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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我攥了攥衣服口袋里,今天刚赚到的两百多块钱。 出声时,难堪到涨红了脸:「麻烦您,帮我开点便宜的止痛药就好。」 医生彻底黑了脸。 合上病历本,不愿给我开药。 我只能离开医院,去了路边小诊所。 止痛药十五块一盒,够吃很多天了。 我蹲在昏暗的路灯下,囫囵塞了两颗药。 咽下去时,喉咙里火辣辣的涩痛,迅速弥散到了胃里。 我摸出兜里剩下的钱,再翻了翻给桑旗的转账记录,痛意才渐渐缓解了些。 再攒攒。 或许改天就能劝劝桑旗,让他答应出国去看一趟。 他今年才二十八岁。 废了一双腿,找不到工作,没准还找不到老婆。 想想余生,也是怪不好受的。 路边支起了小摊,烧烤肉串的味道香喷喷的。 我咽了咽口水,想起早上离开家时,锅里还有点剩饭。 缓口气再回家,也够再吃一顿的。 视线又有些发黑,耳边突然模糊响起,一阵细碎的嗤笑声: 「这个傻子,她知道她哥当初舍命带她出去,是怕她跑进书房发现什么吗?」 我身形一僵,吃力抬头。 四下扫视,却并没看到人影。 直到空中,渐渐浮起一排排的字迹。 「真是冤大头。 「这个点,男主早在赛车场上,带着邻家妹妹飙车呢。 「她攒的这点钱,还不够那里一瓶水钱。」 「不过男主又装腿瘸又装破产,还要装抑郁。 「不拿影帝真是可惜了,哈哈哈。」 太多荒唐而怪异的言语,疯狂涌入我的脑海。 我感觉,我可能真是胃痛太严重,人也糊涂了。 直觉告诉我,不该信。 可身体却如同不受控制。 我起身,走向了街边。 强撑着,掏出兜里全部的钱。 时隔多年第一次,奢侈地打了出租车。 再报出了刚刚弹幕里,那个赛车场的地址。 出租车被拦在了赛车场外。 我下了车,毫不意外,也被负责人拦住。 赛车场外大屏幕上,却映出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二十八岁双腿残缺的桑旗。 大屏幕上,赛车最先冲破终点线,迈出长腿从车上下来的桑旗。 因残疾和抑郁症,而总是面容苍白冷漠的桑旗。 熟练摘下头盔,面容意气风发的桑旗。 那样矛盾的两幅面孔,让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3兔qe兔/故;|事Z屋=t6提0}7取8本IyJ文B]:勿J私s自;搬TdT运) 奔跑到他面前的女孩,将一束火红的玫瑰,塞到他的怀里。 我听不到女孩的声音,却能辨认出她的嘴型。 她说:「哥哥,恭喜你。」 可是,为什么? 我与桑旗相依为命二十余年。 为什么,他要这样骗我。 甚至在我数次累到进了抢救室,几乎生死未卜,却仍是舍不得医药费时,他都不愿说出真相? 赛车场里,一行人渐渐走了出来。 他们聊得热络,丝毫没注意到,站在阴暗处的我。 我听到有男人的笑声:「你还打算骗桑宁到什么时候? 「上周我看她在路边,顶着寒风发卖房传单,都差点昏倒了。」 再是桑旗低沉冷漠的声音:「当初爸妈离世,就是因为她的任性胡闹。 「不就该吃点苦,长长记性?」 一行人「啧啧」感慨:「真佩服你,对自己妹妹都这么狠。」 我站在路边,寒从脚起。 原来,他到底是不信任我。 爸妈离世那天,有人指认是我发了信息,让他们开车去的江边。 我哭着对桑旗解释。 他在灵堂上抱住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说: 「没关系,哥哥谁都不信,只相信你的话。」 可原来,他没有信。 他从未信过。 这五年我在泥沼里的苦苦挣扎,都不过是他的一场报复。 所以哪怕我累到心梗,命悬一线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时。 他仍可以平静地告诉我:「家里没钱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一行人经过我的身旁,渐渐走远。 我看向桑旗的背影。 这些年总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此刻身形挺拔颀长,让我几乎不敢认。 我到底还是开了口。 出声时,嗓子眼里都是咸涩:「哥哥,玩得开心吗?」 声线冷淡跟旁人聊天的男人,猝然顿住了步子。 我看着他僵住的身形,足足三秒,一动不动。 许久后,他才终于回身。 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慌乱,再迅速,又转为平静。 他恨我。 所以这五年的欺骗和戏弄,对他而言,大概也谈不上多少愧疚。 我听到他的声音,仿若无事发生过的淡漠:「还不错。」 像是一根细细的刺,在我心口扎了一下。 旁边有人尴尬接话:「桑宁,你听我们说,你哥他也是……」 桑旗漠然打断旁人的话:「看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解释?」 他说着,又有些讽刺地看向我: 「该听到的,你大概也都听到了吧?」 哪怕清楚他不会信,我仍是吃力开口: 「那年爸妈收到的那条短信,真的不是我发的。」 桑旗眸底露出嫌恶:「桑宁,你今年都二十五了。 「这么多年,还要一直敢做不敢当吗?」 太多急于解释的,不甘的,委屈的话到了嘴边。 到最后,还是被他满眼再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硬生生压了回去。 许久,我到底是垂眸:「嗯,知道了,我的错。」 如果,只有这个答案让他满意的话,就当是如他所愿吧。 桑旗轻轻笑了一声:「思思说的没错。 「你就该多吃点苦头,才能学懂事一点。」 我抬头,刚好撞上沈思思的目光。 无辜,而又有掩不住的得意。 当初爸妈还在世时,和沈家是世交。 沈思思是沈家的小女儿,独生女。 总是厚着脸皮,赖在桑旗身后叫「哥哥」。 那时候,我会不满驱赶她,而桑旗从不会搭理。 转眼,他们也能这样亲近了。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 再回神时,桑旗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手机上,师兄发了短信进来: 「出国留学的名额,你真的不要吗? 「当初你大三辍学,陈导就特别遗憾。 「这次特意为你多要的名额,费用全包。」 我看着那条短信,有些恍神。 那边再发来信息:「舍不得桑旗?」 我到底没再迟疑。 伸手,回了信息过去:「考虑好了,我愿意去。」 半空中,弹幕又开始疯狂刷屏。 「太好了,炮灰妹妹终于要出国了吗!」 「所以,男主是不是很快就要认我家女鹅当亲妹妹了?」 「呸呸呸,什么亲妹妹!直接看甜甜的爱情线不好吗?」 「可这不是兄妹文吗?」 「思思跟男主又没有血缘关系。 「相信我,后面一定有他们的感情线!」 疯狂刷动的文字,看得我有些眼花,连带着思绪也渐渐恍惚。 一些关于剧情的东西,强硬涌入我的脑子里。 我才知道,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追妻虐文。 而我身为男主的炮灰妹妹,不久后会走向死亡或失踪。 男主伤心之下,将女主沈思思当成替身妹妹。 再渐渐滋生情愫,两人走到一起。 而我存在的痕迹,慢慢被彻底抹除,无人再在意。 所以,出国彻底离开,是我逃避死亡的唯一选择。 我与桑旗相依为命的二十余年,不过是书里匆匆带过的一笔。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寒风像是吹进了骨头里。 直到手机猝然响起。 我看向来电显示,是「哥哥」。 一瞬甚至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边桑旗冷淡的声音传来:「回老宅。」 装腿瘸的事情败露,他也彻底不演了。 之前他谎称公司破产,说将老宅卖了去抵债的事,显然也是假的。 我想起,这五年我一直住的,那处月租不到五百的老旧民房。 也难为桑旗,偶尔能在那里住得下去。 我哑声:「我就不回了吧,我东西都还在出租屋里。」 反正,离出国也不剩几天了。 那边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径直挂断了电话。 我直觉不好,却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直到回了窄小的出租屋,打开门,我的卧室却已是一片狼藉。 中年房东正翻出我的最后一件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 抽屉里我的东西,也全部被翻得乱七八糟,大多撒落了一地。 不等我出声质问。 女房东听到动静,已经回过身来看向我,怒目圆睁:「你还敢回来!」 她扑上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 「今天房租不交齐,你别想离开!」 我一瞬愣怔。 突然想起之前每月的房租,我怕桑旗忘记,都会盯着他转给房东。 因为担心他没有工作,心里不踏实,我赚的钱也都会习惯转给他。 但这个月,我实在太忙,忘了叮嘱他。 房东尖声指责:「你哥刚刚来收拾行李,直接说没钱,现在你也装傻! 「早就看出来,你们想赖账!」 我脑子里昏涨得厉害。 突然又想起,桑旗挂电话时的那声冷笑。 这一切,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装了五年,他大概早就迫不及待,要将恨意宣泄出来。 我在一阵头晕目眩里,吃力摸出口袋里的钱。 还不等开口,已经被房东一把夺了过去。 算算我剩下的钱,不到两百,也只够抵这小半月房租。 我几乎是撑着墙面去卧室,胡乱捡拾地上的衣物。 胃里早饿得火烧火燎地疼,打算收拾点东西离开。 其他的,只能再想办法。 房东拿了钱,声音却并没就此打住: 「就没见过兄妹俩租一间卧室住的。 「哥哥穿得人模狗样,看起来也不差钱。 「呸,你该再赔我屋子的清扫费!」 我脑子里嗡嗡响,连带着理智也有些失控。 话语实在刺耳,我恼怒吃力想要站起来。 没等直起身,眼前发黑,狠狠栽倒了下去。 有些涣散的意识里,我听到「砰」地一道声响。 分不清脑子是撞到了哪里,混着开始尖锐的耳鸣声。 房东仓皇丢下一句「收拾东西赶紧出去」,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我昏迷了一场。 醒来时,四周格外死寂。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有雨点敲打在窗台上的声音。 我拿了行李,离开了出租屋。 经过小超市时,我看到老板走出来。 将一袋坏了的水果,和几只大概是过期了的面包,丢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我看了好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突然格外想笑,又没能笑出来。 突然想什么时候,我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捡了一只还没拆包装的面包,蹲在路边看了好久,才到底是拆开了吃。 好在夜色深了,没人会注意到,否则实在也挺丢脸的。 手机响了一下,微信显示有信息。 我点开,看到桑旗有一条撤回消息的记录。 看着看着,视线不知怎么就模糊了。 其实他多半真的只是发错了信息,或者那条信息,也只会是骂我嘲讽我的。 可我这种人,向来擅长自欺欺人。 想着或许都这么晚了,他也会有点担心我。 我摸摸衣兜,也已经身无分文了。 最终,还是给桑旗打了个电话。 反复打了好几次,那边终于才接。 晚风太大,我有些含糊开口:「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没钱打车了。 走去老宅,也走不了那么远了。 那边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 声音里,大概是带着胜利和解气的愉悦: 「怎么了,你自己没有腿吗?」 半点商量的意思也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那边「嘟嘟」的挂断声。 其实桑旗装腿残的那五年,对我也并不好。 他会将我深夜忙完回家,熬夜给他炖的汤,打翻在地上。 他会在我累到脱力,求他接我去医院时。 笑着对我说一样的话:「怎么了桑宁,你自己没有腿吗?」 可那时候,我相信他骗我的腿残,骗我的抑郁症。 我自我安慰,他是因为抑郁症,才会对我不好。 现在才明白,他就是恨我,认定我发了短信害死了爸妈,所以不想我好过。 其实,其实或许,我早该察觉到的。 他从很久前开始,就厌恶我了。 我就着寒风,啃完了面包。 长夜街道死寂,想想桑旗是不可能来了。 我实在没了别的办法,硬着头皮,给师兄周斯年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也挺过意不去的,这个点,他那边应该是凌晨。 但他接听得很快。 我不想多耽误他睡觉,再难以启齿,也还是开门见山开了口,问他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那边半晌沉默。 我耳根有点发烫,突然想他出国留学几年来,我跟他的往来其实就很少了。 这样贸然借钱,也挺不合适的。 我仓促想打住话题,结束通话。 直到那边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我意识混沌,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那边是周斯年,还是桑旗在说话。 我糊里糊涂报了地址,就结束了通话。 其实我清楚,不会有人来的。 周斯年远在国外。 他问了我的地址,多半也只是转告桑旗。 视线模糊里,那些弹幕,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烦人精,又想装可怜把男主叫走!」 「还好男主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思思过生日,得陪着她。」 「要是敢丢下思思,以后追妻火葬场的时候,我们可不原谅他!」 哦,原来今天沈思思过生日啊。 以前桑旗也会陪我过生日。 爸妈不喜欢陪我们。 他一个直男,却会给我定粉色皇冠的蛋糕,给我买公主蓬蓬裙。 他有几年,没陪我过过生日了? 我想了想,想不起来了。 坐在街边快睡着时,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桑宁。」 我吃力抬起头,看到颀长的身影,朝我靠近过来。 我努力睁眼,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直到模糊听清了,是周斯年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桑旗呢?」 我想问他,怎么突然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张开嘴,胃酸却倏然往喉间涌。 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不等我起身冲向垃圾桶,呕吐物已经溅到了,担忧想要搀扶我的周斯年的衣袖上。 喉间都是咸腥,我吃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浑噩,我不断重复那三个字。 周斯年蹙眉,似乎跟我说了什么,我也没能听清。 只隐约听到,「医院」两个字,应该是要送我去医院。 我被他扶着站起来,本能地拒绝:「不用,我不去医院。」 桑旗装了五年腿残,也在医院治了五年。 这五年里,我拼了命赚到的大半的钱,都交到了那家私立医院的窗口。 也不知道那边与桑旗,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竟也陪他演了五年。 我不想再去那里了。 周斯年扶我去车边,嘴上说着:「那先去我家。」 直到前面不远处,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松开。」 我费力抬头。 在光线并不明朗的街道上,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了,面容冰冷的桑旗。 他肤色冷白。 大概过来时没注意,左脸上还沾着一点淡粉色的奶油。 沈思思的生日,他该是从那边中途离开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 我侧开视线,轻声对周斯年开口:「麻烦你了,师兄。」 车门拉开,我要上车。 身后,是向来情绪淡漠的桑旗,难得似乎有点失控的声音:「桑宁,站住!」 我没理会,径直上了车。 关上车门前,我听到桑旗恨极的声音:「害死了我爸妈。 「桑宁,你跟周斯年夜深人静时,不会做噩梦吗?」 扶着车门的手,倏然僵了一下。 像是一根针,扎进心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扯上周斯年,可能真的是气到失了理智。 隔着车窗,我看到桑旗满是愤然的面容。 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独自站在那里,又显出落寞。 手上有些颤抖。 我闭上眼,他的脸立马消散。 视线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在那片黑暗里,我仿佛又看到了。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放学后,牵紧我的手回家的桑旗。 我打从记事起。 对于父母的记忆,其实就很模糊。 他们不喜欢我,厌恶陪伴我。 十二岁时,我偶然听到,家里保姆说起: 「当初她妈怀她时,跑了好几趟医院,想要流产。 「偏偏她妈又贫血,真是算她命硬。」 那天正是除夕。 爸妈在国外过年,家里除了保姆,只有我和桑旗。 我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在除夕夜有爸妈陪着放烟花。 桑旗就也买回了烟花,牵着我说去楼顶露台上放。 经过厨房时,我们刚好听到保姆打电话,声线嘲讽拿我当谈资。 我抱在怀里的烟花,乱七八糟洒落了一地。 咬着唇,却还是没控制住,溢出了哭声。 十五岁的桑旗冲进厨房,黑着脸一把夺过了保姆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碎裂,保姆气得抬手要扇他巴掌。 我下意识扑上去,挡到他前面。 再是火辣辣的刺痛,在脸上迅速散开。 等我再回过神时,保姆已经尖叫着捂住手臂,鲜血从她指缝间溢出来。 再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桑旗就站在她面前,拿着菜刀的手在颤抖,双目血红。 我颤声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动,像是石化在了原地。 隔天爸妈从国外赶回来,赔了保姆一笔钱,拽着我跟桑旗去道歉。 桑旗将我护在身后,冷眼瞪着那个保姆: 「下次再说小宁的坏话,小心你另一条手臂。」 爸爸怒极将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妈妈沉默好半晌后,开口道: 「把桑宁送走吧,让别人去养。」 我吓到脑子一片空白。 但从小到大,几乎是长进了骨子里的、对父母的惧怕,让我不敢反驳爸妈的话。 桑旗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们送走她,我就跟她一起走。」 爸妈大发雷霆。 丢下一张银行卡给桑旗,直接连夜又出了国。 那之后,桑旗辞退了保姆,我们没敢再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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