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通通翻出来,查个底掉。 “实则也不必查,只潮生这个名字便足够了。”裴慎感慨道,“若不是为了纪念这孩子熬过了滔滔江潮,何必叫潮生呢?” 这不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沈澜正色道:“是为了纪念我在江潮中重获新生。” 裴慎一怔,满腔欢喜付诸流水,神色竟有些黯然。半晌,自嘲一笑:“我从前在你心中便那般差劲吗?以至于竟要叫你用上重获新生一词?” 沈澜微愣,大抵是想到了从前,她的神色复杂难辨,沉默了一会儿,终究道:“从前你拿金子做了个牢笼,我每日再怎么折腾,活动距离也不过一个笼子罢了。而后侥幸逃出,振翅于辽阔高空,自然如获新生。” 裴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自比笼中雀,他不解道:“六年前,自你身子好了后,我便鲜少限制你外出。甚至还打算着等你生了孩子,便叫你自在走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现在一般无二。你又怎会没有自由呢?” 沈澜轻嗤:“六年前,我若告诉你我要自立门户,要做米粮生意,你肯吗?” 那自然是不肯的。裴慎倏忽间竟隐隐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六年前,你给我的自由是有限的。看似我能进进出出,自由自在的买东西、赴宴交际,实则你允许我做的只有这几件事罢了。” 沈澜嘲讽道:“你不许我做生意,不许我看地理舆图,不许我与旁的男子交谊……” 裴慎一听她说什么旁的男子,便妒意升腾,奈何交心的机会难得,只能强忍着嫉恨道:“你与我成婚,婚后你若要继续做什么米粮生意也好,看什么舆图也罢,我都答应。” 沈澜颇为诧异地瞥他一眼,冷声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罢。” “我既允诺,便绝不食言。”裴慎郑重道。 沈澜摇摇头:“我要的不仅是自由,还有尊重。这是你万万给不了的。” 裴慎敏锐的意识到她的话语松动了一半,便只管低下头,柔声道:“你又怎知我给不了呢?成婚后你便是我妻子,我怎会不敬重你?” 沈澜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他殷切的神情、俊朗的眉目,笑问道:“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我不愿意与你成婚,你是否愿意尊重我的自由意志,就此放手?” 她用词古里古怪,但裴慎还是听懂了。听懂的那一刻,他面色阴沉难当。 沈澜不愿成婚,若选择尊重她的意见,那便不能成婚。裴慎哪里肯答应?!可若不尊重她,强要她成婚,这岂不是又被她说中,自己一辈子都给不了她尊重。 裴慎惊觉自己被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沈澜嗤笑:“寻常人知道我不愿意,纠缠一阵也就罢了。可你不同,你这人性子看似温文,实则秉性执拗,凡你想要的,千难万难你都要到手。” “我说我不愿成婚,你是决计不肯答应的。只这一条,就意味着你这辈子都学不会尊重我。” 不是她不愿意与裴慎分说原因,而是她清楚的知道,说了也无用。 沈澜说到这里,已觉无趣。便叹息一声道:“前程往事,俱是旧怨。早早放下罢。” 怎么可能放下呢?裴慎看似面不改色,实则牙关紧咬,几乎要攥裂手中扇骨。 “我今日与你说这么多,不过是因为潮生。你是他的父亲,往后你自然可以来探望潮生。” “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一句话,令裴慎一颗心,活像是在荆棘林里滚了一遭,密密匝匝的伤口,血淋淋的,疼得厉害。 裴慎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门上靠了靠。良久,他方才开口,哑声道:“你既是为了潮生说得这番话。又为何不能为了潮生,与我成婚呢?” 沈澜摇摇头。 “我先是沈澜,然后才是沈潮生的母亲。” 第87章 自那一日见面后, 裴慎已有大半个月未来, 沈澜全当他死心了,再不提此人, 只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这一日, 已是五月初三,仲夏时节,榴花初绽, 芍药正浓。 沈澜闲来无事, 正翻阅《东轩笔录》, 方看了没一会儿,略一抬头, 却见坐在竹报平安绒毛线毯上的潮生扔下手中积木,巴巴地望着她。 临近端午, 本该是任潮生四处作耍的时节, 偏偏上一任矿监税使的余波还未过去,新任矿监税使邓庚前天已到达。 还不知道这邓庚是个什么脾性, 沈澜哪里敢放潮生出去?便笑盈盈地冲潮生招了招手:“潮生,五月初五是端午,初七是你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潮生起身,一边冲着沈澜走去,一边认真想。半晌,扑在沈澜身上:“没有什么想要的。” 沈澜颇有些为难。潮生衣食不缺,玩具也不缺,若要寻个他喜欢的, 实在有些困难。 “既然如此, 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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