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服的CSI在工作着,贝特斯站在他们的中间,紧皱着眉头;阿尔巴利诺和奥尔加站在忙碌的人群之中,看上去像是屹立在蓝色湍急河流之间的礁石。阿尔巴利诺扫视过忙忙碌碌的人群,然后问奥尔加:“实际上你不会真对案子侦破的进度不管不顾,你会跟我们回警局,对吗?” “我猜我不能因为讨厌麦卡德就不参与这个案子,对吧?况且这事情又涉及到赫斯塔尔。”奥尔加耸了耸肩,声音听上去近乎像是叹息。 阿尔巴利诺笑了起来:“我猜这跟赫斯塔尔本身也没有关系——对你而言,你更没法错过的是探寻真相的机会。” “‘真相很少纯粹,也绝不简单’。”奥尔加回答,“你对此一清二楚,对吧,阿尔?” “——王尔德。”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回答,那个表情正如面具一般妥帖地凝固在他的脸上。 “走吧。”奥尔加终于露出了她一天之内的第一个笑容,“既然如此,我们得加快速度了:鉴于那个连环杀人狂奇特的强迫症,只要再下一场雨,赫斯塔尔就随时可能遇害。” 赫斯塔尔的手因为被绑在身后太久而逐渐感到麻木了,不过他也没指望自己的境况变得更好:让一个连环杀手第一天就信任你到可以给你的手松绑显然不大可能。而“杀手强尼”——此人坚持让赫斯塔尔称他为“艾略特”——显然,很享受照顾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眼里有种热烈的、温柔的神色:一般人会称之为爱情,而赫斯塔尔宁可称其为疯狂。艾略特现在坐在从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蠢兮兮的中餐外卖纸盒,声音欢快而轻柔地说:“吃饭了。” ——看着对方手里拿的那把勺子,赫斯塔尔就知道这人打算喂他。 赫斯塔尔所知的关于“杀手强尼”的一切都是从报纸上了解的,显然,在维斯特兰钢琴师和礼拜日园丁不作案的时候,本地媒体对这个在附近几个州频繁作案的杀手兴趣很足。 从报纸上可以得知,这个杀手并不会刻意折磨他的受害人,也不会虐待、殴打或者让他们忍饥挨饿,当然,前提是如果愿意把性侵犯从“虐待”的范畴里刨除出去的话。 据此,赫斯塔尔对这个杀人狂有了种隐约的认知,现在对方的样子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不知道自己得在这个地方被关多久,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搞绝食那一套比较好;他从艾略特手里接受了那一勺食物,慢慢咀嚼着油腻的米粒,对方因他的顺从而喜笑颜开地看着他。 在这一刻,赫斯塔尔分神想:如果这样的人不幸被捕入狱,而他又是对方的辩护律师的话,他一定会用精神疾病作为辩护手段。 没错,那很容易看出来。赫斯塔尔和艾略特相处了不到四个小时,就确定了对方是个实实在在的精神病患者,或许是妄想症之类——杀手强尼是和礼拜日园丁完全不同的连环杀手,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或许确实是个心理变态,也很值得怀疑他到底能不能跟他人共情、甚至能否把自己和其他人类看做同类,但至少他完美的掌握着融入人群的技巧。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没法良好地融入人类社会。 看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吧:布满灰尘的公寓,完全像是那种对生活失去动力的人会给自己选择的住所;坐在他对面喂食他的年轻人虽然面貌英俊,但是显然不怎么注意外表,赫斯塔尔也记得他开的那辆福特轿车也是灰扑扑的。 之前赫斯塔尔就注意到艾略特的头发很长,除了在脑后扎起马尾之外,额前也有许多碎发,现在全都用夹子夹在头顶了。但是赫斯塔尔相信,在这个人和他人打交道的时候,这些头发可能是放下来的。 他可以在内心轻易勾勒出那样一个形象:这个人穿着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头发放下,用以遮挡面孔、阻隔他人打量的目光。他或许在生活中尽量避免与他人目光接触,孤僻、古怪、游荡在人群的边缘,但是现在却把额前的头发全都夹好了。 因为他想让赫斯塔尔看他的脸。 真有趣,赫斯塔尔的心底某处依然在冷笑,这个连环杀手竟然在寻求与他的受害人之间的感情交流。 这样很多事就得到了解释:为什么杀手强尼除了剥夺他的受害人的自由之外尽力照料他们、直到他最后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把他们杀掉。艾略特遵照一定的规则甄选他的受害人,金发,英俊,年龄比他略大,那是出于他的喜爱吗? 赫斯塔尔吞下那些米粒,他没什么胃口,但是显然艾略特在他吃掉足够的食物之前不打算停下。赫斯塔尔一半是为了躲避即将伸过来的勺子,一半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于是开口问道:“你也喂食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些人吗,艾略特?” 他含混掉了“被你绑架”这种措辞方式,他想,说不定艾略特根本不认为那些人是被他绑架的。甚至,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几乎把他们的头割下来的行为是在杀死他们。一个精神病患者心里想什么的可能性都有。 艾略特低低地、喜悦地笑了一声,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你在吃醋吗?” 是了,在这个连环杀手眼里,他们显然理应陷入热恋。或许,那些受害者正是他按照自己的标准所选择的“恋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地都被杀了,也许是就算艾略特疯到了这种程度,最后也意识到那些可怜的家伙只一心想从他身边逃离。 “我不能吗?”赫斯塔尔面不改色地反问,他给那些黑帮成员做辩护的时候说出过许多比这违心多了的混账话,这根本没什么,“毕竟,现在我无处可去了。我不应该在意这种问题吗?” “噢!”艾略特小声说道,他手忙脚乱地把快餐盒子放在边上的折叠桌上,然后迅速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赫斯塔尔的肩膀。 那干裂的嘴唇充满热情地落在他的下颔和脖子上,带来一阵令人不喜的触感。赫斯塔尔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激怒对方,看看对方把那些受害者的颈部割成什么样子吧。他慢慢地、慢慢地向后仰头,坦露咽喉,精心计算出表现顺服的角度——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那个男人说,他头发沉浸在玻璃花窗一片模糊神圣的光芒之中,“我亲爱的孩子,我正在洗清你的罪孽。” 赫斯塔尔的喉咙里哽着毒辣的词句和作呕的欲望,但是两者最终都没有一丝泄露出来。艾略特埋首他的颈肩,轻柔地咬着一小片皮肤,把那里舔得湿漉漉的。 他狂热地要求道:“再说一遍。” “哪一句?”赫斯塔尔问,然后他顿悟了,“哦。” 他在心底某处冷笑,因为自己正中红心感觉到了冷酷的喜悦。他开口的时候把声音压得低之又低,就好像没注意到对方下身精神起来的器官和逐渐粗重的喘息。 某种意义上,赫斯塔尔知道必然会发生什么,毕竟对方确实也是个强奸犯;不过他也拿到了那把钥匙:也就是那把用于保命和摧毁对方的钥匙。 夺取一个人的性命是多么容易啊。 赫斯塔尔顺从地重复道:“现在我无处可去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又加重了筹码,说:“显然,我只有你了,艾略特。” 这年轻人在他颈窝之间喷出声狂喜的哽咽,赫斯塔尔能听见对方手忙脚乱带来的布料磨蹭声、还有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这事早晚要发生,他无心也无力阻止。 那年轻人紧紧地搂着他胡乱顶弄胯部,把湿淋淋的前列腺液蹭在他的腿上,嘴唇擦过他的嘴角。一个人紧挨在他身上对着他——违背他意愿地——手淫只会给他带来一种熟悉的反胃感觉,在这种时候他宁可把思绪沉向别处。他想,这可悲的妄想症患者,显然入眼之处皆是微妙的暗示;对这种人而言,一定深信着他选中的那些金发猎物正深深地与他相爱。 这样的故事结局往往会非常悲惨。 “你这样说我好高兴。”艾略特在他的耳边说,吐息灼热,声音破碎,他的手指之间挤出黏腻的水声,“就这样留在这里,让我照顾你——” 赫斯塔尔稍微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艾略特对他的受害人的情感不仅仅是“爱”,他爱的方式是很怪异的。当赫斯塔尔对他说“我只有你了”的时候,艾略特显得异常兴奋;对方对他从自己手里吃食物的行为显得过分开心,那并不是为了让他的俘虏活下去的必要举措,他分明享受整个过程;他说,“让我照顾你”,是吧? 这可不是什么平等的爱情关系,就算是对深信不疑跟陌生人陷入热恋的妄想症患者也是如此。 ——显然,杀手强尼非常享受将他的受害者置于弱势地位、并且亲手照料他们的感觉。 而艾略特在他耳边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射在了他的腿上。 这是寂静的一秒,这年轻人的手指颤抖着在他的西裤上抹开那些黏糊糊的液体,似乎想要让它们覆盖的范围更大,就如同赫菲斯托斯徒劳地追求雅典娜。 他的手指富有占有欲地在赫斯塔尔的腿上打旋,把那些液体揉进布料里,直到他的囚徒能感觉到湿淋淋的布料紧贴着皮肤,而赫斯塔尔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远方。 ——当阿尔巴利诺去和他吃晚饭的时候,对他说:“当追求美的享乐时,不理性的欲望战胜了引发正当行为的判断……它就是被称为爱的强烈热情。” 它就是被称为爱的强烈热情。 柏拉图的《斐德若篇》,当然了。但是阿尔巴利诺为什么要忽然引用那句话呢?他其实不认为阿尔巴利诺真的把他们之间的这种复杂关系定义为“爱”,况且阿尔巴利诺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到在承认自己的心理缺陷的同时去谈论“爱”——他们都知道那毫无意义。 更况且,《斐德若篇》中谈论的爱是古希腊长者与少年之间的爱情,这种关系显然与现代人们对爱的定义天差地别。除非那是一句暗示,对阿尔巴利诺心知肚明会发生而赫斯塔尔本人尚不知情的事情的暗示。 柏拉图在《斐德若篇》里论述:爱人者喜欢比自己弱的人。 所有这些被爱人心灵上的种种缺点一定会成为爱人者的欢愉泉源;假如这些不是早已经是内在的特性,他也会加以培育,因为若是不如此,就等于是剥夺了他自己当下的乐趣。 杀手强尼非常、非常享受照顾自己的受害人的感觉。他喜欢对方被无能为力地绑在那里只能任他摆布;喜欢对方从他手上摄取食物;喜欢对方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只能等他归来。 艾略特在他耳边喃喃地告白道:“我好爱你。” 赫斯塔尔皱起眉头来,艾略特当然没看见冰冷的情绪在他眼里逐渐堆积,那是来自于维斯特兰钢琴师的嗜血杀意。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在整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注: [1] 真相很少纯粹,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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