?”刺蝟问她。 “不用!” 恶魔说着伸出了手,刺蝟配合地低下了头。 恶魔如愿以偿亲吻了刺蝟。 怎么回事?恶魔心想,我原以为得手了就能平息的内心,为何愈发澎湃起来?我恨不得住在这个厨房里,勒令时间都给我停下!可是无情的时间啊——罢了,恶魔找回了理性,昧心地放开了刺蝟,交代道:“我在你的架子上贴了一个头痛御守,你记得收起来。” Image 刺蝟点点头。 “那我走了。”恶魔说。 “回去给我讯息。”刺蝟叮嘱。 恶魔到了门口,又扭头说道:“我今天连了你的蓝芽音箱,你下次来我家也可以连我的!” 刺蝟笑了笑,回道:“好。” 恶魔自觉完成了今日所有任务,揣着只被填满了一半的心,下楼去。 蒋剑照看到她,揶揄道:“你还舍得下来。” 王子舟说:“我是有理智的人!” 推开门往外走,燠热的夜风吹拂着,带一点潮意。走进昏暗的巷子,蒋剑照说:“明天不会下雨吧?我的航班可别延误啊。” “不会的,我看了天气预报。”王子舟说。 “真好啊。”蒋剑照没头没尾地说,“好像逃离了日常,做梦一样。” “旅行是这样吧。” “也许吧。”蒋剑照随口应道,“最後还是要回到日常。” “几号回校注册啊?” “回去就注册。”蒋剑照说,“秋季学期最烦了,春季学期只是延续,秋季学期就是崭新的开始,一到九月,就要升一个年级,变成更‘大’的人。” “祝你顺利毕业!” “你自己先毕业再说吧!” “好!我努力!” 就这样走回了家,洗漱休息,一如往日。 那些彷徨、不安,似乎都被刻意封存在了那个古老的蜡烛会场里,谁也没有再提起。 蒋剑照上午的航班,王子舟一大早送她去机场。临近中午,她在回京都的车上遇到了曼云。曼云靠车厢站着,揣着书在看,王子舟鬼一样飘过去,刻意压低声音说:“你在看什么?” “你有毛病吧!”曼云吓了一跳。 “嘘。”王子舟伸出手指示意他小声。 “你送蒋剑照啊?”曼云垂眼。 “你送谈睿鸣啊?”王子舟抬头,“为什么是你送啊,我的刺蝟呢?” “刺蝟有组会。”曼云瞪她,“你能不能去掉那个限定词?他是你的所有物吗?” “要你管我!”王子舟猖狂地回道。 “谁要管你,我又不是你哥!不对——”曼云说,“你等会下车别走。”他说着收起书,迅速掏出手机给陈坞发了一条讯息。 王子舟探头,想看看他发的什么,手腕上智慧手表却忽然震了一下。 她抬腕一看,是陈坞发来的讯息—— 陈坞:你决定要和曼云结拜了吗?他让我开完组会去知恩寺找你们。 曼云耷眼睨她:“刺蝟通风报信!” 王子舟瞪他:“你擅作主张!” 曼云说:“我这是履行承诺。” 王子舟压着声音质问:“我答应结拜了吗?” 曼云一脸笃定。 王子舟想了想,回陈坞:“是的,那你来吧。” 曼云的手机立刻收到了一条回信,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陈坞回的,乾脆连解锁都省了,直接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王子舟看在眼里,忿忿说道:“瞧你得意的样子。” 曼云反而教训起她:“少说话,公共场合!” 王子舟于是闭上了嘴。 到了京都,饭都没吃,直奔知恩寺。 王子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寺庙,曼云说:“得找个菩萨见证一下吧,日本菩萨勉强也行。” 她问:“那为什么还要叫上刺蝟?” 曼云答:“总要有个见证人吧!” 王子舟一边说:“需要那么多见证干嘛?”一边又想:真不错,又可以见到我的刺蝟了! 曼云一眼看穿她:“口是心非,你有本事一会别和刺蝟说话。” 王子舟瞪他。 刺蝟姗姗来迟。 曼云问:“结拜用词带了吧?” 陈坞说:“带了。” “好,随便找个菩萨念一遍就行,磕头就免了吧,在外面拜一拜就好。” 曼云说完,放肆地朝前走。 王子舟到这会还是觉得荒唐,她皱眉问陈坞:“这真的合适吗?” 陈坞一本正经说:“你後悔了可以撤退,我掩护你。” 王子舟扑哧笑出来。 曼云扭头,一眼瞪一个:“说什么小话?”又说王子舟:“鬼祟!来庙里找菩萨做个见证,东看西看、做贼一样,你怕什么?” “我可没你脸皮厚!”王子舟说,“到底去哪?” “走到了再说。”曼云头也不回。 说是随便找个地方,最後还是费劲绕到了偏僻的势至堂。正午时分,连香客都没有,曼云在殿门外停下来:“就这吧!大势至菩萨,我看不错!” 王子舟走得满头大汗。 陈坞递了手帕过来,她一愣,陈坞说:“没用过,新的。” 王子舟接过来擦汗。 曼云拽了她一把,示意陈坞:“见证人先吧。” 陈坞摸出一张字条:“要我领读吗,你们打算用什么名字结拜?” “王曼云!” “王大舟!” 陈坞各看他们一眼,说道:“我王曼云——” 曼云跟道:“我王曼云——” 陈坞又说:“我王大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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