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她念着自己的丈夫,这才不肯从了自己。 裴慎简直如遭雷殛,他神色一滞,双手握拳,死死盯着沈澜,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沈澜见他这般,难免心生怅惘。她静坐半晌,低垂着眉眼,残忍道:“我与先夫赌书泼茶、琴瑟和鸣,再是恩爱不过。” “闭嘴!!”裴慎厉声道。他眉眼凶戾,神色森寒,只将沈澜吓了一跳。 裴慎急促呼吸数次,竭力压制着怒意,咬一字一顿道:“人已死了,你也不必再念着他。” 沈澜抬眼,见他牙关紧咬,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分明是怒极。沈澜心下不忍,便撇过头去,淡淡道:“死人永远留在我心里,活人哪里争得过死人?” 裴慎面色一白,待他反应过来,只觉心都被剜走了一块。他眼眶微潮,只咬着牙关,几要将腮肉咬出血来:“我哪里比不上他?” 沈澜垂下眼睑:“他是个极好的人,爱我,尊重我,凡事与我有商有量,性情也温和。” 裴慎听了,哪里受得住,越听越恼,越听越恨,字字句句都要将这人贬进尘埃里:“这般短命鬼,自己死了留下你一人支应门楣,也不管你吃了多少苦,可见是个自私自利的!” “便是什么尊你爱你,有商有量,难道我做不到吗?何至于叫你心心念念!” 他又妒又恨地说完,听在寻常人耳朵里,只觉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沈澜听了,却怔忡不已。 裴慎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及他愿意尊重她了,可从前沈澜是不信的。 裴慎此人,看似温文,实则秉性执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兼之他久在官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沈澜哪里肯信他呢? 可今日,裴慎知道了她是孤魂野鬼借尸还魂而来。若是旁人,知道了枕边人是不知名的鬼怪,只怕吓也吓死了。可裴慎却浑然不惧,还说要与她成婚。 若说沈澜心里没有半点感动,那必是假的。 或许,或许裴慎待她的确有情意,也愿意去改变。 沈澜犹豫了一瞬,下定决心再做最后一次尝试,便平静道:“我上辈子有个夫君,如今心里也有喜欢的人,你还坚持要与我成婚吗?” 一提什么前世夫君,裴慎便要恼。只是那短命鬼死也死了,他就不信长长的三四十年之后,沈澜还记得那短寿的! “你莫要想着与我分开!”裴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半分都不肯退。 听他这般斩钉截铁,沈澜鼻尖微酸,眼眶发热,竟隐隐有几分解脱。 挣扎了十年,终究逃不开裴慎。 既然逃跑这条路走不通,便不逃了,换个法子罢――叫裴慎改了性情。 若改不了,再寻别的办法。 她与裴慎纠葛十年,有恨,也有爱。或许爱意浅薄,仅有一分,可到底还是有的。今时今日,又多了一分的感动。 只是若放在以前,有些许爱意,些许感动又如何?沈澜是决计不会答应裴慎的。 不仅仅是答应了裴慎,对不起自己过往的努力和挣扎,也是因为她不能和人交往过密。 沈澜最想要的是回家,最害怕的是被人发现她的秘密,从而被火焚、被虐杀。为此,她谨言慎行,不肯多说一句,多行一步,小心翼翼地守着这个秘密,从不敢与人交心,更不愿与人交颈而眠。 因为一句沉酣之时的呢喃梦语就能害了她。 这样的沈澜,从始至终都隔着一层玻璃触碰着这个世界,孤独地在玻璃之外游走。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唯一血脉相连的潮生是个尚未知事的小孩子,沈澜只能孤独的守卫着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整整十载光阴啊。 太累了,沈澜倦怠到了极致。 她将潮生托付给裴慎,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要熬不下去了。 可恰在此刻,沈澜的秘密被戳破了。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人知道了她的来处。 这个人没有借此机会伤害她,反而想保护她,认为她是良善之人,蒙天意垂怜,有了返生的机会。 沈澜近乎枯竭的内心得了一丝安慰,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一刻,沈澜忽然想告诉裴慎,我们试试罢。 她孤独的太久了,快要枯死了。她得救一救自己啊。 沈澜待裴慎的爱意极其浅薄,也并不想找个依靠,但她想找一个知道她秘密的同路人。 说说话也好呀。 沈澜太想和人说话了:“裴慎,上辈子我早早开蒙,寒窗苦读十几年,于科举一道上也算是名列前茅。” 裴慎惊疑不定,心道这天下间还有女子科举的地方?历朝历代何曾有过此事? 只是转念一想,若往前头数两个朝代,倒有一位林幼玉参加过科举,只是极快便废止了。 莫不是她前世乃林幼玉?那为何要取名为了沈澜呢? 裴慎满心疑惑:“沈澜应当是你上辈子的名字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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