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屏障最近。 那支突兀出现的重骑精锐仅加速狂奔几息便与他们撞上,这些人影手中武器各异,有丈余长戟,也有三尺宽刀,更有一人高的精铁重盾。如此沉重之物,在他们手中却灵活得如臂使指,仿佛就是他们身体的一个部位。三千精锐以剑锋之态,直刺十乌先锋。 强行抢了褚杰和赵奉的活儿。 二人看着从他们身边一一掠过的陌生精锐,内心的疑惑不比十乌少――他们是被提前通知国境屏障会重塑,但重塑后的国境屏障状态如何,二人心里都没有底。 要知道国境屏障状态与国运挂钩。 国运这玩意儿,没有捷径可走,完全靠日积月累。挥霍容易,但获得不易。 他们对新生的国境屏障没报多大希望,这玩意儿能顶一时算一时,聊胜于无。 结果―― 这,也太顶了! 别看三千英灵不多,但装备精良,面貌精神,士气高亢,最关键的是能打!他们还抓住十乌先锋军阵没来得及复原的绝佳良机,以点破面,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城墙上,褚曜倏忽想通了什么,笑道:“河尹这两年蛰伏,也不算毫无收获。” 沈棠的国玺一直默默积累国运。 虽无法绵延千万里,庇护一国全境,但弄个几十里,阻拦十乌大军、应付当下危机却是够用了。褚曜看向虞主簿,后者脸上仍有残余未收的震惊与由衷敬佩。 沈棠来陇舞之前的底细,他都派人摸清了,自然知道她的家底都是在河尹时期积累的。河尹地方不算小,但人口极少。靠着这么点儿地盘与人口,两年之间从无到有,凝聚如此国运――估计还是分过武运文运的情况下――属实不易。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河尹庶民真心爱戴这位年幼的沈君!若非如此,积累不了这么多国运。 几十里国境屏障近乎实质化。 跟此前的国境屏障形成鲜明对比。 “虞主簿,时机已至,请出兵。” “好!好!好!” 虞主簿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虽然挂着主簿职位,但也能调动兵马,兵权仅次于主将褚杰。褚杰下去浪了,指挥兵马的权利便落在他手中。当即下令指挥褚杰帐下副将率领一万精锐出城作战。 而在城门打开前,荀贞已然出手。 “千金散尽还复来!” 无数金色薄雾自天际流淌而下,仿佛天幕破了道口子,引天河瀑布流向人间,最后汇聚于永固关下。荀贞面不改色,口中言灵一转,薄雾顷刻化作无数铜钱状金钞。 “此去泉台招旧部――” 金钞应声化为引灵白幡。 原先杀喊震天的战场刮起了诡谲阴风,似有无处不在的憧憧人影,在阴风之中乱舞。随着白幡落地,尖锐的号角之声震彻天际,荀贞面色严肃,悠悠吐出下半句。 “旌旗十万斩阎罗!” 轰―― 阴风炸开! 卷起飞沙走石将天地染成浊色。 一阵高亢过一阵的杀喊声自浊雾传出,密密麻麻的虚幻人影身染污血,手持武器,在冲锋战鼓下杀出来。周身萦绕着浑浊的血腥煞气,双目猩红,看得人不寒而栗。 荀贞眸色微沉。 扬手一挥化出星罗棋布。 这些英灵皆是他手中棋子! 一人可成一军! 褚曜与康时对视一眼。 他笑道:“老夫虽上年纪,腿脚不如当年利索,但也不能在新来同僚面前露怯。” 康时:“……”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但仔细琢磨…… 康时心中腹诽,他记得没错的话,人家荀含章的年纪比褚无晦还大了几岁? 虞主簿:“……” 他更是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褚曜都能自称“老夫”了,那他是什么??? 褚曜可没有理会同僚这会儿的心理活动――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的毛病,他也有点儿――荀贞的言灵如此强横,直接将他的好胜心激出来了。 他盯准十乌一方军阵的破绽,一出手便是虞主簿久违而熟悉的“不走寻常路”。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浩瀚文气自丹府文宫倾泻而出。 高墙之上,文气凝聚,顷刻化作四五十丈身长巨龙,龙鳞栩栩,每一片都散发着阴诡邪气。褚曜轻身翩然跃至其中一条巨龙龙身,一同向十乌先锋军阵俯冲而去。 虞主簿:“……” 他下意识抓住康时胳膊。 后者无辜看向他。 “怎得了?” 虞主簿严肃道:“你不能再跑了!” 文心文士要有文心文士的亚子! ------题外话------ (�p��皿��)�s 这章改来改去还是不满意……一看时间都过点了,脑瓜子嗡嗡的。 PS:终于能改标题了_(:з」∠)_ 501:杀退(一) 虽然但是…… 他也没打算下去啊。 虞主簿对上康时那双写满一言难尽的眸,略有些尴尬地松开手指,试图挽救。 “咳,老朽这是有些心急了……” 有文宫的俩人都下去单干了,再让康时逃走,他这把老骨头哪里能吃得消? 康时:“……” 他莫名能理解虞主簿的心情,便用了“过来人”的口吻,点头道:“嗯,我懂。” 整天跟一群喜欢剑走偏锋的暴力文心文士混一块儿――点名自家主公,是她起了个坏榜样――康时的心脏已经锻炼得很强大了。甚至让他产生一种极其微妙的错觉。 主公的班底不能没有他康季寿! 因为他是唯一正常的文心文士啊,是几个嗷嗷待哺的武胆武者的希望之光! 康时甚至怀疑自家主公招揽不到强大的武胆武者前来投奔,除了他之外的每一个文心文士都有责任,特别点名自家主公!试问,哪个武胆武者喜欢奔上战场? 康时的回应让虞主簿心头一热。 因为虞紫的缘故,他对康时的好感度本来就高,这会儿更是往上窜了一大截。 激动之下,一连说了三个“好”,又豪气干云地道:“你我二人,今日便联手破了此阵!给十乌一点儿颜色瞧瞧!最好,疼狠了,能杀得他们再也不敢南下侵犯!” 康时亦道:“好!” 就这两三句话的功夫,战场局势已有颠覆的苗头。十乌知道永固关是一块难啃骨头,不可能束手就擒,唯有屠杀殆尽才能罢休,但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击会如此迅猛且出人意料――中军先锋主力首当其冲,率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死亡气息。 负责掩护牵制的左右两军侧翼欲支援,孰料被荀贞指挥英灵兵马反牵制围堵。 荀贞靠钞能力招来的英灵兵马,质量肯定比不上国境屏障唤醒的三千重骑精兵,但人家有个后者无法比拟的优势。数量多、不惧死、冲杀猛!只要荀贞这个主持之人能坚持,他们即使受了重伤也能迅速吸纳天地间的煞气,顷刻恢复如初,不可谓不强。 再者―― 这些英灵都是战死永固关的兵卒执念所化,不论生前在哪个年代、哪个国家,他们的敌人有且只有一个――十乌!跟十乌打,他们天生自带血脉加成的气势BUFF! 这种对十乌自带的怨气和恨意,某种程度上还能减轻荀贞操控的精力负担。 侧翼军阵被牵制,中军先锋只能直面三千重骑精锐的正面冲锋和打击!他们跟荀贞所唤英灵有些雷同。即便受了重伤,只要在国境屏障一定范围内都能获得修复。 虽然修复需要损耗大量国运,但跟国破家亡相比,这损耗还在能接受范围。 现在就看哪方先坚持不住! “竖子猖狂!”十乌中军先锋乃是攻城主力,武胆武者自然不少。褚曜如此大张声势,如何不惊动他们?当即便有一人怒不可遏地化出长弓,四指将弓弦抓至满月。 上百箭矢在一阵轻颤嗡鸣声中破空而去,目标直指褚曜所化的文气巨龙。 满头灰白的青年文士冷哼。 老人家最喜欢这样莽撞的武者。 只见他从容跃下龙背,一个移花接木,抓了个幸运的十乌小卒,替代他被箭矢扎成刺猬,躯体还未落下,便在暴戾武气的绞杀下炸成血色烟花。而那两条直面攻击的巨龙也未能幸免,连声哀鸣都来不及发出,碎裂四散,与天地间纷扬的细雪融为一体。 谁也注意不到这个小小细节。 但城墙上的虞主簿瞧了,心中却暗道一声“比以前更加阴险了”。要知道,褚曜以前的拿手好活儿不是,但两道言灵性质差不多,都是扰乱军心的效果。 目标不是那些有武气傍身、意志坚毅的武胆武者,而是最寻常不过的兵卒。 扰乱心智,便能从根本上破坏敌军士气,令其自乱阵脚,军心溃败。文心文士虽然都会修习类似效果的言灵,但不精通,而且多用来辅助武胆武者率兵破阵杀敌。 像褚曜这般精通熟练,杀伤力强、范围巨大的,真比和尚脑袋的虱子还少。 虞主簿几次让他改一改。 可那时候,那时常噙着斯文浅笑的少年屡教不改: 于是,褚曜一头扎了进去。 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歪。 如今三十六了…… 估计也掰不过来了。 一想到褚曜还是自家孙女虞紫的半师,虞主簿的脑瓜子嗡嗡的,有种不祥预感。 十乌武将不知厉害,但他们的文心文士意识到不妙,当即便施展言灵试图阻挡褚曜的进攻,却不料这些“雪花”诡异,能畅通无阻地落下来,落在每个人的发顶肩头。 一碰即化! 无数负面情绪钻过心灵罅隙。 十乌先锋肉眼可见地开始躁乱。 褚杰见状便知是发小出手。 冲着褚曜方向高喊:“五德、五德!” 然后――眼睁睁看着的文气光芒落在赵奉身上。老赵哈哈大笑,如有神助,跟疯牛般横冲直撞,杀得附近敌人人仰马翻,所过之处皆是断肢残骸。 褚杰:“……” 他有些酸了。 郁闷了。 于是眼前的敌人就遭殃了。 直到第二道落下他才舒心些许――他就说嘛,褚曜对他再有意见再不喜欢他,一旦上战场,以其是非大局观不会不理自己:“无晦,一起杀怕他们!” 恍惚还以为回到少年时。 当年的意气风发尽数归位。 褚曜并未回答。 只是眨眼出现在褚杰身后。 在其落地瞬间,落脚之处已是一辆由四匹战马拉着的战车,战车造型狰狞,正面以兽首为盾,两侧以尖刀为刺,一武气所化甲士驾车,左右甲士各执矛盾护卫。 另有一甲士在后,手持鼓槌。 褚曜悠悠道:“雁形!” “行!” 武胆武者所化武气兵卒,不仅限于手持各式武器的步兵,只要统兵武者实力足够,也能配上战马乃至战车。不过战车受限于地势,逐渐被战场抛弃,褚杰对此也毫无兴趣,他更喜欢率兵骑马冲锋破敌的刺激感,战车军阵速度和灵活都受限。 但,褚曜很热衷。 因为―― 战鼓声音传得远。 音攻,它不香吗? ------题外话------ (�p��皿��)�s 击退这个标题,保证就三章。 502:杀退(二) “褚无晦这厮……” 虞主簿分神的功夫瞥见褚杰和褚曜的配合,隐约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低声嘀咕。 “这些年愈发精进了……” 这世上除了沈棠,估摸着没人会以为褚曜是个纯朴善良、慈和宽容的老者。 特别是了解他少时经历的虞主簿。 其他文心文士都是苦读兵书、研习军阵、磨炼言灵,想着如何布阵、如何破阵,但褚曜不一样,他最喜欢天马行空,总能注意到战场上其他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针对这些细节进行针对性研究。 例如这种钻人心灵罅隙,从精神方面打击对手的言灵。例如眼前这个战车战鼓,这东西不仅针对敌方士气,还能扰乱敌人的信息传递甚至更改军令。 _(:з)∠)_ 是的,这家伙喜欢釜底抽薪。 即便是言灵发达的现在,战场通讯依旧不便利。古人是靠着“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用战鼓和锣现场指挥一场战争,或遣派传令兵骑马穿梭战场重复命令。 或是齐声呐喊,用简短的“进”、“退”、“追”、“杀”之类的字眼,传递主将军令。 这么做还能从声势上给予压迫。 后又增添负责令旗的特殊兵卒,靠着不同的军旗姿势,远程实时下达主将调令。 自从贼星天降,少部分特殊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获得某种看似鸡肋,实则战场神器的“文士之道”、“武者之意”,可以将军令实时传递至己方一定范围内的兵马耳中。 消息传递快人一步。 自然反应和行动力也快人一步。 但,这种能力毕竟稀少,便有人绞尽脑汁找寻平替手段,例如驱策文气武气所化的鸟禽将消息传递战场各处,由军阵负责人再往下级传递。效率也能大大提升。 而褚曜,就喜欢在这里做手脚。 靠着军鼓破坏敌人战鼓节奏,截杀敌对飞鸟,来一招浑水摸鱼、李代桃僵,或是令敌人产生幻觉,认错军旗信息。只要阵脚一乱,战场节奏就能彻底落入他的手中。 至于音攻…… 他倒是研究了多年。 搜集不少贼星中的工尺谱,在乐理一道也有些研究,但不知是少了什么,进展不大。跟预期中以声乐激发士气的效果相差甚远,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采用暴力手段。 将文气与武气灌注战鼓。 通过鼓槌与鼓面的撞击达到扭曲周遭天地之气,攻击敌方兵士耳膜的目的。 这还是他在月华楼刷碗那几年发现的,不少来月华楼捉贼拿奸的妇人,一巴掌扇下去,看似只是面皮发红肿胀,实际上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失聪和晕眩,耳朵深处的白色薄膜会开裂流血。褚曜便猜测这玩意儿与人的听力有关。杀人难,破坏这还不容易? 难的是如何辨别敌我。 无差别攻击的话,得不偿失。 这一课题,褚曜从少年萌生念头,与褚杰几番切磋寻找灵感,又在月华楼以丹府碎裂之身,苦苦钻研思索,终于取得突破性进展。但,真正用于实战还是第一次。 此法有多少效果呢? 褚曜心中也没底。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以褚曜为中心铺展开来,任何袭向他的攻击都被褚杰所指挥的战马军阵拦截下来,随着整齐划一的鼓点响起,空气飘雪受其声震动,呈水波纹状。 褚曜眼底漠然。 哂笑:“战场乃是一决生死之地,尔等亡魂下了黄泉地府,莫要怪罪才是。” 鼓点在混乱的战场没啥存在感。 己方兵卒不受影响――除了虞主簿派出来的人马,其他不是国境屏障所属重骑精锐,便是荀贞用钞能力拉来的煞气英灵,活人不多――而十乌兵卒初时并无感知,因为到处都是杀喊声、战鼓声,甚至连自己都喊哑嗓子,耳朵对这些声音都有些麻木。 而等他们发现自己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一切都迟了。十乌的文心文士倒是有察觉先锋兵卒开始不听军令、不听调动,整体反应迟缓,但只以为是永固关的文心文士用手段隔绝声音,破掉言灵就能恢复。文心文士之间的交锋本就是见招拆招,不奇怪。 结果可想而知―― 待发现不对,已经在争分夺秒的正面战场浪费宝贵时间,节奏掌控权旁落。 褚曜喃喃:“……这就对了。” 被动拆招从来不是他喜欢的。 他享受的是掌控一切节奏的绝对。 褚杰偶然一瞥,见到立于风雪中的发小,恍惚看到对方略显青涩时的背影。 心中似乎卸下某个沉重包袱,当年最年轻的“褚国三杰”名士,真的回来了。 思及此,他暗中掂了掂被鲜血染湿的武器,思忖――倘若投奔姓沈的,还能如今天一般与无晦并肩行动,又不亏待他帐下的兵马,即便对方没拿到三万首级…… 差那么个几千一万的数…… emmm……看在无晦面子上…… 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虞主簿可不知道自家将军脑瓜子想什么,他现在皱眉沉思,与康时一道想着如何破阵。托了荀贞和褚曜两个不按理出牌的文心文士的福,十乌大军所组成的八门八阵,先锋阵与左右两翼侧沿,三个小阵被拖住脚步,看局势,溃败也只是早晚时间―― 哼,能在这俩煞神手中坚持这么久,这些十乌贼子也算死得其所。 但除了这三个,中军左右两侧仍有策应,三军各有兵阵驰援增补。 其上空逐渐凝实的士气光芒,隐约带着不详之色,似有什么熟悉的东西被其汲取。先锋主力和两边侧翼都被打乱,按照正常的战场规律,此时十乌应该阵脚大乱才对,甚至开始图谋如何撤退才能保全兵力。 结果―― 没这个迹象。 后方依旧稳当。 这说明十乌一方不认为局势严峻到无法翻盘,手中还捏着一张底牌! 这张底牌能助他们颠覆胜负! 思及此―― 康时心下一狠,做了个决定。 “虞主簿。” 虞主簿心一紧:“作甚?” 康时:“战场先交由你盯着。” 虞主簿:“……???” 康时简单叮嘱:“下方敌军上空凝聚的士气给人不详预感,似与气运相关,大胆猜测……可能是军阵核心所在……” 虞主簿:“……所以,你准备作甚?” “气运,恰巧是时最擅长的,破了它” 玩气运,他才是行家老手! ------题外话------ (�p��皿��)�s 我发现这本书比之前所有大长篇都要磨人耐心……不好写,还是�M�M那种战场交锋容易刻画,而带着玄幻色彩的战争考验想象力,唉??? 我头发不能再少了o(�i�n�i)o PS:今天突然想起来元良审美,继而萌生灵感,下一个元良仇家就安排一个不笑时一脸人贩相,笑起来猥琐又嚣张的文士好了。 人长得不丑,五官也好,但就是凑一块儿会互相伤害。 明天去温州一医做大排畸,emmm,听说这个检查需要宝宝配合,希望一切顺利。白天睡得太多了,现在正好睡意上涌,睡觉去啦。 PS:8月23号,今天去温州一医做大排畸检查,坐车再加上检查准备太累了,现在回来还感觉人魂不合,所以更新暂缓一天,现在去睡觉恢复元气??? 503:杀退(三) “你……确定?” 虞主簿有些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要欺负他老人家见识少啊,专门走气运流派的文心文士他不是没打过交道,康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中翘楚,他真的能行? 康时自信道:“这是自然。” 虞主簿神色迟疑。 末了,叹道:“如此,可以一试。” 尽管只相处几日,但虞主簿对他印象不错,也认定康时比褚曜稳重得多――当然,这里头少不了虞紫功劳,虞主簿对这个时常私下照拂自己孙女的文士心存感激。 想来―― 若无把握,此子也不会大放厥词。 有虞主簿应允,康时便放心了。 只见他瞥了眼城下战局,一蹬墙垛,纵身跃出。身体至高点欲坠下时,足下文气爆发,凌空虚点,不过几个呼吸便抵达战场正上方。十乌自然也发现了他的踪迹。 顷刻便有数十名弓箭手瞄准。 弓弦嗡鸣,箭雨如潮。 目标皆是康时一人。 但这些箭矢在半空便陷入泥淖般粘稠的文气屏障,最后卸去力量,下雨般刷刷掉落,无法伤及康时分毫。康时离十乌不远,还未靠近便察觉到下方军阵的诡异。 原先储存在丹府的“气运”受到一股来自下方的吸力,文气运转也多了些艰涩。 因为文士之道,康时的丹府文宫与旁人不同。其他文心文士以文气铸造,而他是用平日积攒的“气运”,因此文宫建设进度缓慢――也不是他不想加快速度,但…… 自家主公是千顷地里一棵苗。 若一不小心克死了…… 那个画面,康时不敢去想。 “原来如此……” 近距离观察敌阵,他喃喃了一声。 难怪当年元良和乐徵只活下来一个,这个军阵效果果然很诡异。乐徵能活下来,有一半功劳要归功于山海圣地关闭。若是持续时间再长一些,谭乐徵绝对活不了。 因为此阵靠的不是文气或者武气。 它汲取的是生气、死气和气运,将它们源源不断转化为士气,供军阵运转。敌人一旦入阵,便会产生春秋更迭、冬夏交替、难辨四方的幻觉,切实影响人的五感。 而战场最不缺的就是活人死人。 所以,一旦成型,十乌会愈战愈勇! 未必不能翻盘! 再从单纯的阵型来说,此阵也甚是精妙,并无主副、首尾之分,也无左、右、中三军之别,只要指挥者愿意,任何一阵都能作为主阵。兼备攻守、刚柔与虚实优点。 一阵上,七阵随! 四头八尾皆可为战,循环往复。 敌方若冲一阵,其余各阵相救,其灵活性、多变性皆是康时平生所见最强。 唯一庆幸的是十乌运用还不熟练,倒不是拿到手多年都没有将其钻研透彻,而是这套军阵变化路数实在多。即便指挥者能熟记于心,但组成各阵的兵卒根本玩不转。 因此,成型困难。 这也给了康时可乘之机。 “天地为局,众生做赌――” 这是康时第一次真正发动自己的文士之道。随着他话音落下,丹府之中未成形的文宫宛若沸腾之水,倾泻而出。他振臂挥袖,只见三十二扇巨型牙牌一一飞出。 共计二百二十七点,排列布阵皆按照星辰分布,另有三枚骰子在他周身漂浮。说是牙牌也不准确,具体造型更似一扇扇精铁铸就的巨门,其上排列不同点数。 城墙上的虞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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