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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却是犹豫。 郝天文一看他模样踌躇,气急败坏道:“你个小白脸怀疑老子会私吞军饷?!” 乐天面对气得跳脚的郝司令也并不否认,差点将郝司令气的吐血。 最终的结果是郝司令带队上绥南输送物资,傅鸣风作为副官随行,郝司令很生气,贺乐天这小子竟真怀疑他的品性!他这样爱兵如子,不肯折损一个兵的好将领,世间都难寻!郝司令也有点小高兴,傅鸣风这小棺材脸一副瞧不上他的模样,还不是乖乖给他当副官,而且别说,傅鸣风虽是冷冰冰的脸色又很凶,但人长得也算是清秀体面呢,郝司令心猿意马地想,被傅鸣风一个眼神扫过,又是后颈抖了抖。 在长久的与外界断绝联系中,傅铮已经快弹尽粮绝,连吃的都快没有了,今日他吃的饭里至少有一大半是沙土,而这已经算好的了,还有的兵已经几乎没饭吃了,傅铮的心愈发烧的滚烫,根本吃不下饭,将铁盆放下,沉着脸对满脸菜色的传令兵道:“再拖,再拖几天,等他们耗不起乱起来了,咱们就一局定胜负!”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再拖下去,他们也快耗不起了,但他是司令,他必须得作出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能乱了军心。 半夜郝司令带着物资来时险些被当成偷袭的毙了,他一路上也是艰难险阻,气得咬牙道:“叫你们傅司令出来磕头叫爷爷!” 傅铮真出现时,郝司令先乐了,傅铮已完全成了个野人,头发蓬乱,胡子也是野草一般地凌乱,面上瘦了许多,显出更分明的轮廓,郝司令虽然也是风尘仆仆却还算是衣冠楚楚,但定睛一看,即使傅铮狼狈成了这样,他身上的风采依旧压过了自己一头,郝司令乐不起来了。 “司令!”傅鸣风一见到傅铮,立即奔了上去跪在了傅铮面前,面上已经流出了两行泪,他最体面威风的司令大人怎么成了这样。 郝司令见到傅鸣风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情更不舒畅了,一张嘴微微地撅了起来,当看到傅铮大步流星走来时,又忍不住退了半步,傅铮举起拳时更是叫出了声,“傅铮你恩将仇报——” 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傅铮狼一样的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谢了。” 有了军饷物资,就有了继续拖下去的本钱,郝司令指挥着自己的兵分发物资,他的兵干别的不行,干这种杂活一个比一个利落。 傅铮松了口气,与郝司令坐在指挥部里聊这场持续了快大半年的仗,他心里很想问一问贺乐天的情况,但他不能问,只能先压在后头。 就算郝司令再心存嫉妒,也不得不承认傅铮是真有本事,换了他来,绝不可能将敌人的防守线打的跟马蜂窝似的,到处是窟窿,如果是他,那些窟窿一准会打到他身上。 “傅铮,你的运气也真是好,”郝司令道,“正巧你那侄女婿一直在报上给你歌功颂德,号召百姓捐献物资,那小文章写的,看得我都流了两滴马尿。” 傅铮的手抖了抖,缓缓道:“你说的是贺乐天……” 郝司令点头,感慨道:“真是个好小子。” 夜风中还有零星的炮火声音传来,扬起一片片的土沙落到两人身上,郝司令哎呦哎呦地躲着,蛮又想跑起来要逃命了,傅铮也想跑,他想边跑边喊,在这天地蒙尘之间大喊,好小子,他的好小子! 第305章 摩登公子完 过年了,棉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 满城莹白洁净, 乐天把女子学校的傅天仙接到了贺家过年,贺百味本来顶不想要与傅家结亲, 一见傅天仙是个挺美丽标致的小姑娘,心里又活动起来了, 非常热情客气地招待了傅天仙。 一顿年夜饭,贺百味就没停过给傅天仙夹菜, 嘘寒问暖, 傅天仙从没见过这样和蔼可亲的长辈,筷子捡了一个碟子里的八宝丸子, 眼圈却不由红了。 乐天没管贺百味对傅天仙怎么关心,一直安静地吃饭,见傅天仙脸色不好才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傅天仙吸了吸鼻尖,小声道:“我……我想四叔了。” 饭桌上瞬时安静下来。 贺百味面上讪讪的,不知该说什么,前线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好,所有人都很牵挂, 也仅仅是牵挂,也只能是牵挂,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照常要过。 “四叔很快就会回来的。”乐天柔声道,“我们要相信他。” 傅天仙点了点头,面上仍是郁郁寡欢。 吃了年夜饭, 三人在外头一起放炮,傅天仙才重新高兴起来,此起彼伏的烟花与爆竹声将棉城长久的寂静哄热了。 绥南的战事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只有这样普天同庆的好日子才能让大家一齐卸下一点包袱,在新年的祈福中祷祝平安。 贺百味组织了热热闹闹的麻将局,傅天仙不太会打,打了几圈却是觉得很好玩,倒是贺乐天困了,推了个佣人来陪他们接着打,“我先上去睡了。” “哦,你去吧,12点的时候我再叫你。”贺百味和颜悦色道。 十二点时要放炮仗喝糖水吃米糕,这是棉城守岁的规矩,祈求来年节节高升甜甜蜜蜜,一般人都是要硬熬到十二点,留洋回来的贺乐天不太喜欢遵守这些习俗,“不用叫了,我睡了,你们玩吧。” 贺百味挥了挥手,“行,去吧。”他对这个儿子一向没什么办法,笑呵呵的就应了。 乐天上了三楼,也不洗澡,穿着衬衣背心倒在大床上,颓废道:“系统,我已经213天没有性生活了。” 系统:……挺好的。 乐天长叹一口气,“哎。” 这种打完七天炮就消失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空虚,乐天侧过身,眼睛凝望着磨砂窗户,外头还在下雪,片片雪花的影子打着旋从窗边路过,乐天慢慢地眨了眨眼,真有些困意袭来,眼皮缓缓罩住了眼珠。 “咚咚” 窗户上忽然传来响声,乐天猛地睁眼。 磨砂窗户上映出一团深黑的影子,蜷缩的像只大猫一般,是人的手在轻扣窗户,乐天福至心灵,飞奔过去开窗。 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冰凉清冽的空气卷着雪花迎面扑来,还有一张瘦削的、英俊的、闪着光的面庞。 乐天呆住了,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傅铮扒着窗户,两手冻得通红,沙哑道:“小子,不让进?” 乐天还是呆滞着,脚步比思想反应更快地往旁边闪开了,傅铮直接敏捷地跳进了窗户内,军靴落地几乎一点声都没有,身上的雪花簌簌地落了满地,乐天看到地上的雪才如梦初醒般地去关窗,楼下院子里一长排的脚印彰显着这并非梦境。 傅铮拍了拍外套上的雪,还没拍干净,已被回过身的贺乐天紧紧抱住。 傅铮拍袖子的手顿住,久久站着不动,他的心潮一直长久地澎湃,翻江倒海一样地思念着贺乐天,而真正见到贺乐天时,他的心在长久的翻腾中停了下来,偏过头轻轻蹭了蹭贺乐天的额头,“我平安回来了。” 贺乐天仰起头,雪白的脸沾了一点傅铮身上的雪水,湿漉漉的,连同他黑漆漆的眼珠一样,“四叔……” “嗯……”傅铮轻轻应了一声,一双孤狼一样的眼中绽放出热意。 随即,贺乐天猛地拉下他的脖子,踮起脚拼命地吻上傅铮的薄唇。 冰冷的空气一瞬消散,傅铮紧搂住贺乐天的细腰,像渴了许久的旅人一样去攫取撕咬贺乐天的嘴唇,无需多言,傅铮已一把抱起贺乐天,将人扔到床上。 大半年的别离令两人的身体产生了一些生疏,尤其是贺乐天,窄小的简直无法成事,傅铮在狂热的清潮中稍稍冷静下来,这样久别的重逢又叫他搞得那样浅薄直白,毫无内涵可言了,然而贺乐天比他还要急切,咬着唇也不管薄脸皮了,“那边柜子里有一盒雪花膏,凑合着用吧……” 傅铮俯下身,两片嘴唇热烘烘地碾过贺乐天的嘴唇,“好宝贝儿,你也想四叔了,是不是?” 贺乐天一点也不抗拒地伸出舌头,捧住他凌乱的脑袋,大胆道:“是,我想您,我每天都在想您!” 那些‘平安、保重’里蕴含的到底是普通的祝福还是克制的爱语,傅铮在炮火连天的孤独夜晚里思索了很久,终于从贺乐天的嘴里得到了答案,他现在是高兴得要命,恨不得把面前的贺乐天嚼碎了——吞下去! 那一盒未拆封的雪花膏被涂在了难以言说之处,贺乐天只让傅铮匆匆涂了一些,他等不及了,傅铮生死不明地在前线,只留给他七天缠绵的记忆,午夜梦回的反复回味已将他的欲念像酒一样的酝酿出无穷的渴望。 他想要傅铮这个人,确确实实的,哪怕疼一些也不要紧。 借着不算多的雪花膏,傅铮再一次拥有了他日思夜想的小公子,在那一瞬,两人俱是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碰撞重合了,傅铮感受着心脏砰砰的跳动,在两人贴身的静谧中缓缓道:“我要动了。” 这不是一句商量,而是一句通知,一记发起进攻的号角,傅铮在话音落后就开始动了,贺乐天及时地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所有的喘息尖叫全憋在了喉咙里。 “别捂着,”傅铮喘着粗气,拉开贺乐天的双手,贺乐天面颊泛红,死死地咬住下唇,鼻尖里全是哼声,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傅铮送上伤痕累累的肩膀,“宝贝儿,咬我。” 头一回是久别重逢的星火碰撞,第二回 就偏向于涓涓细流般的倾诉爱语,傅铮极致的温柔,时快时慢,直叫贺乐天将他的肩膀全咬了个遍,他太快活了,忍不住要叫。 傅铮半搂着他,精壮的身躯作为支撑,贺乐天只觉得自己成了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傅铮滚烫的躯体上快化了,傅铮不断地啄吻抚摸他,低声地反复道:“宝贝儿,我爱你。” 贺乐天在他直白的爱语中彻底融化了。 两人一直这样爱不够地缠绵到了外头炮仗嘭嘭的时候,傅铮紧搂住贺乐天,彻底地舒了一口气,“好宝贝儿,过年好。” “好。”贺乐天哑声道,面上粉白一片,两人嘴对嘴地又亲亲热热地吻了一下,彼此内心都很满足。 两人保持着相连的姿势,面对面看着,连体婴一般,傅铮缓缓抚摸贺乐天的额发,与他说战场上发生的事,当然是只捡了好的说。 “你知道吗?你的文章救了我的命,”傅铮拉起贺乐天柔软的手亲了一下,“你的笔杆子比我的枪管子还顶用。” 贺乐天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四叔才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 傅铮是一个人先赶回来的,大部队还在后头,由郝司令和傅鸣风一起带着,他一路上也听到许多人在说——傅铮,真是个人物,是个英雄。 他做了半辈子的草莽,终于也有人说他是英雄了。 他的初衷只是不要叫他的爱人瞧不起他,而现在他的心灵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孤军奋战中得到了升华,在战场上,他常常想,守不下绥南,下一个就是棉城,棉城有谁?棉城有他心爱的人。 那么,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其余人的心上人不知沦陷在何方。 家国家国,他傅铮心里有了个家,也终于明白了国,傅铮低头,郑重地在贺乐天眉心一吻,“你就是我的家。” 傅铮在贺乐天这一间房硬生生地躲了十天,过了十天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贺乐天什么也不管,全躲在楼上与傅铮厮混。 贺老板也不管儿子躲在房里,就是佣人找他,说经过少爷房间,里头‘咯吱咯吱’地像是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遭贼了。 贺老板很紧张地上去了,耳朵贴在门上,似乎是有点动静,听不太真切,轻轻敲了门,“乐天,乐天你在吗?” 过了一会儿,贺乐天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什么事?” 贺老板听他的声音很平和,心里也踏实了,“没什么,你屋里怎么听着有怪声?” 又是一阵沉默,贺乐天道:“我睡午觉,睡不着,翻身呢。” 贺老板‘哦’了一声,批评佣人大惊小怪,随即下去了。 在房内紧张的贺乐天回过脸对贴着他的傅铮红着脸道:“下去。” 傅铮不肯,“这种时候怎么下去,别难为四叔。” 贺乐天咬着嘴唇脸色红红道:“我的意思是别在床上……动静太大了。” 傅铮眼睛一亮,咬了咬贺乐天的耳朵,轻轻的,不留痕迹的,“可站住了。” 终于,军队的大队人马到了,傅铮夜里又从三楼悄悄爬了下去,在窗台上与贺乐天吻别,觉着自己仿佛是与富家小姐偷情的穷小子,心里又好笑又甜蜜,嘴唇亲了又亲,贺乐天实在忍不住叫他走了,傅铮才走了。 一回到傅家,傅铮就迫不及待地来贺府要人,这虽然很没道理,但是贺老板已经习惯傅铮不讲道理,而且傅铮现在是大英雄了嘛,大英雄蛮可以不讲道理的。 在贺老板面前,傅铮很矜持地对乐天道:“贤侄,好久不见。” 乐天差点笑出声,“嗯,四叔平安归来,风采依旧,我心甚慰。” 傅铮没再接话,他怕一说出口就是要将满腔的爱意露馅了。 国内的仗大大小小打了六年,傅铮出征了无数次,也算是一回回从鬼门关挺回来了,因为他的心里还记挂着他在家里的贺公子,所以命格外地硬,轻易地不肯死,而且将自己英俊的脸也保护的很好,只有一次,不小心被流弹伤了眉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幸好回去之后贺乐天不仅没嫌弃他,还亲了又亲,模样很是可怜他的样子。 战役彻底胜利的那一天,全国上下全在庆贺,傅铮很高兴地与贺老板、傅天仙还有他的小公子一起在傅府喝酒庆祝,贺傅两家虽然没有结亲,但在贺百味心中他们已全是一家人了。 贺百味喝了几杯酒之后,又哭又笑地发了点酒疯,让佣人扶了下去,傅天仙倒是很克制,她已经是二十多岁快大学毕业的大姑娘,神情依旧恬静,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怯懦,起身大方道:“四叔,贺哥哥,你们喝,我出去见个同学。” “好,早去早回。”傅铮挥挥手道。 终于,厅里只剩下傅铮与贺乐天两人,贺乐天身上那股子娇嫩的稚气全褪去了,如今是个端正又高贵的青年模样,对着傅铮盈盈一笑,“四叔,赏脸跳支舞?” “荣幸之至。”傅铮起身,伸手拉住贺乐天,两人在无人的大厅里旋转,耳边无乐,心中有声,转着转着两人吻在了一处,傅铮与他鼻尖相抵,低声道:“好宝贝儿,我们平安了。” “嗯,平安。”贺乐天温柔一笑,眼中全是光彩,抬手抚摸过傅铮眉骨的伤痕,慢慢闭上了眼睛。 系统已经提示了他,傅天仙与同学心心相印,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军官,判定任务完成。 乐天还是挺庆幸的,傅天仙和那个同学认识了很久,一直到和平两人之间才表白了心迹,他和傅铮虽然聚少离多,但总算也有相聚欢悦时,他看着傅铮从一个草莽人物成长为六位司令中的领军人物,很不错,也相信傅铮会走得更远。 和平之后,没庆祝几天,四面八方的电报与电话就传来了,六位司令怎么分地盘,到底该怎么谈,由谁来牵头,又怎么定,全是一锅烂账。 傅铮不胜其烦,甚至想走了算了,与贺乐天在院子里,边抽烟边拧眉道:“和谈会我是不想去了,与他们争这些,没意思。” “你不争,别人去争,万一落到某些人手里,好不容易来的太平日子又要完了。”贺乐天负手叹息道。 傅铮当然也明白,他只是厌倦,比起抵抗外敌,更厌倦窝里斗。 贺乐天侧过脸,“四叔,你是不是想退了?” 傅铮心头微微一动。 贺乐天面色沉静,“因为我?” 傅铮脸上神情稍僵了一瞬,抬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别胡说,你有这么大魅力?” 和谈会,傅铮还是去了,贺乐天替他整理了军装,傅铮的部队重新编了号,原先的白玉兰章换成了星月相依的勋章,贺乐天仔仔细细地擦亮了勋章,面带笑容道:“四叔,你这样的英雄人物该走到底。” 傅铮略微笑了笑,极力地克制住自己不流露出讥诮的模样,“草莽一个,走到哪算哪吧。” 这一走,回来时,贺乐天已不在了。 阿官说是失足落水,救上来人已经没了。 贺老板伤心得欲死,已进医院躺着了,傅天仙在陪着。 傅铮听完了,模样怔怔的,隔了很久‘哦’了一声。 阿官红肿着眼道:“司令,节哀呀。” 傅铮又‘哦’了一声,摸了摸胸前的勋章,他缓缓转过身,庭院里一座守墓的雕像,风吹雨打斑驳了许多,傅铮忽觉自己的灵魂出了窍,慢慢落到了那残破的雕像上。 他心想:什么……是‘节哀’呀…… 第306章 亡国君1 伶仃的膝盖跪在冷冰冰的玉石地面上,青玉雕花双耳炉中散发出淡淡香味, 如有实质般地萦绕在刘琢的鼻尖。 “抬起头来, 让孤瞧瞧。” 殿上慵懒声音传来。 刘琢颤抖着抬起脸,隔着一道晶莹璀璨的珠玉宝石帘, 他瞧不清座上的宇帝是何模样,只隐隐绰绰地看到一个玄色身影靠在御座上。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宇帝嘲笑的声音传来,“勉国的皇子怎么瞧着一副难民相。” 羞辱的话语传入耳内, 刘琢只觉自己浑身都在这温暖芳香的殿内一寸寸凉了血液, 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潮水般袭来,快令他喘不过气, 他是勉国的皇子,却是最不受宠的一位,不,远不止不受宠,若非这次入质雍国,或许宫里谁也不会想起他来。 雍国的宇帝以乖戾暴虐荒淫无道闻名,他国来入质的质子有许多都在雍国不明不白地丧了命,刘琢不想白白地在雍国丧了命, 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陛下……”刘琢鼓起勇气道, “刘琢愿侍奉陛下。” 宝石帘后面传来一声清浅的笑,玄色大袖挥了挥,两边宫人鱼贯而下, 玉葱一般的手慢慢掀起珠玉宝石帘,刘琢发着抖,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不要低头。 玄色身影慢慢走近,宽大的长袍遮住了他的身形,刘琢抬着头也只能看到闻乐天的胸膛,玄色衣袍上绣着暗纹金龙,气势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乐天:“……求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男主。” 系统:“^_^是的哦。” 老实了一个世界的系统跃跃欲皮,都送了乐天那么好一个傅铮了,之前兄弟的事大家算扯平了,来一个养娃不过分吧? 乐天满脸冷漠。 跪着的刘琢看上去还不到他的大腿,顶多也就是七八岁的模样,头发稀疏泛黄,一根玉簪都簪不住,摇摇欲坠似的,人也是瘦得几乎快要脱相,五官全因太瘦而模糊了,只突出了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里头也并没有多少神采。 乐天:“……哪里来的丑孩子,给我叉出去。” 系统:“叉,现在就叉,谁不叉谁是狗。” 乐天:……干哦。 本世界的闻乐天是个运气极好的皇二代,母亲是皇后,他没有兄弟,只有姐妹,一出生就是毫无争议的太子,外公是边疆将领,先帝一死,外公就拥立他称帝,闻乐天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并非做好皇帝的材料,他的外公镇远侯却是个死心塌地宠爱外孙的忠臣,替他守卫江山毫无怨言。 如今五国鼎立的局面中,雍国单靠着一位战无不克的镇远侯已算实力强劲。 男主刘琢却是弱国勉国一个最不起眼的皇子,生母出身卑微到了极致,是个宫女,还是最低等的宫女,刘琢父王醉酒之后在花园里宠幸了一回有了刘琢,因他出生那年,恰逢勉国大旱,刘琢又被视为不详,母子俩在勉国皇宫里活得连宫人都不如。 两国因边境摩擦交战,勉国惨败,于是割地赔款,顺便还附赠个刘琢来当质子,除了刘琢这个野狗一样的皇子,还送了许多如花似玉的美女,女主谢盈就在其中。 刘琢在闻乐天长久的静默中感受到了无穷的压迫,然后……闻乐天一脚踹翻了他,刘琢惊慌地仰面倒地,终于看到了闻乐天的模样。 上挑的桃花眼中一丝情绪也无,眉眼淡漠而高傲,压住了他倾城绝艳的容貌,从极艳中泛出一股极冷,刘琢在他父皇的众多后宫中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人,他没想到在传言中无比暴虐的闻乐天竟然是个出类拔萃的大美人,一时愣住了。 一双软靴踏在了他的心口,力道不算重,比他那些皇兄踩他时的力道要轻多了,方才闻乐天那一脚也不算重,刘琢好整以暇地皱起小眉毛,尽量摆出可怜的姿态,“陛下,臣是真心的,臣愿为奴为婢侍奉陛下。” “孤缺奴婢吗?”闻乐天挑眉道。 闻乐天当然不缺奴婢,刘琢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有价值的提议,他害怕极了,怕自己是要死了,过分硕大的眼睛令他整张脸的模样趋向于蛙一类的动物,泪光莹莹的,别样的可怜。 可惜闻乐天是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十七岁就登基当了皇帝,他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尊贵,谁值得他可怜疼惜?谁配? 闻乐天挪开脚,漠然道:“带下去。” 宫人上来拉人,刘琢猛地扑向要转身的闻乐天,干柴一样的手臂紧紧地抱住闻乐天的腿,哭叫道:“陛下,求求您留下我,求求您,我可以当您的狗,当您的玩物,做什么我都愿意!” 宫人们惊慌失措地去拽人,刘琢却是用了毕生最大的气力去抱住闻乐天的腿,一时之间宫人们竟也拉不开这瘦小的勉国皇子。 “住手。”闻乐天缓缓道。 宫人们立即松了手退立一边,刘琢还是没有松手,满面淌着泪,狼狈得十分难看,咧着嘴哭道:“陛下,求求您……” 闻乐天慢条斯理道:“你方才说你想当孤的狗?” 刘琢颤抖着唇道:“是。” 闻乐天挑了挑长眉,“叫一声来听听。” 刘琢毫不犹豫,“汪!” 闻乐天冷漠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他不笑的时候是个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一笑,面上的冰就化开了,露出里面无尽的春色,负手对身边的宫人道:“孤的小雪球前两日是不是死了?” 宫人道:“回陛下,是死了。” “从今日起,小雪球活了,”闻乐天伸出手,轻轻抬了抬刘琢的下巴,“小雪球,瞧你瘦的,孤心疼啊。” 刘琢面上挤出一个笑容,“陛下别心疼,小雪球会多吃些,长胖些。” 闻乐天点点头,面上饶有兴致,对宫人吩咐道:“带下去梳洗干净,打扮精神点。” 这次,刘琢很顺从地跟着宫人走了,他的脚步虚浮无力,走出殿门时差点摔了一跤,宫人忙扶住他,“当心,小雪球。” 刘琢恍惚了一瞬,才反应了过来,对了,他是小雪球了。 乐天对这种变态角色信手拈来,轻轻松松就合理地‘收养’了刘琢,虽然养的方式有点特别吧……但没法子,不能崩人设。 闻乐天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刘琢放眼里。 其余几国也曾送来质子,许多质子年幼,雍国皇宫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就能吞噬一个人。 刘琢很明白这一点,宫人们给他梳洗时很用力地刷洗着他的皮肉,将他手脚的指甲几乎要剪进肉里,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宫人给他脖间戴上金铃铛时,他也很顺从,身前的镜子里照出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脖子里多了一颗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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