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全而安心,谢乐天在她心里,是父兄离去后如父如兄的替代品,她端正地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对谢乐天的感激已经不能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两人都不说话,谢乐天继续吃着早饭,何灵安静地陪着他,氛围倒也温馨。 谢乐天吃完之后,擦了手,对何灵道:“葛南天气很热,太阳也大,小心别晒黑了。” 去葛南对何灵来说当然是千难万险,尽管谢乐天已经教了她很多,还特意从自己身边拨了两个人给她,何灵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听到谢乐天这两句叮嘱,何灵却是笑了,“好,我不会让你有个难看上不得台面的未婚妻的。” 谢乐天微微一笑。 何灵最后道:“我能抱一下你吗?” 谢乐天愣住,何灵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只是想……” “可以。”谢乐天坐在原位,向何灵张开了手。 何灵展臂轻抱住谢乐天,她也曾无数次用同样的方式抱她的父亲,她红了眼眶道:“你要多吃饭,多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心。” “嗯。”谢乐天拍了拍她的手。 何灵走了,谢乐天对随从道:“叫宋狱长出来吧。” 随从却道:“宋狱长走了。” 谢乐天怔了怔,“走了?”随即又‘哦’了一声,刚要起身却又皱了眉,对随从道:“出去看看。” 何灵怅然若失地走出了谢宅,又凝望了谢宅一眼,回过头正要上车,拉开车门却见车里面坐了个高大的男人,宋慈偏过脸,面上阴影浓厚,“何小姐,又见面了。” 第350章 典狱长11 何灵的前二十三年人生是美好而快乐的,她是何家众多女儿中的一个, 比起儿子, 女儿总是能得到何元生更多的宠爱,而何灵又是最单纯灵秀的一个, 何元生当然也就最喜欢她。 她还有一个同母兄弟何单海,像只小老虎一样敢拼敢争。 有一父一兄护着, 何灵认为自己的一生都将平安顺遂。 可有人残忍地害死了她最珍爱的两个人。 何灵站在车前,愤怒、哀伤、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软弱早已随着父兄的离开而散去, 何灵冷了脸色,尽管还是怕, 但依旧咬着牙道:“宋狱长。” 宋慈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杀了何灵。 于公,何灵死了,何家剩下那些臭鱼烂虾,无论哪一个去葛南都会弄得一团糟,到时葛南这条线还是得回到他手里;于私,宋慈承认:有那么点争风吃醋的意思,一点点,不很多。 宋慈人虽然长得英俊, 而且是很英俊,一丝不苟无可挑剔的英俊, 无论什么时候都足够拉出去当展示西装的模特,从身材到样貌都是完人,但他身上长年累月地覆盖着阴沉沉的杀气, 所以极少有人能注意到他这种英俊。 更多的人都是怕。 何灵仿佛感觉到了宋慈身上散发的杀气,牙齿微微颤抖,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阿灵。” 一声轻淡的呼唤令何灵重返人间,何灵回过脸看到拄着手杖,脚步匆匆的谢乐天,差点就要落下眼泪,“谢先生……” 宋慈透过车窗看到谢乐天走得很快,比他任何一次看到谢乐天走得都要快,几乎是眨眼间,谢乐天就走到了何灵身边,何灵很自然地上前搀扶了他,她经常搀生病的何元生,而谢乐天面色苍白,费力地喘着气,于何元生的形象立即重合在了一起,所以何灵搀得很自然。 谢乐天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没事,一言不发地望向车内,他喘不上气,所以没说话。 宋慈也就静静地回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谢乐天那口气顺下来之后,才缓缓道:“宋狱长要搭车?” 宋慈微笑了笑,也像谢乐天一样,不想说就不说了。 谢乐天道:“我送宋狱长吧。” 宋慈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车里,稳如泰山。 谢乐天对何灵道:“你先进去。” 何灵面色为难,谢乐天是她在世上仅剩的‘亲人’,她怕宋慈会对谢乐天不利。 “进去。”谢乐天语气里带了点强硬的命令,随即又放柔了声音道,“听话。” 何灵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了手,一步三回头地进入了谢宅。 谢乐天站累了,直接坐上了车,一手轻轻把车门带上,摇上车窗,淡淡道:“宋狱长,一大早动杀心,不好吧。” 宋慈皮笑肉不笑,“动杀心,还分什么早晚吗?” 谢乐天脸色沉了下来,他是经常笑的,笑容是他的武器之一,他身体虚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降低他们的戒心,再加上温和的笑容,他在交际场上几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 宋慈第一次看到谢乐天那样沉的脸色,这个人就算给他留炸弹,都是笑咪咪的。 一点点的醋意慢慢膨胀了,宋慈是越窝火越和气,和颜悦色道:“生气了?” 谢乐天冷着脸道:“何家就这一个能用的了,其余的都被你打杀干净了,你还想怎么样?” 宋慈听他话里话外都在往公事上带,杀心倒是淡了一点,伸手去拉谢乐天的手,谢乐天狠而利地斜他一眼,收手不让他拉,一来一回的倒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宋慈露了笑脸,攥了谢乐天的手到嘴边一亲,“别生气,不杀,不杀。” “我知道,葛南这条线肥的流油,你舍不得,何灵去了之后,每年分你三成利,你和何家就算两清。”谢乐天快速道,说完之后有点急促的喘气,宋慈很乖觉地捧起谢乐天的脸渡了口气过去,谢乐天柔顺配合,主动伸了舌头。 宋慈知道他这是有点色诱的意思,也主动地入了套,搂着谢乐天的腰缠绵地亲了亲又亲,昨晚在床上谢乐天是个半死人,现在总算像个活人了,宋慈揉搓着他的腰身,欲火高涨,恨不得把人就在车里干了。 “疼——”谢乐天皱眉轻声道,软绵绵的手落在宋慈的铁臂上揉了两下。 宋慈放开了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何家算是两清,那什么时候跟你也算算清楚?” “别算了,”谢乐天脸上微带了点红晕,气声一般道,“就这么纠缠不清吧。” 宋慈不得不承认他有点被捋顺了,谢乐天拍了拍他的腰,“下车吧,进去,陪我再聊聊。” 宋慈捏了下他的脸,一言不发地从另一侧下了车,谢乐天留在车上,对前面瑟瑟发抖的司机道:“想活命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司机涩声道:“知道。” 谢乐天也下了车,宋慈在车外等他,瞄了一眼车,“处理掉?” “不必,”谢乐天拄着手杖慢慢走着,眼睛温柔地望了宋慈一眼,带着笑意道,“芭比,不要动杀心呀。” 宋慈现在就想‘杀’了谢乐天,在床上。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宋慈受了谢乐天的哄,到院子里坐着,谢乐天叫了何灵出来,何灵满面愁容,“谢先生,他……他会不会对你下手?” 乐天看着这么天真的女主真舍不得把她送到葛南去摧残,满怀父爱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回去吧。” 何灵离开之后,乐天拄着手杖去了院子里,宋慈坐在槐树下的藤椅上,脚边就是昨晚烧的火盆,火盆烧了一夜还有一点暗红的火星,他靠在藤椅上眼神幽深地望着谢乐天。 乐天慢慢走过来,放了拐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宋慈的大腿上。 宋慈抬手摸了摸他背后笔直的那一条骨头,低声道:“怎么,投怀送抱?” “您想多了,腿比藤椅软。”谢乐天目不斜视道。 宋慈心里像泼了热油,不停地翻腾,用力收了谢乐天的腰,把谢乐天整个搂在怀里,单手摩挲了他的脸,“小病鬼,想欲擒故纵到什么时候?” “宋狱长又想多了,”谢乐天靠在他肩上,一手把玩着他西服上的贝壳扣,“你可以走,跑的远远的,我绝不主动招惹。” “吃定我了?”宋慈挑眉道。 谢乐天安安静静,呼吸清浅,“讲实话,不想吃,咯牙。” 宋慈又是被他隐隐约约地气了一下,谢乐天的态度真叫他捉摸不透,格外地又令他欲罢不能,宋慈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谢乐天轻哼了一声,也没有挣扎,凶狠的啃咬只是作势,一点点刺痛之后便是柔和的舔吮,宋慈沙哑道:“我吃你。” “半死不活的,不新鲜,吃了,拉肚子。”谢乐天慢悠悠道。 “铜皮铁骨,不怕。”宋慈顺着谢乐天修长的脖子来回啃咬。 谢乐天伸手摸了摸宋慈的后脑勺,柔声道:“你喜欢我,就饶了我吧。” 宋慈紧了紧手,“没这个道理。” 谢乐天微笑了一下,“那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大家相敬如宾吧。” 宋慈心想办法不是没有,咱们来日方长,他就是惦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了,高温煮沸了也得吃到肚子里才安心。 “好吧,”宋慈眨了眨眼,“亲一下?” 他说的亲一下是指在车里两情相悦的一个吻。 谢乐天低了头,给了他一个吻,吻罢,他垂着眼,柔声道:“芭比,你的睫毛怎么那么长?” 这是非要揪着宋慈的逆鳞来回撩试探他的底线了,宋慈忍了,脸色虽然黑了,还是答道:“跟你一样,小时候剪的,你是越剪越少,我他妈是越剪越多。” 谢乐天‘扑哧’笑了一声,随后因为笑的时候呛到了口水咳得死去活来,宋慈好整以暇地坐在藤椅上看着他自己给自己顺气,等他顺过了气之后,冷笑道:“活该。” “为什么剪自己的睫毛?”谢乐天顺过了气,追问道。 宋慈彻底黑了脸,一巴掌拍在谢乐天的屁股上,“不该问的别问。” “哦,”谢乐天知道宋慈的底线大概也就到这儿了,揉了揉他后脑勺的短发,低头将侧脸贴在他的侧脸上,“可爱的芭比。” 宋慈真想一巴掌把他掀下去,不过满怀都是谢乐天柔软的皮肉,心里很安定,于是又忍了下去,掐了一下谢乐天的腰,“迟早干死你。” 谢乐天模模糊糊地笑了一下,反正宋慈是感觉他一点也不怕。 何灵晚上到了葛南,给谢乐天报了平安,谢乐天温声细语地嘱咐她在葛南注意安全,“不会的你可以问身边的人,也学着自己拿主意。” 何灵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何灵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她对谢乐天像爱兄长一样爱他,但不能回报别的,觉得有点对不起谢乐天,很忧郁地叹了口气,只忧郁了一会儿她就不忧郁了,有太多的事等她做,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花大把的时间伤春悲秋。 之后,谢乐天和宋慈一直相安无事,几乎是没有联系,系统没趁机嘲笑乐天,反而关心道:“怎么不给男朋友打电话?吵架了?分手了?” 乐天:“……妈,你咋了?” 系统咯咯咯地笑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妈关心你还有错了?” 乐天:……感觉系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更新计划,他就不打扰了。 乐天也挺忙的,心心水族馆折进去一个邵铭誉,乐天手上一直没合适的人选,算来算去躺在床上养病的何禀成倒还不错,于是到医院去探望何禀成。 何禀成被捏断了手骨,还踢了个脑震荡,现在后遗症很严重,喝水都会吐,乐天坐在床边看着他哇哇地吐,怀疑自己来错了,何禀成看样子是要成废人了。 吐完之后,何禀成倒是安静下来,又是有条有理的斯文贵公子,“谢主席,不好意思,我最近头还是很晕。” “不要紧,慢慢养。”谢乐天不动声色道。 何禀成在医院躺了十几二十天,没一个人来看过他,谢乐天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不过他也并不感谢谢乐天。 何禀成不蠢,他直觉谢乐天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与何家那么同仇敌忾,同时感觉到宋慈与谢乐天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所以看到谢乐天,脸色也是不咸不淡。 “禀成……葛南那边不能缺了人,何灵已经过去了,”谢乐天慢悠悠道,看着脸色黑沉的何禀成道,“我手上还有个水族馆,缺了个管事的……” “水族馆?”何禀成讥诮地笑了一下,“我帮你去逗海豚吗?” 谢乐天沉默一会儿,道:“里头的门道我不便在这儿说,上一位管事的邵先生跟了我十二年,我才把心心托付给他。” 何禀成面上一震,知道谢乐天这人虽然狡猾,但在大事上不含糊,微微起身道:“那你就放心我?” “你是我的大舅哥嘛。”谢乐天微笑了一下,抬起手帕捂住口鼻咳了一声,医院的味道有点让他难以适应,他起身道,“你考虑之后再答复我。” 何禀成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已经又被谢乐天收服‘引诱’了,几乎已经不用考虑,失魂落魄地在病房里胡思乱想。 谢乐天拄着手杖出来,迎面却是碰上了很长时间不见的宋慈,宋慈身边跟着一个矮个子圆脸蠢头蠢脑的模样。 严冬苦哈哈道:“狱长,我真没出主意,那医院工程事故和我没关系,您就别问了……”求了半天没得到回复,小心翼翼地抬头一看,宋慈眼睛直勾勾地往前盯着,严冬顺着宋慈的眼睛看过去,看到一个冰雕玉琢的谢乐天,‘嗬’了一声,惊奇道:“这是活人还是死人?” 宋慈斜睨了他一眼,心道真想一脚踢死这蠢货,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谢乐天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来探病。”谢乐天含蓄道。 宋慈瞥了一眼病房门口的名字,“哦,何禀成……我也看看。”手顺势搭到了病房门把手上。 谢乐天立即用自己的手盖住了宋慈的手,慢慢摇了摇头。 严冬看着谢乐天那条阻拦宋慈的细胳膊,心惊胆战地想这胳膊不够他们狱长两根手指捏的,令他没料到的是,宋狱长反手盖住了那只惨白的手,却是攥了攥,不是那种把人骨头捏碎的攥法,很亲热很小心,“手冰一样。” 谢乐天微笑了下,“出去吃个饭?” 宋慈瞟了一眼病房门,淡淡道:“好啊。” 第351章 典狱长12 谢乐天请宋慈在医院餐厅吃盒饭。 严冬一个人站在宋慈身后,眼睛瞄向谢乐天身后的七八个随从, 面上虚张声势地板住了脸。 谢乐天慢条斯理地拆了筷子, 递给宋慈,“知道宋狱长忙, 就不特别安排了,吃个便饭吧。” “谢主席总是这么体贴, ”宋慈接了筷子,“让人无法拒绝。” 谢乐天垂首微笑了一下, “还是宋狱长给面子。” 有段时间没见谢乐天了。 宋慈忙是忙, 想也是想,就是不愿意主动放下身段去联系谢乐天, 明知道对方故意拿捏着自己,犯不着再凑上去,太贱,也就十天半个月,没那么忍不住。 宋慈拿筷子捅了捅餐盘里的卷心菜,淡淡道:“谢主席最近身体还好啊?” 谢乐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双手握住手杖,温声道:“托福, 不错。” 宋慈手上拿着筷子乱捅,自己的心也仿佛成了盘里的卷心菜, 乱糟糟地被捅成一团乱,憋了半天,闷声闷气道:“今晚找你。” 谢乐天面色雪白, 气定神闲道:“好。” 宋慈又觉得高兴,又觉得丢人,放了筷子,对身后瞪成乌眼鸡的严冬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严冬一直板着的脸苦了下去,虚张的声势全散了,抬头时无意中看了谢乐天一眼,谢乐天对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微笑了一下,严冬不知怎么忽然面上一臊,头脸都热了起来。 晚上8点,宋慈去了谢宅。 谢宅的佣人在门口就迎接了他,“宋狱长。” 宋慈还是第一次看到谢宅佣人的好脸色,心情很复杂。 “宋狱长,吃夜宵吗?”佣人引着他上楼,轻声问到。 他们对他越是殷勤,宋慈心里就越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又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整个谢家都弄得贱了,冷漠道:“不吃……你们谢主席吃了吗?” 佣人推了门,“主席早吃了,就在等宋狱长上门做客。” 宋慈抱着怪异的心情进了房间,眼睛留意了下地上,特意绕开了机关过去。 谢乐天正靠在床上,身上照例穿了件银缎睡袍,头歪到一边似乎是睡着了,一本书落在被面上,床头灯昏昏暗暗地照出谢乐天白玉无瑕的脸。 宋慈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地坐到床沿,抬手想轻轻抚一抚谢乐天垂在额头的短发,手已经伸出来了,又想自己能不能别那么贱,手掌改了道,轻推了一下谢乐天的肩膀。 “嗯——”谢乐天一下就被推醒,闭着眼睛勾了勾唇角,沙哑道:“来啦?” 宋慈憋着劲‘嗯’了一声。 谢乐天软绵绵地拉开了被子,宋慈顺着望过去,发觉他除了上面穿了件睡袍,下头什么也没穿,光溜溜干净净白生生的,让人直想咬上一口。 一股邪火从胸口窜出,宋慈扑了上去,谢乐天轻笑一声,重新盖上了被子,隔着被子揉搓着宋慈的脑袋,轻哼道:“芭比——轻一点——”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吮吸,谢乐天带着笑喘了一声。 宋慈头发凌乱地钻出被子,抽了纸巾,吐了满嘴的涩苦,斜眼对面泛红晕的谢乐天道:“谢主席,你他妈这是招妓呢?” 谢乐天终于睁开了眼,水波粼粼的,粉唇轻启,有气无力地只说了三个字:“去洗澡。” 宋慈心想:今晚这人就是死,他也得奸了尸才甘心。 等宋慈洗完出来,谢乐天坐得端端正正地看书,挪开了一点位置,一言不发地拍了拍被面,宋慈撩了被子钻进去,刚要放狠话,谢乐天却是往下沉了沉,将展开的书放在他的腹腰间,仰起头对宋慈道:“宋狱长,不要急。” 书面投下的阴影遮住了谢乐天苍白的脸,宋慈全然被剥夺了视线,感官的触感就更突出,柔软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生涩的毫无逗弄意味,而宋慈只要一想到是谢乐天,就兴致勃发地到了硬疼的地步。 “宝贝儿,卖点力气。”对方不疼不痒的撩动让宋慈脸色深沉,手掌伸了下去,也不管是摸到哪儿,反正掌心里全是冰凉光滑的肌肤。 “别急嘛……”谢乐天微喘着气的声音传来,带了点调侃的笑意,随后,宋慈只感觉温软的舌尖滑过,他闷哼了一声,手掌急切地摸了下去,对谢乐天几乎产生了一点恨意。 他要是身体再好那么一点,宋慈至于憋成这样吗? 谢乐天精力有限,又摸又舔的浅尝辄止,折磨得宋慈快发疯,宋慈实在忍不住了,掀开了书,书一倒,谢乐天却是在被窝里往后一滚,从侧面钻出了头,嘴唇上亮晶晶的露了一点水渍,矜持微笑道:“宋狱长,这样不好吧。” “你妈的……”宋慈咬牙切齿道,“回来。” 谢乐天摇头,“丢人。” 宋慈恨道:“我吃你的时候,怎么没嫌丢人?” 谢乐天慢悠悠道:“罩着,看不见。” 宋慈气笑了,撩开两人的被子,拽了谢乐天的小腿把人拖近,“看好了。” 谢乐天揪了宋慈的短发,咬住唇轻哼地仰起头。 宋慈快被谢乐天气死了,又吐了嘴里稀薄的液体,眼睛赤红地望着谢乐天,“给个话吧。” “宋狱长,我面皮薄,”谢乐天倚靠在宋慈怀里,身上睡袍早被宋慈揪的扣子全掉了,单手不紧不慢地摸着宋慈,“你别看。” 宋慈揉了一下他的耳朵,恶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快点!” 谢乐天仰头看着宋慈紧闭的睫毛浓密卷翘微微颤抖,这么凶猛的野兽在他的抚摸下乖巧地像只大猫,隐忍克制的神情令那张英俊的脸略微扭曲了。 温热的口腔若即若离,似乎因为窄小而只能吞入一点点,宋慈双拳握紧,紧闭双眼,调动全身的意志力尽量不动,怕自己过分沉迷一不小心让谢乐天噎死。 谢乐天喘不上来气时,就用柔嫩的脸颊去轻蹭宋慈,宋慈在这种失控的被动中达到了顶峰。 谢乐天倒在一旁,喃喃道:“累死了……” 宋慈睁了眼,把脱了力的谢乐天捞过来,捏着他的脸唇舌交吻,吻得谢乐天浑身发抖,宋慈才放了手,紧盯着谢乐天道:“你是不是妖精变的?” 谢乐天半闭着眼睛笑了一下,无力道:“有我这样没用的妖精吗?” “没用?”宋慈擦了一下他脸边的白沫,“魂都快被你勾没了。” 谢乐天唇角弯弯,“‘快’?” 宋慈低头又咋了一下他的嘴,“加把劲吧。” 谢乐天模模糊糊地摇了摇头,“没劲了。” 宋慈抱着他,像抱着一座温热的玉雕,流连地又在他身上亲摸了许久,不死心道:“试试后面?” 谢乐天已经全闭上了眼睛,蜷在宋慈的怀里,“饶了我吧。” 宋慈捏了下他的脸,“你饶了我吧。” 谢乐天微弱地笑了下,宋慈照例还是抱着他去擦洗,谢乐天像个大号的娃娃一样,躺在宋慈身上什么都不管,闭着眼睛只带着一个佛一样的笑容,宋慈忽然自言自语般道:“看来我是真的贱。” 谢乐天抬起眼,亮若寒星的眼睛明亮无比,“这话怎么说?” “被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叫贱?”宋慈拧了毛巾,小心地擦谢乐天的脸。 谢乐天不笑了,温柔道:“这不叫贱,宋狱长喜欢我嘛。” 宋慈冷笑一声,“喜欢就是犯贱。” 谢乐天温声道:“恕我无法苟同。” 宋慈擦干净了,低头在他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你当然不苟同,我犯贱,又不是你犯贱。” 谢乐天抬起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加油,人至贱,则无敌。” 宋慈被他气得一噎,把他翻过来,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拍了一下道:“先盖个章,择日来取你这屁股的狗命。” 谢乐天趴在他大腿上笑了一声,“来日方长,让它多活几天吧。” 宋慈冷道:“它如果不是长在你身上,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乐天偏过脸,扬起个飞眼,亮晶晶的眼里蕴含了他全部的生命力,“那我明天就把它割了,送给别人吧。” 他是随便说,宋慈可是亲自掌过酷刑的人,脑海里立即有了画面,单是那样的画面没什么,接了谢乐天这张惨白可怜的脸宋慈就抖了抖,又轻拍了他一下,“还是算了,长别人身上,我还真不稀罕。” 于是谢乐天又微微笑了,透了一点得意,他故意得意给宋慈看,宋慈也看见了,一面觉得自己贱,一面又觉得自己贱的有点回报,用鼻尖顶了一下谢乐天的屁股,“小病鬼,迟早整死你。” 宋慈又在谢乐天家里过了夜,吃早饭的时候,谢乐天慢悠悠道:“你拿两套衣服放我这儿吧,免得总是早上急匆匆地来送。” 宋慈嘴里的粥忽然就加了糖,他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憋住了笑意。 回去之后,宋慈叫了严冬,“东三医院的事你先放下。” 严冬知道自己犯了错,顿时苦下脸哀求道:“狱长,你再给我次机会……” 宋慈直接打断了他,“你去把何禀成绑了。” 严冬瞪了眼,“啊?” “啊什么啊,”宋慈不耐道,“医院的事不会做,吃饭的本事也忘了吗?” 严冬当然没忘,“行,我去办。” 宋慈眉眼深深地看着他,“做的利落一点,做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严冬抖了抖,“是。”战战兢兢地转身出去关了门。 宋慈点了支烟,翘起腿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面上纯粹的阴霾在望见插着的玫瑰手杖时又浮现一点暖色,只是杀气太重,那点暖色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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