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必干净。 林裕安见沈栖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急躁,不由得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一些:“你真甘心嫁给梁喑?甘心十八岁就跟了他?你跟我合作,总比这辈子都落在梁喑手上要好吧,何况我也不是让你害人,只是拿到他的私章作为谈判条件,不答应也没有损失。” 沈栖明白了,他是针对梁喑来的。 他的谈判对象是梁喑。 “如果我把私章交给您,您打算为沈家做什么呢?您能拿出超过十亿的现金吗?”沈栖说完,停顿几秒,又说:“您怎么保证梁先生知道了会解除婚约。” “当然,只要你能做到,我保证立刻就让沈家起死回生,至于你的婚约,到时候不用你说他也会主动解除。” 沈栖那头一直安静,林裕安也有些急躁。 他去求过梁喑,但他那个绝情的样子分明是要他死,现在只有最后一条路,要么他像二十七年前一样拿到私章转移股权,要么鱼死网破。 梁喑和他父亲不一样,不会吃亏认栽,和他对着干的下场只有鱼死,没有网破。 “这样,我们见面……” “不用见面了,我很忙。”沈栖不是撒谎,他学业和皮影雕刻两边都很忙。 一个都不想放弃的结果就是要疯狂挤压时间。 至于合作,他虽然不清楚注资需要的具体手续和流程,但也知道十个亿不是十万,不是一口气就能拿出来的。 林裕安说的即刻,根本不可能。 “林先生。” 沈栖说:“我不知道您要梁先生的私章做什么,如果您和梁先生有仇,请您去找他,我不做您的刀。” 挂掉电话,沈栖趴在床沿想,梁喑的亲舅舅怎么也那么怕他。 ——叩叩。 沈栖连忙爬起来:“请进。” 梁喑端着份点心上来,随手放在一边的桌上,“收拾完了?” 沈栖坐直身子,略有些紧绷地看着他:“您找我有事吗?” 梁喑把点心放在桌上,微抬下颌:“婚礼礼服呢,拿出来试试合不合身。” 沈栖猛地呛了一下,现、现在试? 他又要在梁喑面前脱衣服、又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穿衬衫夹? “梁先生,可不可以不要啊?” 梁喑:“不可以。” 第18章 感谢订阅,啾咪 沈栖的交际圈一直非常窄。 除了几个熟知的同学之外就只有工作室的师父师侄们,多算一个也就是恩师徐令知。 梁喑和他们都不太一样。 他既年轻又非常沉稳,掌握绝对的权利却又不像一般的有钱人那样外露跋扈。 沈栖没有一个很具体的标准来衡量梁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觉得好像没有传言那么坏,但也没有特别好。 他身上的攻击力太强,问起话都让人很难招架,沈栖想,如果这个人从事军方,一定是个非常好的审讯官。 三天的课上下来,沈栖都有点心不在焉。 梁喑说的家宴和婚礼都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利剑,只要想到两人还得在众多亲戚面前装恩爱,还得被他那样抱,他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麻了。 他能不能装病,就说自己去不了。 ……应该瞒不过梁喑,搞不好他会丢下一句冷冰冰的——没死就给我爬起来。 “沈栖!你怎么了?今天上课就一直在走神。” 沈栖手臂一紧,突然发现自己离校园里的阔叶树半步之遥,撞上之前堪堪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林封一把扯回去。 沈栖顿了顿,说:“谢谢。” “一起吃饭吗?我听林延说你比赛的小组还没定,我这边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林封迟疑两秒,像是有些小心翼翼:“你、要不要一起?” 沈栖迟疑两秒。 从天分和认真程度,甚至是合作经验来说,林封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高分考入的平大,和沈栖的名不正言不顺不太一样。 他长得也好看,温柔有礼长袖善舞,无论什么人都能交流得来。 大一刚开学时军训,林封就凭借着一个低头擦汗的偷拍照片一骑绝尘当选了本年度的校草,从各个方面来说,他都很迷人。 他没有攻击性,温柔如风。 沈栖曾经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至少在高考之前,他是想要和林封一起考大学、考实验室,有朝一日一起在生物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高二时两人形影不离,连出去参加比赛也会被说成约会。 后来。 沈栖说:“我要考虑一下,过几天给你答复。” “好,你可以慢慢考虑,这次比赛我有了初步的想法,你有兴趣的话这周日我们见面谈,我把那个同学也一起叫上。” 沈栖说:“这周日我有事。” 林封似乎有什么想说,但盯着沈栖看了一会还是笑了笑说:“没事,周一讨论也可以,那我先去图书馆,我的号码没换,如果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沈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最后垂下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很想问林封是什么意思,这种暧昧又小心的态度,像在忏悔,又像弥补。 胳膊上的麻痒有复苏的迹象,距离梁喑上次抱他已经过去了四天。 失效了。 沈栖抱着书,惆怅地想如果每次发作都要梁喑抱那也太痛苦了,而且上两次都是意外,他不可能每次都这么恰好。 萧医生说这个病没办法治,就代表他可能无限期地需要别人抱。 这个频率可能一周就会发作一到两次。 人会对依赖的东西产生瘾,不断的巩固之下就是痛苦而漫长的戒断,他始终要和梁喑离婚,这个戒断期只能他自己来熬。 与其到时候戒瘾,不如及时避险。 他要做的就是在梁喑面前扮好乖顺讨巧,他顺利注资,双方离婚,然后就此分别,把这段荒谬的婚姻当成人生一个小插曲。 沈栖回到家时梁喑还没回来,他先把徐瑶瑶给的那些衣服拿到楼上去,吃完饭先在楼下的餐桌上雕了一会皮影。 何阿姨收拾完,过来看了一会,忍不住感叹:“真好看,也真辛苦,雕这个真费功夫,这么几个小时了才雕好这么点。” 沈栖笑了笑:“是呀。” “现在还有人在看皮影戏吗?看电视手机不是更好么?”何阿姨说完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找补道:“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栖刻刀顿了顿,温声说:“没关系,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现在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我才要坚持,多我一个人的话皮影戏又能多传承几天呢。” 沈栖吹了吹雕刻碎屑,拿起还未上色的人物,对着光线笑了笑,“火苗又多烧了一天。” 十一点时,沈栖想要拥抱的感觉几乎要具象出来,他短促地喘了口气,看着不远处收拾东西的何阿姨,顿了顿,叫她:“何阿姨,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哎呀说什么帮忙,你吩咐就好啦,真是。”何阿姨端了杯热牛奶过来,“你说吧。” 沈栖攥了攥手指,望着眼前和蔼温柔的阿姨,虽然她对自己很好但总归男女有别,贸然提出什么“你抱我一下”“你摸我一下”听起来都很奇怪。 他拐了个弯儿,把皮影递过去:“您帮我看看这个好不好看。” 何阿姨放下牛奶,笑着接过皮影,“好看,不过我也看不出门道,就是少了点什么,要是能涂点颜色上去就好了。” 指尖相触,沈栖呼吸一窒,猛地抽回了手。 不行,他碰到何阿姨手指的那一刻,好像被烫过一样难受。 “谢谢何阿姨,我先上楼了。”沈栖把东西一收,火速跑了。 何阿姨看他跟有什么追似的,奇怪道:“怎么风风火火的,哎牛奶还没喝呢,真是的!” 梁喑回来时快到十一点半,晚上跟几个俄罗斯人谈生意,这帮人一个比一个能喝,摆了架势要灌死他,连个往毛巾上吐的机会都没给。 他让灌得火气直冒,扭头就跟红蕊说再提两个点。 梁喑在车上头疼地醒了会神,到家的时候稍微好了一些,勉强能自己走路。 拒绝了何阿姨要不要喝醒酒汤的好意之后,受她所托拎着给沈栖的牛奶上楼,本想敲门,但谁知他根本没关,轻推之下就那么开了。 “沈栖,你……” 少年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衬衣,下摆咬在嘴里,露出白皙纤软的小腹。 两条长腿曲起,两只手正往纤细笔直的小腿上套一条软薄几乎透着光的白色长丝袜,脚尖已经套进去,指尖正贴着小腿把布料往上卷。 梁喑喉咙动了动。 室内灯光重新换过,不刺眼的暖黄色,能把家具照出很温柔的暖色调,包括人。 沈栖皮肤很白,比普通人都白,被暖光一照,白瓷一样腻人。 他大概没想到有不速之客,咬着衬衫的嘴唇微微张开,但衬衫没有立刻垂落,而是以极缓慢的,连空气都成阻碍那样缓缓下落。 梁喑酒后,视线不清明,只隐约看到那双异瞳里的惊慌,嘴唇好像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像一只被掐住了漂亮脖颈的小天鹅。 他一条腿套着暧昧的丝袜,另一条腿微曲,和丝袜差不多白。 两人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视线无声相交。 梁喑单手撑着门,另一手拎着牛奶,而沈栖愣愣地坐在床上实在太乖了,尤其仓皇闪躲的眼神,实在太像一只兔子,让人很想抓住了。 关起来,精心喂养。 沈栖愣了足足十几秒,才想起扯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梁喑的眼神太沉了,像聚了一团并未燃烧但更可怕的温度,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打心底害怕。 “梁、梁先生。” 梁喑呼吸又沉一分,这声梁先生实在叫得人发疼。 梁喑骨子里的劣性蓬勃生长,靠在门边朝他微抬下颌,慢条斯理询问:“在穿什么?需要帮忙么?” 沈栖陡然缩了下,感觉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被子直接捏到了他的小腿。 他莫名有一种,梁喑已经走进来了,用那只修长的手点在他的小腿上,帮着他一点一点卷上丝袜的布料,到达大腿。 像他帮自己穿衬衫夹那样。 “您有、有事吗?”沈栖勉强找回声音,警惕又胆怯地望着他。 梁喑站直身子,勾开几乎让他窒息的领带,“何阿姨说你晚上吃得少,怕你半夜饿了胃疼,让我带杯牛奶上来给你,我方便进去么?或者你自己过来拿。” 梁喑嗓音微哑,说这句话的时候条理清晰没打磕绊,除开冲天的酒气之外,不太像一个醉酒的人。 沈栖盯了他一会,感觉梁喑看上去确实没有想要突然撕掉西装,化身野兽扑过来撕咬他的架势,迟疑了一会,小声说:“您进来。” 这句话落在梁喑耳里像异样的邀请,那么无辜,那么单纯不设防。 梁喑轻吸了口气,喉结被规整的衬衫领口磨得有点不适。 他走进来的脚步声比以往沉,沈栖两只眼睛水洗过一样干净,盯着他的样子充满戒备,像小动物。 梁喑本想把牛奶放桌上,但搁下的一瞬间改了主意,微微俯身塞到了他手上。 “喝吧,你喝完我把杯子带走。”梁喑就站在窗边不远的地方,只要一跨步就能踩上松软的床,占领小小的干净的窝。 他嗓音有些微嘶哑,比平时的低沉多了些质感,语速也比平时慢,听在耳里有种夜半私语一样的暧昧温热。 沈栖双手接过杯子,想立刻喝完,第一口就打了个呛。 牛奶溅在嘴角,他闷声咳了几声,一双眼被生理性的呛咳染上水痕与红意,嘴唇与下巴上沾着白色奶液。 沈栖低头要擦,唇上先有了另一个坚硬的手指。 他仓皇抬头,下意识往后缩。 “慢点喝,不着急。”梁喑收回手,仿佛只是给他擦牛奶。 沈栖不敢再大口,抿着唇一点点往下咽,余光不住地盯着梁喑,生怕他再靠近。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将原本恒温的房间温度硬生生拔高了好几度,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太沉,让他已经发作了的皮肤饥渴症,骤然又严重几分。 不行。 沈栖忍耐着想要他抱的冲动,腿在被子里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勉强喝完一整杯牛奶,立即把杯子塞在梁喑手上,“我喝完了梁先生。” 梁喑看着空空的杯子,眼神又落在杯沿。 喝饱了奶的小孩儿和猫一样乖,端坐在床上让人很想过去狠狠拥抱。 他花了一点力气,说:“早点休息。” 梁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盯着被子看了几秒还是开了口:“沈栖,我不限制你有什么样的爱好,也不会限制你的穿衣自由,但……” 沈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交代这个,但还是跟着他的话点头。 梁喑沉吟几秒,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隔了会才伸出手指往他指了指,“如果真的很喜欢,我希望你尽量在家里穿,最好不要穿出去也不要随意发布出去,这样可以吗?” 沈栖呆呆地点头。 “好,休息吧。” 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栖一个激灵般反应过来,回忆梁喑看他的视线,低头,掀开被子,一条穿了一半白丝袜的大腿。 …………??? 沈栖脸颊瞬间红透。 不是。 他不是有这种癖好。 沈栖火速脱掉袜子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怪不得梁喑刚才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有、有异装癖。 他没有。 - 一整夜的羞窘掺杂着皮肤饥渴症的焦躁,沈栖一夜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时两只眼睛红的像是刚哭过。 一打开门,正好撞见西装革履的梁喑。 他一挑眉,眼神从头顶往下,扫了一遍。 沈栖被他看得想往回缩,“梁先生,是一个同学请我帮忙拍cos,我试试衣服是不是合身,没、没有那个……” 梁喑点点头。 沈栖松了口气,他信了就好,千万不要误会他有在家里穿丝袜的癖好。 梁喑走了几步,忽然轻笑了声:“腿不错。” 沈栖猛地抬头。 梁喑嘴角笑意幽深,慢条斯理又补上了下半句:“腰也细。” 沈栖彻底不会呼吸了。 一顿早餐吃得煎熬,沈栖几乎把脸埋在碗里,何阿姨尖叫着:“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病了,真要命,这个身体怎么这么弱的呀。” 沈栖:“没,我没病。” 何阿姨急得不行,非要去找体温计,梁喑在一旁慢条斯理开口,捞了他一把:“他没事,估计是太热了,一会儿就好了。” 沈栖连忙点头附和。 梁喑没折磨他太久,先一步上班去了。 沈栖松了口气,后脚也上了车去学校,只是身上那股麻痒已经到了没办法忽视的地步了。 上午有一节专业课,沈栖勉强还能听得进去。 中午开始他就焦灼地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连老师讲课的声音听来都像是夏日聒噪的蝉鸣,令人烦躁。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沈栖跟徐瑶瑶说那个丝袜的问题,她嗷的一声说自己放错了,那个不用穿的,是她店铺的新样衣。 沈栖险些没昏过去,在她疯狂道歉喊祖宗的嗓音里想起昨晚梁喑的眼神,绝望地咬牙:“你别叫我祖宗,瑶瑶,你是我祖宗,亲的。” 徐瑶瑶:“……对、对不起嘛。” 沈栖收好手机,一抬头就撞上个人。 “……抱歉。” “哎别走啊,等你半天了,上次让你考虑的事儿你考虑好没有?跟我又不吃亏。” 沈栖花了两秒认出楚让,蹙眉绕过他就走。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如果你再纠缠我别怪我不客气。” “行啊,你尽管对我不客气。”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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