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拍灰站起来,把还在专心玩虫子的小孩儿牵起来:“韶儿,见过——” “枸宝君。”小太监连忙道。 “怎么叫狗宝君,”锦昭容笑得不行:“听着像在骂人。” “就是骂人。”顾心清如实道:“我之于皇帝,好似扫把星与狗。” 小太监跺了跺脚:“宝君!可别再这么糟践自己了!” 青年心道狗是说皇上呢,你别急。 他看向她冻得红扑扑的脸颊,又看向那个有先天心症的小皇子,道:“你们躲在这个小角落里吃吃玩玩,不怕碰见什么坏人,把你们按在水里淹死了?” “这里可是最偏僻的荒凉地儿,闹水猴子也说不定!” 锦昭容拿帕子沾了热水,蹲着给小孩儿擦干净脸颊和手,无忧无虑道:“还是这里没有眼线耳目,做什么都快活。” “你不也一个人过来吗,不怕被水猴子吃了?” 顾心清愣了一会儿,还是屏退外人,直说道:“我虽然也是宫中侍人,但先前见过你母亲的面。” “你母亲说了你的名讳,朱姑娘,她很记挂你,说宫里少不了打点上下,为你在西厢房老鼠洞里塞了数百两金子。” 锦昭容仰起头看他,好几秒后也无惊异之色,点点头说知道了。 顾心清本是很伶牙俐齿的人,碰到她这么鲜活明快的姑娘,临时有点呆住,说:“你家小孩儿长得很圆啊。” “我喂得很好,而且他很聪明!”锦昭容把小孩架起来:“叫哥哥!” 得亏是偏僻处,两人之间确实没什么礼仪规矩,说话如同平辈般自然简单。 小孩捧着鸡腿脆生生道:“哥哥!” 旁边的陪嫁宫女吓得不行:“娘娘,辈分全错了!” 锦昭容把小孩放下,任他吃饱了继续去捏泥人玩,转身道:“你似乎过得还好,气色不错,也没有鞭痕。” “但是这个狗字……让我很担心你。”锦昭容垂了眸子想了又想:“枸杞虽好,音到底近似狗,无论如何也是戏谑嘲弄的意思。” “这位宝君,陛下喜欢听人唱歌,绝不容忍旁人打断他的思路和言语,更不喜欢被拒绝违逆。”她细声嘱咐道:“弟弟,愿你平安无忧地继续过下去,明年后年每一年,都还能看见你。” 顾心清回过神,一时间想起来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青年暗暗下定决心。 好,我去逼死他。 系统:“……?” 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第109章 暴君x替嫁x小土狗(11) 翌日, 宝华殿里,逢单数日又轮到顾心清抄经。 众多年轻男女静默地躬身案前,将细密经文默诵抄写, 待悉数完工后由高僧统一送去供奉回向。 某位青年花了十五币挂机自动抄经, 眯着眼其实在悄悄睡觉, 冷不丁听见砰的一声,身后有什么噗通倒地。 柯丁从早读般的优秀睡眠里突然醒过来,不敢失礼回头, 问系统什么情况。 “有个小采女昏了过去,好像是来了月信。”系统瞧着有眼熟的宫女把她搀扶带走,一路顺着往后看,说:“你现在替苦主在后宫舒舒服服过日子,昏厥的剧情好像就自动顺延到别人身上了, 不过宫里也常见。” “呀,果然是锦昭容,她把小采女带到侧殿吃包子去了, 还是热包子。” 系统看了一会儿, 觉得好玩又有点可惜。 “怎么是素包子,来点肉。” “这是佛门清净地, ”柯丁打着哈欠道:“就算是想悄悄投喂,也得换个地方, 不然真是死罪了。” 锦昭容有个很危险的爱好, 就是到处给人投喂食物。 她由于顺利诞育皇子, 在宫里过得还算不错,又因为喜欢在小厨房里开小灶, 没事便给妃嫔们送些糕饼羹汤,都是亲手料理的吃食。 倘若真有人存心使绊子, 锦昭容恐怕早就体无完肤了。 但她送出去的食物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哪怕是脾气不好的贵妃,也会默然收下,夸一句费心了。 仔细一想也能知道,其实很长时间里,所有人都在悄悄保她。 锦昭容天真活泼,像根本不应该活在宫廷里的小太阳花。 没有太阳的时候,许多人便默不作声地为她掌着亮。 想到这里,柯丁一边欣赏自动抄作业的完美成果,一边对系统问:“小韶儿有先天性心脏病,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观里能不能治好。” 系统:“你想去问问姜医生?” “吃个午饭我就去变狗!” 午时过后,某位宝君安详睡下,某只黄白花儿小狗摇头摆尾地溜出宫院。 系统全程保驾护航,还帮忙给路线指引。 “前头要收着尾巴走,有个侍卫眼睛很毒。” “再往前一个路口,左拐就是太医院!” 小花狗晒着太阳溜溜达达,冒头出现在太医院的窗前。 其他太医都在轮值外访,姜熠一个人在侧房看公文。 “汪。” 姜太医听到熟悉的声音,侧眸看过去,与一双晶亮的圆圆眼睛对视。 原本该通值守夜的某位太医院使,当天下午给下属留了个条,袖子一笼带着小狗打道回府。 上什么班,不上了。 等回了姜府,柯丁摇身一变,又变成桃花眼潇湘绣衣的漂亮青年。 “还是做人好。”柯丁拍拍身上的灰:“用爪子走路偶尔有点硌脚。” 姜熠吩咐下人端来浮雪莲花茶,又点了几碟现烤的糕酥,道:“今天找我什么事?” 柯丁一仰头,本来想说小皇子的心病,此刻却觉得不太好。 “其实是有事想麻烦你。”柯丁说:“可我一想,也很不对。” “我有时候是想和你聊天说话,不一定非要学些什么,或者非要拜托你替我做什么。” 姜熠眨眨眼,道:“那倒是不巧,我还有些事要拜托你。” 柯丁怔住,说:“姜医生在开玩笑吧。” “你连穿梭来去都可以自由选择,而我好像……做不到什么。” 姜熠忍笑道:“你是什么都做不到,也就气死一个皇帝,让那位又是过敏又是鼻血横流,算一点小小的特长。” 柯丁脸颊一红:“过奖过奖。” 此刻两三盏水仙花开得正好,红泥小火炉煮着暖茶,轩窗外是霜竹晴午,一切都和从前很不一样。 姜熠放下瓷盏,许久说:“我都快忘了,我以前只是个帮人做脏活的外科医生。” 在很久之前,他仅仅是某个世界里,表面替豪门做事的医生。 如果不是柯丁,他不会得到那些仪器,更没有机会挣脱开许多钳制,飞向更远的地方。 “你在我眼里,都有些无所不能了。”柯丁笑了笑:“所以还有什么事会让你觉得无能为力,甚至要找我帮忙?” 姜熠沉默一会儿,说:“说出来会有些贪心。” “其实,每一次我的出现,形式都和你一样。” “我们的身体应该还停留在不同的世界,但意识转移到平行时空的另一人脑海里,暂时性替他生活。” 可是我很想见见你。 亲眼见到你,看到你生活的城市,以及和你一起吃饭,散步,做每一天都能碰见的朋友。 而不是无数时空河流里……一闪而过的路人。 “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方法了,”姜熠声音有些低沉:“去未来的时空,接近并且试图理解未来时代的科技,但他们的发展方向从未往那些地方考虑过,更倾向追求数据时代意识上传的永生。” “相反,古代却有很多类似的传闻。” 柯丁霎时间想到那个可以跟自己脑电波同频对话的神奇老太太,支棱起来:“我知道了,有个人可能真知道这些事情!” 他快速讲了有关锦昭容的旧事,以及被简单诊断为先天心症的小皇子。 怎么就这么巧,两件事刚好串在一起。 如果姜医生能治好小朋友,后面很多事也许都会很好办! 两人快速聊了许多,临走之前,柯丁找他要了一样东西。 “有没有什么小道具,能让人快速诱发鼻炎,或者碰了以后就很容易打喷嚏?” 姜熠起身取了些花瓣鸟绒,去药房里研磨片刻,把成品交到他手里。 “悠着点玩,”姜熠笑着看他:“我可是候在后场等着清扫。” 柯丁:“放心,我从来没什么分寸。” 当天夜里,皇宫里松鼠山雀好似快递员般一路小跑,绕过大大小小的太监侍卫,把尾巴上沾的药粉均匀洒好。 包括但不限于无人注意的嵌玉香炉,养心殿里挡风的纱帘,每一件龙袍的衣领边缘,以及茶叶罐子。 做完这些,现场毫无任何痕迹,甚至还多了点恰到好处的小绒毛。 次日,宫中重臣照例前来递折子。 这些时日虽然早朝不上了,繁重政务一日不可停歇,基本都是由中低层官员汇总筛选之后,由三品以上大员觐见内参。 萧世铮连着吃了二十多天的素菜,脾性确实有所收敛,宫中酷刑少了些许。 人倒是没见着舒然通达,反而更阴暗了一点。 “私盐泛滥?”他撑着头道:“这样的事,你来问朕?” 大臣噗通跪倒,不敢面对龙颜,颤颤巍巍道:“微臣实乃不敢——啊嚏!” 董公公本来还有些犯瞌睡,骤然间醒了。 大不敬,这是大不敬!! 萧世铮露了个笑,已经是准备吩咐铐人了。 “你继续说?” “盐官徇私舞弊,原是——阿嚏!商贾囤货谋——阿嚏!” 大臣实在懵了,捂着鼻子恨不得把喷嚏都憋回去,一句话根本说不完。 萧世铮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轻描淡写地准备让人现场抡鞭子。 “来人,赐阿嚏!” 董公公愣了,侍卫也愣了。 萧世铮抄过帕子胡乱一擦,怒声道:“朕的意思还阿嚏!用!阿嚏!问吗!” 董公公立刻反应过来,立刻给大臣猛使眼色。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屁滚尿流地道了声退,趁着皇帝猛打喷嚏的时候快速跑了。 这股子劲儿一旦开始,直接发展地没完没了,如影随形。 皇帝喝汤喝得像在放炮,在养心殿里画竹子的时候,一个喷嚏能把竹子拧成大葱。 董公公直接吩咐小太监把绿头牌继续往后撤,这些天没有圣上询问绝对不问去不去后宫。 ——就这样去后宫,美人的手还没牵上先拿喷嚏给人洗脸,还临幸个屁! 按皇上那死要面子的脾气,后宫还活不活了! “还愣着干什——阿嚏么!!”皇帝已经拿手帕捂着通红的眼睛鼻子,怒气冲冲道:“叫——啊——啊——阿嚏!太医!叫太医!” “回禀陛下,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到!!”】 虽是如此,下午来的大臣还是被降了官职,连带着有两个太医被骂玩忽职守,也一并送进了诏狱。 当天夜里,皇帝快速搬出养心殿,以身体不适为由搬入香火缭绕的宝华殿。 旧住处又是烧艾叶又是放火盆,还请来道士念经护法,短时间看来不会再有人去了。 如果宝华殿里装个感应灯,光是靠皇帝的喷嚏声就能亮到后半夜。 柯丁在霜竹院里嗑瓜子看戏,觉得不太够。 系统如同会计般兢兢业业地算着投资回报比,一看数据高歌猛进,已经喜上眉梢。 “鼻炎,一款永远的物理折磨,投资小回报大,值得信赖!” “还不太行。”柯丁看着诏狱里皮肉外翻的清官,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鼻炎一严重,会影响听力?” 系统道:“你想买这个服务的话,完全可以,就是有点贵。” 柯丁摇摇头:“我觉得最高的奥义不是一个字都听不见。” “而是每句话都听不见一个字。” 系统:“……?” 第110章 暴君x替嫁x小土狗(12) 软鞭掠过皮肉的一瞬间, 像是没有牙齿的蛇,钻过皮肤怨毒地前进攀索,勾得人几乎要呕出一口血, 尽是闷痛。 虽然开了睡眠防护, 但海量的记忆还是会在梦境里徘徊交错。 顾心清第一次痛到半夜都在哀声喊娘, 是因为战事不利,他又侍奉在侧,被当场打断了一条腿。 人会在很多时候像个动物, 除了错乱的哀嚎外大脑一片空白,连求饶的字句都无法组织出来。 兵部尚书谈论战事时,他跪在冰凉地面上受着打,捂着膝盖几度想躲,被钻心的痛变作油煎的活虾, 往前弓往后躲,都没有好结果。 第一次见证一场死亡,是在皇帝万寿宴上, 贵妃笑盈盈地说错了话。 “祝陛下百岁无忧, 身体康泰。” 皇帝只是笑一笑,问, 爱妃觉得朕只够百岁? 然后前一刻还尊贵倨傲的贵妃便被推到亭台正中间,被带钉长棍打得口喷鲜血, 当场惨死。 有妃嫔回去以后连着生了一个星期的高烧, 反反复复, 如同活在梦魇里。 顾心清有时候想,皇帝真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因为一句小错话就要杀人? 还是活活打死,皮肉都被钉子扯得外翻, 根本无人敢细看一眼其中惨状。 他记着这事,想不明白,直到柴朝虎点破玄机。 “陛下恐怕是享受着,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怕他,如何百般小心着求着活路。” “哪怕心知肚明对方无辜,再残忍的诏令也一样能随口说出。” 宫里的人知道,皇帝本人也知道。 他并非分不清善恶对错,他只是享受凌驾于一切的快感。 柯丁再次醒来时,后背都是冷汗,眼角还挂着泪。 这个身体其实兼容性并不好。 一旦靠近皇帝,会有本能地瑟缩,会有生理性的泪意。 顾心清并非脆弱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死死护住失宠后沧桑憔悴的母亲,活到二十多岁。 可活在吃人的炼狱里,加之前世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也就一点点被渗透到最终惶恐失魂的地步。 系统监控着他的情绪数据,有点抱歉:“我把屏蔽防控开到最大了,还是让你承受了一些原主的痛苦,不好意思。” 做这一行,现实睡觉时间都在做任务,只能通过苦主的身体去补充睡眠,难免会被牵连影响。 柯丁匆匆说了句没关系,起身去寻了冷水洗脸回神,尽快把脑海里血肉模糊的惨状淡忘掉。 他一上午都没有怎么说话,让系统都有些担心他。 “宝,先顾好你自己,我们随时可以退出任务休息一会儿,你感觉好点了再回来,或者我们直接跳下个任务,毕竟破防值早就过一百了。” “我不是对那些画面感觉到不适。”柯丁罕见地口吻带着怒气:“我是很愤怒,我在控制自己不要因为情绪打乱了先前的计划。” “我完全无法容忍,这个皇帝是活生生吓死了自己的儿子,而且甚至带着取乐玩笑的意思。” 小皇子不能受惊,天性内向温和,不被这个战场出身的父亲宠爱喜欢。 而为了‘锻炼他的胆量’,狗皇帝直接带着这个小孩去了烈兽场,让他近距离看猛兽扑笼争斗,直到小孩子失控惨叫着哀求数次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 回宫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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