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钱出门去买菜什么的,就从这里头拿钱,然后每天把账记在账本上。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秦瑶在水磨厂忙的时候,基本顾不上家里的一日三餐。 但每次买点小东西都要找她要钱,秦瑶也觉得麻烦,索性重新建立一个日常存储罐,把水磨坊里的收益专门腾出来用做日常花销。 这个活,原先是刘季在做,一回家,发现自己的管钱大权已经被二郎拿走,心里好一阵郁闷。 二郎把橱柜锁好,钥匙串了一根绳子直接挂在脖子上,只有洗澡时才会摘下。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走到走廊下,给正在为熏肉炭盆加炭的刘季说: “爹,阿娘说你回家这段时间,由你负责一日三餐,所以你要是有想用钱的地方,就找我。” 刘季瞠目,太过震惊以至于差点被炭火撩着手指,一边吸冷气一边诧异追问: “老子还得跟儿子拿钱?” 二郎抬手把屋内众人全部圈了一遍,“那可不,家里人要拿钱都得从我这走。” 屋内吃着炒花生的秦瑶也认可的点了点头,“现在二郎管家。” 秦瑶觉得,小孩子嘛,学点简单账目挺锻炼财商的,反正二郎不爱习武,那就让他管钱好了。 而且钱也不多,丢了也不怕,她还落得轻松。 前些日子,秦瑶从镇上屠夫那买了小半扇猪肉回来,找何氏和张氏帮忙切成条腌制后,做了十二条熏肉。 现在用几块木板围在堂屋走廊下,烧了一盆炭火,盖上灰,慢慢熏着。 刘季把挡风的木板合上,站起身来,差遣二郎去打盆水来给他洗洗手。 摸了一手炭,黑得像从煤矿里出来似的。 堂屋炭炉里一直烧着,上面有烧开了的热水,二郎看在他爹刚回家的份上,迈开腿,打了一盆热水给他,又递上一块儿肥皂。 刘季把肥皂拿在手里,狐疑看向二郎,“这是什么?” “肥皂,洗脸洗手洗澡洗衣服都能用,会起泡,爹你试试。”二郎带着几分炫耀的意思,就想看他爹那没见识的样子。 可惜,对方到底是个成年人,心里固然惊讶,面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让二郎大感失望。 看刘季搓起泡泡后,一把将肥皂夺过放回厨房门边的石台上。 刘季洗干净手,又闻了闻自己的手,没有任何怪味儿,这肥皂挺好用啊。 “哪儿买来的?”刘季倒掉脏水,悄悄问二郎。 二郎也小声回,“阿娘变出来的,她可厉害了,会法术的!” 刘季嘴角微抽,这个婆娘,又忽悠小孩,这世上根本没有法术! 他还想细问是用什么东西做的,二郎却嫌屋外冷,一溜烟跑进了屋。 刘季只得作罢,又看一眼石台上那小小一块儿白玉色的肥皂,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玩意。 哦,想起来,先前樊秀才曾提到过,他外祖特意从南边顺天府买了一包胰子回来,专用来洗手洗澡的,会起泡,还有香气,比皂粉好用百倍。 不过他家这个并没有香气,估计是没添加昂贵的香料。 “娘子,你那肥皂做起来不便宜吧?” 一进堂屋,刘季就试探问道。 秦瑶嗯了一声,猪身上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示意大郎把烛台放高点,手里拿一本账目正在看。 刘季想瞅一眼,秦瑶立马警惕的抬起头来,他只得悻悻在她对面坐下,从包袱里掏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的小声读,做出刻苦的样子。 大郎兄妹四个共用一个洗脚盆洗脚,洗完穿上草拖鞋,把炭炉里的炭分几块到他们的小炭盆里去,先回房休息去了。 这小炭盆有点意思,是秦瑶在镇上卖陶碗的店铺里淘到的,形制像是一个敞口罐子,但其实是一个很厚实的陶碗。 她把碗买回来,让刘木匠帮忙用竹片做了个外套,将陶碗放在竹编套子里,两头按上把手,那么小小一只捧在手里也不怕烫手。 一共做了三只,她自己一只,大郎兄妹四人,两两共一只。 寒冷的冬夜里,把炭盆先装好炭,然后盖上竹编的盖子,放在被子里把床烫一遍再上床,就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在大郎兄妹四人从前的记忆里,冬天是最难捱的。 哪像是现在,冬天有炭火和不透风的房间,还有松软的被褥和小炭盆,缩在暖烘烘的被子里,舒服得都不想起床。 小炭盆还能放在膝盖上暖手,写字冷手,就摸一下。 这功能,和有钱人家的铜制暖手炉相似,没那么精致,可它便宜又实用啊。 就是陶碗的质量可能撑不了太久,明年得换新的。 秦瑶这些巧思,都是托了前世网络发达的福,天南地北各地特产都能从网络上刷到。 当时可能看着乐呵一下就过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却能给她的生活提供许多便利。 刘季眼馋的看了眼秦瑶膝盖上的竹套小炭盆,不忘打听肥皂的事。 樊秀才都说好用的东西,那肯定是个值钱玩意,要是能做多一些拿去卖,还不得发? 他那炙热的目光,秦瑶完全无法忽视。 他想的事情她先前就想到过,怎能不知道刘季心里那点小九九? 169 该死的刻苦 秦瑶不爽的抬起头来,沉声道: “收起你的心思,原材料是猪油,咱们做不起这生意,而且这方子我还有别的用处,你省了那份心吧,它不能让咱们家发财。” 一听原材料要用猪油,刘季心里直呼好家伙。 难怪这么好用,原来是用猪油做的。 不过...... “娘子,你要留着这方子干什么?”刘季好奇问。 秦瑶睨他一眼,“老娘的事情你少打听!” 刘季微笑:“好的,那我先退下了,娘子你早点歇息,夜晚少看账本,别熬坏了眼睛。” 他求生欲极强的撤了。 走前,自己去厨房找了只旧陶碗,往里头添一层灰,然后夹了几块炭火,免得自己晚上被冻死。 其实被褥这方面,秦瑶从没苛待过他,屋子里厚棉被都有。 不过太久没人住的屋子阴暗潮湿,夜里更是寒气一丝丝的往被窝里钻,不烧点炭火把屋子烤一烤,真的会冻出病来。 秦瑶打算明年得空,把屋子里的泥地面都铺上木地板,为自己打造更加舒适的休息空间。 如果有更多时间,就再多添一间屋子,把马厩弄得结实点,多盖个放置车厢的棚子。 对了,教大郎学会骑马这件事已迫在眉睫,过完年就得来场急训。 有条件的话,家里再添置一匹矮脚小马方便家里孩子上学用。 老黄太高大,对大郎和二郎的身高很不友好,要是哪天掉下马来,屁股都得摔两瓣。 一开始定制车厢也是想上学方便,可是赶车还得需要一个成年人当车夫,秦瑶后面才发觉,自己不可能每天上下学去接送他们。 毕竟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水磨厂的采石安装,地里的农活,都需要她来完成。 然而想要实现这些想法,手里头还得有银子才行。 秦瑶深呼出一口浊气,碍事的人走干净了,终于得到片刻清静,低头专心盘账。 这次把伍掌柜的订单给结算了,收五十两银,减去成本,利润余二十两,她和刘木匠对半分,一人十两。 这十两银子,再加上家里原有的二百零六两八钱,共二百一十六两八钱。 年边家里买了不少年货,还有那小半扇猪肉,余额214两整。 水磨坊那份钱,几乎每个月都会花光,不算入内。 买田的事情,秦瑶从十月张罗到年边,还是没买到,要么就是太分散,要么就不是良田,而是中等田。 中等田的产出,还不如她继续租种刘大福家的良田。 可她看上的地方,刘大福不松口,她也没办法,再等等看,买田这么大的事急不得。 刘老汉也是这个意思,他帮秦瑶问了好多家,也没有特别合适的,就让她继续等,急买容易亏。 而且下一年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今年的雪下得小,地上薄薄一层盐雪粒,没一会儿就化了,刘老汉刚刚吃完晚饭看了下屋外稀稀拉拉的雪,有点发愁。 瑞雪才能兆丰年,要是雪下得太小,冻不死地里的害虫,来年收成肯定有影响。 严重的,还会闹蝗灾。 刘柏众人觉得老爹愁得太早,这才今年第一场雪呢,兴许过两天就下得大了。 秦瑶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重新数一遍,看着这白晃晃的银块块,心头一阵火热。 可惜这里没有可以消费的地方,要不然起码得报复性消费一波,慰藉自己这一年的辛苦。 银子数了三遍,越数越上瘾,要不是困意来袭,秦瑶还想多看它几遍。 重新规划好这份资产,留一百八十两买田的不动,剩下三十四两,给家里添一匹马,然后剩下就是学费和房屋装修增建的钱。 明年水磨厂接到的单子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不过零零散散的卖点零部件,偶尔接几单,她和刘木匠两人日常花销都能赚到。 可能是因为基础温饱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再加上在末世多年养出来的‘及时行乐’性格,秦瑶几乎很少为后面的事发愁。 账本一收,再看一遍那些可爱的银块块,回屋熄灯美美睡去。 好不容易放年假不用早起去干活,地里的活也都干完了,她要睡个懒觉,天王老子来也不醒! 秦瑶安心睡去,刘季那边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刚刚‘不小心’听见堂屋里嘟囔了一声“二百一十四两银子’,心跳都加快了两拍。 刘季知道秦瑶手里有不少银子,但他并不知道具体数字。 自己猜测和由秦瑶亲口说出,两者带来的震撼完全不同。 家里居然有二百多两银子! 二百多两啊,这放在从前,把他按斤卖了也赚不了。 放眼全村,也就刘大福家能有这么多银子。 刘季只要想到214这个数字,就激动得闭不上眼睛,打定注意,以后秦瑶就算要打死他,他也绝不离开这个家! 躺在厚实的棉被里,刘季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先前想不开把人给得罪咯。 要是一早就拒绝樊秀才,老老实实按照那恶妇给的学习计划表认真读书,好日子早就来了! 刘季既后悔又庆幸,思绪纷乱,熬了半宿才睡去。 但院里鸡一叫,他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身体蹭一下坐起,“唰”的睁开了眼。 明明眼底还挂着熬夜的青紫,眼白上也多了一缕红血丝,但眼神光极亮。 穿衣下床,点燃烛台,将书本取出摊开在小桌上,这才回神一般,整个人一激灵。 刘季扶额,他这该死的刻苦! 不过起都起了,那就继续背书吧。 窗外黑漆漆的,昨日半夜雪停了,下得小,落到地上都化成了水,烛光透过去,折射出点点斑光。 寒冷袭来,刘季哈了一口白气,冷得要命。 昨夜装的炭火还有一点,赶忙到堂屋找炭加在里头,用蒲扇把炭扇旺,又把堂屋里的炉子也点上,水壶装满水放到炉子上。 做完这些,刘季回到房间,一边烤火一边小声背书。 背了两句,觉得不带劲,把包袱里的发带拿出来绑上,得‘文曲星护我’发带加持,瞬间来了感觉。 等到天边露出微光,他放下书本,走到厨房,把灶烧起来,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趁东西在锅里煮的空档,提起水桶出门去,一担担把水挑回来,将水缸盛满。 大郎起来晨练,看到厨房、堂屋都亮着灯,稀奇的走进堂屋,里面炉子烧得暖烘烘,桌上还晾着刚烧开的水。 “大郎,洗漱就用堂屋桌上的温水,不冻牙。”刘季在厨房里小声嘱咐道。 二郎从房间里蹦了出来,刘季立马嘘了一声,指指主卧室,别吵着你后娘睡觉。 兄弟两齐刷刷抬头望天,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170 喜欢好的阿爹 秦瑶是被一阵阵饭菜香气馋醒的。 爬起来一看,哦豁,堂屋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厨房里还有炒菜的动静传来,这是提前过年? “娘子你醒啦。”刘季热情的招呼着,提醒她用晾好的温水洗漱,“饭已经熟了,饿了咱们马上就开饭,我先把这点肉丸子炸完,你们先吃。” 秦瑶打了个哈欠,下意识追问:“炸肉丸干什么?” “要过年了啊,提前预备着,你不是爱吃火锅吗,我让大郎去周嫂子家买豆腐去了,到时候我勾个大骨汤底,炖豆腐可香了。” 秦瑶伸出手指戳戳趴在饭桌空位上练字的二郎,“你爹被人下降头了?” 突然变得这么勤快懂事? 先前刘季也做家务做饭,但那是戳一下蹦跶一下的癞蛤蟆。 现在居然知道发挥主观能动性了! 二郎扯扯嘴角挤出一个‘我不理解’的笑,“他一早起来就这样了,可能真中邪了吧。” 说着,指了指脸盆架上的水,还有已经提前放好牙粉的牙刷,“听见您屋里有动静就跑过来提前准备上,特别殷勤。” 秦瑶走过去摸了下水,温度刚好,比较热,但不烫手,冬天洗一把这样的热水脸,简直不要太舒服。 秦瑶洗漱完毕,刘季就冲了进来,抢过她手里的洗脸盆,把水拿出去倒在水沟里,又放回来,笑一声:“我去盛饭,二郎你去叫叫三郎和四娘,再睡就睡懵过去了。” 小孩嗜睡,冬天更是,没人叫都起不来。 二郎哦的应下,收拾好笔墨纸砚,带着一块儿回房,放好东西顺便叫醒龙凤胎。 大郎把豆腐买回来,碗筷都已经摆好,一家六口围坐在一起,开饭。 美味的饭菜,把母子五个香得五迷三道的,齐齐给刘季竖起大拇指。 刘季温良贤淑的一笑,“好吃就多吃点,你们先吃着,我去厨房里看着火候。” 说罢,端起饭碗就去了厨房。 肉丸子想炸得好吃,火候必须把控好,炸老了发硬,炸浅了里头肉没熟容易吃坏肚子。 必须要把外皮炸得起酥,内里又鲜嫩,才算是一颗合格的肉丸子。 晚起的三郎和四娘见鬼一样目送亲爹走进厨房,三郎揉揉眼睛,“阿娘,我梦见阿爹变好了。” 四娘抬手敲了小哥脑袋一下,“笨蛋,这不是梦!” 不过阿爹好像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哎。 “阿娘,阿爹变好了,你就别揍他了好不好?”四娘眨巴着无辜大眼了,认真请求道。 秦瑶啃着酱香排骨,筷子一撇就往嘴里送一大口白米饭,米饭的嚼劲和肉的酱香混合在一起,好吃得她想流泪。 吃得美,哄小孩开心一下又何妨,点点头应道: “四娘放心,你爹挨的每一顿打都是自找的。” 言下之意,不是她爱揍人,而是有人自己找揍。 四娘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扭头透过堂屋门缝朝厨房里看一眼,嘴角翘起,撑着肉嘟嘟的脸颊,“四娘喜欢好的阿爹呢~” 厨房里背对众人的老父亲手上动作一顿,心间激起一片颤动。 油锅里的油花溅出来烫到手背上,他这才回过神来,继续捞肉丸子。 早饭吃完,刘季的肉丸子也炸完了,先盛一碗出来给家里孩子们吃,剩下的用一块纱布盖住,收到橱柜里,想吃的时候方便取。 天气冷,能放好些天呢,吃到过年没问题。 家里蔬菜没有多少了,秦瑶伺候的那几分地完全抵不上家里的消耗,现在院里只有两筐秦瑶刚从田里收来的大白萝卜。 就这萝卜,还是婆婆张氏帮她种的,她只出了几十文种子钱。 家里最多的就是肉,新鲜的五花肉,大骨棒,还有小排骨,摆满了长桌一样的案板。 刘季寻思着过年总不好都吃肉,不自在的来找二郎拿钱去买菜。 二郎倒是没有为难他,开锁取罐子,给了他五十文钱。 但他有一个要求,买了什么菜,一斤几文钱,都得给他报上来。 刘季抬手作势要给他一爆栗,二郎叭叭的小嘴这才停下。 “反了天了,跟你老子这么说话。”刘季小声的在二郎耳边哼道。 二郎立马往秦瑶跟前一站,狐假虎威,逼退了他老子。 “等一下。” 刘季刚踏出大门,秦瑶就叫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么扣下几文买菜钱做私房的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内心想法被秦瑶看穿。 强装镇定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她也要出门去。 “娘子你要去哪儿?”刘季看着秦瑶手里拿的绳索和弓箭,狐疑问。 秦瑶看向远处大山,“进山弄点年货。” 正好要穿过整个村,顺便看看刘季都去哪家买点什么菜。 刘季想起昨晚她说留着肥皂方子有用处,今日不过年不要过节的又要进山弄年货,试探着问: “这年货要送给谁啊?” 秦瑶不耐烦的瞅他一眼,就在刘季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又淡淡说:“丁家老太太一到冬日膝盖就发寒,缺一双好护膝。” 鹿皮和野兔皮夹在一起做成的护膝,最是防寒保暖。 刘季这才想起来,丁家的族学好像快建成了。 “是为大郎和二郎上学的事吗?老太太说话能做得了主?” 秦瑶颔首,“当然能。” 要不然她干什么要讨好一个老太太? 刘季搓了搓手,又哈一口气,白雾升腾,“这么冷的天,山里还有你要的皮子吗?” 秦瑶没有回答,她自然有她的办法。 “我可能很晚才回来,你督促兄妹四个早点睡,晚上学习对眼睛不好。”嘱咐完这句,又看着刘季同王婆婆祖孙两买了两把青菜,秦瑶挥挥手,进山了。 刘季以为她说的很晚,顶多是半夜三更。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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