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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顾津一愣,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混乱的脑袋理了理思路,其实这么晚真不该离开,无论做何决定,应当在镇上住一晚才对。 而顾维李道不会为了自己在这里长久停留,完全可以等他们走后再回上陵。 见女人还看着自己,她只好答:“客运站就行。” “不知你要去哪儿,只有到广北、柏庄和徐家岭有夜班车。”女人轻叹了声,欲言又止:“妹子,看你人挺好,大姐就啰嗦一句。” 顾津没吭声。 “我看你这人挺机灵的,是好事儿。”她笑着:“不过大姐真不是坏人,一看你就是从大城市来的,就想告诉你,客运站可不是个好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们这地方太偏僻,人贩子可多了,专挑你这种长相漂亮的外地小姑娘下手,大晚上的,实在不安全。” 这女人的确掐准她的弱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完全站在她的立场考虑,纵使戒备心再重,也会放松几分警惕。 停了会儿,女人在镜子中看她:“不过客运站有同伴等你就没事了。” 顾津两手握在一起,手心全是汗,车子又开出百十来米,她突然说:“大姐,能不能麻烦您掉个头,我想回去。” 这女人何其聪明,几番试探终于猜出她独身一人,一拍大腿,显得很高兴:“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她放慢速度,准备掉头:“呦,没油了,介不介意我先加个油?” 顾津不如之前紧绷,也没去看那仪表盘,便草草点头。 女人伸手指了指侧面岔口:“那就再开一段儿,前头就有个加油站。” 不多时,车子开进一个简陋加油站,除了加油机上的电子屏幕,就剩小卖部门廊那枚灯泡照明。 这地方顾津隐约记得,好像李道昨天曾来借过工具。 那女人下车去,喊了两声没人应,便和她打声招呼,去小卖部里面喊老乡来加油。 此时天色终于黑透,视物已是非常困难。 周围变得极静,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那中年女人很久都没回来,顾津心乱如麻,忽然觉得哪里反常。她坐不住了,从包里翻出一百元放在座位上,推开门准备离开。 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大路走,敏感地察觉出异样,寂静环境下发出杂响的似乎不只她自己,当意识到后面有人时,顾津身体一僵。 她迅速转头,有个高大黑影突然扑过来,将她凶狠制住,随之一块粗布死死捂住她口鼻。 顾津拼命挣扎,却在急促呼吸间,觉得浑身乏力,困顿不堪,瞬间便失去知觉。 第 13 章 不知过多久,顾津被一道低软的声音唤醒,遂睁开沉重的眼。 头顶有一盏明晃晃的白炽灯,四壁空荡,身下是个半旧海绵垫,除此别无他物。 随着苏醒,顾津意识渐渐清明,回忆一瞬,蓦地弹坐起来。当她意识到被那中年女人拐骗以后,身体像掉进冰窟里。 这时旁边又有人唤她,带着弱弱哭音儿:“姐姐,你醒了?” 顾津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看过去,愣怔良久:“……怎么是你?” 这人正是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小姑娘,名叫马苗。马苗此刻大变了样子,浑身脏乱,小脸不复往日白皙,头发一撮撮贴在额头上,大眼带泪,写满惊惧。 顾津颤着声:“你怎么在这里?” 马苗哽咽着哭出来:“昨天早晨我准备去卜远,没想到……载我的司机是坏人,他把我骗到这个加油站……”她顿了顿:“我被关进来,哭闹都不管用,他们还打了我。” 马苗说着挽起袖口,那细弱手腕儿上的青紫痕迹触目惊心。 顾津看过去,喉咙顿时发不出声音。 房间里极静,小姑娘隐忍许久,终于爬过来紧紧抓住她的手:“姐姐,我好害怕。” 顾津下意识回握住她,内心也是惧怕万分。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短短几日,两次深陷凶险,上一次尚算虚惊,毕竟顾维是她亲哥,不会伤她分毫,可这一次谁又能保证,若真如那中年女人所说,将她们卖到深山老林,恐怕将会永远不见天日。 顾津万万没想到,电视里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社会实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自知没受过多少高等教育,但并不愚钝无知,可一门心思想着回上陵,脑中如乱麻,惊慌无助下,竟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让自己陷入了这种境地。 她其实也想大哭一场。 顾津吸了吸鼻,指甲嵌进掌心,用微微的刺痛感提醒自己尽量冷静。 马苗仿佛找到依靠,哭了会儿渐渐平静下来:“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顾津刚想答,忽听外面传来动静,她竖起手指轻嘘了声,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那扇门。 “都安排好了吗?今晚就能出手?”一个男人问。 “能,要不是昨天雨大把路给堵了,钱早就能到手。”有人答。 随后响起拉拽桌椅板凳的声音。 顾津卯足了劲儿站起来,悄悄移到门边,从裂开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一张圆桌围坐六个人,其中一人体格瘦小,嘴角有枚黑痣,他旁边的女人身材微胖,一头短卷发,笑容亲切和蔼,正是晚上载顾津那个中年妇女。 其余几人均是膀大腰圆的男人,粗布麻衣,面目黑黄,显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黑痣男说:“这几天镇上来一波陌生人,那男的好像几年前来过,看样子不好惹。本想消停几天,谁想昨天早晨那丫头正好撞我枪口上,要不是下雨把路给堵了,我也不能把人弄加油站来,你倒好,今天又弄来一个。” 他们的窝藏据点在镇外,近日暴雨不断,镇口塌方把路给堵了,他们出不去。 女人道:“今天这姑娘也是凑巧,我本来在街上拉活儿,看她躲躲藏藏,身边还没有其他人,就一直跟着。上车后探了探她底细,虽然她一言不发,但老娘是什么人,几句话就给骗来了。” 她得意地夹了块肉放嘴里,黑痣男却叹口气。 有人道:“老王,你怕什么,反正今晚就能出手,大半夜的,神不知鬼不觉。” “零点吧?” “对。” 顾津一惊,不由去看外面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点多,还差不到两小时。 她握住颤颤发抖的手指,顺缝隙转着方向四下打量,目光忽地一顿,定在某处。 顾津知道这时候除了自救没人能帮她,斟酌半晌,悄声退了回去,凑到马苗颊边耳语…… 两人依偎靠进墙角,听着外头渐有渐无的说话声,不知他们何时吃完饭,也不知道几点了。 没过多久,忽然咣当一声响,门板被人从外面踹开。 两人小声惊叫,本能向后退缩。 男人一把揪起马苗,把她双臂束到背后,用塑料扎带绑紧。 马苗偷偷与她对视一眼,这回竟也顺从许多。 男人又去看顾津,先伸手在她脸上揉了把:“够滑。” 顾津强自忍耐,没有躲开。 他猥琐一笑,又挑起她下巴:“要不是老王着急脱手,这么嫩,真想好好玩一玩。”说着要往顾津胸口探。 外面高声催促。 男人低咒,到底扯起她,如同马苗一样将她束牢。 被他推搡着来到外间,桌旁只剩三人,黑痣男和那胖女人都在,正悠闲地嗑瓜子溜茶水。 黑痣男说:“阿辉,你快点儿吧,老八的车都停门口了。” “行,这就走。” 顾津冷不丁被这个阿辉往前推了把,她脚下一歪,斜身靠住墙边矮柜。 这时马苗忽然说:“我、我想上厕所。” “别他妈耍花样。” “真、真的,”她拿眼尾瞄顾津,仿佛她能给她壮胆:“我一天都没去过,这会儿肚子憋得难受。” “难受也受着。” “我不,我要上厕所……”马苗被阿辉抓住,蹲到地上任他怎样拖拽都不肯起来。 阿辉刚想拳脚相加,桌边胖女人却起身,扔掉手上瓜子,“我带她去一趟吧。” 马苗被胖女人带去后院,顾津稳了稳身体,稍稍转身,臀部靠在矮柜上。 她手心全是汗,心脏快顺嗓子眼儿蹦出来。 好在电视机的音量够大,多少掩盖一些响动,她心中计算着时间,突然大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黑痣男和阿辉注意力本在电视上,闻言看她,笑着说:“我们是做买卖的,人口买卖。” “这里明明是个加油站,你们却用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她声音更大了,质问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她祈求阿辉不要走过来,可能老天相助,他只是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逗她说:“天打雷劈之前也得把你卖了换钱花。” 顾津咬牙切齿:“如果给我一把铁锹,我一定杀了你们。” 屋中两人哈哈大笑,觉得这姑娘言语间天真幼稚,一看就是温室花骨朵,没受过什么委屈。 顾津又问:“你们要把我卖到哪里去?” “好地方。” “离这儿远不远……” 阿辉神色一凛,冷下脸:“少他妈废话。” 顾津适时住口,双手背在身后稍稍动作,又站一瞬,不声不响挪开几步,站到别的地方去。 没多久,胖女人把马苗带回来,和顾津一起,被阿辉拽上车。 几人走后,小卖部便熄灯睡觉。 约莫二十分钟,突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 黑痣男习以为常,估计是有人开夜车要加油,于是披着衣服来开门,谁知刚刚划开插销,便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倒在地。 黑痣男尚未摸清状况,来人已狠踹他数脚,第一反应是入室抢劫,后来看这几人架势又不像。 “你们是什么人!”阵阵哀嚎声起,他大喊:“老三、强子快起来,有人闹事儿。” 里面扑腾一阵乱响,强子先去揿灯,灯却没有亮,只见门口涌进五六个黑影,那气势来者不善,方才意识到电闸可能被他们动了手脚。 黑痣男借着门外月光眯起眼,看他们各个都带着帽子,只能分辨大致轮廓,长相却看不清。 “你……你们这是?” 顾维双眼猩红,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吼道:“人呢?把人藏哪儿了?” “什……什么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番辗转,黑痣男大概猜出这伙儿人的目的,惊骇的同时又想,不管他们找谁,人已送走,没有证据,他怎样周旋都可以。身后强子和老三还光着膀子,却已不动声色抄起家伙。 顾维不跟他废话,将人一把甩向柜台,跌撞着往里冲去。 许大卫练家子出身,不需要别人动手,握着棍棒,紧随其后。 转瞬间,两伙人打得不可开交。 昏暗之中,只凭手感较量。 屋内突然传来女人尖叫,李道眼尾一晃,只见苏颖小豹子似的,从他旁边溜过,寻着影子,扑到那体型颇硕的胖女人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拳便打。 这边纪刚也将黑痣男控制住,李道却始终未动,等到终于消停,他关了身后的门,屋里更加黑暗。 顾维急急跑出来,声音焦急:“里面没有人。” 黑痣男立即挺起腰杆:“我都说了,这儿根本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进来就打人,还有没有枉法?” 李道不接茬,眼皮一抬:“电话呢。” 他没叫苏颖名字,苏颖却立即从那女人身上站起来,把自己手机递过去。 他在屏幕上点按几下,不多时,里间传来座机铃声。 铃声响起那刻,李道都没迟疑,抬起腿,不用蓄力,一脚踹在黑痣男的心窝子上。 黑痣男哪儿经得住他这一踹,身子沿着柜台萎下去,半天吭不了气。 “人呢?” “我,我不……” 黑痣男还想挣扎狡辩,忽有一个尖锐东西抵在他喉间,他辨出那是把匕首,刀尖已经堪堪扎入皮肉,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虽然干了半辈子龌龊勾当,刀架在脖子上还是头一次,当即浑身僵硬,裤裆一热,吓尿了。 他哆嗦着:“别别……有两个姑娘,您、您……问的是……哪个?” 听他这样问,李道好像并无意外,正回忆,苏颖抢先一步说:“穿黑裙子白夹克那个。” 黑痣男说:“她被送去光明村的中间人那里。” “之后呢?” “之后我们就不知道了,把人交过去以后,他们有可能立即离开,也可能多等几天,人够了,再一起往更远的地方卖。” “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黑痣男抖着手拨号码,连续两次,那边却始终无法接通:“没、没信号。” 顾维等不了,拉开门,先一步冲了出去。 李道手上匕首又入几分,咬牙问,“光明村的哪里?” “……不知道,每次都在外面交易。” 他蓦地抽回刀,却一拳挥向他面门,摸到墙边麻袋,将人整个罩住:“弄后备箱里。”然后低声同纪刚说:“老纪你留下,以防他们通风报信,听我电话赶紧撤,没问题吧?” 纪刚点头。 李道想片刻,又嘱咐:“仔细清理,以防万一。”说完未做停留,大步跨出去。 这时,许大卫已把黑痣男扔进后备箱,着着车,坐在驾驶位等李道。 李道快速走来,一把将他揪下:“你开太慢,坐后面去。” 第 14 章 载着顾津和马苗的是一辆小型货车,她们被锁在后面的集装箱里,晃晃悠悠地朝一个方向开去。 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连彼此样子都看不到。 车子缓缓开动,身体也随之左摇右晃。 没多久,马苗又开始低泣。 顾津知道,她心中应该极绝望恐惧。可能身边的人比自己更软弱,所以她反倒显得冷静,紧咬着唇,一滴泪都没有,也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 顾津稍微挪了下身体,双手被束,便拿肩膀轻轻撞她一下:“我们聊聊天?” 马苗哭声止一瞬,吸吸鼻:“聊什么?” 顾津想了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马苗,马路的马,树苗的苗。”她在黑暗中看着顾津的方向;“你呢?” “顾津。” 她嘴里轻声念叨一遍,“是哪两个字呢?” “回顾的顾,问津的津。” “很好听啊。”马苗问:“那我叫你顾姐姐?” 顾津笑应了声。 马苗听她语调轻缓,心底的惧怕也不自觉被抹平几分,拭掉眼尾泪珠,脑袋轻轻靠在顾津的肩膀上。 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车子嗡嗡杂响。 顾津又问:“你家是哪里的?” “上陵。” 她微微一滞,没想到竟会如此巧合。 马苗轻抬起头:“就是挨着省会的那个上陵市,你听过没有?” 不知为何,顾津竟模棱两可地含混过去,不敢再问。 反倒马苗兀自说起来:“我爸是我们高中的物理老师,妈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们对我特别严格,我从小就没自由,除了睡觉时间,几乎都要面对他们。”她抱怨着:“尤其是我妈,就连我穿衣风格都要插手,她总当我是小孩儿,有时还非要帮我吹头发扎辫子。” “真幸福……”顾津喃喃。 “什么?” “我是说,”她转问:“就因为这个,你才偷着跑出来旅游的?” “是啊。” “他们现在肯定急疯了。” 马苗神色暗下去,瘪了瘪嘴儿,“顾姐姐,你家人也一定急坏了。” 顾津心口一紧,突然想到顾维,他那脾气,现在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儿。她轻叹,脑中又不合时宜映出另一张男人的脸,时而似笑非笑,时而凶怒非常…… 顾津吓了一大跳,立即甩头。 马苗忽然想到一件事儿:“对了顾姐姐,你刚才那个电话打给谁的?” 在小卖部里,矮柜上摆了抬座机,她臀部抵着桌沿儿,双手被他们绑在身后,恰巧能碰到那电话。 “我哥。”她说。 马苗有些失望:“我以为你报警了。” 顾津的确考虑到先报警,但仔细一想,那里偏僻,等人赶到也许她和马苗已被送走了,警方情况不明,也许要问笔录走流程,反倒浪费时间。而顾维他们那时尚未离开三坡镇,李道又熟悉加油站,还曾借过铁锹和木板,顾津那样提醒,如果他听得到,应该知道她现在很危险。 以李道的手段,顾津相信他能逼问出自己的下落。 这样想着,她竟有些无地自容,明明上一秒还想和他们划清界限。 人总是矛盾而轻贱,一旦遇到真正危险,那些先前一直坚持与遵从的原则全部变成狗屁,会本能趋向安全,向能帮助自己的人求救,哪怕曾经受过不公平对待。 她其实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马苗问:“那你哥会来救我们吗?” 顾津这次沉默很久:“会吧。” 到底会不会来,她也不知道。先不说那座机是否能用,苏颖的号码她只看了两遍,记没记对无法确定。况且她背对着键盘,按数字时全凭感觉,即便她没按错,苏颖是否接听了电话更是未知。 往下想,全是绝望。 顾津深深吸口气,脑袋抵住旁边的铁板,静静闭上眼。 车子开得很慢,什么事都做不了,熬得人心烦意乱。 忽然之间,晃动停了下来。 两人均是一惊,不由往后缩了缩身体。 门被打开,那个叫阿辉的男人跳上来,用黑布蒙住顾津眼睛,将她扯下去。 马苗大惊:“你想干什么!你们想带顾姐姐上哪儿去?你放开她!” 顾津看不见,只听到她失声尖叫。 她想安慰她几句,但自己的嘴唇在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伴着阿辉的咒骂声,集装箱的门再次上锁。 他拖着她走了几分钟,似乎有什么人来接头。 阿辉说:“够准时吧?” “还行。”一个粗哑男声。 “怎么就你自己?” “他们俩去城里快活了,留老子在这儿干活。”他突然捏住顾津脸颊,左右晃两下:“这妞真不错。”又拉开她外套拉链:“还挺有料。” 阿辉说:“你自己留这儿也挺好,能独享。” 言罢,两人低声淫.笑。 顾津脑中轰然炸开,前所未有的恐惧灭顶而来。 他们站着讲了好一会儿话,大概几根烟的功夫。后面他们说了什么,顾津一个字都听不清,脑中混乱,只觉被一股蛮力拉拽,又上一辆车,路很颠簸,两三分钟的光景,再次被那人弄下来。 她终于颤声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男人突然凑近,嗅她的味道:“天堂。” 跌跌撞撞间,顾津听到开大门的声音,她咬紧牙关,趁机拽住身后的木栏,死都不放手。 顾津大叫救命,那男人当即就是一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他狠狠推拽她一把,不知刮撞到哪里,左侧大腿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心中本还燃着那点希望快要破灭了,她挣扎着,被他拉进院子的最后时刻,摸索到兜里东西,悄悄仍在地上。 这是最后生机啊。 被拽进屋子里,男人摘掉顾津眼睛蒙的黑布,将她扔到墙角那张矮床上。 眼前乍亮,顾津这才看清是个不能再破的土房子,房里充斥一股泡面味儿,还有浓浓酒气。 那男人站在她面前,长相十分凶恶,方脸盘,小眼睛,身体高大粗壮,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 顾津衣服混乱中被人拉扯开,苏颖这件裙子的领口大,露出雪白雪白的脖颈和肩膀。 男人居高临下打量了会儿,坐到桌子旁喝一口酒,嚼两粒花生米,又回头看她。他知道自己捡了大便宜,女人常有,但这么极致还真少,心中窃喜,便多喝了两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多久后,男人打了个饱嗝儿,推开碗碟,起身朝她走过去。 顾津咬紧唇。 男人身体微晃,眯眼打量。那黑裙子紧裹着她胸和腰,裙摆堪堪遮住大腿,左腿有一处半尺来长的伤口,鲜血半凝,衬着被刮破的黑色丝袜,光看看就刺激。 男人去拽她脚腕儿,顾津蜷起双腿往后缩。 “别,别,等会儿……”酒味扑鼻,顾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哑声说:“我、我……腿还在流血。” “没事儿,不嫌你脏。” 顾津颤着声:“我的意思是,求你先帮我包扎一下吧,伤口很疼。” “越疼越刺激。”他将她一把扯回来,拉拽间,她裙子全部蹭上去,男人眼更红:“也别怪哥哥太心狠,那俩孙子扔下我出去快活,我心里能平衡?总要讨回来不是?”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办完事儿咱再好好聊天。” 他松开她,朝她急扑了过去。 顾津心中惧意已超出极限,脑中空白,豁出去一般,牟足劲儿踹向他腹部。 男人看她娇娇弱弱,没设防会挨这么一下,疼得猛抽气,弓腰捂着腹部原地直打转。 顾津趁机从床上爬起来,撒腿就往门口跑。 男人满面通红,咬牙启齿:“反了你。” 没跑几步,她只觉脖颈一紧,被那男人狠狠甩回床上,黑硕的影子也随之而来。 男人显然怒极,一抬脚跳上了床板,又是狠重地甩了两巴掌,嘴中咒骂不断,虎口死死卡住那细弱的喉咙。 男人喝了酒,手上没轻重。 顾津只觉呼吸困难,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意识越来越模糊。 见她小口捯气儿,男人方才挪下手:“踹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言罢,他拽住顾津领口,猛力向两边扯开,那裙子弹性良好,竟随内衣一同褪到胳膊上。 男人看着她,不由咧嘴笑开了。 第 15 章 许大卫下车时腿发软,狠跺几下,才找回几分脚踏实地的感觉。 又过三五十秒,顾维架着另一辆车也赶到。 伴随一阵刺耳刹车声,车头扬起尘土。 几人环视四周,都傻了眼。 此处是一个旷荡荒凉的空地,前方密布低矮的砖房或土屋,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这钟点没有一间是开着灯的。 刚才在车上已经查过,这光明村居然分为前村、后村以及山脚几个部分,虽然穷困,但区域很大,如果一间一间盲目找人,等同于大海捞针。 李道去后备箱把黑痣男拎了起来,隔着麻袋就是狠狠打了几拳。 黑痣男疼醒,手脚乱扭着,只顾哀哀惨叫。 李道:“把中间人联系方式给我。” “我我……我没有。”黑痣男害怕再挨揍,整个人缩成一团,赶紧说:“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我们从来都不用电话联系对方,只在固定的时间碰头,如果等不到对方就是情况有变或是本次无‘货’可交易。” 顾维狠狠操了声,眼圈儿通红,心脏在火上烤着一样难受:“哥,他那两个同伙也联系不上,怎么办?” 李道沉声:“现在能联系估计也没用,已经脱手了,只有找到接头人。” “地方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 这时候,黑痣男嗫嚅着开口:“其实我……” 顾维吼道:“快说!” 黑痣男一抖,赶紧老实交代:“那伙儿接头人是外地的,他们一般都是开车来收‘货’,虽然每次都换牌照,但可以肯定是广宁那边的,所以开头一般都是‘广A’。这村子太穷,有车的少……” “砰”一声响,李道走上前,把后车盖撞回去。 他说:“你带着苏颖去前村,小伍和大卫你们去后村,我到山脚找找。” 伍明喆:“哥,你一个人?” “嗯。”他快速道:“我们和那伙儿人前后也就差二十分钟,咱开车快,应该有希望。主要是找车,尤其外地牌照。” 几人纷纷应声,把他们自己的车开到隐蔽角落,互相对了下目光,不多废话,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山脚的位置最远,道路不平,周围暗黑。 李道拎着手电照明,步子很大,只听风在耳边呼啸。 他目光落在四处,眸光精锐,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角落。 屋院中不时传出狗吠,但除此之外,整个村子静得瘆人。 所有人家都熄灯了,他一户一户找,透过破旧栅栏,借助微弱光束去看院子中的物件。 这村子的确穷困潦倒,别说外地牌照的车辆,就连三轮车、电动车都少之又少。 李道心中烦乱,不知这股躁闷从何而来,按理说和顾津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今天来找她,只出于对顾维的兄弟之情,紧迫该有,但焦炙、担忧却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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