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次次的失望后,她已然不对生活抱太多希望,得过且过起来。 攒下的不多家资离赎出自己差得远,就索性尽数挥霍在大烟馆里,换得一时的快活。 无奈,我又跑去协和求助。 大夫说,除了继续给药,实在太痛的话,给她点鸦片吧,能镇痛。 「上帝保佑她。」 我有些怀疑,洋人传进来的鸦片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怎么治病也用鸦片。 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何况柳如是早已成瘾,再多吸一回也没什么干系。 抽上大烟后,她果然睡了个安稳觉。 挺过了最凶险的时期,脸上开始结痂愈合。 安稳过了一个月,她基本不再疼痛,血痂也慢慢脱落。 但面目比刚烧伤时还可怖。 她又重新拿起那面水银玻璃镜子,段副统领送的。 我怕她受刺激,想制止。 没承想,她没有照,而是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急忙把碎片拢在一块儿想拼凑,被她叫停了。 「赵三儿,咱们,该结婚了。 「咱家,以后不需要镜子了。」 我蹭着玻璃碎片,二十年间第一次看了一眼清晰的自己。 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脸上黄黑,三十岁的沧桑尽数写在上面。 「我穷,长得砢碜,先说好了,你别嫌弃。」 抬头看见她痕迹斑驳的脸,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却轻轻一笑:「我也不好看,丑男配丑女。」 按时髦的说法,我们办了一场自由婚姻。 礼数仪式一概不讲,也没置办什么新衣服新物件。 也没什么人给祝福。 我们特地去找了刘妈妈,想请她给主婚。 柳如是养病的一个多月,她并未像金水猜测的那样,将我们扫地出门。 反而没什么人来打扰。 谁知道她全然不挂念往日主奴的情谊,不耐烦地敲着拐杖,冷脸骂道:「可别想老身给你们什么礼金。你们结婚是自己的事,就自生自灭去吧,千万别耽搁我的生意。」 骂完她让人腾挪了后院一间大点的厢房,给我们住了进去。 我买了红纸,去附近学堂里托学生给写了一摞囍字,在屋里门上到处贴。 特地留了一张。 把我床腿上经年累月的 489 次刻痕削去后,郑重地把「囍」裹在上面。 「这是什么印子?」柳如是疑惑。 「以前无聊瞎刻的,往后没有了。以后,咱们欢欢喜喜朝前看。」 16 婚后的第一件事,是让柳如是戒大烟。 正好伙房里有位厨娘突发恶疾,刘妈妈安排她顶上,说三年没有工钱,要偿还她垫付大烟馆火灾的银钱。 而我,工作被金水顶替了,又被发配到最初的岗位,劈柴烧火洗衣擦地,和十岁时干的一样。 不过工钱居然没减,照着龟奴发。 还没干一个月,厨房里大师傅急匆匆来找我,说找不见柳如是人,客人的饭菜都给耽搁了。 我四处去寻,在着火的大烟馆门口发现被轰出来的她。 「滚远点丑八怪,别来骚扰爷的生意。真晦气。」 我把她拖回家,她在床上发疯打滚。 「不让我抽,不如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身体里好像有蚂蚁在爬,被她挠得道道血痕。 我拿出攒了很久的银钱,分出一摞来。 「我这一辈子没抽过大烟,不知道啥滋味,所以攒下这么些钱,原本也是想着能花在你身上。既然你想抽,我这就去给你买。 「但是咱得说好,就这一回,没有下回了。咱家的钱吸不起。」 我指着另一摞稍厚的。 她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抽完烟膏,她身心舒展,搂住我沉沉睡了一夜。 醒来时,她已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捆绳子。 「来吧。」 发作时,不仅要把她捆死在床上,嘴里还得塞上毛巾。 怕她咬伤自己,也怕她的哀号和叫骂惊扰前面的客人。 除了送吃食倒恭桶,我不敢进屋。 她滴水不进,在床上蠕动,疯狂地干呕,青筋暴起,谩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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