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萧宁远的身影了。 春枝见状就说道:“主君一早就走了。” 说完春枝怕玉姣误会似的,又解释了一句:“是去忙公务了。” 玉姣知道春枝的意思,春枝是想告诉她,萧宁远没去见别的妾室。 玉姣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并不会因为萧宁远去见什么人,就心中吃醋。 这人要是一动心,便输了。 第39章 连宠三日 萧宁远一连着两日,都宿在了玉姣这。 琴瑟院的补品、一堆一堆地往玉姣这送。 这三日,薛玉容的心情很复杂,又痛快、又不痛快的。 痛快的是,在薛玉容看来,玉姣这种好生养的,用不上多久,就能为自己诞下麟儿。 不痛快的是,一想到玉姣这个小狐狸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住了萧宁远,薛玉容的心中就恨得牙直痒痒。 已是第三日。 玉姣早早的就准备好,等着萧宁远过来了。 谁知道,天色暗下来,萧宁远也没有过来的意思。 春枝看了看玉姣,担心玉姣会失落,欲言又止。 玉姣却心情不错地看了春枝一眼,开口道:“用饭吧。” 萧宁远不来,她也就不等了,她总不能为了等萧宁远,让自己饿肚子吧? 谁知道玉姣这边刚刚坐下,才吃了两口,萧宁远便大步从外面走来。 萧宁远进屋的时候,玉姣的饭已经吃了一半儿了。 萧宁远沉默了一瞬。 他才忙完公务,饭也没吃,便急匆匆地往府上赶,本以为玉姣会等着自己用饭,可没想到,玉姣这个没良心的,饭都快吃完了吧? 玉姣见萧宁远那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知道萧宁远应该是刚从西郊校场回来。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 但转念她就想通了。 有什么好心虚的?萧宁远的院中,别的女人多的是,谁知道萧宁远一定会来揽月院? 不过想法是想法,面上玉姣还是十分高兴地开口:“主君你来啦!快点坐下来用饭吧!” 萧宁远坐下后,瞥了一眼桌子上,被吃掉了一半儿的菜。 玉姣有些尴尬地解释着:“妾……妾以为主君不会来了,若是知道主君会来,莫说天刚黑了,就是等到明天早上,妾都不会吃上一口饭!”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 他从玉姣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几分虚伪来。 玉姣这个小女娘,初初认识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容色姣好,身子诱人,叫人忍不住多关注一分,等着关注了,又会觉得她怪可怜的。 可等着再了解一些后。 萧宁远有一种感觉,之前那种娇俏、可怜、柔弱,仿佛都不是真正的玉姣。 便如此时。 萧宁远察觉到玉姣的虚伪后,到也不恼,反而觉得有几分有趣。 玉姣见萧宁远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地问道:“主君这是不相信玉姣吗?” 萧宁远这才道:“我在你心中,便是那种,让你为了等我,一晚上都不吃饭的人吗?” 玉姣连忙道:“主君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主君疼玉姣,玉姣的心中都知道呢!” 玉姣说着,便把一些菜夹到了一只干净的碗中,最终摆在萧宁远的面前,开口道:“主君,饭菜还没冷,将就用一些吧。”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就给我吃一些剩菜?” 玉姣斟酌着语言开口:“主君,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您不该嫌弃这些是剩菜。” 萧宁远没想到玉姣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打量着玉姣问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说说,你都思了什么?” 玉姣顺着萧宁远的话头就回答了下去:“妾想着,百姓耕种粮食,风吹日晒,当属不易,边关将士,护卫百姓,风餐露宿,当属不易……” 萧宁远意外地看向玉姣。 从前,他只当玉姣是个只有皮囊会说讨巧话的美人,虽也叫人怜惜心动,但美则美矣,除此别无他物。 今日玉姣这般一说。 他倒是觉得玉姣很是不同。 玉姣微微一顿,又说了一句:“主君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如今靠着这俸禄养家,也很是不易。” 萧宁远笑道:“不过就是想让我吃你的剩饭,就说出这么多虚情假意的大道理来!简直是巧舌如簧!” 玉姣有些晒然,小声道:“其实前面说的那句是真心话,至于后面那句……的确有点假,妾觉得主君为朝廷做事,虽然辛苦,可是乐在其中。” 见玉姣承认得这么干脆。 萧宁远被气笑了。 整个府上,还真是只有玉姣一个人,能叫他这般哭笑不得。 萧宁远垂眸看向碗中的菜,又叫春枝添了一碗米饭过来,接着便就着米饭,把桌子上的剩菜都吃光了。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 不像是寻常富贵公子那般的矜持。 当然,速度虽快,但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有那种仿若与生俱来的清贵。 其实今日玉姣说的话,很合萧宁远的心意。 萧宁远从过军,也曾遇险被困雪山,粮尽草绝,饿到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要饿死了。 那个时候,莫说是剩饭了,便是草根,他也啃过。 从那以后。 他便心中很是厌恶骄奢淫逸之人,自然也包括,浪费粮食之人。 如今玉姣这般举动,虽然放肆了点,但却让他觉得,这个小女娘,和其他娇奢的世家女子比起来,很是不同。 到叫人……有几分欣赏了。 萧宁远又一次在揽月院留宿的消息。 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伯爵府东苑。 薛玉容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神色阴沉,整个琴瑟院,都没人敢大声喘气。 还是赵嬷嬷看着薛玉容道:“夫人,老奴知道您的心里不好受,可是往好处想想,这次孟侧夫人的心中肯定更不好受……而且瞧着这频率,玉姣没准,这个月便会有身孕了。” “等到她有孕了,主君自然就不会再幸她了。”赵嬷嬷继续劝。 薛玉容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瞧见萧宁远连着三日这样宠爱一个人,她的心中还是不痛快。 “三日了!便是主君和我成亲的时候,也不曾连着在我的院中宿过三日!”薛玉容想起往事,更是窝了好大一口火。 赵嬷嬷连忙道:“夫人,从前主君整日宿在葳蕤院中,今日您都这般生气了,那孟侧夫人得气成什么样啊?说不准,还会因此动了胎气。” 赵嬷嬷是了解薛玉容的。 薛玉容自己不好过的时候,若是知道孟音音更不好过,这情绪就会好上不少。 果然,赵嬷嬷第二次提起孟侧夫人后,薛玉容的气顺了不少,恨恨地说了一句:“最好叫那个贱人,气到滑了胎!” 第40章 争宠 赵嬷嬷这话,倒也不是无稽之谈。 此时的玉姣,已经沐浴过了,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娇美动人。 瞧得让那个萧宁远心中一动,一把将玉姣拉入怀中,大步往床的方向走去,玉姣被轻轻地放下,接着便是帷幔散落。 前两日萧宁远虽然宿在了揽月院,但玉姣病着,所以萧宁远真的只是睡觉,并未做其他的事情。 今日玉姣好上了一些,萧宁远这便没了顾忌。 可这帷幔刚刚散落。 外面便传来了鹊儿的声音:“主君!主君!” 藏冬见鹊儿大声嚷嚷着,忍不住地呵斥了一句:“我说过了,主君已经歇下了,鹊儿姑娘请回吧。” 鹊儿大声道:“我家侧夫人动了胎气,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付得起责任吗?” 这一句话,便将藏冬堵得哑口无言。 “主君,求您去见见侧夫人吧!”鹊儿大声喊着。 此时的萧宁远,刚刚把自己的衣服松解开来,才去拉玉姣肩头的衣服,如今又听到了鹊儿这话……着实是有些煞风景。 萧宁远的动作微微一顿。 玉姣瞧见萧宁远的眼神之中,有几分担心,于是就温声劝道:“主君,孟侧夫人有孕在身,不如你就去瞧瞧吧。” 萧宁远看了玉姣一眼,似乎没想到玉姣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玉姣又催促着:“听鹊儿的意思,孟侧夫人好像是动了胎气,这可马虎不得。” 她就算是不劝上这一句,萧宁远其实还是会去的。 而且,若那孟侧夫人真是动了胎气,玉姣也做不出来把萧宁远留下来的事情,孟侧夫人固然可恶,可孩子终归是无辜的。 萧宁远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合拢,然后就大步往外走去。 等着萧宁远一走,春枝进屋后,就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娘!孟侧夫人肯定是装病,想用这样的手段把主君引走!真是心机深沉!” 玉姣并不生气,她神色淡淡:“若是真的,主君该去看,若是假的……她若真用这个孩子做这种文章,不怕一语成谶,那她便只管继续。” 萧宁远走了。 玉姣倒是能睡个好觉了。 她盘算了一下日子,明天是薛琅太学考试的日子,她这个当姐姐的,是想瞧瞧去的,给薛琅增加一下信心,于是便早早睡了。 这伯爵府虽然森严,但后宅的女人,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出门的。 只不过这出门,还是得当经过当家主母允许。 玉姣一早,掐算好时间,便去了琴瑟院。 她到琴瑟院的时候,萧宁远正和薛玉容一起用早膳。 玉姣入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萧宁远和薛玉容的相处方式,也有一些了解。 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相敬如宾,似是很恩爱,萧宁远对薛玉容也很是尊重客气,薛玉容对萧宁远亦然。 可就是这种尊重和客气,才叫人觉得,他们不像是真正的夫妻。 萧宁远虽然很少在琴瑟院留宿,但每三两日,都会来琴瑟院和薛玉容共用早饭。 玉姣便是掐着这个时候来的。 薛玉容瞥见玉姣来了,有些不悦,但转瞬间,她就温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主君不是吩咐了吗?叫你这几日不必过来请安。” 萧宁远也瞥了玉姣一眼。 昨夜玉姣似乎睡得不错,今日看起来气色很好,本就白皙的脸颊,显得更是光洁了,看起来赏心悦目的。 玉姣连忙躬身道:“妾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薛玉容点了点头:“再多歇上两日吧。” 这话说着客气,其实就是叫玉姣滚蛋。 玉姣迟疑了一下就道:“夫人,妾想求您一件事。” 薛玉容疑惑地看向玉姣,语气还算温和:“什么事情?你且说出来,若是能帮上的,我必定帮你。” 玉姣这才道:“妾想出府一次。” 薛玉容闻言微微皱眉:“出府?” 她微微一顿,继续问道:“可是缺什么少什么了?叫丫鬟帮你采买便是。” 玉姣连忙道:“丫鬟买的,总没有妾自己买得合心,妾自从到了伯爵府后,就再也没出过府了,今日妾想出去走走……” 玉姣微微一顿,又道:“听闻圣莲寺很是灵验,妾也想去上一炷香。” 薛玉容听了这话,瞬间明白过来,这地方男人可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像是她这种多年不曾有孕的女子却清楚,这圣莲寺最灵验的便是那送子观音了。 想来玉姣是去求这件事的。 这倒是和薛玉容殊途同归,总归这个孩子是替她求的。 薛玉容当下就温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你若是想出去,便去吧,我叫府上派个车夫给你,你再带上两个丫鬟,这才妥当。” 说着薛玉容还笑着看了看萧宁远。 萧宁远不置可否。 但瞧着神色,是对薛玉容的处理方式颇为满意的。 玉姣目的达成,连忙开口道:“多谢夫人,玉姣这便告退。” 薛玉容见玉姣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萧宁远,甚至没有和萧宁远多说一句话的意思,一直压在心中的那口气,多少出了一些。 当然,她也知道,昨夜萧宁远是在葳蕤院度过的。 尤其是今日当着萧宁远的面,薛玉容并没有多为难玉姣的意思。 玉姣回到揽月院的时候,心情颇为舒畅。 她升贱妾的时候,钱管事送了例钱过来,升良妾的时候,钱管事也送了钱过来,她算是占了便宜,短短时间内,拿了两次例钱。 如今手上杂七杂八的,竟有五两银子了。 她小娘过得拮据,薛琅读书用的笔墨,指着那李氏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柳小娘和薛琅的那点钱,全用在了上面。 玉姣想着今日薛琅去参加太学的入学考试,怕是没有好的笔墨用,于是就想着出去买了,给薛琅送去。 就是不知道这五两银子够不够…… 第41章 状元游街时 玉姣乘着马车出府,最终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青墨轩的外面。 青墨轩专营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玉姣拎着手中的钱袋子,因为怕钱不够,所以有些紧张。 但最终,她还是下了马车,奔着青墨轩去了。 玉姣一下车的时候,青墨轩的掌柜便注意到了,他当下给伙计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快去迎接!贵客!” 马车上面的徽记,是忠勇伯爵府的。 忠勇伯爵府来的人,可不都是贵客吗? 伙计当下热情地上来迎接,当伙计瞧见玉姣的样子,也微微愣了愣,他虽然只是一个伙计,可是在这种有名的大铺子里面当伙计,也算是见多识广。 见过的漂亮姑娘更不在少数。 可今天这位,却显得格外的娇美漂亮。 似水中芙蓉,妖娆又清丽。 总之,让人瞧着便眼前一亮。 “这位……娘子,请问您想买些什么?”伙计见玉姣盘着头发,斟酌了一下语言,热情地招呼着。 玉姣开口道:“我想买一些笔墨。” 考试的时候,应该要用专用的纸张,太学会分发下来。 至于砚台? 随便找块平整的石头,也能应付一二。 唯有笔墨,必须自己准备。 伙计连忙说道:“那那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本店就是专营笔墨纸砚的,我们这有徽州青墨、松溪玄光墨、还有上好的金丝琅阙墨,至于笔,更是数不胜数了,有紫檀狼毫的、还有青玉马尾的,不知道娘子想要什么样的?” 伙计一边说,就一边从柜台里面搬出了好几样东西,叫玉姣来看。 玉姣指着那松溪玄光墨问了一句:“这个怎么卖?” 伙计笑着伸出一只手:“不贵,只要这个数。” 玉姣微微一愣:“五……五两银子?” 可是她全身上下,便只有五两多银子,这也太贵了。 “你娘子说笑了,这么一块,要五十两银子。”伙计只当玉姣是在开玩笑。 玉姣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那笔,这次却不敢问价了,而是直接道:“我这只有五两银子,你瞧瞧,能不能给我选一套笔墨?” 伙计意外地看了玉姣一眼。 “娘子想用五两银子,在店里买笔、还有墨?”伙计格外诧异。 玉姣有些窘迫。 这若是一般人来这样说话,伙计肯定恼了,可见玉姣那窘迫不安的样子,伙计倒是狠不下心来,反而耐心开口:“你等我仔细找一找。“ 说着伙计就蹲下身子,去柜台最底下的角落里面翻找起来。 便是此时。 玉姣察觉到,店内的几个人,目光都往外看去,还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沈寒时,是沈寒时!”有人呼喊了一声。 接着店内两个正在挑文房四宝的书生,便往外跑去。 玉姣听了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可是到底在哪里听过,她倒是不记得了。 店门是开着的,此时的玉姣,往门外一看,便瞧见有一个灰衣书生,乘着一匹枣红色马儿,路过此处,离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但瞧着那气度,却是异常出尘的。 伙计抬起头来,见玉姣往外看去,便开口道:“是沈状元在游街!” “状元?”玉姣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啊,陛下朱批的状元!娘子若是喜欢热闹,一会儿可以去凑上一凑。”伙计笑着说道。 说着伙计就把两块碎墨,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这墨虽然是破的,可也是一等一的好墨,还有这笔……笔杆子虽然破了,但不影响使用,最主要的是这笔刷,也是狼毫的。” “娘子若是喜欢,这些东西五两银子拿去便是!”伙计继续道。 玉姣看了一眼,那墨虽然碎了,可是仔细看,有隐隐珠光,想来是加了珍珠粉的缘故,着实是好东西。 虽然说玉姣不想送薛琅破的东西,但……他们姐弟之间,其实并不太讲究形势,主要是得实用。 这样想着,玉姣就痛快地说道:“给我包起来吧。” 说着玉姣眉眼弯弯:“多谢小哥!” 玉姣这么一笑,刚才那伙计便晃了晃神,咧着嘴便把东西递给了玉姣。 等着玉姣走了,伙计还在这傻笑。 掌柜的看到这一幕,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了一句:“魂儿是不是都让人家勾走了!” 伙计回过神来,讪笑了一下:“掌柜。” “我那墨虽然碎了,可也不是不能重新融了再做成墨,你竟五两银子就卖了!”掌柜咬着后牙根。 伙计嘿嘿一笑:“掌柜,不是您说的,让我好好招待贵客吗?我还当掌柜认识这位贵客呢!” “而且她虽然没出多少银子,可瞧着那气度,可不像是寻常人家出来的……我这是为掌柜你好!若是得罪了这样的小娘子,可有的是麻烦!”伙计振振有词。 掌柜哑口无言。 玉姣抱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游街的状元郎已经走了。 她也的确没什么兴趣去凑热闹,就上马车,准备去太学附近找薛琅。 萧宁远此时,就在对面的二楼上饮茶,自然也瞧见了玉姣。 见萧宁远往外看去,藏冬也瞥了一眼:“哎?玉小娘不是说要上寺里面上香吗?怎么在这呢?” 说完这话,藏冬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去观察萧宁远的神色。 萧宁远瞥了藏冬一眼。 不用多说,藏冬便跳了下去,去青墨轩打听了一番。 没多大一会儿,藏冬就回来了,如实禀告:“玉小娘去青墨轩买了一些碎墨、还有一只破掉的笔。” 萧宁远皱眉:“碎墨?破笔?” 藏冬点头:“听伙计的意思是,玉小娘想买笔墨,但手头好像不是很宽裕,所以才买了这些东西。” 萧宁远若有所思,接着便看了藏冬一眼:“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初九。” 萧宁远点头:“今日是太学考试的日子。” 这东西……应该是给那薛琅的准备的。 到是姐弟情深。 萧宁远知道玉姣是假上香,真探望弟弟,便也不深究。 玉姣人已经到了太学,考试还没开始,太学外,想要通过自己本事考入太学的人,以此排成队伍,等着核验身份、检查随身带着的物品,便可以进入考场了。 书生们排队整齐,人也不算多…… 毕竟大家都知道,这种考试,考过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绝大多数人,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若是想找个人,应该不难。 可就算是如此,玉姣领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找了一个遍,也没看到薛琅的人影。 第42章 姓沈 玉姣不免有些着急。 她身为薛琅的姐姐,自然知道,薛琅有多重视这次考试。 薛琅素来克己守时,如今快进考场了,这人还没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三声铜锣响起。 考生纷纷入场。 薛琅依旧没有出现的意思。 玉姣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直到最后一名考生入场,薛琅还是没出现,玉姣已经彻底失望了……薛琅竟还没来! 一声铜锣响起…… 薛琅这才满头大汗地往这边跑来:“等等!” 敲铜锣的人微微一顿,旁边的监考官看向了薛琅,语气不悦:“你也是来参加太学入学考试的吗?” 薛琅连忙道:“是。” 监考官冷嗤了一声:“你迟到了,明年再考吧。” 薛琅一听这话就着急起来:“三声锣音结束才为到时间,我来之时,只敲了一声。” 监考官瞥了薛琅一眼,继续道:“太学乃是大家上进修习之地,你这等踩着时间来考试的竖子,怎配进入太学学习?” 说到这,监考官顿了顿:“而且就冲你这般态度,想来也考不上,瞧着你年纪尚轻,明年再考吧!” 薛琅都要急哭了。 他到底是一个比玉姣还小上两三岁的少年郎,见考官不让自己进去考试,都要急掉眼泪了。 这太学考试,对他真的很重要,他若是进了太学,父亲也能高看他几眼。他虽然不在乎父亲如何看自己,可若自己在父亲面前露了脸,也好叫旁人不敢如从前一般轻贱娘亲。 还有姐姐,他也想为姐姐撑腰。 明年再考,娘亲和姐姐要多吃一年苦。 且不说明年能不能顺利考上,便说今年父亲难得松口,叫他参加考试,就说……明年,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玉姣着急地走了过来,看着考官开口道:“这位大人,舍弟一心向学,能否再给舍弟一个机会?” 那考官瞥了玉姣一眼,眼神之中更是轻蔑:“你是他姐姐啊?” 玉姣连忙开口道:“是。” 考官的眼神满是鄙夷,此女身子窈窕妖娆,一看便不是个正经东西! 有这样姐姐,此考生还喜欢迟到,怎配进入太学这般严肃圣洁之地! 于是考官不客气地连连摆手:“走吧走吧,莫在此纠缠!” 薛琅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玉姣瞧见这一幕心如刀割。 玉姣知道,薛琅这般在乎这场考试,几乎没有自己迟到的可能性,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变故。 便是此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 那考官看见来人,微微一愣,然后颇为惊喜地说道:“可是沈公子?” 玉姣忙着安慰薛琅,根本就没在意来的是何人。 来人又问:“你还没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考官瞥了薛琅一眼,继续道:“第一声锣音响了,这个考生才刚到,太学不收如此不守时的学生,本官正要打发他们呢。” 考官很是恭敬。 沈寒时如今虽然一介白身,但却是新科状元,前途不可限量,他自然不可轻易得罪。 沈寒时的目光从玉姣的身上淡淡扫过,最终落在了薛琅的身上,声音清冷地开口:“锣音不是才响了一下吗?虽于情不合,但于理,该给他一个考试的机会。” 玉姣听到有人给薛琅说情,连忙转身看了过来。 那是一个芝兰玉树的青年男子,他容貌清疏冷澈,灰衣难掩他身上的出尘之气。 这个一身孤清冷澈的书生……是今天游街的状元郎? 玉姣的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连忙给薛琅一个眼神,开口道:“还不谢过……沈……” 是姓沈吧? 玉姣继续说道:“谢过沈公子为舍弟求情。” 薛琅也连忙拱手:“多谢沈公子。” 那考官见姐弟两个人顺杆就爬,很是不耐烦,但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了:“既然沈状元郎给你们求情,现在就进去吧!不过下不为例!” 玉姣连忙把自己买的笔墨塞给了薛琅。 来不及交代什么,薛琅就往里面跑去。 其实入了考场每个人还有一炷香的准备时间,但是薛琅怕迟则生变,只想早点坐下。 薛琅小跑着去考试。 剩下的玉姣,便千恩万谢地看向了沈寒时,语气之中满是感激:“多谢沈公子,沈公子之大恩,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 沈寒时冷冰冰地看了玉姣一眼:“用不着你报答。” 说完,沈寒时便拂袖离去。 旁边的考官看的一愣一愣的,刚才他还以为这沈状元是看上玉姣的美色了,这才出言相帮,可没想到他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漠。 沈状元果然非常人也! 考官摇着头往里面走去。 玉姣此时也长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弟弟总能顺利考试了。 那圣莲寺是出府的借口,但去……还是得去一下的,不然薛玉容问起来,不好交代。 玉姣上马车的时候,沈寒时正好路过此处,他的声音冷冰冰地飘来:“薛玉姣,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那你就走好了,莫要让人瞧不起。” 玉姣微微一愣,转身看去。 沈寒时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一个牵着马的背影给玉姣。 这话说的有点奇怪,让玉姣听了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等等…… 此人怎么知道,自己叫薛玉姣! 他……究竟是何人?怎么认识自己? 春枝和秋蘅两个丫鬟,此时都有些犯花痴。 尤其是秋蘅,眼神之中满是崇拜:“我还以为状元郎都是又瘦又丑,还蓄着胡须呢!没想到状元郎竟然也可以这么俊逸!” 就好似一颗翠色玉竹。 总之,叫人看着,就心旷神怡的。 玉姣想了半天,心中忽然间就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姓沈…… 此人姓沈…… 第43章 是他 玉姣在庄子里面的时候,曾和一清贫书生定下亲事。 她之前不太记得,那清贫书生的名字,只知道那书生姓沈,家中无父,只有一寡母与幼妹。 今日她第一次听到沈寒时名字之时,只是隐隐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自己从何处听过,完全没把沈寒时和那清贫书生联系在一起。 天下沈姓之人众多,今日在青墨坊听闻沈寒时名字的时候,玉姣自然不敢多想。 可刚才沈寒时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却让玉姣忍不住地多想。 沈寒时——这位大梁的新状元,该不会就是从前与自己定过亲事的清贫书生吧? 玉姣本来不太相信天下有真巧的事情。 只是沈寒时忽然间叫出了她的名字,以及对她那古怪的态度,再结合那意味深长的话,叫她不得不多想。 玉姣上了马车后,还是忍不住地在想这件事。 若沈寒时真是那人……她当初也真的嫁了过去,是否会有另外一种人生? 玉姣想到这,心中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其实……对于她来说,便是所嫁之人,只是一个清贫书生,甚至于这个书生一辈子都无法高中,她也是愿意的。 小娘半生做妾,叫她瞧清楚了一个道理。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做妾真是太难了。 只是可惜,人生没有回头路,而当初走哪条路,也并非她可以随意选择。 她想到这,神色就坚定了起来。 往事不可追忆,她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想让自己沉耽在后悔之中,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掌握好属于自己的未来。 …… 太学考场。 薛琅气喘吁吁地坐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去迎接接下来的考验。 他把随身带着的木箱拿了出来,里面是他早前准备的笔墨。 试题还没有分发下来,但众考生已经开始研墨,为一会儿就要开场的考试做准备。 薛琅把墨块放入砚台之中,加了一些清水,便开始研磨,可是磨了几下,薛琅便发现问题了。 按说磨上几下,就会下墨的墨块,此时不但没有下墨,反而磨下来一些如同黄泥一样的汤水。 “不对!”薛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墨”。 他为了准备太学考试,提前用存了好久的钱,买了墨,也早早在家中试过了,虽然比不上薛庚用的好墨,但足以应付太学考试。 可如今这如同泥汤一样的东西,似乎和墨毫无关系。 薛琅猛然间想起,自己出门之时,薛庚那得意的神色。 “我就算是放你去考试了,你也考不中!”薛庚嚣张的言语,历历在目。 薛琅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就想通了。 这一定是薛庚在里面搞鬼。 虽然说父亲当初当着忠勇伯爵的面,答应了让自己去参加太学考试,大夫人李氏和薛庚无法明着阻拦,但这不影响他们暗中动手脚。 比如,拖延自己的时间,不让自己按时去考场。 又比如……像是如今,换了自己的墨。 薛琅又把自己的笔拿出来看看,这一看,薛琅就双手握拳,眼神充满了怒火。 只见那只竹笔,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是稍微一碰,便从笔头之处断裂开来。 这笔完全用不得! 李氏和薛庚,这是叫他永无出头之日!哪怕这母子两个人,笃定了他就算是真的顺利来参加考试,也考不中,可还是千方百计的,对他用了这种阴私的手段! 薛琅的眼神之中满是绝望。 自己今日若是考不中,便是哑巴有苦说不出,到时候即便是他和父亲说了这前因后果,也无人会相信。 大家只会觉得是他是自己没本事考不中,找借口。 容貌俊秀的少年郎,有绝望、怒意、哀色…… 可就在此时,他的目光一扫,忽然间就瞧见了玉姣递给他的东西,那是一个用布裹起来的小包裹,此时里面有一个狭长的盒子,露出来一角…… 瞧着那盒子,薛琅有些不敢相信。 这盒子上面,好像印着青墨坊独有的徽记。 薛琅连忙将东西打开,也就瞧见了那只狼毫笔以及碎掉的墨块。 笔虽然破损,瞧着不好看,但是笔毛柔顺,而且硬度刚刚好,仔细一看,竟是狼毫的! 墨块虽然碎,但并不影响研磨后的使用。 且瞧着那质地,像是松溪玄光墨。 薛琅瞧见这两样自己急需的东西,眼中有泪花闪烁,他喃喃低语:“姐姐……” 试卷发了下来。 薛琅郑重其事的,在纸上开始做自己的文章。 他这次定将全力以赴! 若有朝一日,他也能考取状元郎,以后自然无人敢欺辱母亲和姐姐! 他也想叫母亲和姐姐,沾一沾自己的光。 玉姣去了圣莲寺,回来的时候,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处药房的外面,开口吩咐了一句:“春枝,你去帮我买两样调养身体的药。” 春枝点了点头:“是。” 说着春枝便下了马车。 没多大一会儿,春枝回来了,玉姣看了一眼,随口问:“买好了吗?” 春枝继续道:“回小娘的话,买好了。” 等着春枝坐稳,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车夫正在专心赶车,这才用小声说道:“小娘,我去打听了,那药粉里面有蛇床子和麝香,算是剧毒的绝育药,女子用多了,不只难以生育,而且会气血两淤,最终有早亡之相。” 玉姣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其实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般狠毒。 秋蘅听完后,脸色也略显苍白:“小娘,究竟是何人要害你!” 玉姣认真地思量了一下。 是何人呢? 孟侧夫人?但孟侧夫人自己有孕在身,若是知道自己的屋子里面有麝香,定然不会久留吧,可孟侧夫人还是来了两次……尤其是第一次,在自己这留的时间并不短。 是孟侧夫人觉得那药在被子里面,影响不到她?所以铤而走险? 还是说,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但这要是另有其人,是何人? 第44章 写字 这另有其人,总不可能是薛玉容吧? 薛玉容在她怀上孩子之前,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此时的情况便是,玉姣知道有人要对自己下毒,但不知道这幕后黑手是谁……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玉姣此时已然遍体生寒。 她从前便知道妾室难当,高门大户的日子不好过,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可怖。 春枝和秋蘅两个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时都心疼地看向了玉姣。 “小娘……”春枝低声喊道。 玉姣抬头看向两个丫鬟:“春枝、秋蘅,我在这伯爵府之中,不知前路,举步维艰,若是你们不愿意跟着我,现在便可以说出来,我定会去求主君,为你们安排一处好的去路。” 春枝连忙说道:“小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救了我的命,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秋蘅也跟着道:“小娘,你待我这么好,我也要一辈子跟着你!” 玉姣看向两个人,心中略感安慰,温柔且坚定地说道:“那往后,就叫我们一起在这伯爵府,闯出一条生路来。” “那些人想让我死,想让我活得不好,可我偏偏要好好活着,还得活得精彩!”玉姣目露坚定的开口。 到了伯爵府后。 玉姣领着两个丫鬟,回揽月院。 那车夫却去了琴瑟院。 薛玉容听那车夫禀告完,冷嗤了一声:“我就知道,玉姣这个小贱人,这么想出府,一定是别有目的,原来是为了她那个不入流的弟弟!” 赵嬷嬷继续道:“夫人莫要生气,往好处想想,正是因为玉姣在乎薛琅和柳小娘,我们才能拿捏她。” 赵嬷嬷是会劝人的。 薛玉容听完后,当下点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玉姣这个贱人,出府后背着我去见薛琅,这件事却不能这样算了!怎么也得敲打一下,免得以后她背着我,做出别的事情来!”薛玉容眯着眼睛道。 薛玉容的目光微微一转,便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卷佛经,对着翠珠说道:“给玉姣送去,叫她在本月十五之前,抄写百遍,为老夫人祈福。” …… 揽月院。 玉姣看着面前的那卷经书,忍不住地垂眸。 这经书的字数可不少,几天之内就写足百遍,想来这几日,她都没得歇了。 玉姣心中知道,自己今日去了青墨坊,薛玉容就罚自己抄写经书,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敲打她。 她也是无话可说,当初去见薛琅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回府后要被为难,如今这为难……到是比她想象之中的,轻了许多。 指着薛玉容良心发现,给她减轻这责罚,是不太现实了,所以玉姣决定,早早开始。 这样时间更从容一些。 只不过这早开始,也要笔墨纸砚。 这几样东西,府上可不会发下来,要不然她今日也不会凑钱去买笔墨了。 玉姣想了想,吩咐了春枝一句:“你去找钱管事,把事情如实说上一说,且看看钱管事能不能给你拿一些笔墨纸砚。” 若是不能……那还得另外想办法。 这没钱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没多久,春枝便回来了,手上拿了不少东西。 玉姣有些意外地道:“怎么拿了这么多回来?” 纸多拿一些也就罢了,可是这笔……春枝竟然直接拿了两支、连着砚台都是双份的,还有好些上好的墨块。 伯爵府上管理颇为森严,每个妾室按照等级不同,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从管事那拿一些东西,但是像是值钱的东西……却不可能一口气给上太多。 除非有主君或者是夫人的吩咐。 春枝笑着说道:“钱管事说了,主君吩咐了,玉小娘若是想要什么,都可去管事那领取。” 玉姣听了这话,心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她没想到,萧宁远竟然特意吩咐了这件事。 …… 玉姣将纸张展开,便开始抄写经文。 落笔之时,所成之字竟然不是女子常用的金钗体,金钗体字型雅致好看,是闺阁女子们常用的字体。 而玉姣写出来的字,反而如同雁落平沙、青峰云隐,虽然玉姣已经刻意收敛了几分,但还是能让人看出来,这字之中的神韵不同。 玉姣写了几个字后,看着那字,皱了皱眉。 忍不住就将纸张团了起来,往门口的纸篓处扔去。 萧宁远便是此时进来的。 那纸团滚到萧宁远的脚下。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的到来,连忙惊喜地看了过来:“主君!” 萧宁远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纸团,便要弯腰捡起。 玉姣连忙给了春枝一个眼神,春枝先一步捡了起来,玉姣这才开口道:“主君,妾不是故意用纸团砸你的,妾没想到主君会过来……” 现在正是下午。 一般来说,萧宁远都是晚膳左右的时候才会过来。 萧宁远没去看春枝手中的纸团,反而往里面走来,他瞥了玉姣一眼,开口道:“在写字?” 玉姣开口道:“抄佛经。” 萧宁远好奇地看向玉姣:“写两个字让我瞧瞧。” 永昌侯府的庶女会写字,并不奇怪,萧宁远想看看,玉姣的字如何。 人常说,字如其人,看字,也能看出人的一些本性来。 玉姣提笔。 写出来的时候,却又换成了簪花体。 这种字,文人墨客常用,写好了极其漂亮。 玉姣写的,虽然谈不上多漂亮,但也工工整整,叫人看着就赏心悦目的。 萧宁远看了一眼,笑道:“字如其人,你人拘谨,这字看着也拘谨。” 虽然说之前玉姣让萧宁远见识到了自己胆大的一面,但之前玉姣留给萧宁远那拘谨小心的样子,还深入他心。 他顶多会觉得,玉姣拘谨之余,偶尔大胆,不会彻底否认玉姣拘谨的那一面。 玉姣有些不好意思:“妾才疏学浅,叫主君见笑了。” 萧宁远继续道:“你这字,已经写得很不错了。” 至少,在京中贵女之中,已经能排得上上流了。 玉姣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还能练字,实属难得。 萧宁远看向玉姣,问道:“今日去太学了?” 第45章 照拂 玉姣闻言,手上写字的动作微微一顿。 萧宁远也知道这件事了? 她本就没想着把这件事瞒下来,也瞒不住。 她只不过有些意外,萧宁远竟然会关注这样的小事儿。 她抿了抿唇,低声说道:“薛琅今日参加太学考试,就顺路去瞧了瞧……” 见玉姣一脸做错事的神色,萧宁失笑。 “你不用紧张,手足情深,你去探望弟弟,也是应该的。”萧宁远继续道。 “我提这件事是想告诉你,若你以后想去见薛琅,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绕一个大圈子。”萧宁远笑道。 玉姣抬起头来,明眸落在萧宁远的身上,有些秘密被戳破后的心虚:“主君,都猜到了?” 萧宁远笑了笑。 他自然猜到,玉姣掐着时间,去求薛玉容,说是去圣莲寺上香,为的其实就是去见薛琅。 见萧宁远没否认。 玉姣握着笔的手,微微用力,她似有些紧张地看着萧宁远:“主君,妾……” 萧宁远应该不喜欢她这般用心机的样子。 之前萧宁远便说过,事不过三,玉姣有些担心,萧宁远把这桩小事,也算进去。 其实玉姣也不想绕这么一个圈子,只是她若是直接和薛玉容提出来去太学找薛琅,薛玉容肯定不会同意。 她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眼见着玉姣手中那根笔上的墨汁,就要滴落下来,萧宁远从玉姣的后方,将玉姣环住,握着玉姣的手,在纸上带了一笔,接着便在纸上写了两行字。 夫何神女之姣丽兮,含阴阳之渥饰。 玉姣的注意力,被纸上的字句吸引去,开口道:“神女赋。” 萧宁远意外地看了玉姣一眼:“姣姣知道?” 玉姣听到这一声姣姣,微微一愣,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侧方的萧宁远。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近到玉姣可以清晰地闻到萧宁远身上的松木香。 察觉到玉姣在看自己。 萧宁远故意道:“姣姣怎么这么看我?” 玉姣这才轻声问道:“主君刚才可是喊我姣姣?” 萧宁远故意逗她,又唤了一次:“姣姣好似很意外?” 玉姣抿唇:“从前,只有小娘会这样称妾,如今,主君也这般唤妾,这让妾觉得……好像又多了一个人疼爱妾。” 萧宁远见玉姣这般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怜爱。 他自问,自己从前并非喜欢怜香惜玉之人。 但不知道为何,在面对玉姣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多怜几分。 藏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老夫人请主君过去。” 萧宁远开口道:“知道了。” 玉姣连忙从萧宁远的怀中起身,帮着萧宁远把有些褶皱的衣服整理齐整,萧宁远是要去这伯爵府的老夫人,可不能叫老夫人,看出不妥来。 这位老夫人,出身名门世家,当姑娘的时候,甚至还在宫中做过伴读,被宫中的嬷嬷教养过,性格古板严苛,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沉耽女色。 虽然说萧宁远并没有沉耽女色的意思——若萧宁远真是好色之人,她何需多用心思? 但她的存在,本就是让老夫人不喜的存在了,若是这个时候再让老夫人看出其他不妥来,那才叫麻烦呢。 萧宁远才走没多久。 钱管事便来了。 玉姣看到钱管事,很是客气:“管事怎么过来了?” 钱管事笑道:“主君说了,从今日开始,府上的妾室,每个人多加五两例钱” 说到这,钱管事微微一顿:“至于玉小娘,再多加五两,不走公账,从主君的账上扣。” 钱管事一边说,就把两块银锭子,递给了春枝。 钱管事看着玉姣,心中暗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这位玉小娘看着不太灵光的样子,可是主君偏偏格外宠爱这位玉小娘。 他在这府上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瞧见,主君会额外给谁添银子。 哦,也不算是第一次了。 毕竟孟侧夫人那,主君就赏了不少东西下去。 钱管事走后,玉姣从春枝的手中,接过十两银子,有些恍惚……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本来都把身上的银子花光了,一穷二白的,没想到萧宁远这就让人送了银子过来。 虽然不多……但她吃住都在这府上,也花不了什么银子。 而且身为良妾,本来每个月,就有五两银子,再加上这十两,她一个月就有十五两银子。 足够她用了。 不只够她用,她还能省下一些,补贴一下小娘和弟弟。 总之,从现在开始,她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玉姣最终只收了五两银子,剩下的五两,她递给了春枝,开口道:“春枝,这银子你和秋蘅两人,一人一半。” 春枝连忙惶恐地说道:“小娘,这可使不得!” 秋蘅也连忙摇头:“小娘,我不要你的银子。” 玉姣笑了笑:“你们跟着我,都辛苦了,这银子你们就拿着,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丫鬟,对于她来说,就是她在这府上的左右手,她自然不能亏待了左右手,免得叫旁人钻了空子。 虽然说春枝和秋蘅都是本分的,但玉姣明白,自己也不能把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 春枝和秋蘅还要推拒。 玉姣就板着脸,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丫鬟,还真是越发地没规矩了!” 春枝和秋蘅吓了一跳,愣愣地看向玉姣。 玉姣这才继续说道:“我身为小娘,命令你们把银子收下,你们没听到吗?” 春枝和秋蘅见玉姣开始摆起身份来,便也没了法子,只能收了银子,然后在心中暗自发誓,她们一定要好好追随玉小娘! …… 已近子夜时分,玉姣房内的烛火还燃着,她依然在抄写佛经。 玉姣放下了笔,晃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推开门出来透气。 明月当空。 玉姣伸出手臂,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春枝拿着一个披风过来,往玉姣的身上裹去:“小娘,你穿得太薄了,小心吹了寒风,勾得旧疾复发。” 玉姣笑着点头:“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便戛然止住。 玉姣瞧见,有一个人影,立在揽月院外的墙头上。 第46章 出府 玉姣正要轻呼,那人便纵身跃跳入揽月院。 她看清来人,瞪大了眼睛……这……萧宁远怎么和梁上君子似的,要翻墙头? 萧宁远并非有意来翻玉姣的墙头。 今日萧宁远忙于公务,直到刚才,才放下纸笔。 便出来透口气。 月色正好,他跳上高处,本是想更好地赏月,不曾想……却赏到了玉姣。 止景斋和揽月院,两院离得很近,可以说是一墙之隔了。 所以才给玉姣一种,萧宁远站在揽月院墙头上的错觉。 萧宁远见被玉姣看到了,便径自跳入揽月院。 “主……主君。”玉姣刚才被吓到了,说起话来,还有点结巴。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怎么还没睡?” 玉姣低声道:“妾在抄写佛经。” 萧宁远下午的时候,就听玉姣说起抄写佛经这件事,此时又听到了,便道:“就算是抄写佛经,也得休息吧?” 玉姣到也不抱怨,而是看着萧宁远笑道:“主君不也没休息吗?”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况且,我今日若是早早睡着了,便见不到主君了。” 玉姣这话说的,叫萧宁远心中一软。 刚才的疲惫,尽数散去。 他拉起了玉姣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屋中走去。 玉姣是哭着累着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玉姣便觉得,酸痛的不只是自己的手腕了,还有全身。 萧宁远简直就不是个人! 看着好像温和斯文,但是在那种事情上,竟然也有那么疯狂的一面。 不过好在,昨夜萧宁远是翻墙来的,旁人并不知道萧宁远睡在了自己这。 以至于,琴瑟院没送来事后补药。 若不然,她的舌头还得跟着遭一回罪。 薛玉容虽然让人给她送补身体的药,可却不许人在这药中放甘草,那药苦的和什么似的。 便是玉姣这种不怕苦的人,喝上一回,也觉得口舌辛辣酸苦,格外倒胃口。 …… 转眼便是两日。 到了太学放榜的日子。 玉姣一早的时候,便急得团团转,然后把春枝派了出去,叫春枝去给自己打探消息。 她这种当小娘的,不可以随意出府,但是却可以让丫鬟们出去。 藏冬便是在后门,看到了春枝。 “这么早,你出门做什么去?”藏冬随口问道。 春枝不太待见藏冬,但是心中又想着,这藏冬可是主君跟前的红人,为了小娘,她还是得忍一忍,于是春枝就一板一眼地开口:“小娘叫我出去打听一下薛琅公子可考上太学了。” 这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春枝也没必要瞒着。 藏冬从后院到了揽月院,看到玉姣便开门见山。 “玉小娘,主君吩咐了,让你同他一起出府。” 玉姣看着眼前传话的藏冬,有些意外:“主君让我和他一起出府?” 藏冬点头:“玉小娘快些,主君说了,只等你半炷香的时间。” 说完藏冬就走了。 玉姣有些意外,萧宁远之前,除了带孟侧夫人出过府,可没单独带过其他人出府! 他如今怎么要带自己出府了? 玉姣虽然琢磨不透,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然后去了后门处乘坐马车。 藏冬一人身兼数职,如今便代替车夫的角色。 玉姣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便在车内瞧见了一身朝服的萧宁远。 萧宁远的朝服,是大红色的,袖口处绣着云纹,正襟处则是月升沧海的祥瑞图,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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