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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布置一个案发现场用来表达“嫉妒”这样一种感情,那不是他的风格,甚至,那不是他的犯罪签名。 也就是说,对于维斯特兰钢琴师那种有极强控制欲的凶手来说,当他把一个受害人打扮成该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人确实字面意思上的试图谋杀自己的弟弟。 所以奥尔加很可能其实是对的,理查德·诺曼真的策划过对自己弟弟的谋杀,,所以知道这个事实的维斯特兰钢琴师才把理查德·诺曼作为自己的戏剧性谋杀的受害人。 但是如果这是事实,就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们之前给钢琴师做的侧写可能范围做错了。因为钢琴师选择的受害人都有犯罪前科,其中有些人的罪行甚至没有向公众公布过,所以他们怀疑钢琴师可能是警务工作者。但假设理查德·诺曼曾试图谋杀过自己的弟弟,警方可没有听说过一点风声。 所以,钢琴师可能根本不是警务工作者——甚至范围更小一点,钢琴师可能真的是诺曼兄弟的黑帮里的人,要不然应该不会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 于是现在问题根本就在于…… 阿尔巴利诺的目光落在了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身上,这个黑帮律师脸上挂着一幅冷淡而礼貌的假面,阿尔巴利诺还是忘不了他看着那具尸体的时候露出的眼神:那不是看一个曾经活着的人的眼神,那就是看没有生命的肉的眼神。 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的,或许,这根本就是阿尔巴利诺对于同类的一种直觉。 问题就根本就在于:赫斯塔尔,这个可能知道诺曼兄弟的无数龌龊事的黑帮律师,这个有可能隐藏着自己是个左撇子的事实的家伙,有可能是维斯特兰钢琴师吗? 实际上,他其实符合侧写:赫斯塔尔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富有,黑帮律师的工作让他有途径接触到各种未公开的罪案,很有可能惯用左手。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是知道可能存在的“理查德?诺曼试图谋杀弟弟”这种事件的人中唯一一个符合侧写的人。 现在赫斯塔尔也看着他,并不逃避目光接触,显然也对他在心里旋转的念头一无所知。他晃了晃之前拿在手里的透明袋子,里面显然装着的是之前阿尔巴利诺的那些玻璃食盒——他现在用左手拎袋子,因为刚才得用右手开门,真是见鬼的合理。这个人要不然确实不是左撇子,要不然就是个意志力令人的伪装大师。 “我要去医院看望戴维斯,他还没有醒,但是我听说他的妻子也在那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毕竟得谈谈。”律师说道,看上去依然无比坦然,“顺便把这个给你送来,你忘在我的办公室里了。” “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吧。”阿尔巴利诺回答,他显然一点也不介意把装食物的器皿暂时放在解剖室里,希望他现在再带食物去赫斯塔尔那里的时候他也不要介意才好,“对了——如果你晚上有时间的话,奥尔加约我出去喝一杯,你要去吗?” 赫斯塔尔往桌子那边走的动作顿住了,他回过身,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表情挑起眉看着阿尔巴利诺。 “得了,你要是再来‘跟人相处的距离感’那一套我真的会生气的。”阿尔巴利诺用完全不生气的语调说,他把小姑娘们最吃的那一套笑容挂在了自己的脸上,虽然完全没抱对方会就范的希望,“说真的,咱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在咱们被同一把枪扫射了之后?” 汤米尽力在角落里隐匿自己的身形,就好像不锈钢盘子里那块耻骨真有多诱人一样。他竖起耳朵来听他们两个说话。 赫斯塔尔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得时间长到阿尔巴利诺开始怀疑,如果对方真的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的话,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列上对方的暗杀名单了。 他不会放弃这个猜测——他回想办法证实这个猜测,对他而言没什么损失,如果对方不是,也依然是他的猎物。 然后阿尔巴利诺意识到,他其实是希望这个人是钢琴师的,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有趣之处了。 说真的,正常人在怀疑自己认识的人是个连环杀手的时候,都不应该像自己这样可劲儿招人家——但是他确实控制不住自己,把已经很疯狂的事情搞得更疯狂是他的本性,就算是他已经是礼拜日园丁了也是如此。 正如莎士比亚所说,自信是人类最大的仇敌。 而对方——或许,尚未揭开神秘面纱的人类,莫可名状的凶手,潜藏着的怪物——直视着他的眼睛,最终没有对“朋友”这个词提出任何异议。 “如果我从医院回来以后还不是太晚的话,”赫斯塔尔妥协道,“你可以先把地址告诉我。” 晚上八点多,奥尔加坐在桌子边上喝她最喜欢的一款颜色粉嫩的鸡尾酒,除了这家酒吧的名字叫做“老子要辞职”以及这款鸡尾酒名叫“去你妈的死线”之外,这真是个很赏心悦目的场景。 而赫斯塔尔真的会加入他们真的令阿尔巴利诺有些吃惊,对方穿着定制西装穿过一排群魔乱舞的灯光的时候简直好像这辈子都没出入过类似的环境——也可能确实如此。 然后这家伙在这样一家酒吧里坚持喝没有加酒精的果汁饮料,因为他是开车来的而且明天还要见客户。但是由于这是一家不准任何饮酒年龄以下的人进入的店,所以那杯果汁饮料的名字叫做——当然也只能叫做——“我有个小鸡鸡”。 ——赫斯塔尔点那杯饮料的时候张大眼睛的表情令人毕生难忘。 他们落入这种境地可能只是出于奥尔加某种难以言说的恶趣味,反正没有人能真正开口指责她,虽然她正如阿尔巴利诺所说的那样,非常烦人。阿尔巴利诺摆弄着装啤酒的玻璃杯,问道:“你那位员工怎么样了?” “不太好,他的心跳在送到医院途中停了一次,现在还在加护病房里。”赫斯塔尔从玻璃杯的边缘安静地注视着他,“但是他至少不用像他的妻子那样承受那么多,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女儿也被绑架之后完全崩溃了。” 可怜的女人——他这样说,在词语结束之前轻飘的音节中注入了足够怜悯,在这样昏暗而嘈杂的环境里,阿尔巴利诺没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种全然的虚伪。这个男人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简直足够忧虑了。 阿尔巴利诺想着今天早些时候、在被忽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之前,他问对方的那个问题。 ——你对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根本没感觉,对不对? “在这件事上我们做不了别的什么了,”奥尔加和蔼地回答,“绑架者是谁已经很清楚,只要巴特他们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他们在城市的出入口都设置了关卡,监控系统也很发达,如果那个绑架者离开了的话,警局的人会发现的。” “但是那女孩也可能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干这一行的会接手过多少刑事案例,我知道这个概率。”赫斯塔尔冷静地指出。 “确实如此,有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奥尔加不情愿地点点头,“也有可能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们,他们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赫斯塔尔皱起眉头来,他面前的那杯饮料一口也没动。实际上,看过赫斯塔尔的工作环境之后,阿尔巴利诺有点没法想象他会在这样的场景里喝东西。他说:“警局一般会怎么处理?那种悬而未决的案子?” 阿尔巴利诺轻轻地笑了一笑,他这个表情里全无轻蔑,因此只能显得有些冷酷无情:“永远地放在档案室的一角积灰,然后在有人想起他们的时候拿出来哀悼一下——就好像他们面对维斯特兰钢琴师和礼拜日园丁的那些死者的时候一样。” “说到礼拜日园丁,”奥尔加慢慢地说道,她好奇地看向赫斯塔尔,“赫斯塔尔,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选你?”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他‘选’了我?”赫斯塔尔皱着眉头反问道,语气有些生硬。 “因为他从不介意自己的作品被展示在谁面前,他无差别地选择公共场所,不在乎谁第一个看见他们。”奥尔加用很轻快的语气说,把空鸡尾酒杯放在吧台上,眼神里毫无醉意,“但是这次他给你发的短信,他有意识地选择你做他的作品的第一个观看者,就好像给你开了一场私人展览——这其中的意义是大不相同的。” 而就在这一刻,他们在吧台边上的另外一个同伴,维斯特兰市法医局的首席法医官,真正的礼拜日园丁,忽然意识到:他选择给赫斯塔尔展示尸体的时候,本来只是想向对自己的未来还懵懂无知的猎物暗示他的结局,但是如果他的推论是真的的话…… 如果他的推论是真的的话,他就是直接挑衅了维斯特兰钢琴师本人。 钢琴师应该能看出那个托马斯·诺曼的尸体是对他的挑衅,用相似的主题和完全相反的手法——不如说,阿尔巴利诺确信他们两个应该都看不上对方的作案手法,所以钢琴师不会理解错挑衅的含义——如果他阴差阳错地把这个作品直接展示给了钢琴师本人呢? 那样他就歪打正着了。 阿尔巴利诺在黑暗里露出不引人注目的微笑,与此同时,奥尔加正在问:“你对他而言是否地位重要?赫斯塔尔,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你身边有没有一个人,有可能符合礼拜日园丁的侧写?” 这个律师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道想要回答什么,而奥尔加好奇地注视着他。也就在这个世界,赫斯塔尔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 赫斯塔尔无声地滑下了高脚凳,轻声向他们道歉,去接电话了;而阿尔巴利诺看着奥尔加,问:“认真的?你真觉得礼拜日园丁在他身边?” 奥尔加·莫洛泽是个有趣的女孩,一个好朋友,但是在必要的情况下,阿尔巴利诺觉得自己不妨牺牲这一点。 “随便问问嘛,”奥尔加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了,也不介意急病乱投医了吧——不过我建议你别告诉巴特我这么问了,他要是知道我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可能就觉得我彻底失去工作水准了,我还想继续给警局做顾问呢。” 奥尔加之前曾提过,她给警局做顾问是因为这样就有权限调阅礼拜日园丁和维斯特兰钢琴师的所有案卷,她以后想要用这个题材撰写一本著作。如果他们都能毫发无损地活到奥尔加设想的那个时候的话,阿尔巴利诺祝她成功。 可是现在,假设——只是假设,现在坐在这里的三人真的分别是BAU前侧写师、维斯特兰钢琴师和礼拜日园丁,他们还一起喝名字奇怪的酒水和饮料,那就说明未来八成不会如他们预想一般发展,未来会更加疯狂、扭曲,或许,更黑暗。 也有可能更加有趣,阿尔巴利诺无声地垂下眼睫,他愿意为这个有可能存在的可能性许个愿望。 没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想法,而赫斯塔尔已经回来了,他看上去可真像是个不苟言笑的正人君子。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带回来的消息也是爆炸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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