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前方,在不到一米之处。 史蒂芬·欧阳是在晚上遛狗的时候发现那家花店的。 他的两个女儿放学后留在学校排练话剧,他姐姐不放心孩子们这么晚独自回家,于是选择开车去接女孩们,顺便在外面吃东西——反正等欧阳下班回家后,就在桌子上看见这么一张表述了上述意思纸条。这个被姑娘们抛弃了的老实人只能在家里随便弄点东西吃,然后出门去遛狗。 欧阳绝对是个合格的父亲,他的唯一问题在于,总是没法狠心拒绝女儿们提出的任何要求,可爱的伊洛娜向他撅起嘴巴,他第二天就晕头转向地去宠物店把小狗崽抱回了家……总而言之,欧阳家有两只狗,全是精力旺盛的金毛。 要是他不出门遛狗,第二天早上他就会发现家里的沙发全都英勇就义了。 而他之所以会走进那家名为“克洛里斯花圃”的花店,则完全是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之后,整条街上只有那家店还亮着令人倍感温馨的光芒,那些花朵在灯光的照耀下又是那样鲜艳可人——于是他就走进去了,想给自己的女儿们买束花,刚结束话剧排练的姑娘们值得鲜花奖励。 花店的店主是个笑容和蔼的棕色头发的男性,英俊得像是大部分小姑娘眼里的梦中情人,总之不太像是会开花店的类型。但他包装花束的动作确实熟练,他把一些满天星、百合和康乃馨混合在一起,搭配成了一束颜色相当和谐的捧花。 “您怎么这么晚还在开店?”欧阳看着他剪掉花枝上多余的叶子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我看见街道上别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现在都快晚上九点了,在弗罗拉,很少有除了酒吧和夜店之外的店铺会开到特别晚。 “我在等我的伴侣,他下班之后会开车来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关店回家。”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店主回答道,欧阳注意到,他说德语的时候稍微有点无法分辨来源的口音。此时,他正在用一张纸熟练地把花束包起来,动作娴熟得不可思议。然后他继续说道:“他在一家企业做法律顾问,有的时候会加班。” 欧阳点点头,那听上去确实是个很忙的工作,跟干这种工作的人结婚,可能难免会过上离多聚少的生活——就如同他自己一样,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他总是加班到太晚、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才和他离婚的。但是看这个店主脸上那个笑容,或许他的婚姻生活要更如意一些。 这个时候,店主把花束包好,并且叮嘱道:“您把花拿回去之后可以把它们插进花瓶里,水只要没过根部即可;每天把花枝截断可以延长花期,或者可以在水里放一些磨碎的阿司匹林片——”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因为欧阳的那两只金毛正在店里嗅来嗅去;现在,它们两个对其中一个摆满了花的柜台发出了低低的吠叫声。不知道是不是欧阳的幻觉,他听见柜台下面发出沉闷的 “咚”的一声。 “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吗?”欧阳忍不住问道。 “是猫咪。”店主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伸手掸掉了黏在袖口上的一片桃红色花瓣,“很怕生的动物,一看见有客人来就躲到柜台底下去了,现在这里还有狗,它更不敢出来了。” 这位店主似乎无意继续进行有关猫咪的话题,他把花束递到欧阳手里,然后忽然轻轻地说:“鲜花是很脆弱的东西——在它们凋零腐朽之前,稍微珍惜一点。” 贝尔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刚刚,那个来买花的顾客带着他的狗走了,对“猫咪”这种鬼话没提出一点异议,这样更没人能发现他被五花大绑在柜台下面了!他甚至试图弄出了一点声音,但是无奈他被绑得太结实,声音并不够大,顾客显然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现在他面前还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去够那把剪刀。刚才他已经失败了一次了,那个剪刀还是离他有些太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 没有但是,贝尔听见脚步声近了。下一秒,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他看见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脚的主人停住了;紧接着一只手轻快地从地板上捡走了那把剪刀,就好像刻意要让他看见希望,然后再当着他的面把希望收走一样。 贝尔简直想要骂人了,但是他嘴里塞的那团东西只能让他发出一串含含糊糊的呜咽。那双脚还是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那个疯子并没有离开——然后他听见对方开口说话了,对方说话的语调简直不像是个一时冲动就袭击了本不应该袭击的黑帮成员的人,他的声音甚至透着一种没法用语言形容的愉快。 “先生,您真的有点太不让人省心了。”那个店主说,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似乎是他把剪刀放回了它本应该在的某处,“在这种境地里还挣扎得这么起劲的人,我之前也就只见过一两个。” 这句话背后似乎透出了点令人不寒而栗的信息量,但是现在贝尔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下一刻,他又听见了一种让他燃起了一点希望的声音:一连串汽车马达发出的声响。 有一辆车停在了这家店的门口,一串新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会是一个新的客人吗?是钉锤帮的其他人发现他失踪了吗?这次来的人会发现他被绑在这个狭窄的鬼地方吗?就算是有个人能报一下警也好啊! 贝尔忍不住屏住呼吸—— 然后一个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来:“阿尔巴利诺。” 赫斯塔尔站在“克洛里斯花圃”的门口,注视着阿尔巴利诺。 在此之前,他没法想象阿尔巴利诺成为一家花店店主的样子,就好像数年之前他没法想象自己会和对方一起生活一样——有些人会把这称之为“归宿”,但是他宁可不那么说,那听上去太脆弱也太人性化了。 但是此时此刻确实如此,阿尔巴利诺在店铺明亮又温暖的灯光之下看着他,棕色的头发近乎被镀上一层金色的柔光,他的手里拢着一束由桃金娘、矢车菊和紫罗兰构成的花束,这些花朵新鲜得就像是佛罗伦萨的春天。 有那么一时片刻,赫斯塔尔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开口的时候不自觉地换了个话题,他看着那双奇特的绿色眼睛,问:“……为什么是克洛里斯?” ——他的目光落在店铺尽头墙壁上的那副复制品《春》上面,皮肤铁青的西风之神泽费洛斯正追逐着少女克洛里斯。 在这身着轻纱的少女下一秒就要迈上的土地上,站着花神芙罗拉,她的头上戴着由桃金娘、矢车菊和紫罗兰编成的花环,裙子的布料中躺着各色的玫瑰花,这些都是佛罗伦萨的春天常见的花朵。 赫斯塔尔了解过弗罗拉城的历史:这个地方过去曾被叫做什未林,三十年战争期间,逃亡的王室在这里建立起弗罗拉王宫,名字就来源于神话,所以又被称之为“花神城堡”;再后来,整座城市都以这座王宫的名字命名。 世界上不存在巧合,甚至就连他遇到阿尔巴利诺,本质上也并不是一个巧合。现在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注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个笑容。 “当西风之神泽费洛斯俘获克洛里斯的那个瞬间,鲜花从克洛里斯的嘴里吐出来,”阿尔巴利诺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把手中的那束鲜花十分自然地递到赫斯塔尔手中,“于是这个少女就变成了花神芙罗拉——” 他停顿了一下,垂眼看着被赫斯塔尔握在手中的花朵,然后那个笑容似乎扩大了。 “我喜欢其中有关’蜕变’的意象。” 贝尔听见花店老板和进门的那个人换用英语交谈,内容肯定不是关于买卖,这两个家伙竟然站在花店里谈神话!逻辑到底在哪里? 贝尔试图再弄出点声音来,但是再次以失败告终,他被绑得太结实了。 “我以为赫莱尔·伊斯塔不会让人加班,至少之前加布里埃尔信誓旦旦地说他是个好老板。”这个时候,花店的店主正用极为流畅的英语说道,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些温暖的笑意。就冲他的发音,他也绝不可能是霍克斯顿本地人;而在此之前,贝尔还以为这些没人脉也没权势的移民会对当地黑帮逆来顺受呢。 “一般情况下他是的。”另一个人回答道,语气之中透着一股子讥讽,就好像任何一个对公司心怀不满的上班族一样,“但是他的那个好朋友打算今年订婚,他对此显然有点……重视过头,然后不知道怎么他的手下忽然就没人有心思工作了,我本来打算七点做完所有工作的。” “我相信忙完这段时间你可以休个假的,然后咱们可以计划一段旅行,我现在有个计划……”那个店主说着,与此同时他们好像往这个方向走来了。贝尔心里升起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他疯狂地在原地挣扎着,甚至把头和肩膀重重地撞在柜台侧面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脚步声如同警示的鼓点一样敲在贝尔的心头,他听见那个店主用那种愉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个东西——” 柜台上方某种沉重的遮挡物被那个花店店主一把挪开了。 贝尔看见刺目的灯光从头顶上方照射下来。 插图: @果粒鱼丸多 寄往平特街47号 在讲述艾玛·格兰特的故事之前,我们首先需要知道两点: 第一,她选择在维斯特兰开始自己的律师生涯,确实只是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凶案——在这一点上,她的确和律所的合伙人霍姆斯先生非常合拍:她不在乎自己在下班的路上会不会被当地黑帮抢劫,也不在乎自己的委托人是不是各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更不在乎检察官们会不会私底下扎写着自己的名字的小人。 她是真的很想在这一行干出一番事业,不管在旁人眼里这番事业是否道德——她有一番独特的、属于自己的评判标准,这让她所谓的“干出一番事业”的定义与别人截然不同。 第二,艾玛小时候也看过《哈利·波特》之类的幻想题材小说,在某个时期,她确实相信自己本应该收到一封猫头鹰来信,这封信可以改变自己的一生。 而结果是:她的一生可以说确实是被一封信改变的,但是寄信人并不是魔法学院的院长。 ——寄给她这封信的人是个杀人狂。 艾玛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是2019年的夏天,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她出门把装满空啤酒易拉罐的垃圾袋扔到垃圾桶里去,出门的时候台阶上还空空如也,回来的时候那封信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脚垫上面。 这从各种角度来看都实在有些诡异:大信封在月光的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不太真实的灰白色,信封上贴了邮票,但是却没有盖邮戳,那上头用印刷体写着一行地址,表明收件人确凿无误: 维斯特兰市,克林菲区,平特街47号,艾玛·格兰特收。 艾玛盯着这个信封看了好几秒,才鼓足勇气伸手去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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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