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背脊挺直,自见几分风骨。 他道:“我怀疑是鼠疫。” 为首之人大惊:“此事事关重大,一旦传扬出去,琼州动荡!你可不要胡说!” “所以我才要去藏书阁查阅典籍,坐实我的猜测。” 那人思忖片刻问:“你有几分把握?” “八分!” 此事做不得儿戏,那人点头:“好,我送你去藏书阁。你从宅子里出来,难保身上没染疾,我派人看管你,切勿乱跑与人接触。” 第278章 鼠疫蔓延 因疾病传播严重,官府派出大量兵丁把守街道,街上空空荡荡。 但凡有人露头,都被呵斥赶回去。 沈桃吃过早饭,就以上茅房为由闪进系统。 她快速兑药,兑好一些,就赶紧给病人注射。 她整个一上午都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有人来送午饭,她才把所有人注射一遍。 这药一天要注射三次,这就意味着她吃过饭就要开始第二轮注射。 沈桃严禁任何人靠近“病房”,说是自己的独门绝技,怕被人学了去。 死囚犯凑在一起,满不在乎道:“还独门绝技?就好像你教我,我就能会似的。” “全是一群将死之人,费那个事呢?!要我说啊,得病的人就干脆赶在一起,一把火点了痛快!” “呦,这兄弟,一听你手上就没少沾血,咱都是死刑犯,说说你以前杀过几个?” “不多,两条命,我家里的yin妇和她的姘头。” 下午又陆续有重症患者送进来,人都昏迷着,只吊着一口气。 救病救急,沈桃把他们安置好,优先打针。 若不是古代没有针管、针筒和西药,沈桃真想多教会几个人,一起帮忙。 可她怕啊,怕被人当成女鬼烧死。 天色渐黑,蒋怀面色幽深地从外面回来,胳膊下还夹了一本医书。 若不是沈桃体力惊人,此刻早就累晕过去。 她坐在廊檐下,整个人累到虚脱。身体上的累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理上。 听这里的人说,光琼州一城,收容重症患者的宅子就不下二十处,更遑论还有下辖县城。 她能力有限,管得了这处,就管不了那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病死。 她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无力。 蒋怀凑到她身旁坐下,把医书翻到折角的一页,“确定就是鼠疫。我已经让人去汇报给刺史大人,想必不多时就会有人来传话。” 两人还没说几句,门口就有兵甲剐蹭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外面中气十足地喝道:“蒋怀何在?赶紧出来,刺史大人要问话!” 蒋怀起身冲沈桃一笑,“不用担心,肯定是问鼠疫之事,我如实作答就行。” 沈桃拽着他的裤腿借力站起来,“鼠疫是咱俩共同的判断,我和你同去。” 两人戴好口罩,跟随士兵一起往刺史府去。 还未到刺史府,就先到了一处客栈。客栈被封,空空荡荡。 士兵们给了桶热水,又给了棉衣,让他们洗干净再去见刺史,以免过病气,说白了怕传染呗。 沈桃一路行到现在,热水洗脸都难做到,更何况是洗澡。 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上准备的新衣服。倒是有点良心,准备的是棉衣。 她套上棉衣,擦干头发走出来。 呦呵。蒋怀终于脱掉那身花棉袄,换了一身墨蓝棉袍。头发洗过,仔细地梳好盘在头顶,那张本就阳光帅气的脸更加英俊夺目。 沈桃的棉衣是墨蓝色的女款,估计准备衣服的人觉得挑花色麻烦,就选了两件同色的。 她一路奔波劳累,轻瘦了不少,巴掌大的小脸我见犹怜。 沈桃和蒋怀皮惯了,她捂着嘴做吃惊状,一张口那点小女儿的娇羞就荡然无存,“哈!蒋怀你洗干净换身衣服,看起来真像个人哪!” 蒋怀回她:“彼此彼此!” 两人一阵不走心地吹捧,这才戴好帽子口罩,随士兵去了刺史府。 七转八转,他们来到一间书房前。 士兵在门口低声道:“大人,人带来了。”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屋里的十几双眼睛带着探究望过来。 这些人大多上了年纪,背脊弯曲,模样不像读书人,却自有一番傲气。 刺史大费周章地把蒋怀搞过来说鼠疫一事,总不好让门外汉旁听。 这样一想,沈桃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应该都是郎中。 书房中央有一道屏风,将这些去过疫病地区的郎中和那位刺史大人隔开。 蒋怀踮脚看了看,根本看不到屏风后面。 本着他看不到人家,人家也看不到他的理论,他懒得行礼,故作恭敬地道了声:“见过刺史大人。” 沈桃也道:“见过刺史大人。” “免礼。” 压根也没行礼,免个啥? “蒋怀,听闻你断定这次的高热之症是鼠疫,可否有十足把握?” 郎中们稀里糊涂被叫过来,也不知道因为何事,现在听说鼠疫,一个个瞪大眼睛。 蒋怀:“十足把握,正是鼠疫。” 他把医书奉上,又说出诊过的脉象来佐证医书内容。其他郎中传看医书,回想诊过的脉,与蒋怀探讨起来。 最终所有人确定,此次高热之症正是由鼠疫引起。 兹事体大,刺史大人又询问是否有良方。 众人齐齐摇头。 刺史大人在屏风后摔了一个杯子,“废物!要你们何用?若真是鼠疫,蔓延迅速,我这琼州岂不成了死城?尔等即刻回去想,若是想不出良方,你们就等着给琼州百姓陪葬吧!” 沈桃赶紧拱手,“刺史大人,民女有话说。” “说。”刺史大人俨然已经不耐烦。 “相比治疗鼠疫,当务之急是防止鼠疫蔓延!”沈桃从小到大经历过两次疫情,政府的应对政策每日都在电视里轮番播讲。 “鼠疫凶险,面对面说话就可蔓延传播。所有百姓必须整日以布巾蒙面,就算在家里也不能拿下来。 百姓不得随意出门,士兵每日进户检查,一旦发现发病者,全家都要带走隔离。 封闭出城和入城的路口,绝对不能让鼠疫蔓延到其他州府。” 官府现在做的事,和沈桃所说大差不差,只是没有她说得这么细致,执行性这么强。 刺史大人一边听,一边在屏风后面扳手指头,把沈桃的话一条条记牢。 过后他要给京城上书,念他应对及时,圣上应该不会把他一撸到底吧。 待沈桃说完,刺史大人道:“先回去吧,本官自会做出应对。” 沈桃本以为应对措施已经告诉刺史大人,这刺史抄作业总会吧。 她是万万没想到,刺史不仅会抄作业,他还丧心病狂地超常发挥了。 沈桃两天一夜未合眼,查看了一圈病患情况后,就找了个地方眯着。 睡到一半,院子里闯进一队官兵。 他们布巾蒙面,手持火把,兵甲相撞发出刺耳的噌噌声。 他们不由分说就要将重症病患抬走。 沈桃披着衣服追出来。“你要把他们抬到哪儿去?他们都还病着,经不起折腾的。” 官兵冷声道:“奉刺史大人命,感染重症鼠疫的人全数焚烧!消灭传染源头!” 第279章 求刺史大人开恩 沈桃惊得当场愣住,血冲到头顶,脑袋里嗡嗡的。 好半晌她才找回理智,一边狂奔拦住官兵去路,一边把棉衣盘扣系好。 她伸直双臂,脸上一片惨白,喝道:“你不能带走他们,他们都还活着!怎么能直接烧死了事!” “滚开!这是大人的意思!”官兵冷喝。 见沈桃拦在原地就是不走,为首之人一挥手,立刻冲上来两个官兵拉她。 沈桃有把子力气,她若是不动,谁能拉的走她? 她仿佛脚下生根似的,执拗地站在原地。 官兵脸色骤变,噌地一下抽出佩刀,“你让是不让?” 沈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眸子亮得吓人,“不让!我是个郎中,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治好他们!” 官兵冷笑:“都已经病入膏肓,如何能治好?痴人说梦!我告诉你,就算你拦得了这里,你也拦不了其他地方。 大人已经下令,琼州,以及琼州治下十二县要把重症病人当成病源焚烧! 我劝你还是早些让开,也省得伤了你。” 沈桃心凉了半截。 官兵有句话说得对,她拦得住这一处,却拦不住琼州治下十二县。 听到吵闹声,蒋怀也出来了。 他伸手拉了拉沈桃:“与他们多说无用,真正做主的人是刺史大人。 用这些人的性命换全城平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沈桃颓丧地让开。 但凡历史上遇到瘟疫,又没有特效药,染疾之人要么被囚在一处等死,要么就是被活活烧死。 这是历史的洪流,非一人之力能抗衡。 见沈桃让开,官兵抬着门板鱼贯而出。 沈桃忽然感觉有人握了下她的手,又被快速扯开。 她抬眼一瞧,两个官兵抬的门板上躺的病患,正是她第一个诊治的小童! 他清醒了,甚至知道自己为他诊治过,所以轻轻抓了抓她的手。 想到他要和其他人堆在一起,被活活烧死,沈桃良心难安。 她拔腿就跑,循着记忆朝刺史府狂奔。 这些重症患者不是全然没救,只要用上西药,说不准能救回来一些! 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 街上有一队队的百姓蒙着各色的布巾,正排队领取药包和粮食。 他们神情木讷,在官兵的管制下,间隔超过一米,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 沈桃在前面跑,蒋怀就在后面追。 “沈桃,你慢一点!你要去哪儿?我从师傅留给我的行医笔记中翻到了药方,可以治疗轻症鼠疫,你别犯傻啊!”蒋怀没有沈桃体力好,跑得胸口闷疼,还是拼着一口气大声喊着。 沈桃:“蒋怀你回去吧,我自有要做的事,你不用担心!” 沈桃一路跑到刺史府,刺史府门口有个大大的鸣冤鼓。 也不知道是人为作祟,还是其他缘由。沈桃上下寻了一遍,也没寻到鸣冤鼓的鼓槌。 她有把子力气,干脆用拳头一下下砸在鼓面上。 咚咚的擂鼓声在清早的街道上传扬出去好远好远。 刺史府门口也有百姓排队,见沈桃擂鼓,全都侧目看过来。 有人想凑近说些小话,官兵呵斥,“都离远点,不要靠近!” 沈桃敲了好久刺史府的门才打开一道小缝。 守门人睡眼惺忪,“敲什么敲?这个时间大人还未醒,我告诉你,少惹大人不痛快。” 沈桃压根不理他,仍旧嗵嗵地敲,一边敲一边喊:“刺史大人,重症病人有些还能救治,万不可当成病源一把火烧了!” 百姓顿时炸开锅,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重症病人要被烧死?” “不烧死还能咋整?我听说这是鼠疫,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咱们了。” 百姓里有人的亲眷也感染了重症,他们顿时往队伍外冲。 “大人,他们只是病了,这也不是他们愿意的。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他们吧!” 官兵出面压制百姓,刺史府门口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穿墨绿锦袍身披大氅的老者现身。他身后跟着十余小厮护卫,看他们如临大敌的姿态,就知道局势不乐观。 “何人作乱?”老者声音里自带威严。 沈桃虽没见过刺史大人,可隔着屏风听过他的声音。她一下就辨认出,这老者正是琼州刺史程光。 琼州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寒灾,高热之症又爆发了近两月才确定是鼠疫。 不管他程光后续做的事多漂亮,降职肯定跑不脱。他这两日一边要处理灾情和鼠疫,一方面要想这个事,彻夜辗转难眠,临到天亮才浅眠一会儿。 睡的浅,似梦似醒的正难受,又被一阵擂鼓声惊醒,气得程光骂了好一会儿。 本想直接召擂鼓之人进来问话,身旁的幕僚说门口有很多百姓。他亲自迎出来,才更能看出诚意。 说白了就是作秀。 沈桃来了大月皇朝快两年,心态基本融入。她没有那种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父母亲的傲骨。 和权贵硬顶着干,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这个人惯会开解自己,跪起来毫无压力。 “刺史大人,民女沈桃因重症病人的事而来。就算他们病入膏肓,也不是全然没有救治希望,求大人开恩。” 百姓有半数人下跪,跟着一起讨饶:“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 程光脸色难看,可当官的最会做样子给百姓看,故沉声道:“重症病人也是琼州百姓,你当本官心里不难受吗? 疫病蔓延速度极快,若是不处置他们,全城的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即便本官心痛难忍,为了一城百姓,也要做下这个艰难的决定。” 沈桃深深磕下一头,“刺史大人,我听说最先发病的村子很偏远,且全村人都遭了难,已经变成空村。 求大人将重症患者送到村里去,那里远离人烟,不会把病症传到城里。 民女愿在那里照顾他们,若能救治好,他们一定会感念大人恩德。 若是救治不好,人没了再……” 后面几个字,沈桃硬着头皮说出口,“再烧不迟。” 程光皱眉,一方面不相信沈桃医术,一方面觉得麻烦。早死晚死都是病死,倒不如烧了痛快,他们也不用受病痛折磨。 第280章 沈桃病了 百姓里忽然有人大喊出声:“高热之症来的蹊跷,蔓延极快,难保咱们不会染上。等到了那一天,他们莫不是要把咱们也都烧死?” 这话一出,百姓炸开了锅。 对啊? 谁敢保证自己不被染上? 难道染上病,就要被烧死吗? 挑动了民心的蒋怀悄悄退后,静看事态变化。 群情激愤,程光异常恼怒,他刚想派人镇压,幕僚就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程光怒容收敛,道:“就如你所愿,我现在就下令把人送到村子去。 你也跟着一同前往,我会派重兵在附近把守,若是有人逃出来,包括你,全部就地斩杀!” 沈桃起身拱手,“谢刺史大人!” 程光动作很快,立刻下令让士兵把重症患者全都送到那个村子。 又下发政令,让下辖县城照办。 村子共七十二户人家,按八口之家算,能住五六百人。 现下土屋的炕上、地上、偏房,甚至储物的仓子里都铺了稻草,一排排摆满病患。 细数下来,足足一千一百六十二人。 程光也真够狠,愣是一个人手都没给沈桃派,只丢了几车草药和粮食在村里。 还在周边驻扎了一队士兵严防死守,就怕有人偷跑出来。 许久没人住的屋子冷得像冰窖,病人身上却滚烫。 所幸人都昏着,沈桃毫无顾忌地在系统和现实世界闪来闪去,配药打针。 她还不忘熬上一锅草药,让药味弥散,以免士兵起疑。 下辖县城源源不断地往过送人,路途上连床被子都不给盖,来的路上颠簸,外加严寒,又死了一多半。 他们把尸体堆在村口,一把大火点了。 沈桃站在院子里看着滚滚浓烟,心头却生不起什么波澜。活着的人她尚且顾不过来,更遑论死者。 沈桃挨家挨户地窜,从村东头到村西头,七十二户就够她走一天。 趁打针的功夫,还要给他们灌葡萄糖水,一来维持水分,二来维持身体养分。 她自己顾不上做饭,整日靠喝葡萄糖水维持体力。 沈桃一日只有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每人每日也只能挨上一针,只希望他们能坚强地熬过来。 ** 琼州城内大雪依旧飘洒,因为没人清理,路上积雪厚厚一层。 士兵拿着一种草药,挨家挨户地熏,应是有消毒功效。 饶是这样严防死守,还是有一些人病倒或病死。 尸体全都拉到郊外统一焚烧,火焰炙烤人肉发出阵阵焦香,绵延数里不散。 负责烧尸的官兵被这味道熏得一阵阵干呕,想必好几个月都碰不得肉腥。 蒋怀等人也没闲着,负责救治轻症病患。 大锅熬药,另配合施针治疗,到底还是扭转了病情。 沈桃住进村子的第三天,在宅子里救治的第一批病人身体有了起色。 她救治的小童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娃,叫小鱼。 孩子比大人恢复的快,旁人将将能坐起来,他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小鱼从小就帮他娘做事,他感谢沈桃救命之恩,帮她一起照顾病患。 清理呕吐物、换裤子、喂水等等,做得有模有样,让人感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沈桃真希望自己的金手指开得更大一些,让所有人都得到救治。 愿望是好的,而现实却很残忍,有些人终究没挺过去,在寂静的夜里悄悄离开。 沈桃抱着尸体放到院门口,用不了多久,士兵就会把尸体收走,而后焚烧。 起初三天,就死了将近四百人。沈桃到底来晚了,无法把他们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这导致士兵看见沈桃都要噎她两句。 “瞧瞧又死这么多,你说你没事去程大人那里求什么情?连累我们兄弟这大冷的天只能搭帐篷住雪地。 若不是整日砍树生火,我们兄弟不知道要冻死多少。 反正都没救了,直接烧了不好吗?” 过了三天,死者数量骤减,每日只十余人。 稍稍恢复些的人在院子里走动,生火、做饭、清洗病患弄脏的衣物。士兵再看沈桃时,神色有些复杂。 也不说话噎她了,甚至还会主动问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他可以派人去买。 沈桃知道他们也不是恶人,便笑嘻嘻地回:“再让程大人送些草药,要是有肉食就更好了,病患也需要补身体。” 士兵:“草药要去问过程大人,四处都缺,怕是要等上两天。” 沈桃递上一个方子,是出发前蒋怀给的,士兵接过揣进怀里就走了。 隔日沈桃还真在一个院子门口看到一头血淋淋的野猪。 野猪让刀砍得皮肉翻飞,血流了一地,把周围的白雪染的红彤彤,十分吓人。 沈桃大喊一声:“谢谢了哦!”随后她拖着野猪腿就进了院子。 躲在暗处的士兵甲:“靠!这娘儿们这么大的劲儿啊!咱们三人勉强把野猪弄回来,她一个人就拖走了,看样还很轻松!!” 士兵乙敲了他脑壳一下,“什么叫娘儿们!你给我放尊重点,要叫她沈郎中! 要不是她,这满院子的人都得死绝,你瞧瞧,她这不给救回来了吗?” “好好好,沈郎中,我叫她沈郎中行吧。你也真是的,一头猪全给他们,咱们兄弟也都好多日没见到荤腥了。” “见天闻肉味,给你你吃的下去吗?” 士兵甲想了想那些烧焦的尸体,作呕吐状,“吃不下吃不下。” 沈桃自然没工夫给野猪剥皮,那些身体稍稍恢复的病患接替了这个工作。 她忙着给患者重新调配院子。 昏迷不醒地放到一个房间,方便她注射药物。 已经清醒的,身体在日渐好转,沈桃选择给他们吃口服药。 捻成粉末倒进水里,让他们自己喝。恢复差不多的病患也能帮着喂药,大大减轻了沈桃的压力,和喂药的频率。 沈桃干活时胡思乱想,系统奖励给她的好运值是真顶用。 和病患近距离接触这么久,倒是没被感染上。 估计和打疫苗也有关系,她真的真的很想把疫苗拿出来,给全城都打上。 可疫苗需要肌肉注射,她实在没有找到可以替代注射器的东西。 就算她找到了,往肉里打水一样的东西,还说是治病的良药,以古代的思想,他们也根本不信啊。 日子就这么艰难地熬了半个月。 沈桃掐指一算,琼州城和下辖县城先后送来三千六百七十九人。 其中两千一百二十四人在送来的路上就病死、冻死,就地焚烧了。 到了沈桃手里,病症严重救不过来的,又死了六百四十一人。 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沈桃的愧疚一日压过一日。 压得她整日没有笑模样,压得她忧心忡忡,压得她无限自责。 沈桃曾经听过一则新闻,有个心理医生去震区给受难者做心理疏导。等他回来,自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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