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了蹭她的脖颈,“手都要断了,你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荣卿不会着急?” “她又病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鹤生这才揽住她的腰,感受着打在脖颈上均匀的吐纳,良久,不由自主沉沉吐出一口气来,“文卿,荣家终不得太平,你跟我离开吧……” 文卿愣了半晌,心生动摇,“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那时她只以为“不得太平”指的是她们那段危险的见不得光的关系,所谓动摇,也是因为如今荣卿这副样子让她日日恍如走钢丝一般,思来想去,才不得不心软得改了口风。 她想,假使有朝一日荣卿要与她破罐破摔,这个京城断然留不下去了,那也是万不得已。 但鹤生听她改口,高兴得好似她已经应下了似的,一下紧紧抱住了她,“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在那时的文卿眼中,她当真以为自己与荣卿的婚姻大抵将要走到尽头,她同样以为或许她很快就可以同鹤生离开京城。 如果不是当天晚上荣卿对她说了那番可怜又荒唐的话—— “是真是假,明日你去问夫人一切便知……我只有这一个请求,宋文卿,我可以不怪你背叛我,也原谅你们通奸,只要你能守我到最后,并且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你我三人之间的恩怨,就此了却……” “是你说要尽为妻的职责,我不要其他的,你嫁给了我,难道连最后为我送终也办不到么……” “求你……这是我最后的自尊,你若狠心告诉那个家伙,相当于是要了我的命……” 彻夜惶恐,翌日,文卿来到荣夫人这里闲坐了半日,趁闲人走净,向她问起荣卿的身体。 “她都告诉你了?”荣夫人惊讶反问。 文卿陡然一愕,“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眼底漫上悲悯,“也是天生不足之症作祟,你也看到了,卿儿正值壮年,身子却瘦得那般,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哎,多是靠药吊着命罢了。” 穿行在永无止尽的游廊中,文卿的脑海中恍恍惚惚回荡起方才夫人的话。 “文卿,如果不是卿儿大限将至,我本不会告诉你这些,实在是因为她恐怕一年的日子都没有了。” “不过幸亏如今锦玉已有了身孕,我知道这委屈了你,等锦玉的孩子诞下,是男孩便将其过继到你的膝下,日后我们荣家也绝不会亏待你半分。” 她所说“幸亏”,好似荣卿只是一个延绵子嗣的工具。 当然,这并不奇怪,毕竟荣卿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回到东院屋里,荣卿依旧绝望而木然地看着她,像等待阎罗审判。 文卿五味杂陈地坐到她的身边,默然良久,开口道:“我答应你。” “直到你死那天,我都不会离开荣府,并且会为你向鹤生保守这个秘密,让你体面地走。” 人之将死,到底是她通奸在先,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离开,何况她本来就不愿如此。 她深深怕着“私奔”、怕着“天谴”这件事,如此一来,也算为她们还清了罪孽。 只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将鹤生的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 几天后,京城下起初雪,鹤生按捺不住了,将她带到西院屋里,万分期盼地问她:“考虑地如何?” 文卿意噎难言。 鹤生见状,猜了八九。 笑容消散,她沉下声来,“你又要拒绝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鹤生,我暂时无法离开,但是、”文卿殷切地抓着她的袍袖盈望,“我终有一日会离开的,用不了一年,你等我,好不好?” “一年?”她的声线压得十分紧绷,“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是一年,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文卿无法言明,“我有我不能说的理由,你不能信我么?” “信什么?我已经信过你了!”鹤生愤然离身,“宋文卿,我实在不懂!这荣府上下多少下人,为何非要你亲自照顾那个病秧子不可,你连夜照顾她一个天之骄子,却不知我也犯病,还是说其实比起我,你更情愿待在荣卿的身边!” “犯病?什么时候的事,让我看、”文卿心焦上前,却被拂了手去。 她强压心头苦楚,解释道:“我如今是她的妻子,如何能不待在她身边?况且你哥哥如今已是……朝不虑夕,我……” “真是情深似海啊,”鹤生提唇冷笑,“难道嫂嫂忘记先前她是如何冷落你的?如今她给了你三分好脸色,便盈盈切切回到她身边,弃我于不顾,她一个负心人既然比我重要,我又成了什么?一个提供情欲的对象?” 这话实在难听得割人了。 “你怎能……”文卿心口陡然一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被阴霾遮去的半张脸,半晌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 “你就如此想要赢了那场赌局?一刻也等不了?” “是,一刻也等不了,每当想到竟然要输给那种人,我就夜不能寐,恨不得当场带走你,好让她含恨而终。” 慢条斯理,字字平静,却逼得柳叶身遽然一晃。 下雪天大都是灰蒙蒙的,这会儿是下午,屋内没点灯、没生炉,文卿撑着生冷的案面立在原地,像隔着楚河汉界与她道:“对不起,我想我是让你失望了。” “不过我本就说过我不想离开,是你不经我的同意与荣卿擅自打赌在先,如今我已经答应你日后终会离开这里,这难道还不够么?你就真的如此急于这一时,只为了一个可笑的赌注?” “之前荣卿说无论她的妻子是谁,你都会把她抢到手,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想来这大抵是真的。”文卿眸光哀怨而愠怒,“你将我当作从荣卿那里抢来的玩物,因此才能毫不顾忌我的立场、我的苦衷,呵,正好,过几天谢锦玉就要进门了,你大可以勾引她去。” 刺骨的朔风打得窗棂吱嘎作响,鹤生心下绞得一阵窒闷,周身也随风凉去。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文卿已狠狠咬了唇,拂袖而去。 群 主 小 颜 第0059章 第五十九回 旧疾复发 当夜,文卿便着了风寒,又害怕传染给荣卿,便搬到厢房暂留一宿。 初雪本就寒冷,西侧的厢房不在光处,即便打上炉子,依旧难掩阴寒。她斜坐在厢房深处的榻缘,巾帕掩着唇,一声一声薄弱而贫瘠的咳嗽从喉中迸发,半天的工夫,便咳得人白如纸一般。 春桃将火盆挪到跟前去,又将一件厚氅给她披上,上前握搓着她的手,手背凉津津的,手心却又滚烫,软绵无力,忙端上药来,“这京城的冬天真是遭罪,小姐,来,将药喝了。” “我不喝……”文卿紧捏着帕子闷咳,疲弱而幽怨地撇开脸去,“左右我这病不是药能喝好的……” 点点湿痕在帕上渗开,春桃一惊,忙取来查看,只见帕上几片粉白的花瓣已被捏得斑驳。 上回见这花瓣,还是白如梨花一般,如今再见,已经染上了粉晕。 “这……”春桃惊慌失措,“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这怪病来?” “报应……”文卿悻悻收回手,咬唇恨恨哽咽,“这都是我的报应……” 说着,又是接连不断地咳嗽起来,直至将一片花瓣花瓣逼出喉咙才罢休。 喉中火辣辣的,每当咳嗽起来,便像含了刺一般,疼得人冷汗直冒。 上回尚不会如此。这病是益发重了,加上风寒,文卿整个脑袋天旋地转,扶着床栏艰难起身,春桃将她拦住,“小姐要什么?春桃去取。” “去将奁盒拿来。” 奁内放的是上回装进去的花瓣。 这花瓣与寻常花瓣不同,由夏转冬,却没有腐烂的痕迹。一并装入,春桃瞧着,更是满面愁容,“小姐,要不要我与大爷说说,再请个名医来看看?” “不,你不能告诉她!”文卿又怨又急,“谁都不能说!咳死了也是我的命,咳、何必给人添麻烦…咳咳咳……” “小姐……”春桃心焦地伏在她的膝上哀戚,“小姐……您忘了她吧,虽然过几日谢锦玉便进门了,但如今大爷心里已有了您,您何必还执迷念着她一个女人……若是步了王二奶奶的后尘,可如何是好……” 情这一字,最难分明,文卿何尝不怨自己,“出去……” “小姐、” “我累了,你出去。” 待人离去,文卿适才兀自凭栏垂泪。 这厢春桃被赶出屋内,阖上门,只见阳平已在此等候,带荣卿的意思过来询问文卿身体如何。 自荣卿不再冷落文卿,春桃对他态度也不似从前恶劣了,但念在文卿的意思,也只好声客套了几句并无大碍、不必担心云云,多的没说,也不能说。 可谁知翌日,文卿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 翌日春桃敲门进来,榻前已经散落了一地的花瓣,文卿奄奄伏在榻缘,虚弱地喘气。 “小姐!”她连忙迎上前去,见她面颊苍白,两眼如桃,“这、该不是咳了一整宿吧,身子也……明明喝了药,怎么还发起烧了?” 文卿这喉咙里跟着了火似的,浑身乏力,只看着她,半个字也说不上来。春桃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地赶紧遣人去招呼大夫来,一并唤两个丫鬟打来热水,伺候她擦去身上的冷汗。 谢锦玉闻声而来,将丫鬟手中的药端来递给春桃,“姐姐怎么会突然病倒?” 春桃觑了她一眼,心里着了火,“还能怎么回事?我看八成是被你咒的,你出去!” “谢姨娘不是马上就要进门了?该称心如意了吧!” 虽说她家小姐不计较过往一切,可春桃却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这会子立即迁怒地将人赶了出去。 文卿无力阻拦,兀自蒙蒙睡去。 谢锦玉跌出门外,便转去留春给鹤生递话。 可气的是,留春的门也紧紧闭着,只得将话由丫鬟转告。 每当遇到难事,鹤生便要通过打坐静修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丫鬟绝不敢这个时候打扰,因此这句话递到鹤生的耳边,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西厢房,文卿正睡着,鹤生站在帘外,小心地冲里面瞧了两眼那张苍白面庞,问春桃道:“她的身体现下如何?好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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