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妹一人在此,未免寂寞了。只是男子不比我们妇道人家,眼里只看得到那么一个院子上头的天。何况仲麟我自小便认识,也算一道长大的,知他志向高远,非常人能及,于妇人的心事,恐怕有所疏忽。妹妹千万莫怪他。” 一旁春娘笑着道:“夫人真当贴心。原本这些我家女君和男君的事,婢也不好向外人说。夫人既非外人,婢便多嘴说两句,也好叫夫人放心。夫人大约不知,我家女君和旁的妇人不同。旁的妇人,都是恨不得时刻黏在自家男人边上盯着,就怕家里篱笆没扎好,一个错眼便叫什么不知羞耻的野狗给钻了进来。我家女君却从不想这些。年初男君来晋阳,起先女君还不愿同来,男君人都已经上路几天了,竟还半夜赶了回来,定要女君与他同行。女君这才随了男君同来。到了这里,男君虽忙于战事,信使却是往来不断。就方昨日,男君又送了一封信来。说来也是好笑,信使每回送信而至,必定等在这里,若无女君回信,他便不敢回去,唯恐空手而归要遭男君责备……” “春娘!夫人面前,你胡说些什么!” 小乔微微蹙眉,打断了春娘。 春娘忙道:“婢是怕刘夫人担心,才多嘴了。婢不说了。”说完闭上了嘴。 小乔看向苏娥皇,歉然地笑道:“我乳母多嘴,叫夫人见笑了。” 苏娥皇的目光从春娘的脸上慢慢地移了回来,微笑道:“哪里!仲麟和妹妹如此恩爱,羡煞旁人了……” …… 苏娥皇被送出衙署大门,坐上马车回往驿舍的时候,心噗噗地跳,有些乱了节律。 她的手也有些凉。 方才人在里头,她虽还和乔女言笑晏晏,心却有些乱了。 那个春娘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这一趟拜访,本意是为了再探一探乔女的虚实。 却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春娘嘴里的“野狗”,暗指的就是她。 倘若没有乔女撑腰,一个下人,即便她是乔女的乳母,也是绝不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 由此可见,乔女并不像自己原来想象的那样,只是以徐夫人影子的身份而在魏家存在着。她应当也觉察到了自己想要靠近魏劭的目的。 这没什么。苏娥皇不介意,也知道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目的隐瞒下去。 令她感到心神乱了的,是那个乳母嘴里说出来的关于魏劭和乔女的那些相处日常。 魏劭或许会和这个乔女同室而居,同床而眠。但苏娥皇不相信魏劭竟会和仇家之女好的到了这样的地步。 一定是那个乳母得了她主妇的授意,让她故意在自己面前捏造,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回去的路上,苏娥皇一遍遍地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马车停在驿舍大门之外的时候,她原本纷乱的心情,已经重新渐渐地平定了下来。 只要能靠近魏劭,她就一定会有机会唤醒魏劭心里那个曾遥祝自己曼福不尽的少年,她很有信心。 “告诉驿丞,说我头疾发作,须得留下来养病。” 入驿舍后,苏娥皇冷冷地吩咐侍女。 …… 魏劭三天之前,收到了来自小乔的回信。 每次读她的信,对于正在经历着一场接一场的刀光血影战事的魏劭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愉快的体验。为此他甚至专门指了一个信使,就只用来传递自己和她两人之间的私人书信。 这是君侯的秘密,连公孙羊也不知道。 魏劭总是嫌她的来信写的太短。没看几下就没了。所以每次都舍不得一口气看完。总是一段看完,回味一下,再接着看下一段。 这次也是如此。 当时他背着人,一段一段,慢慢地读下去,读到小乔说,“蒙夫君每晚梦中有我,蛮蛮甚感荣幸,蛮蛮的梦里,怎敢还会有别的郎君?”的时候,魏劭颇为得意,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她说这话时候的俏皮模样,唇角便微微勾了一勾。 他继续看下去,看到最后,目光忽然定住了。 苏氏来了晋阳?她想做什么?蛮蛮应当不会胡思乱想吧? 他的脑海里,立刻接连蹦出了这么三个念头。 第112章 魏劭的大军现在已经移驻在了上次他遇袭中了毒弩的靖边。 一个月前,安定郡一战之后,凉州入了魏劭的手。 湟中的大部分羌人部族也随了卑禾族的脚步纷纷归附。 现在只剩下烧当羌人所占的固源一带了。 靖边和固源遥望,最后一战,一触即发。 只要打下固源,就能将并州、湟水、凉州三地彻底联结成为一片。日后抚好西羌,往北切断与匈奴的交通,往西把住凉州的关隘,则进可南下,退也可扼守,加上幽州、冀州,天下一半,几乎便入魏劭的囊。 公孙羊对于征西取得的神速进展,也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韩非子云,善张网者引其纲。公孙羊很早就意识到,君侯征西大计里的“纲”,便是羌人。 原本在他设想里,要想达到如今这一步,至少怎么也要一年的时间。毕竟,收服羌人,继而打掉冯招,这些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易事。 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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