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秦瑶和金石镇其他几个村的村长一起来到里正家里,上报了今年各自村里的秋收情况,并从里正这里接手收税任务。 因为精耕细作的方式从刘家村传出,县里对刘家村今年的收成格外关注。 村里的秋收数据统计工作,秦瑶交给了刘阳和刘琪负责。 不过稻子有早熟和晚熟的,这会儿八月刚来,还得再等半个月,才能将所有数据统计完毕。 但仅仅是秦瑶现在带过来的一半秋收数据,也足以让其他各村村长艳羡。 “今年我们刘家村最高亩产是刘大福家的一亩五百三十二斤。” “最低的精耕细作亩产也达到了四百三十斤,不过粗种的次等田,因为初期就挑选了精良稻种,今年产量仍旧保持在平均水准之内。” 秦瑶收起手稿,抬起头面对各村村长,笑着总结道: “总的来说,刘家村今年‘三成良田精耕七成次田粗耕’的种植方案,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使得刘家村整体收成比之去年提升了一成!” 里正满意的看着秦瑶,是这个年轻人给他们金石镇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提升了一成,这可是从前都没敢想的事。 倘若把刘家村的耕种法子照搬到金石镇下辖其他村子里去,那明年他们整个金石镇的收成便也能有一成的提升。 如果用亩产一百斤做比,一成的提升就是一百一十斤。 全镇几万亩全部加起来,就是几十万斤粮! 光是想一想,里正就忍不住激动得要落泪。 不过还不等他激动完,秦瑶代表全体村民问出了大家伙最关心的问题。 “里正,今年粮税还是十五之一吗?” 524 增税 里正忽然默了。 其他村村长心顿时一沉。 “里正,秦村长问的事你倒是说啊?” “莫非今年税收涨了?” 秦瑶也皱起了眉头。 里正示意大家伙先坐下来,留下儿子招呼众人喝茶,转身进了里屋,取来一卷文书。 不是所有村长都具备查看文书的能力,所以里正并没有把文书交给村长们传阅。 他将文书展开,读出了上面的内容。 文书上那些官方式的描述秦瑶听得半懂不懂,但那句“粮税征收十二之一”,却听得分明。 内容全部读完,里正恭敬将文书卷起来放入竹筒收好,这才“唉”的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增了一些,但不算太多,加之今年各村收成还算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话是这么说,但除了秦瑶的刘家村之外,其他村可没那么好的收成。 虽然春耕时县令把大家伙带到刘家村学种地,可真实行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固执的人很多,越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就越固执。 村长和前去学习的年轻人们口水都劝干了,但实际上跟着刘家村一块儿精耕细作的只占一小半。 在没有看见得利之前,人性使然,自然会对新事物抱有警惕和怀疑。 去刘家村的人是亲眼见过了,所以他们相信。 但没跟着一起去的其他村民却不太相信,毕竟这种事情前所未有,毫无参考,心中惶恐守旧是很自然的。 这也就意味着今年增加的赋税,对大部分村民来说,是显而易见的损失。 想起回村还得动员村民们缴纳粮税,各村村长脸都黑了。 谁家没几个特别蛮不讲理的刺头呢? 粮税缺一两都不行,村长们一改先前谈收成的喜悦,一个个化作苦大仇深的样子,开始疯狂输出,同里正吐槽税收工作的艰难。 里正感觉自己耳朵要炸了,喉咙要说哑了,一转头,发现秦瑶端着茶杯,一边淡定喝茶一边看着屋外的蓝天白云,这般稳定的情绪,刺激得里正“嘭!”的拍桌而起,吼了几位村长: “都给老子闭嘴!”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是朝廷政令,有本事你们找县太爷吵去!” 秦瑶手中茶杯微微抖了抖,好险稳住了手,没让茶水洒出来。 无辜转头去看呆若木鸡的各村村长,秦瑶有心想安慰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要是开口恐怕会被人当成炫耀,所以还是闭嘴吧。 秦瑶放下茶杯,请里正把征税文书借给自己现抄一份,抄完麻溜闪人。 下河村村长王孝玉追了出来,狐疑问她:“秦娘子你就不着急吗?从十五之一升到十二之一,这中间差了多少粮食你知道吗?” 秦瑶先答第一个问题,“着急没有用,君无戏言,政令不可更改,你我只能接受现实。” “有那吵架的功夫,不如多想一想法子安抚村民们的情绪,毕竟......” 秦瑶回头往里正家看了一眼,“到时候里正的处境便是你我的处境,我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 王孝玉眉头紧皱,心里更担忧了。 秦瑶紧接着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孝玉叔,我算术还可以,知道十二和十五的差别。” “别的村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咱们下河村的人一大半都在我家文具厂上工,今年收成也还不错,想来村民的反抗情绪不会太高,您好好安抚一下就行了。” 王孝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事不关己的话来?粮食就是大家伙的命,你竟说得这般轻巧!” “那还能怎么办呢?”秦瑶面不改色,语气淡淡的反问道。 王孝玉顿时哑了,是啊,那还能怎么办呢? “爹!”王禹牵着牛车在路边喊了一声。 王孝玉有些没好气的看向秦瑶:“我儿来接我了,一道回去?” 秦瑶摆手拒绝,吹了个口哨,只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从河岸边传来,不一会儿,一匹高大的棕黄大马便奔到秦瑶身前,乖顺的用头蹭她。 “孝玉叔,咱们是村长,村长的任务就是完成税收,确保全村人的安全,个人情绪还是收一收比较好。” 说完,秦瑶翻身上马,打马先行一步。 王孝玉浑身一震,像是被秦瑶的话点醒了,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粮税事关重大,倘若不能如期上缴,官府追究下,全村都得完蛋! 这一下子,轻重缓急就显出来了,不想死就得狠狠心。 秦瑶骑着马,却没有径直往刘家村方向走,而是在管道岔口一转,进了丁家庄。 她要去看看自家佃户们今年的收成情况,顺便把今年税收情况说明一下。 刘季现在是秀才了,家中赋税都可免除,所以佃户们的租金得调整一下。 一开始刘季和佃户们说的是各自承担赋税。 但既然自家现在已经不需要缴纳粮税,佃户们的赋税也就不需要承担了。 秦瑶打算折中一下,将原来佃户们要缴纳的赋税部分,来个五五分。 今年赋税是十二之一,她只要这里头的一半,剩下的留给佃户们。 其他地主也是这么做的,有些甚至要的不是一半而是大半。 但对佃户们来说,只要有零头可赚,也更乐意租种秀才、举人们的田地。 等秦瑶从丁家庄回到刘家村,晚霞已经布满整个天空。 村里人都关注着秦瑶的动向呢,回家一路上都有担着谷子的村民询问今年粮税几何。 秦瑶没说,只道:“今晚我把文书抄写出来,明日张贴到村口告示栏上,到时候就都知道了。” 村民们笑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今年收成不错,各家又有文具厂上工的工钱收入和种凉瓜的进帐,眼看着日子好了起来,很难不开心。 不过此刻的村民们越开心,秦瑶心里就越虚。 同下河村村长装逼是一回事,自己真要上场当恶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趁着今晚征税文书还没贴出去,她得赶紧想一个转移仇恨的法子。 秦瑶思索着进了家门,还没等她想出来什么,正在后院领着大郎兄妹四个收谷子的殷乐跑过来,交给秦瑶两封信。 “师父,这是宋总管刚刚给你拿来的信。” 把信送出,又风风火火返回后院,继续收谷子。 秦瑶挑了挑眉,这徒弟有当牛马的潜质哇~ 525 代言费 刘季竟然来信了。 还有一封是福隆商行邱燕寄来的。 秦瑶没有一丝犹豫,回屋在窗前坐下,当先打开了邱燕寄来的信。 李氏端来一小碟今天下午刚刚出炉的鸡蛋糕,配一碗自制蜂蜜乌梅饮,东西啊方便撸起衣袖进厨房忙活晚饭。 虽然宋瑜一家三口搬了过来,但还保持着从前的分食习惯。 等做好主家这边的饭菜,李氏便收工回后院住处准备自己一家三口的饭食。 不过农忙那几日都是在一块儿吃的,倒也没有那么讲究,毕竟和秦瑶一家相处久了,宋瑜和李氏多多少少受到了点影响,也没有刚来那会儿那么多自我贬低了。 秦瑶拿起一块蛋糕,边吃边看信,一目十行。 邱燕来信内容多,信息量很大。 第一批仕女匣已经成功接到货,并已送上了前往京城的货船。 京城那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等货一到京城立马上架。 得知仕女匣项目正在稳步推进,秦瑶也放心不少。 说完生意上的事,邱燕还给秦瑶爆了个惊天大瓜。 上次护送王瑾前往府城已过去大半个月,可当时的血腥刺激秦瑶仍旧历历在目。 当时木箱里的龙袍和兵器就很炸裂了,没想到后续更炸裂。 邱燕在信上说,自王瑾回到京城后,就在京城掀起一场激烈的政治斗争。 具体过程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上层官员大换血,且齐王意外暴毙了。 怕秦瑶吃不到新鲜的瓜,邱燕花费半页纸详细些了这位齐王的个人介绍。 齐王乃是当今皇上和贵妃的孩子,行三,是长公主和当今太子同父异母的弟弟。 据说这位齐王子凭母贵,自幼便深得皇上宠爱,在其十三岁,整个天下刚刚收复还不稳定之时便封了王,还将最富饶的齐地赐给他做封地。 因为贵妃舍不得母子分离,所以齐王一直在京城长到看二十岁,直到成婚,这才前往封地。 如今意外暴毙,不过才二十二岁。 邱燕的总结是,死因不详。不过民间猜测齐王之所以突然暴毙,是因为私建军队意图逼宫太子谋反,秘密被揭露,叫圣后悄悄毒死了。 总之,现在的京城刚刚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刚刚才平静下来。 邱燕还告诉了秦瑶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随之齐王暴毙,那个在暗中威胁他不许她合作的大人物再也没有出现过。 另一个则是仕女匣已经成功送入公主府,长公主还带着那两只仕女匣入宫上朝。 还有近卫队传来长公主回话:东西不错。 信看到这,秦瑶心里咯噔一下。 大佬不说话还好,大佬一开口,性质就有点不对劲了。 秦瑶当场掏出算盘噼里啪啦疯狂计算,最后决定从收益中再拿出三分之一作为长公主的“代言费”。 如此一来,也算是有了公主在背后撑腰,日后办起事来定会容易许多。 对于这种必要支出,秦瑶给出去向来不觉得心疼,爽快的在账目上划了一笔代言费的特殊开支。 整个文具厂现在都是秦瑶的,她说了算,所以也不需要特意在找谁商议,自己就做主了。 处理好生意上的事,李氏那边晚饭已经做好。 殷乐和孩子们盖好了谷子,洗干净手脸,坐在堂屋就等她了。 秦瑶暂且将另外那封没打开的信放下,出屋洗手吃饭。 学堂给学生们放了十日的假,想着还剩下四天,晚饭之后,秦瑶嘱咐殷乐和孩子们: “明日你们自己去收租可以吗?” 怕孩子们没有积极性,秦瑶又补充一句:“每人给三百文辛苦费。” “真的?”本还有些不太敢行动的兄妹四人齐声激动问道。 秦瑶点点头,“真的,不过前提是那么得把租子收齐,账不能算错。” 二郎立马拍胸脯自信道:“绝不可能算错账!” 大郎也激动的起身道:“我会赶牛车了。” 三郎和四娘兴奋归兴奋,想着阿爹阿娘还有阿旺叔都不在,还是有些怕。 四娘拉着秦瑶的衣袖问:“阿娘你不去吗?” “我要忙着征税的事,没空和你们一起去了。”秦瑶无奈道。 当然,时间挤一挤也能有,但她觉得这是锻炼孩子们独立办事的好机会,自然要多鼓励他们勇敢些。 秦瑶看着面前这四个娃,期待问:“春天的时候你们已经收过一次租子,这次除了把麦子变成谷子之外,和上次没有任何不同,所以你们可以办到的对吧?” 兄妹四人面面相觑,大郎二郎信心满满,三郎和四娘略有些犹豫,看向了莫名乐呵呵的殷乐。 “乐师姐呢?”龙凤胎歪头问。 她们是想知道乐师姐能够负责什么部分。 殷乐举起自己的双手,秀了下手臂上练出来的浅浅肌肉,又拍了拍自己装满暗器的腰封,得意一抬下巴,“师姐给你们当打手,刁民通通给我趴下!” 然而,除了秦瑶之外,兄妹四人都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 “乐师姐,你行吗?”大郎狐疑的扫了眼她宽厚的牛皮腰封,毕竟他们从没见乐师姐用过暗器。 殷乐气恼的轻轻点了点四个小家伙的脑门,却没有立马掏出暗器证明实力。 而是询问的看向秦瑶。 师父严肃叮嘱过,她这是隐者的路子,和一般习武之人不同,要猥琐发育。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击必中! 秦瑶把孩子们对殷乐的怀疑看在眼里,殷乐是她徒弟,质疑殷乐便是质疑她自己。 所以,是时候让这些小崽子们长点见识了。 秦瑶往后退了几步,冲殷乐轻轻颔首。 殷乐当即便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因为先前压制太久,以至于笑得有些狰狞。 当那狰狞的笑容冲着自己兄妹四人而来时,大郎兄妹四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把碗筷收走吧。”殷乐笑容甜蜜的吩咐道。 兄妹四个看不懂她的意图,但晚饭已经吃完,碗筷确实该收走了。 今日是大郎和四娘值日,两人把碗筷全部摞起来,一步一回头的端着朝厨房走去。 突然,留在堂屋内的二郎三郎感觉有一阵风从身旁刮过,下意识回头一看,刚刚还站在身旁的殷乐居然已经消失不见。 兄弟两又赶紧回头,视线之内早已经没了殷乐踪影,但他们就是能够感觉到,她还在院内某处。 大郎那边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四娘急速侧身躲避。 第二击立马就到,角度极其刁钻。 大郎单手托着一叠碗还要拉妹妹,行动受限。 于是,屋内众人便听见“噼啪”两声脆响,赶紧抬眼看过来,就见兄妹两人手中摞在最上层的小陶碗出现明显裂痕,啪叽一下碎落在地。 526 吾甚念你 陶碗不可能凭空碎裂,殷乐也没学会隔空打牛的本事。 所以......大郎震惊抬头,镖呢?人呢? 殷乐从柱子背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枚拴了线绳的飞镖,刚刚那两只碎碗正是被这两枚特殊飞镖击碎。 “怎么样,这下可信了?”殷乐来到兄妹二人身前,叉腰笑问道。 四娘哇一声,大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飞镖好奇问:“乐师姐,你为什么要在镖上拴线绳?” 大郎也好奇的看了过来,虽然不想说,但他确实服了。 毕竟乐师姐也才开始习武两个多月,如果不是暗暗下了苦功,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掌握得了这门暗器。 殷乐把自己缠了线的飞镖拿到兄妹二人身前给他们看。 别人的飞镖尾巴绑的是红绳等记号,她的倒好,全部拴了细长结实的多股线绳。 殷乐得意的问:“妙吧?这样我就不用跑来跑去的捡飞镖了!” 当然了,她还留了八枚没绑绳子的,可以用于更远的距离。 况且要是距离过远,绳子太长反而会增加重量和阻力,飞镖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二郎和三郎跑了过来,瞅瞅那带线飞镖,又看看地上脆裂的陶碗,齐声低呼:“还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呢?殷乐把飞镖收进随身腰带里,蹲下身一边收拾碎陶片一边说: “好的东西未必适合,但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兄妹四人哦的点点头,学到了学到了。 想起明天收租子的事,一大四小对视一眼,赶紧把碗筷收拾好,一起为明日收租做准备工作,既兴奋又期待。 秦瑶回到卧房,关上房门把院里吵闹的声音挡在门外,点燃屋内烛台,在桌前坐下,打开了先前还没看的信。 信打开,和从前繁琐风格不同,这次只有两页纸。 看到开头“问娘子好”四个俏皮字,秦瑶秀眉一挑,忽然觉得这段忙碌疲惫的日子里终于多了点趣味儿。 余下,通篇都是刘季给家里人的问候。 秦瑶脸皱了起来,她合理怀疑刘季在水字数,只为了把这张信纸填满弄得好看些。 信的最后,才有一句没那么废话的话: “嘶~”秦瑶忽然觉得牙酸,抬眼一扫,桌上还有刚刚李氏端来的蜂蜜乌梅饮,赶紧拿起来猛干了一大口。 蜂蜜的甜味瞬间扫走了那股酸,牙齿终于舒服了。 秦瑶放下信纸,回头,大开的窗外,漫天碎星散布在夜空中。 院内几盏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刚刚还在院中吵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整个世界都安静得不像话,能清晰听到山风拂过的声音...... “殷乐!加课时间到了!” 秦瑶猛的站起身,朝后院喊了一嗓子,大步走出门来,挽袖朝后山行去。 后院新建的偏屋里传来殷乐紧张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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