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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陆青要拿拐杖撑着,可天黑路滑,安知山不同意,简明扼要地给他两个选择—— “背回去还是抱回去?” 陆青怔了,旋开瓶盖,有点紧张地又喝了口水,“……都,都不要行吗?” 安知山佯作恍然:“噢,那就是想被抱回去?” 安知山故意逗他,弯身作势要从他腿弯处搂过去,陆青赶忙往座位上退,挣扎间又笑又叫地作出妥协。 “背背背!我就是,就是怕累着你,我还挺沉的。” 及至陆青小心翼翼趴到了他背上,安知山这才感受到陆青口中的“沉”是一份怎样微不足道的重量。 他好瘦。 瘦得快要皮包骨。 安知山掌心捂在陆青的足踝,心里忽然没来由的酸楚。 本想逗他两句,如今也都化为唇间溢出的热气白烟。 他沉默,陆青便也不言语。两个人这样没声没息地走着,只听杳杳踏雪,蜿蜒出一道孤苦伶仃的足迹来。 良久。 “安知山?” 往后的年月里,安知山将会成千上万次听自己的名字从陆青嘴里唤出,带笑,含混,欲嗔,哽咽,光火,哭喊,喃喃。 但他总还记得第一次听它们滚落恋人唇舌时的样子。 安知山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要这么长,在陆青口中抟过,只耗毫秒,却像度过一生。 那么长,长过俄罗斯无涯的国境线,掺含细雪,飘渺而下。 “嗯?” 放柔了的声音,连安知山自己也不曾发觉。 陆青从背后打着手机灯,为安知山照亮。 他在笑,不看也知道他在笑。 “谢谢你。” 第4章——他的家 许是紧张,许是羞赧,陆青在安知山背上伏成了一只小兽,不声不响,不言不语,连喘气都往轻了喘,动静轻到安知山在楼门口颠了颠他,招猫逗狗似的笑了。 “哎,小同志,睡着啦?” 陆青忙慌抬头,可惜身量有限,只能从安知山肩头探出个脑袋顶,“没有,没睡着。呃,到哪儿了?” 安知山颠三倒四开玩笑:“同志,我们已经打到斯大林格勒了。” 陆青:“……斯大林格勒的三单元门口吗?” 安知山抬头看看,点头:“对。” 陆青斟酌着打商量:“那我到家了,你……那个,你背着我不好上楼,我下来吧。” 他吞吞口水,讷讷吐出下半句,“……行吗?” 安知山装模作样想了一想,慢悠悠地说:“是,背着是不太好上楼。” 陆青喜不自胜:“那我下……” 安知山笑得更开心:“要不抱着上去吧。” 陆青:“……” 陆青语塞。见过长得帅的,见过耍流氓的,没见过长得帅还费心耍流氓的,还耍得这么理直气壮,大言不惭。 陆青尝试跟这人讲道理:“……主要是我们楼道灯坏了,我怕你再摔着。” 安知山并不废话,用肩头蹭开了半爿老旧木门,进了楼道,打断了陆青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安知山:“你家是六楼,对吧?你就安分待着吧,我把你放下来,你再拄着拐,单脚跳着往上蹦,等蹦到家,外头公鸡都打鸣了。” 话音未落,安知山就被昏黑楼道里违规停放的电动车绊了个趔趄,好在是反应够快,一手扶住墙壁,另一手稳了陆青,这才没摔着。 陆青受连累,在他背上地动山摇:“……你看,就说我们家这小区太老了,不好走。你没事吧?” 实际上,这小区何止是老,简直就是历史遗留物。 小区大门隐藏在个丁字路口末端,楼身被风吹,遭雨淋,大雪落在上头,蓄了又融,融了又蓄,竟能将一砖一石,一瓦一片都给生生洗旧。远远望去,仿佛是块色泽腌臜的破抹布,被生拉硬拽缝补在了城市光景中。 安知山养尊处优惯了,类似的场景只在八九十年代港片中的筒子楼里见过,脏乱差,住得要人发疯的地界,他没成想今天得以亲见。 道上没几盏路灯,照明全靠楼里一格格小窗户筛出微光。野猫枯瘦,尖嘶着饶过满溢的垃圾桶去捉肥耗子。有风过,声音便从残破的单元门中刮出来,哪家的女人在骂街,隔壁有婴孩啼哭不休,楼上的搓麻将声或许要响个彻夜。 这实在是个豢养底层的鸽笼。 安知山什么也没说,情绪被密封,从不泄漏一丝一毫。 他低头专注看脚下,昂贵马丁靴踩过楼梯上经年累积的浓痰与菜叶,也不必小心,毕竟垃圾如苔藓般爬满楼梯,避无可避。 安知山:“没事,这有什么不好走的。你趴稳点儿,见过树袋熊没有?你学学树袋熊,看人家搂得多结实。你这样松松垮垮,跟个小挂件似的,全得靠我扶着,我都担心过会儿把你摔下来。” 陆青正竭力用手机灯给他探路,闻言,灯束一歪,“啊?我……怎么扒着?” 安知山:“至少要搂着脖子才行吧。” 这是句贫嘴恶舌的玩笑话,见陆青容易害羞,故意逗他玩的。然而陆青把调笑当了真,犹犹豫豫地环着安知山脖颈伏下身去,尖薄下巴磨蹭在毛衣上,脸颊不可避免地贴了他的后颈。 陆青实在有些忐忑,二人挨得太近,前胸贴后背,他心脏稍微雀跃点都能被堪破。 凡事还是不能想,一想,安知山还真就说破了。 安知山:“陆青,怎么了?心跳得这么快?” 陆青尴尬了:“我……” 他尚没把谎话编好扯圆,安知山就微微偏过脸来看他。这人生得真是好,近看愈发显得眉宇英挺,睫毛浓得成阴,在面上筛出一小片剪影,错落成景致。 二人呼吸相缀,陆青忽然就连舌头怎么放的都不知道了,话从嘴里掉下来,“……我恐高。” 安知山一怔,旋即把着楼梯扶手笑得弯身弓腰,震得陆青不得不搂得更紧,不知乐了多久才终于能憋住,竟然还能佯出郑重其事,口吻浮夸,进一步欺负人,“真的?天呐,那怎么办呢?” 陆青:“……” 终于捱到家门口,陆青从未觉得这六楼这么难爬,到了门口便忙不迭要安知山放自己下来,可刚下到一半,屋里等待半晚的陆子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立刻冲过来开了门。 陆子衿握着门把手,见到此情此景,愣了,第一次看自己哥哥衣衫不整,腮颊绯红。 陆青一条腿足尖着地,另一条还挟在安知山臂弯里,面对了妹妹,也愣了。 安知山看看这边,又瞧瞧那边,把僵成泥人的陆青放下来,又若无其事蹲下身,同小泥人陆子衿搭话,并且相当友善地率先伸出了手。 “你就是陆青说的妹妹吧?我叫安知山,是陆青的朋友……虽然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害得他发烧,但很不幸,我的确害得他发烧了,似乎还烧得挺严重。先扶他进去歇着吧。” 陆子衿懵懵懂懂地将小巴掌塞到大手里握了握,满面茫然,而陆青定了定神,把药和拐杖拿好,搬出笑脸,“子衿,快谢谢知山哥哥,是他送我回来的。” 陆子衿听话谢过,把方才安知山的话又在脑瓜里捣鼓一遍,急了,“哥,等等?他说你怎么了?你发烧了吗?” 陆青习惯了报喜不报忧,搪塞:“没事,就是有点感冒,先进屋再说。” 兄妹二人的家,在安知山看来,是一出零零年代的生活剧。 进门处是个拐角门廊,靠门放了鞋柜,整整齐齐展览了陆家的一年四季。以便宜好穿的运动鞋为主,然而一众刷得发旧的单鞋里却也掺了夏天的绑带小凉鞋,以及崭新的小雪地靴,艳色落在半陈不旧的灰黢黢里,扑人眼球。 陆青弯身换鞋,还未发话,陆子衿就颇有眼力见地拎了双藏蓝色的澡堂凉拖过来,放在了安知山脚下,“知山哥哥,家里没别的拖鞋了,这是我爸以前的,你试试能不能穿。” 俨然是个伶伶俐俐的小当家人。 安知山答应一声,半跪下去解起了系成死扣的马丁靴鞋带。 说来又好笑又恼人,他原本想着马丁靴厚重,寻死时当作秤砣或石头来用,沉得快点儿,今天出来前系了好一会儿鞋带,就是为了不至于脱落,实在没料到还得亲手把它解开。 那边,陆子衿半拉半拖地将陆青拽到沙发坐下,从药盒里找了体温计,又送了杯热水过去,她嘱咐了一通,再回到门廊,就见安知山还在解鞋带。 她有点儿好奇,陪着他蹲下来:“知山哥哥,你这鞋带这么难解呀?没有人教过你怎么解鞋带吗?” 安知山侃大山的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堪称一绝,“是啊。我以前是山匪,我们都穿草鞋,哪有鞋带。” 陆子衿弯下脑袋,很狐疑地盯了会儿安知山,由于摸不透这人说话是真是假,她就犹犹豫豫地笑了,“你骗人的吧,我看山里的小朋友都……都长得有点红又有点黑,但是你这么白。” 安知山:“没骗你,不然我怎么叫知山呢?就是因为我是我们匪帮的向导,天天就负责四处乱逛,熟识山性。” 胡扯间,他总算千辛万苦换上了拖鞋。 陆子衿不认生,尤其不认长得好看的生,拽着安知山的袖子把他往屋里带,还一直回头,眼神在马丁靴上耽搁好几眼,评价道,“知山哥哥,你的鞋还挺好看,而且……嗯,而且比我哥的鞋还大。” 安知山安然领受,并且有来有往,夸了回去:“是吗?我看你哥给你买的雪地靴也挺好看,像channel的冬季新款。陆青很会挑东西嘛,眼光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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