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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要过分,谁还会愿意帮你出来讲这个话,搞不好还要把帮你的人都得罪了。 “这个合适的人选,很难找到啊!” 方南国有些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声,夹着烟坐在那里有些出神,从心里讲,他是不建议曾毅去做这个事的,就算这件事办成了,也是吃力不讨好的,势必会得罪很多的人。可方南国也知道曾毅的性格,只要不是真的碰了头,他就不知道疼。方南国只能帮曾毅在心里做着筛选,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曾毅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道:“从京城来的时候,我去过一趟铁勘院,在那里还遇到了徐老将军的爱孙徐明侠。” 第六六七章 一点就爆 “徐老……”方南国稍作思索,便道:“这就对了,徐老还真有一位老部下在轨道部工作。” 曾毅就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能够让徐明侠亲自到铁勘院去送东西,肯定不会是一般的人物。 方南国对国内政坛很多重要人物的背景是如数家珍,当下为曾毅介绍道:“轨道部的副部长姜晚周,曾经是徐老的部下,他是铁道兵出身,主持修建过多条具有世界难度的铁路,在铁路的规划施工方面,有着很权威的话语权。姜晚周同志的爱人,本身就是铁勘院的地质工程师,目前应该还在铁勘院担任职务,只是不参与具体的业务了。” 曾毅一听,心里顿时升起一线希望,以姜晚周在铁路规划上的话语权,如果自己能请他出面的话,这件事就应该还有改变的可能。 方南国是知道曾毅和徐老的关系的,如果曾毅能去请徐老说句话,姜晚周肯定无法推辞,只是他还是提点道:“我跟姜晚周同志曾经见过几次面,他这个人是非常典型的军人风格,原则很强,如果你能拿出实实在在的理由,我相信他是会慎重考虑的。” 曾毅就点了点头,他明白方南国的意思,不管是请谁出面,你都必须给对方一个充分的理由,以让对方“师出有名”,曾毅就道:“准备工作充分之后,我会争取去拜会一次姜副部长。” 方南国看曾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他知道以曾毅的悟性,肯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的。当下他手里的烟掐灭,转而又捧起茶杯靠在椅子里,很随意地说道:“前几天有东江的老朋友过来,说起那边可是有人对你很不满意了!” 曾毅先是一愣,随即就有点明白方南国指的是谁了,应该是指东江省的一号人物李德群,以方南国如今的地位和格局,其他人也不可能入了他的眼。曾毅就苦笑一声,道:“可能我这个人不怎么讨领导喜欢吧!” “事情要办,但大局也很重要!”方南国再次提点到,他今天提这件事,目的还是要告诉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其实是不建议曾毅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曾毅当然知道方南国这是好意,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这件事办成之后,自己绝对会得罪许许多多的人。不过既然曾毅决定了要去做这件事,就不会在意这些,如果要是在意这些,曾毅干脆就缩在丰庆县当自己的太平县长了。 “两全其美真的很难!”曾毅说到。 方南国哈哈笑了起来,他就知道曾毅一定会这么讲,这小子天生注定就是个不安分的分子,他道:“那就放手去干,别人不满意,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曾毅就笑了笑,他能够遇到方南国这样的领导,实在是一种幸运,他道:“有方书记撑腰,我什么都敢做!” 方南国笑着摆了摆手,道:“对了,你在丰庆县搞的那个大病异地医保,我看就很有新意。这件事具体要怎么操作,你给我详细讲讲,我要听听你这位权威人士的真实说法。” 曾毅谦虚了两句,就把自己当初推出这个政策的想法和考虑,以及这件事的具体操作手法,向方南国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 方南国听得非常仔细,在听到自己认为是重点的时候,还会拿起笔在公文笺上做着记录,在他看来,曾毅以前搞的那个将军茶、以及招商引资取得巨大成果,其意义都无法跟这件事相提并论,这才是具有改革精神的举措,不但要有大魄力,还要有大智慧。 听完之后,方南国把笔放下,拿起做记录的公文笺又看了一遍,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这个办法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看来在引导民间资本和机构进入卫生领域这件事情上,应该还是有很多办法和途径可以尝试的,是完全可以大有作为的!” 曾毅很认真地点着头,方南国不愧是方南国,看问题的眼光有着超乎寻常般的深刻久远,一下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南云县的康德来,也很欣赏曾毅的这个办法,但他想做的,只是要把这个方案引入南云县;而方南国却直接上升到了民间资本和机构进入卫生领域的高度,这才是曾毅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 要彻底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一系列问题,仅仅依靠现有的医疗资源和投入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得大力依靠民间资金和机构的进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民间资金和机构就必须去做直接面对患者的第一线的医疗投入。 事实上,民间资金和机构很早就开始进入医疗领域了,私人医院、民营医院如今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可这些遍布全国各地的民营医院对于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到底能有多少贡献呢? 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吧! 民营医院是纯粹的盈利机构,在目前市场不规范的环境下,他们没有把好的地方学到,反而是把那些大医院的坏毛病全部照搬。他们所提供的最大贡献,很可能不是优质的医疗服务,而是催化出了一个让人民群众躲都躲不开的“无痛人流”之类的广告市场吧。 正如方南国所讲,事情完全是可以有很多搞法的,民营机构进入医疗卫生领域,不一定只能是去开设医院,也可以有很多种的形式。比如南云慈善医学基金,他们就是用另外一种方式,间接地为患者提供了服务。 方南国对这件事非常有兴趣,又向曾毅提了几个问题详细询问,直到心中再无疑惑,才放过了曾毅,道:“看来我得找之春省卫生领域的同志好好谈一谈了!” 曾毅呵呵笑了笑,以方南国的风格,既然这么讲了,自然就会找之春省卫生领域的主管领导来谈话了,很可能会先以试点性质地在之春搞一些这方面的各种尝试,等取得成功再深入推广。方南国负责的是一个省,自然不会像曾毅那样说折腾就折腾。 聊完这个话题,有之春省的领导过来向方南国汇报工作,曾毅就提出告辞。 “你先到家里去坐着,晚上你冯姨亲自下厨,就在家里吃!”方南国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向曾毅下达了命令,只是语调中却是无比的亲切。 出了方南国的办公室,曾毅朝楼下走去,路过一间办公室,陶桃正在里面坐着喝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工作人员聊着。 看到曾毅走过去,陶桃就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嬉皮笑脸想对曾毅说什么,只是看曾毅脸色不好,就吐了吐舌头,然后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朝楼下走去。 出了省委办公大楼,曾毅还是一言不发,只顾往前走着,陶桃捏着手走在后面,时不时抬起头观察一下曾毅的脸色。 走了一截,陶桃就有些忍不住了,快走两步追上,很紧张地问道:“你不会打算以后都不跟我讲话了吧?” 说完,看曾毅还是没有回应,陶桃就伸手扯住曾毅的衣袖,道:“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其实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本姑娘的本事大着呢,今天这个纯属意外,就算程从云过不来,我也有办法脱身的……” 陶桃一边解释,一边晃着曾毅的胳膊,有点撒娇求饶的意思,道:“好了,别生气了,顶多我请你吃饭好了。” 曾毅只好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陶桃,道:“你觉得我会生气吗?” 陶桃的脸色一滞,随即阴狠狠地甩开曾毅的胳膊,娇斥道:“你有没有人性啊!我今天都这么倒霉了,你竟然一点都在乎,要不要这么冷血?你就是生一下气,会掉块肉吗!”让曾毅别生气的是她,怪曾毅不生气的也是她。 曾毅懒得计较,他很认真地看着陶桃,道:“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作为熟人,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找份正经的差事去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会帮忙的……” 陶桃脸色此时猛地沉了下去,明显能看出她是生气了,冲着曾毅质问道:“熟人了不起啊!熟人就有权可以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吗!你当官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你当医生的时候我又说什么了吗!我郑重告诉你,爱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没有人可以干涉,没有人可以指责,谁都不行,包括你!” 此时的陶桃就像一只暴躁的小狮子,狂躁地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犹自愤愤不平,冲曾毅吼道:“谁都不行!”扔下这句话,她就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省委大院的门。 曾毅被呲得一头雾水,他本想趁这个机会让这妮子转行呢,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丫头坑蒙拐骗,出事那是早早晚晚的事情。谁知道刚开口,这丫头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反过来把自己给熊了一顿。 这让曾毅觉得是莫名其妙,我又不可能强迫你去干什么事情,就算不接受这个建议,也不必这么激动吧,想个火药桶,一点就炸。 看着陶桃的身影消失,曾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人各有志,还是随她去吧! 第六六八章 越权作业 拜访了冯玉琴,在方南国家里吃过晚饭,曾毅在之春省并没有多待,第二天一早他就启程返回东江,铁路规划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多耽误一分钟,事情都可能出现无法改变的结局。 程从云安排了一辆车送曾毅去机场,车子刚出省委大院的门,路边猛地闪出一个人影,饶是司机经验丰富,也不禁手忙脚乱地踩下刹车,随即落下窗子就想骂人。 谁知那人根本没躲的意思,反而直接拉开车门就坐了进来,一脸的嬉皮笑脸对曾毅道:“我在这里等你很大一会了。” 曾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钻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喜怒无常的陶桃,他道:“你等我做什么?” “不是吧,这么快你就要反悔了吗?可是你让我来找你的啊!”陶桃完全没了昨天的暴躁模样,摆出一副让人无法生气的样子,腻声讨好道:“我不管,反正你说了就得算数!” 曾毅先是一愣,随即眉头就锁了起来,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陶桃也太善变了吧,昨天自己建议她去做稳当的差事,她当场发作、甩袖而去,好像自己怎么得罪了她似的,可谁知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又用同样的理由找上门来了。变化这么快,搞得曾毅都有些无所适从,他道:“你到底要怎样?” “开车,开车!” 陶桃没有回答曾毅的问题,反而是对那司机的迟钝很不满,催促对方赶紧开车,然后往车座里一靠,摆出个很舒服的姿势,一幅我赖定你的架势。 司机在后视镜里仔细观察了好几秒,确认曾毅是真的和这个冒冒失失撞上车的女人认识,这才发动车子继续朝前驶去,心里同样也是很不满。 车子驶出一段后,陶桃嬉笑道:“雷锋叔,还真是巧啊,今天我这是第二次撞上了你的车了。” 曾毅一脸的黑线,他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巧合,第一次你是慌不择路,还勉强能叫巧遇,今天明显就是在省委大院门口堵我的,这算哪门子的巧合啊;前面的司机更是很粗暴地按了一下喇叭,要不是刚才老子反应快,及时踩了刹车,现在看你还巧不巧! “你要去哪里?”曾毅问道。 “你去哪,我就去哪啊!”陶桃一脸的理所应当,道:“我还指望你给我安排个稳当的差事呢!” 前面的司机顿时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开车,陶桃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 曾毅帮人安排个工作,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下就问道:“那你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和想法,说来听听吧!” “你看着给安排就是了,我相信你!”陶桃咯咯地笑着,笑颜如花,道:“当然了,我的那点专长你是最清楚的,如果能介绍几单这样的生意和客户给我,那是最好不过了。” 司机一听,脸上的表情就更严肃了,目不斜视地盯着车窗前方,腰板挺得笔直,一副专心致志开车,浑无外物的样子。 曾毅听陶桃这样讲,倒是心中一动,立时就想起了那位拉起袖子遮挡名牌手表的盛工,这陶桃的专长,自然就是搜集黑材料了,如果让她去调查那位盛工,肯定是找对了人,多半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又被曾毅给否决了,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要劝陶桃改行的,怎么又能让陶桃去做这件事呢,真是荒唐。 “那我帮你定的差事,你肯定会去做?”曾毅问道。 “至少也得让我挑一挑啊!”陶桃苦着个脸,不过转瞬又给曾毅灌蜜,道:“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是不会坑我的!” 曾毅也就不再说话,心里琢磨着到底要给陶桃安排个什么差事,其实他倒是有个想法,那就是把陶桃安排到南云慈善基金去。韦向南的生意很忙,平时很难把精力放在慈善基金上,如果让陶桃去,倒是可以帮韦向南分担很多,别的方面曾毅对陶桃都不放心,但唯独在慈善这件事上,曾毅对陶桃很放心,一个大方到都能替别人把钱捐出去的人,实在没有不放心的。 车子很快到了机场,司机把曾毅放下,说了句告辞的话,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生怕沾惹上什么麻烦。 “我要回东江!”曾毅道了一声。 陶桃立刻跟上,道:“我也去东江!” 曾毅现在着急要去操办铁路线路的事情,至于陶桃的着落,他一时半会还照顾不到,当下也就没有跟陶桃磨牙,直接去买了两张最快一趟去东江的票。 飞机降落在云海机场,曾毅第一时间开机,然后去联系夏方远夏工,道:“夏老,你现在还在勘测营地吗?” “在啊!”电话里传来夏工的爽朗笑声,“只要营地不撤,我肯定就在这里。” 曾毅就道:“有件事,我想跟夏老你商量一下。” “着急吗?着急的话就到营地来谈吧!”夏工呵呵笑着,解释道:“现在这边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我一时半会走不开。” 曾毅就道:“我过去找夏老就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咳,你现在过来就行了!”夏工猜到曾毅的事情可能很急,笑道:“再脱不开身,跟你聊几句的时间还是有的。” 曾毅就笑了起来,道:“那我现在就赶过去。” “好,那就等会见嘛!”夏工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曾毅转身看着走在自己身后的陶桃,这妮子一路上都在睡觉,此时下了飞机,整个人还处于迷迷怔怔的状态呢,曾毅道:“我要去办点事情,你自己就先在云海转转吧,工作的事安排好之后,我会联系你的!” 陶桃一下就清醒了,道:“你不会是又想变卦吧!” 曾毅道:“我说话是算数的!” “那我去丰庆县等着消息!”陶桃紧跟两步,站在离曾毅只有半步远的地方,以示自己会坚决跟上。 曾毅无奈,只得领着陶桃先出了机场,心道看来得抽时间先把这妮子的事情安排好,谁都不会想多这么个跟屁虫。 到云海市内拿到车,曾毅就直奔大平县而去,铁勘院的营地目前还设在大平县内。 陶桃有个毛病,好像只要在交通工具上待的时间一久,她就会昏昏欲睡,车次还没出云海市,她就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了勘测营地,曾毅停车好,就喊了她一句,道:“到地方了,下车了!” 陶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一看窗外空旷荒芜,顿时惊道:“哇塞,荒郊野外的,你是打算把我拐卖了吗!” “少废话!”曾毅合上车门,径自朝不远处的活动板房走了过去,他发现只要是正常人,怕是跟陶桃在一起时间久了,都会变得脾气不好。 陶桃直起身子,才看清楚旁边的活动板房,以及上面的一排字:“铁勘院勘测营地”,当时吐了吐舌头,心道原来这里并不是荒郊野外啊,随即她又若无其事耸耸肩,从车上跳下来,朝着曾毅跟了过去。 夏工似乎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笑道:“小曾,来得很快嘛!” 曾毅快步迎上去,苦笑道:“火烧屁股,不快不行啊!” 夏工点点头,他知道曾毅肯定还是为铁道线路的事情而来,曾毅和王曦三个月为限的事情,他已经从夏长宁那里听说了,当时直接开门见山,道:“找我有什么事,就抓紧时间说吧。只要是不违反原则,力所能及的,我都不会推辞。” 曾毅看夏工痛快,也就不遮掩,他往旁边走了两步,避开闲人,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可能会让夏老为难。” 夏工面色就严肃了几分,不过还是道:“你先说说看嘛!” 曾毅就道:“我想请夏工帮忙勘测一下中化市境内的那段线路。” 夏工一听,果然就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沉着脸道:“小曾,你是知道的,中化市境内的那段线路,可是由姓盛的负责的,而且我这个探测队伍马上就要撤了,我要是这么做的话,怕是不太好吧……” “正因为是盛工负责的,我才会提这个要求。”曾毅双目直视盛工,一字一句地说到。 夏工眉头顿时紧锁起来,脸上的神色连续变换好几次,才道:“这么说,你是怀疑姓盛的勘测数据存在问题?” 曾毅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我只是不放心盛工本人罢了。” 夏工就没有讲话了,而是背起手在那里慢慢踱了起步来,别说是曾毅不放心,就是夏工自己也不放心。曾毅虽然只是怀疑,但这个事情倒不是没有可能,姓盛的在数据中捣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夏工之所以和姓盛的如今势同水火,除却当年的那点恩怨,很大程度是他确实抓到过姓盛的一些捣鬼把柄。 铁路勘测是非常严谨的事情,一个小数字的失误,很可能导致上百亿的损失,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姓盛的为了让线路倾向于自己喜好的区域,竟然会篡改数据,这是原则性很强的夏工所不容的,两人之前爆发过几次很严重的冲突。 只是夏工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姓盛的如果真的在勘测数据上做手脚,就算隐蔽得再好,夏工自问还是有办法找出破绽的,只是要耗费点时间和精力罢了,但如果去勘测中化市的线路,就属于越权作业了。 “要我说,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复杂嘛!” 在不远处支着耳朵偷听的陶桃,看夏工半天做不了决定,自己倒着急得跳了出来。 第六六九章 另辟蹊径 夏工凝眉看了看陶桃,然后看着曾毅,他早就注意到陶桃了,只是不清楚她和曾毅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曾毅转身对陶桃道:“你就当你的路人好了,不开口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换了是别人,本姑娘还不情愿开口呢!”陶桃反击道,道:“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出谋划策呢。” “曾毅,这位是……”夏工此时开口询问道。 曾毅便道:“是我的一个朋友,不用理会她就是了!” 陶桃被无视,恨得直捏拳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事情摆不平,可别回过头再来求本姑娘!” “谢谢你的好心好意,只是你可能等不到那一天的!”曾毅淡淡说到。 “你……”陶桃的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的,煞是可爱,最后恨恨道:“算了,当我没说!” 夏工此时出来打着圆场,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帮着一起参谋参谋嘛,老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多个帮手多条路。” “还是老先生你最明白事理。”陶桃白了一眼,道:“不像某人……” 夏工呵呵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猜到这两人的关系了,当下说道:“小姑娘,那你就说说你的办法吧!” “其实很简单!”陶桃示威似的看了一眼曾毅,才道:“勘测线路的什么,我是完全不懂,不过似乎很复杂高深的样子,我只知道,要证明这条线路的勘测数据有问题,只要证明勘测这条线路的人有问题就可以了,这可比勘测简单多了。” 夏工听完没有讲话,虽然有点不太情愿接受,但不可否认,这是个很有效的办法,如果能证明姓盛的有问题,那他的勘测数据就值得怀疑。再说了,姓盛的根本就全是问题,这一点都不需要去调查,夏工自己都能证明。 “不行!”曾毅却很坚决地否决了陶桃的提议,道:“我要的是真实的勘测数据。” “你……”陶桃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你个死脑筋!” “这不是死脑筋的问题,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曾毅不想跟陶桃解释过多,他还是扭头看着夏工,道:“夏老,越权作业真的不可行吗?” 夏工斟酌了片刻,最后摇头道:“难度太大,这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毕竟我只是返聘回来的顾问。” 曾毅就有些沉默了,陶桃能想出的办法,他自然也想得到,他不是不想去调查姓盛的,只是他很清楚,扳倒盛工并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最终目的是让轨道部改变线路,只有拿到各条线路的最真实资料,自己才有最实实在在的理由去说服轨道部。 如果真按照陶桃说的去做,你就算能证明了姓盛的存在很大的问题,那也无法证明中化市的那条线路是不行的,这跟自己最终目的存在很大的偏差。 当然了,如果能在这件事情的操作当中顺带着也把姓盛的也解决了,帮夏工出气报仇,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 夏工稍作思索,就有点明白曾毅的意思了,确实,拿下一个姓盛的,并不足以改变这件事情的结果。 站在那里思索了良久,最后夏工叹道:“实在不行,我花点时间去帮你核实一下中化市的勘测数据吧。相信以我的水平以及多年的经验,只要数据种存在异常,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只是这需要一点时间。” 曾毅的眉头锁了锁,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王曦可只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个三个月时间内,自己不但要说服轨道部改变规划,而且还要尽最大努力把线路争取到丰庆县,可以说是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 商量来商量去,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陶桃在旁边等了几分钟,耐心再次耗尽,道:“我给了好办法你不做,自己又想不出别的办法,这事你到底还要不要做!我就不信,那线路就摆在那里,谁都看得见、摸得到,难道除了勘测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这些数据是存在问题的?” “啪!” 曾毅此时突然一拍手里的公事包,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去问夏工,道:“夏老,如果是让佳通市这边的勘测活动拖着无法结束,你有没有办法?” 夏工一滞,随即说道:“这倒是不难!”夏工是铁勘院返聘回来的大顾问,他只要随便挑出几处勘测活动的不足之处,就可以让勘测活动不断返工。 曾毅就道:“那就拜托夏老了,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把这支勘测队拖在佳通市!” “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但是也不能无限期拖延下去!”夏工并没有把话说死,道:“大家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想赶紧结束了工作,回家去看老婆孩子。” “这个我明白,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曾毅向夏工做着保证,道:“如果顺利的话,可能用不到半个月。” 夏工很为难地点了头,道:“行,我尽量试试吧!也就是你了,否则换了别人,我是绝不会帮这个忙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夏老你为难的!”曾毅再次做了保证,道:“时间紧,那我就先告辞了,勘测队这边就拜托给夏老你了。” “放心去吧!”夏工摆摆手,道:“这边一切有我!” 曾毅也就不再客气,转身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一边喊着还在发愣的陶桃,道:“上车,我们走了!” 陶桃几步跟上,麻利钻进车子,纳闷地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曾毅打着车子,猛地一轰油门,哈哈大笑道:“不可否认,有时候你的点子还是挺灵光的,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呃……” 陶桃脸上就挂满了问号,怎么回事,我出的点子,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办法呢,我提的那个建议不是被否决了吗。 只是愣了片刻之后,陶桃又作出一副得意样,道:“我就说嘛,少了我你肯定不行。”顿了一下,陶桃又问:“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陶桃对曾毅想出的办法很好奇。 “去省城,找人!”曾毅的回答很干脆,只是半点口风不漏。 第六七零章 柳暗花明 “老曾!”顾迪走进包间,很夸张地叫了一声,算是和曾毅打过招呼了,等看到曾毅旁边的陶桃,他的脸色就很好看了,促狭地怪笑了两声,朝曾毅好奇问道:“这位大美女是……” “我的一个朋友,你可以不用理她!”曾毅闷哼了一声,还是这个说法。 陶桃很不满意地瞪了曾毅一眼,不过没有发作,抬头冲顾迪矜持地笑了一下,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明白,明白!”顾迪哈哈笑着,脸上写满了“我明白”,随即一本正经地对陶桃道:“我叫顾迪,是老曾的铁哥们了,千万别把我当外人,以后说不定还要你多多关照呢。” “不敢当,不敢当。你是曾毅的铁哥们,那就是我陶桃的铁哥们了!”陶桃很爽快地朝顾迪伸出手,曾毅不介绍,她就自我介绍了。 曾毅一旁直摇头,这个桃子还真是本性难改,什么时候都不忘她的掮客老本行,瞅着机会就要拓展一下业务圈。 顾迪跟陶桃寒暄了两句这才坐下,随后把手里提着的一个超大号塑料袋往桌上一放,道:“老曾,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还缺啥,我找人再去弄。” “谢了,老顾!”曾毅道了声谢,就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几十个牛皮纸档案袋,道:“我先看看。” “跟我还客气个屁!”顾迪大咧咧地一甩手,随即又很感兴趣地凑上来,道:“我说老曾,你一个丰庆县的县长,要这么多中化市的资料干什么,准备去中化市当副市长吗?” “真有这好事,你能不知道?”曾毅反问。 顾迪嘿嘿笑了两声,这倒也是,曾毅真要提拔,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又追问道:“那你要中化市的这些资料干什么?不会是打那座铁路站的主意吧?” 曾毅摇了摇头,拆开牛皮袋查看着里面的那些材料。 顾迪看曾毅摇头,就松了口气,道:“我想也是,你要是动铁路站的主意,现在行动可是有点晚了啊。”说着,顾迪拿起面前的茶杯,惬意地品了一口。 “铁路站我肯定是要争取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铁路修到我们丰庆县来!”曾毅手里捧着资料看,头也没抬,就这么说了一句。 “咔!噗……” 顾迪被呛住了,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没等止住咳嗽,他就看着曾毅,用不可思议地语气惊讶问道:“咔!你……你不是发烧了吧?” 曾毅抬起头,道:“你看我像是发烧吗?” “不像!”顾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一本正经地道:“你是没发烧,不过你肯定是精神错乱了。” “哈哈……”曾毅笑了起来,道:“我清醒得很。” “你要是脑子清醒,能做这个事?”顾迪反问,道:“赶紧去洗个脸,冷静冷静,你要开玩笑也得看时候,这都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怎么去搞?” 曾毅呵呵笑着,没有向顾迪解释,但脸上可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切~~,不就是改个铁道线路嘛,多大个事!”陶桃此时一脸的不以为意,道:“有本姑娘在,板上钉钉也给它拆下来!” 顾迪骇然,心道这陶桃到底是什么来头,口气可比自己这位东江一少要大太多了。 “你别听她的!”曾毅打断了陶桃的忽悠,道:“这事确实很难,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试试总有机会的。” 顾迪重重一叹,道:“老曾,你这次玩的难度系数可有点超了,不好弄啊!” “事在人为嘛!”曾毅淡然笑之。 “作为兄弟,你做任何决定,我肯定都是支持的!”顾迪摇着头,道:“只是这次难度太大了,我想搭把手,也是有心无力啊!” 曾毅看着眼前的那几十个牛皮纸袋,道:“你这已经帮我很大忙了。” 顾迪也是看着那些牛皮纸袋,眉头紧紧锁着,他心里有些疑惑,他可不认为这些档案袋能起多大的作用,这些材料绝大多数都是从省气象局拿出来的气象记录,气象局管天管地,但也不可能管得住轨道部啊。 曾毅大致翻了一下,然后又把牛皮纸袋收进大塑料袋,道:“有了这些材料,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老顾你记得帮我保密啊!” “那是自然,我办事你就放心吧!”顾迪点着头,心里更纳闷了,就几分气象资料,有必要保密嘛。想了一下,顾迪还是提醒道:“老曾,这事我劝你还是再慎重考虑考虑吧,铁道线路怎么走,不仅仅是轨道部的事,也是省里的大事。” 曾毅眉角一挑,他听明白顾迪的意思了,这次中化市之所以高调在争取铁路站点,很可能是得到了某位省领导的支持,据说省委一号就曾经多次视察中化市,他本人很看好中化市的经济发展前景。 “你是说那位大老板?”曾毅问道。 顾迪点点头,但没有明确回答,只是道:“对于省里来说,铁路站不管落在哪里,只要在东江省就行。” 曾毅就明白了,省委一号只是倾向于中化市,但没有正式表态,只是这个倾向,就基本等于是表态了。这也是曾毅在铁道路线这件事情上始终没有去找顾明夫寻求支持的最重要原因,对于顾明夫这位省长来讲,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一碗水端平,否则就不好看了。 同理,省委书记李德群就算心里有所盘算,也肯定不好公开表态的。 曾毅就笑道:“我再折腾,也可不能把这条铁路线折腾到别的省去吧。” 顾迪就知道曾毅是铁了心要去干这件事了,诚然,省领导在公开场合,肯定都会表态一碗水端平,但你真把铁路线路给折腾得发生了变动,省领导是不好收拾你,但心里肯定会对你有想法的,这必将会对曾毅今后的工作产生不利的影响。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顾迪点到即止,又换上高兴的表情,道:“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完成这个高难度,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 “我也没多大信心,只是不试一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曾毅苦笑道。 “别人我不知道,老曾你有多大能耐,我可是太知道了!”顾迪哈哈笑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动静,从你到东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东江就会精彩不断。” “咳!”曾毅一摆手,道:“你这么说,倒让我以后都不好意思去见顾省长了,总是给他惹很多麻烦。” “以前在南江,你也没少给方书记惹麻烦,也没见他拿你怎样嘛!”顾迪撇着嘴说到,看似风轻云淡,其实包含了很多意思。 曾毅呵呵一笑,道:“不说这个了,先吃饭。” “饭就不吃了!”顾迪抬腿站起来,道:“老爷子来了旨意,让我回家一趟,为了你给你整这些材料,我已经是违抗旨意了,现在得赶紧回去请罪了,饭就等你把事情办成了再吃吧。” 曾毅一听,也就不再挽留,道:“那真是不还意思,回去记得代我向顾省长问候。” “得,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顾迪一摆手,还不忘冲陶桃道:“美女,我可把老曾交给你了。” “交给我做什么……”陶桃脱口来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恨恨地白了一眼,道:“我又不贩卖人口!” 顾迪哈哈大小,转身就出了包间,道:“自己人,就别瞎客气了,去忙你的事情去吧,这可是争分夺秒的大事。” 曾毅也就不再虚客套,把顾迪送到电梯口,目送对方进去,就转身又回到包间。 包间里陶桃已经打开那些牛皮纸袋里,颇有兴趣地翻看着那些气象资料,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找这些资料做什么?”陶桃问着曾毅,道:“我可没让你找这些。” “我知道!”曾毅点了点头,坐下来提起筷子吃饭,道:“快吃饭,事情还多着呢。” “亏你还吃得下!”陶桃一脸愤愤,道:“你不去找那个姓盛的把柄,却找来这么一大堆破资料,这能干什么,能把铁路争取过来吗?都快被你气死了,我吃不下!” 曾毅呵呵笑了笑,然后拉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份报纸推到陶桃的面前,用筷子一点上面的某篇报道,道:“你看看这篇吧。” 陶桃不情不愿地拿起那份报纸,她记得这份报纸好像是曾毅从之春回到东江,在机场出航站楼时随手买的一份报纸,这上面能有什么大消息呢。 不过只是看了个标题,陶桃就发出“噫”的一声惊讶,随即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报道的标题叫做“中化市方明县爆发泥石流地质灾害”,内容也很短,只有简简单单一百多个字。不过陶桃看完之后,脸上明显是多云转晴,一扯曾毅的胳膊,急急问道:“这么讲,你是想从气象地质灾害上捅中化市一刀了?” 曾毅点点头,淡淡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明县仅仅是这半年,就发生了三起比较严重的气象地质灾害,而且就在规划中的铁道线路附近。” “啪!” 陶桃猛地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曾毅肩上,把曾毅刚夹到手里的一片牛肉都给拍飞了。 “我就说嘛!那地方就摆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真有问题的话,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陶桃一脸的得意,按着曾毅的肩膀道:“我真是太聪明了,你也不错!” 第六七一章 对手见面 “有空在那自吹自擂,不如帮我把材料整理一下!”曾毅轻轻拨开陶桃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陶桃一滞,随即道:“本姑娘还有大事要干,这种琐碎的事情,你自己干就行了。”说完,陶桃把包往肩上一挎,朝曾毅抓了抓手,就朝包间门口走去,道:“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吧!” 曾毅也没有挽留,他已经彻底习惯陶桃这种反复无常、来去如风了,她要走,谁都留不住;她要来,谁也挡不住,总之,你惹不起她,也躲不起她。 “自己注意安全!”曾毅淡淡道了一句,提醒陶桃少惹事。 陶桃立刻笑颜如花,对曾毅露出个俏皮的笑脸,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包间里。 看着这几十个牛皮纸袋,曾毅有些头疼,现在时间每过一秒,事情都少一分机会,看来自己还得找个帮手,协助自己尽快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 想了想,曾毅就给包起帆打了个电话,吩咐他明天一早到云海市来一趟,外人要是问起,就说是有点个人私事要办。 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包起帆才匆匆赶到云海跟曾毅汇合。 刚见面,包起帆就急忙解释道:“老板,早上市里出了点事,我应付了一阵,所以来得有点晚了……” 曾毅摆摆手,道:“先坐下喝口水再说。” 包起帆露出感激的神色,曾毅从来不会在没有了解情况之前就发火,不管你犯了再大的错,曾毅也会先给你解释的机会,这一点很多领导都难以做到。包起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就立刻汇报道:“老板,铁路站的选址有了最新进展,根据铁勘院提交给轨道部的方案,咱们东江省南部的这座一级站,是定在了中化市。” 曾毅吃了一惊,问道:“这个消息确实?” 包起帆没敢点头,只是道:“应该不会错了,消息是铁勘院的某位大工程师透露的,而且中化市也立刻做出了回应,中化市市长张卫正昨天下午公开表示,中化市要拿出十个亿来建设这座车站。” 曾毅心里就咋舌不已,当初何思贤拿出五个亿来建设车站站房,自己都已经惊诧不已了,这绝对是超一流的奢华车站了,谁知中化市竟然要拿出十个亿,一举翻倍,曾毅都无法想象,中化市到底要建设一座多么豪华奢侈的车站了。 十个亿去建设一座车站,这绝对是过分了,但张卫正用十个亿争取到铁路新干线的一座一级大站,这笔投资将来带给中化市的收益,可远远要超过十亿,所以就算过分,也还是无比划算的。 曾毅很反对把真金白银都浪费在基础建设和重复建设上,有很多官员其实是借着这种方式的投资来往自己兜里捞钱,白白浪费了老百姓的血汗钱,但在目前的体制环境内,如果真要花钱的话,曾毅也会毫不犹豫地把钱砸在这种一次投资、百年受益的项目上。 “十个亿……”曾毅嘴里低低重复了一下这个数字,张卫正的气魄可不是一般地大啊! 包起帆一旁就继续讲道:“何市长早上得到消息,十分震怒,市委沈书记也是非常生气,听说把负责此事的王志东副市长都狠狠训斥了一番……” 曾毅心道不生气就奇怪了,铁路线从佳通市穿过的里程是中化市的近三倍,佳通市拿出了这么多的土地和地盘,最后车站却跑到了别人的地盘上,这种为他人做陪嫁和绿叶的事情,不管换了谁,都会震怒不已的。 “市里现在是什么态度?”曾毅问道。 包起帆道:“没有正式通知,不过早上市政府办公室的刘主任打来电话,说是沈书记和何市长都放了话,谁要是能把车站争取到市里,就推荐谁干副市长!” 曾毅心中苦笑,心道市里要是早点拿出这种魄力,也不至于如此窝囊地败给中化市,这次输给中化市,不是输在了不积极不努力,而是输在了市领导的意见不合,导致整个工作局面一盘散沙。 现在市委书记和市长居然喊出了这种话,可见是真急眼了,要知道副市长的人选,并不是市里说决定就能决定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到了这个地步,再急眼也只能是干急眼了。 包起帆此时看着曾毅,道:“我打听了一下,其它县都开始行动了,咱们丰庆县是不是也……”包起帆请示着曾毅的意思,不为那个副市长,这时候也必须有所实际行动了,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放出了这样的话,你没有一个主动分忧解愁的态度,这岂不就是在坐等市领导难堪嘛! 曾毅点了点头,没反对,也没说表示要做什么,只是对包起帆道:“这次把你叫过来,是要你帮我把眼前的这些资料都整理出来。” 包起帆一愣,抬眼看了一下桌上的材料,发现都是一些气象记录,当时心里就着急了,曾县长这个时候怎么还在犯糊涂呢,市里都乱成一锅了,竟然还有心情躲在省城整理资料呢。他就又开口提醒道:“老板,是不是先给市里去个电……” 曾毅一抬手,道:“这里是历年来中化市的气象地质活动记录,我们重点把铁路线路沿线的记录找出来,然后整理到一起,再进行分析,明白了吗?” “这……”包起帆先是一滞,随即就有点反应过来了,道:“啊,还是老板你棋高一招啊,只要抓住这些记录里的把柄,就能一举推翻铁勘院的报告!” 曾毅微微一笑,包起帆的悟性还是不错的,轨道部敲定最后的方案,肯定是以铁勘院提交的报告为准,所以要改变线路,就必须推倒铁勘院的报告,而要推翻铁勘院的报告,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重新勘测,用数据说话;第二就是找出旁证,用事实推翻。 第一种办法不好操作,而且最终还要返回铁勘院执行,如果数据吻合的话,难道你还能要求再测第三次嘛,再者,真要数据吻合,你要把为你说话的轨道部那位领导置于何地? 而第二种办法就容易操作多了,只要拿出事实,完全就可以让铁勘院的人哑口无言。 包起帆想明白这一切,也不禁暗赞曾毅高明,这简直是一道杀手锏啊,为什么大家想的都是如何去做铁勘院的工作,而曾县长想的却是去抄铁勘院的后路呢。 “曾县长放心,我就是不吃不睡不上厕所,也要协助你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些资料整理完毕!”包起帆立刻表态,他也知道现在缺的就是时间。 当下两人商量了一下整理思路,然后开始分工干活。 刚摊开资料,曾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夏工打来的,曾毅就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果然,按下接听,里面就传来夏工的怒喝:“姓盛的这个王八蛋太嚣张了,不等我这边勘测结束,就以初步勘测结果向上级提交了报告,简直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气死我了!” 曾毅就道:“夏老消消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气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啊。” “他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夏老犹自怒喝不已。 曾毅就向夏老稍微交底,道:“且让他嚣张几天吧,我这边已经想到了办法,迟早为夏老出这口气。” “他敢做初一,就怪我做十五!”夏老电话里咬着牙,道:“这个勘测营,我是打死都不会撤,看他怎么收场!” 曾毅就笑了笑,夏工讲这么多,主要是要告诉自己,不管姓盛的提交了什么报告,这边的勘测营都不会撤的,曾毅就道:“让夏老您为难了,不过请您再坚持几天,几天就够了。” “姓盛的,我跟你没完!”夏老电话里暴喝一句,就挂了电话。 曾毅苦笑着摇头,夏老还真是性情中人啊,看来自己得再加快点速度了。 三天之后,曾毅和包起帆整理完了所有材料,收获颇丰,拿到最后的整理结果,曾毅对包起帆道:“你现在就回县里,记住不要走漏消息,我今天就到京城去。” 包起帆点头应着,道:“这事就曾县长和我两个人知道,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了。” “好,县里那边就交给你了!”曾毅把整理结果塞进包里,也没跟包起帆再啰嗦客气,道:“分头行动吧!” “我就在家里等着曾县长的好消息!”包起帆认真说到,他对曾毅此次京城之行很有信心,整理的结果让他大感意外。 出门直奔机场,曾毅买了最快一趟去京城的航班,登机之后,曾毅就闭眼养神,这三天连轴转,铁打的人也有些吃不消,没等飞机起飞,曾毅就睡了过去。 飞机落在京城机场,曾毅起身往舷梯口走去,一边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到徐老家中走一趟,这事还必须得徐老开口才行。 刚走下舷梯,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曾毅同志!” 曾毅抬头看去,十分意外,他在飞机上睡着了,竟然没有发现是和中化市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覃金党是同一趟航班,而覃金党的身旁,竟然站着的是中化市的副市长杨明新。 “杨班长!”曾毅只好放下电话,伸出热情之手,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实在是既意外,又感觉亲切啊!” 第六七二章 一记冷炮 杨明新是曾毅在党校培训班时的班长,当初曾毅来到丰庆县担任县长,杨明新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不过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杨明新却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反而是私底下跟曾毅的联系变得更加频繁了。 “可不是嘛!”杨明新笑哈哈地握住曾毅的手,道:“一直都说是有空了聚一聚,没想到最后还是在京城碰了面,感觉像是又到党校来学习了。” “这是我跟杨班长的一种缘分!”曾毅呵呵笑着,道:“我可是非常乐意再当杨班长的兵!” 杨明新摆摆手,笑道:“我这个班长当不得真,纯粹就是为大家服务的。” 一旁的覃金党听出点门道了,他没想到曾毅和杨明新还是党校的同班同学,这种关系放在体制内可是非同一般的,只是好像从来没听杨副市长提起过自己的这位同学呐,有点意思。 “来,曾毅,我给你介绍一下……”杨明新和曾毅简单寒暄了两句,就抬起手准备做介绍。 “认识,认识!”曾毅又笑呵呵地朝覃金党伸出手,道:“覃主任你好,见到你实在是非常高兴。” 覃金党不知道杨明新和曾毅的关系究竟如何,稍作矜持,才伸出手浅浅一握,打着哈哈道:“你好啊,我们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同志!” 杨明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覃金党,又扫了曾毅一眼,脸上依旧是热情的笑意,道:“看来大家都是老朋友嘛!” 曾毅就解释了一下,道:“前段时间我们何市长在省城请客,我凑巧也在场,席间有幸见识到了张市长和覃主任的风采。” 杨明新听了,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而是调侃似的笑道:“曾毅你还是跟在党校时一样,太低调了!刚才要不是我的烟瘾犯了,可能今天就又要跟你错过了。” 覃金党操在背后的双手就转了几转,他听出点意思了,似乎是曾毅在党校时过于低调了,以至于杨副市长都看走了眼,而且杨副市长大概至今都没有弄清楚他这位同班同学的背景和来历,所以眼下这句话,明着是说曾毅低调,其实还有继续打探虚实的意思。 想到这里,覃金党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曾毅的脸上,他的心里同样充满了好奇,这位东江省最年轻的县长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和来历呢。 “我们丰庆县是个穷县,这出差的规格自然是不能跟中化市比的,能坐上经济舱我就很满意了。”曾毅笑着说到。 覃金党暗中叹气一声,虽然也知道曾毅不可能轻易透漏底细,但看到这曾毅这么轻易敷衍过去,他心里还是有些隐隐失望的,宦海拼搏,谁不希望自己多一条通天的门路啊! “那就到中化市来嘛!”杨明新很大气地说道:“对于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们中化市一向都不吝于给予高规格的待遇,别的不敢讲,至少外出办公,一个公务舱的位置还是有的。” 覃金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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