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你也一样。”赫斯塔尔一针见血地指出,“所以我宁可到现场去,而不是在这里干等着。放心吧,我不会一意孤行地冲进现场去的。” 哈代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于是赫斯塔尔知道对方已经妥协了。虽然这种妥协实际上绝不符合办事的规范,甚至细究的话有可能令对方丢掉工作。 但是那正是巴特·哈代为人处世的方式。 “好吧。”哈代警官退让道,但是还是附带了好几句警告,“但是不要进入现场,和已经到场了的警员们呆在一起——千万别轻举妄动。” 奥尔加想,能看见拉瓦萨·麦卡德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其实怎么也不算亏了。 对方肉眼可见地正陷入一场天人交战,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面临的这个选择还真没有多少空子可钻: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第七案那个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而奥尔加其实怀疑第七案的凶手就是死者的弟弟,那个人跟死者有遗产上的冲突,实际上作案动机十分充足。 假设麦卡德向宾州警方自首,且不说他的证词能不能以受人胁迫为由作废,就算是确实可以,这事引起FBI方面的注意之后那个案子势必要被重新调查,毕竟伪造证据的指控十分严重。而如果死者的弟弟真的是凶手,检察官方面又愿意为了调查丑闻的真相跟那个人签个免罪协议——不难想象,在压力和利益诱惑之下,真正的凶手绝对会供述自己的罪行。 布兰卡提出条件的时候可能并没有想这么深入,但是奥尔加很确定这一套绝对可行。她放任自己花时间打量麦卡德苍白的面孔:这件事目前最为有趣的一个部分是,此时此刻,麦卡德会那样想吗? 他会产生“要是当时把第七案的凶手灭口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胁迫”之类的念头吗? 奥尔加又扫了阿尔巴利诺一眼,他被束缚在墙角的姿势肯定已经让他的手臂发麻了。这位法医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痛苦,甚至连恐惧仿佛都很微薄,而是专心致志地直视着他们。 ——她究其一生在寻觅答案的那个问题是:“人是从哪一刻开始变成一个怪物的?” 他们是否还抱有一丝怜悯之心?视所有人为草芥还是依然有某些人能成为他们的特例?他们真的能拥有亲情、友谊和爱情吗?他们与正常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麦卡德紧紧地咬着他的嘴唇,直到嘴唇发白,片刻之后他重新看向布兰卡·阿雷奥拉,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正要开口—— 与此同时,奥尔加抢先说:“我选俄罗斯轮盘,谢谢。” 她话音落下,整个室内似乎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麦卡德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就好像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说出的词儿都挤成一团卡在了他的嗓子里,连阿尔巴利诺看向她的目光好像都透着一丝的诧异。 显然,他们都以为她会选择另外一个游戏——而那也是人之常情。 奥尔加在布兰卡的注视下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那把手枪。她把枪口指向麦卡德,然后毫无必要地扳下了手枪的击锤,金属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咔哒一声,她看见麦卡德肉眼可见地缩了一下,就好像所有面对着危险火器的人的本能反应一样。 麦卡德开始说:“莫洛泽,你……” “首先做出选择的人至少能赢得开第一枪的福利吧?”奥尔加兀自转向布兰卡,问道。 布兰卡看上去也有些疑惑,但是依然点点头:“请便。” 奥尔加轻飘飘地哼了一声,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拉瓦萨·麦卡德的身上,她身高比麦卡德要矮不少,持枪的角度略高,似乎像是瞄准了对方的头部。 她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奇怪的轻松表情,麦卡德紧盯着她,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然后奥尔加慢慢地、慢慢地扣下扳机。 咔哒。 空枪。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要是早知道这个圣诞晚会会变成这样,可能说什么也不会参加的,不管阿尔巴利诺对他说什么好话也不会。现在,他已经一步一滑地爬到了屋顶上:沿街的商铺是一排连排的房子,从阿雷奥拉选择做据点的那栋房子隔壁的商铺二层上去,就可以从天窗爬到屋顶。 之前哈代安排的时候就排了两个警员埋伏在了屋顶上,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线上到屋顶,并不算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当然,这么说也不太切合实际,因为爬屋顶的过程真的难极了:房顶上的积雪已经厚到要往没过人的小腿的趋势发展过去的程度,雪层下面又湿又滑、房顶的角度还微微倾斜,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人跌到下面大马路上去摔断脖子;更不要说寒风还在人的耳边呼啸,冷而刺骨,打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子刮过一般疼。 守在房顶上的警员显然从哈代的指挥中听到赫斯塔尔要到案发现场这边来的消息,但是绝对没想到他这个“过来”是要过来到爬房顶的程度。两个人看见他的时候就明显愣住了,赫斯塔尔没空跟他们解释这个,一走过去就向着其中一个警员伸出手: “我要跟哈代警官说句话。”他说道。 对方犹犹豫豫地把无线电递给他,赫斯塔尔一接过来就对通讯那边的哈代说道:“我在屋顶上。” 哈代警官回给他一个漫长的沉默,显然是根本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屋顶上。 “你在这里安排两个警员,之前是想要搞速降突袭吗?”赫斯塔尔问他。 “我之前曾经这么想过,因为只要在屋顶固定绳索,可以比较容易地从外面速降通过二楼的玻璃窗。”哈代回答,此时此刻雪稍小了些,但是风还是很大,在一片风声中,他的声音不甚清晰。“但是从奥尔加那边反馈的画面来看,阿雷奥拉很可能站在窗口方向的视线死角里;就算是从窗口进去,也不能第一时间就开枪制服她,那样就麻烦了。” 赫斯塔尔点点头,哈代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想了想,然后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哈代苦笑了一声,听上去是那种对人生彻底失去希望的人会发出的笑声。 “他们在玩俄罗斯轮盘。”他干巴巴地说。 麦卡德心情复杂地从奥尔加手里接过那把枪。 奥尔加注视着他,很难从她的脸上猜测出她心里隐含着什么想法,她看着别人的目光好像总是那样纯然好奇,置身事外。说实在,现在麦卡德很想冲过去抓着她的领子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当阿雷奥拉把手里的枪抵在人质的太阳穴上的时候,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 “我猜你现在想问好多问题。”奥尔加小声说道,但也没小到阿雷奥拉就听不见他们说话的程度。 “我不应该吗?在你决定我们的命运之前都没有想要问我的意见。”麦卡德指出。 “我不需要问你的意见,”奥尔加耸了耸肩,“你看上去就好像是个闹脾气的六岁小孩,不肯说自己想要什么圣诞礼物,然后还要故作老成地说‘圣诞老人根本不存在’——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只不过省去了打哑谜和支支吾吾地相互暗示的过程而已。” 麦卡德反驳道:“我没有——” “你到底要不要开枪?”奥尔加干脆利落地打断道,“还是你现在打算换个游戏玩?” 麦卡德直视着对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扣下了扳机。 咔嗒。空枪。 ——于是手枪又回到奥尔加的手上。 “第三枪也是空枪。”哈代警官在通讯里汇报着最新的进展,在屋顶之下赫斯塔尔看不见的某处,奥尔加刚刚开完第三枪,“左轮一共六个弹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样下去我就只能让外围的人员一起突破了:一组人从二层窗口突破,另一组人从楼梯处突破。” 这是一栋老式的房子,不知道用作店铺之前是不是曾是普通的民居,反正它的屋顶上有个竖起的管道,应该是排烟管,很多修建于上个世纪的房屋的屋顶上依然会保留这个结构。 埋伏在房顶上的那些警员已经把索具固定在了排烟管上,做好了垂降下去从窗口上突破的准备。但是那个负责速降的警员还是担心地指出:“但是,长官……屋子里的人太多了,两组人进去之后可能都处于射击死角,没法直接击毙目标。要是嫌疑人手里的枪的弹匣是满的,那么所有人都很危险。” 而哈代显然思量了一段时间,片刻之后他说道:“麦卡德探员已经开了第四枪,第四枪也是空枪。就按照这个计划行动吧,我们只剩下两枪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赫斯塔尔忽然开口了。 “奥尔加的枪法怎么样?”他问道。 哈代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困惑:“我并没有亲眼见过,据我所知非常好:我是听一个当年在芝加哥警局工作的朋友提过这事儿;而且她从FBI学院毕业的成绩也非常优秀——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赫斯塔尔说。 麦卡德把手里的枪再次递给奥尔加,他的掌心里沾满了汗水,把左轮手枪的金属都焐热了。 奥尔加接过那把枪的时候动作还是轻轻巧巧的 ,这个时候布兰卡·阿雷奥拉倒是先开口了:“你们中间没有谁想要说点什么呢?” “反正我是没什么好说的,”奥尔加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不向任何人忏悔,无论是向神职人员还是向心理医生——而且也没有想要向连环杀手敞开心扉的意思。” 她说完这话,麦卡德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一点。奥尔加不再看麦卡德,而是转头去看阿尔巴利诺:后者自从这场疯狂的游戏开始以后就未曾开口说话,他的目光专注——好像主要是在看奥尔加——心思似乎难以琢磨。 “要是没有人想要说什么的话,”奥尔加语气平缓地说道,“那我就继续了。” 赫斯塔尔慢慢地说:“我在想,如果能有一个契机把阿雷奥拉的注意力短暂地从阿尔巴利诺身上引开,奥尔加能不能击毙凶手——可能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反应足够快吗?” “你有办法把阿雷奥拉的注意力吸引开吗?”哈代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些期待,看来奥尔加本身的能力很值得他信任。 “手枪里还剩两发子弹。”赫斯塔尔警告道,他走到排烟管边上去,伸手把金属上面的积雪扫掉,“很有可能下一枪是没有子弹的,那么她就得再开一枪。” “我可以同时安排各小组准备好,如果她没有击中目标,其他人也能及时到场。”哈代在无线电里回答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阿雷奥拉把枪口从阿尔身上移开,这才是最重要的。” 赫斯塔尔定定地注视着排烟管,在脑海里回忆着从那辆监控车的屏幕里看见的所有人的站位,排烟管在二楼的管口、布兰卡·阿雷奥拉和阿尔巴利诺的站位应该是呈一条直线的,阿雷奥拉正好在两者之间…… 赫斯塔尔尽力舒展着自己的眉头,说:“那你尽快安排吧。” 奥尔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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