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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背挺得更加笔直,这才不露怯。二人并肩迈入户曹官署,官署内的署吏来来往往,桌案上的卷宗更是一摞一摞堆叠,密集处连下脚地儿都没有。 栾信亲自为林风引路,看着一片狼藉的官署,露出些不好意思:“吾虽比林户曹痴长个十几二十来岁,但对户曹事务不甚熟悉,如今还在摸索。希望日后林户曹能多多指点,你我互相切磋,交流共进。” 林风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她来户曹官署之前,先去的郡府。 从祈主簿那边知道栾信的大致信息,对方归降之前可是秋丞帐下心腹谋士,地位等同于自家老师褚曜。虽说没有正面展示战力,但论入仕资历阅历,林风都是后辈。 她还有太多东西要学。 自己这个户曹掾,明面上是户曹长官,实际上只负责劝课农桑一块,诸如民户、祭祀、姻缘暂时交由老师褚曜以及一众户曹署吏帮忙分担。栾信说让她指点,她慌。 庆幸,栾信问的都是她擅长的。 侃侃而谈,信手拈来,撑住了场子。 林风暗暗擦汗。 栾信聚精会神地聆听,时而点头,时而大悟,越听越是欣赏林风。这位女君年纪虽小,但能力确实强,坦率热情,毫无藏私,这一举动着实难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户曹可是帮了信大忙,这几日为着来年春耕,愁得不知从何下手……” 让他一个走极端战争路线的军师谋士做户曹掾,多少有些为难他。栾信只好白日忙户曹事务,晚上挑灯夜读户曹官署档案。 唯一庆幸的是户曹官署还有旧人能用。 不然,户曹官署就得停摆了。 林风听栾信诉苦,露出些许同情。 劝课农桑可不只是简单的鼓励督促庶民种田那么简单,实际内容相当繁杂。上到轮耕方法、耕作农具、耕作技术,中到田地品质、耕作人手、田亩产出,下到施肥浇水、抗旱防涝。囊括农业、林业、牧业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副业,全是户曹掾要管的。 若是有空闲时间,还要编撰总结,存档记录,以供后来者阅读。相较之下,单纯的种田挑选、培育良种,那可太清闲了。林风能上手这么快,全仰仗她的文士之道。 这不仅是她的文士之道,还是一部汇聚精粹的农学巨著,尽管《齐民要术》还缺了几卷,但架不住内容都用得着。反观栾信就没这么幸运,啥都要从头开始折腾。 “若只是春耕,倒是有章程可循。” 论种田,再也没有谁比主公更热爱了。 为了便于管理,沈棠治下陆续都要使用一套标准,四宝郡自然也不例外。林风向栾信提建议:“栾户曹,趁着年关还没到,早早去主公那边催一催,多借一些人……” 栾信问她:“这有什么门道?” 户曹官署人不多,但目前还够用。 林风道:“里头门道可多着呢。照以往的习惯,多半要在春耕之前将四宝郡境内田亩重新登记造册,‘无主之地’重新划分,租赁给流民开荒,不在册的佃户也要重新入档,一个人丁都不许隐瞒,还得造农具买耕牛挑粮种……修建河渠方便灌溉……” 栾信是能下雨,只要文气足够就不愁雨水、不惧干旱,但他一人力量有限,只能应急一时,不能安然一世。从长远发展,还是需要调拨人手兴修水利,利在千秋。 即使没有文士之道带来的弊端,栾信也不是个反应多快的人,行事一贯温吞。林风每说一句,他都要在心里过上一遍,掰掰手指,本就不怎么健康的面色愈发苍白。 这根本不是两三月的工作量。 栾信惊恐:“这么多?” 林风惆怅:“所以要抢人啊。” 她还悄摸儿传授栾信一些经验,例如哪位都尉脾气好,其帐下统帅军营干活儿麻溜利索。速度又快,质量又高,偶尔还能讨价还价――跟军营借人要支付对方额外军饷,这些都要从户曹官署一年预算拨出,而郡府官署每年拨下的预算又有限,能省则省。 若关系好,还能白嫖。 林风很喜欢跟鲁继几个玩儿,一旦陇舞郡户曹官署要人丁,管她们要就很划算。 但论精打细算,还是不如自家老师。诸曹官署预算都是老师褚曜负责审核的,从河尹至陇舞,整整四年,官署每一年预算都卡得死死,年末总结能不赤字就算好的。 自己是他学生也无法多得一个铜板。 得亏实力强,不然老师早被套麻袋了。 栾信:“……” 林风越说越多,险险急刹车。 干咳两声道:“总之,就是这样。” 栾信叹气:“下午就去借人。” 听人劝,吃饱饭。 林风的经验之谈确实有用。当栾信去郡府官署表明来意,沈棠眼神透着欣慰。 新人有悟性,这么快就领悟公司精神内核――“内卷”,那不是一般的让人省心。她笑道:“公义说的这些,原先是准备过几日晨会再提的,未曾想你主动提了,甚好。” 大手一挥,将荀定派给了栾信。 美其名曰:“你俩熟,省了磨合。” 栾信:“……” 荀定:“……” 顾池憋笑憋得嘴角都抽筋了。 栾信是秋丞旧部,荀定是秋丞高薪聘请的打手添头,这俩确实曾短暂共事,熟! 荀定指指自己,看看沈棠,再看看老父亲,一脸茫然,他有理由怀疑沈棠脑子糊涂了:“这、这,户曹事务我也不熟啊。” 沈棠道:“不,你熟的。” 荀定:“???” 沈棠又看向荀贞,正准备让他带新人,孰料顾池自告奋勇,主动揽下差事。理由也是现成的,他当下身体还虚弱,不宜劳累,协助户曹的工作量刚刚好,适合他。 顾池开口,岂有不应? 然后―― 小刀拉屁股,让人开了眼了。 青色巨鳄不断死亡翻滚。 泥土飞溅,碎石乱飞。 荀定头一回知道自家武胆图腾刨土很麻溜,也头一回知道自己还有开凿水渠的天赋。他一边率兵卒干活儿,一边心想:“这活儿,公西仇那挨千刀的不是更合适?” 拍大腿! 让公西仇跑早了! 与此同时,顾池也与栾信相谈甚欢。 二人仿佛许久未见的挚友,气氛和乐,无话不谈,倒是林风一人被冷落下来。 不过她无所谓,她还有要事要办。她被沈棠喊来四宝郡,协助栾信熟悉户曹事务只是其一,另一桩事情则是翻找四宝郡户曹官署的宝库,看看里面有什么奇花异草。 户曹官署负责农桑。 不仅要精挑细选良种并且将其延续下去,改善耕作产量,还要探索开发更多的粮种作物,耕作观察。每个户曹官署都有一个“宝库”,里头储存各种稀奇古怪的种子或奇花异草,仔细淘淘,兴许能有意外发现。 沈棠就是让林风来碰运气的。 “咦,栾户曹,这是什么?” _(:з」∠)_ 写的时候忘了时间,看看字数,干脆就再肝五百字。 PS:争取二月份恢复正常更新(*��*) (本章完) 657:白叠子 正在“真心换真心”的文心谋士闻声,同时看向林风,栾信温和浅笑:“我看看。” 林风手中拿着几团发黑物件。 栾信接手四宝郡户曹官署还没多久,对官署库藏内容不熟悉,横看竖看不知是何物。他捏了一下,手指被物件沾染的泥水染黑:“此物,林户曹是从何处找来的?” 林风指了一下犄角旮旯。 墙面有裂缝,每逢雨天有雨水渗漏。 这几团物件不知何时落在角落,因环境阴暗潮湿,早已发黑生霉。一捏,里面却有饱满颗粒,明显是什么东西的种子。顾池弯腰凑近一看,猜测:“户曹库藏都会仔细入档,然后存放。此物落在这种地方,极可能是哪只老鼠叼来的,无甚用处吧?” 林风摇头道:“学生瞧着不太像。” 顾池问她:“何处不像?” “直觉。” 这两个字从林风之口说出,足见分量。 须知她的文士之道可是《齐民要术》,文心文士的直觉又是玄而又玄的存在。在农桑方面,她的直觉某种程度称得上是金科玉律!顾池也因此多了重视,看向栾信。 栾信唤来署吏搬来档桉记录。 林风取来一团,仔细剥开外头裹着的东西,从中取出一颗外表呈现棕褐色的卵圆形种子,头也不抬地道:“外头这东西还挺密实,摸着像蚕茧团,拿盆水过来……” 顾池使唤去署吏打水。 林风将角落搜集来的物件全部丢入水中洗洗,洗去污渍,直至裹着的“外衣”逐渐转为黄白。林风猜测:“此物最初应是白色或灰白色,若晾干,该是蓬松一团。” 顾池道:“生得古怪。” “或许是大机缘,学生自觉醒文士之道,还是第一次有这般强烈的直觉呢……” 栾信去翻找库藏档桉,寻找符合外形条件的奇花异草介绍,林风则在心中飞速过一遍《齐民要术》内容。唯一一个不是户曹官署人员的顾池也没闲着,托腮看二人。 “林户曹,你们过来看,找到了。” 文心文士阅读效率堪比量子阅读,栾信运气又好,才翻阅五卷便找到相关记载。林风和顾池凑近前,一左一右伸长脖子。栾信指着竹片上的字道:“应该就是这几株叫白叠子的花儿,花期在夏秋两季,花白,蓬松,内裹花种,库藏储存一十九株。” 再往后看―― 上面有详细记载这几株寡澹普通花卉的来源。十多年前,某客商为贿赂前前前前前任四宝郡梅姓郡守――简单来说就是吕绝心上人毒蜘蛛的哥哥――特地献上奇花。 说是奇花,这玩意儿开花并不好看。 顶多占了个猎奇的名头。 加之花瓣白色,生得古怪,很快就被那位郡守冷落,而他帐下户曹掾多多少少有点收集癖――植物可以丑,但他官署不能没有――便厚颜向郡守上司要了几株收藏。 各处的户曹官署都有这毛病。 啥种子都想藏几颗,啥植物都想存几株。广撒网,只要搜集够多够全面,说不定其中一种哪天能发挥大用途,开发出新的惠泽万民的农作物。名留青史,流芳百世! 栾信还根据相关档桉后面的记录时间,按图索骥找到几份培育记录:“这花没什么观赏性,户曹官署名下田地并未栽种几株。除了那一任户曹掾种过几轮,之后便被遗忘了。林户曹找到的这几颗种子,应该就是哪个库藏署吏粗心遗落在那儿的……” “此物就是白叠?” 林风眸子愈发明亮晶莹。 顾池听她话中有抑制不住的欣喜,问她道:“白叠在《齐民要术》也有记载?” 林风点头,喜上眉梢:“有,此物记载于第十卷,可织广幅布,而广幅布原料便是白叠。根据《齐民要术》记载,白叠的用途若只是观赏,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扭头问栾信:“栾户曹。” 栾信知道她想问什么,领着林风二人去拿储存白叠种子的木盒,也不知里面的种子还能不能用。庆幸的是户曹官署的私田还种着十来株无人打理的白叠,可以移栽。 只是,白叠的花都“谢”了。 这意味着没新鲜种子了。 照料私田植株的署吏战战兢兢:“回曹掾,库藏这些就是今年收上来的种子……” 为了保证种子活力,库藏内的种子会定期更换检查,负责此事的署吏不敢懈怠,倒是歪打正着立下了大功!林风舒展眉眼,而栾信作为这名署吏的上司,也开口夸奖对方尽忠职守。署吏喜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这些都是下官本职,不敢邀功。” “不,该记你一大功!” 林风捧着盒子,如获至宝。 根据《齐民要术》记载,此物可织广幅布,保暖较强,产量也不低。倘若能大规模种植,将士们再不愁御寒冬衣,庶民也能多一个进项,冬日还有了新的御寒宝贝。 经历过河尹、陇舞两地重建全过程的林风,太知道冬日严寒的威力和冷酷绝情,很多人本可以熬过一个个寒冬。只是,这些只是她个人猜测,她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带我去官署私田。” 栾信:“从催芽到生长开花,非一日之功,林户曹不妨将这事情交给署吏去做。” 顾池笑道:“确实不是一日之功,有令德在,至多一刻钟,甚至要不了一刻钟。” 林风动手前,对二人郑重道:“倘若文气不足,还请两位仗义出手,支援一把。” 不同植株的催生消耗的文气是不同的,白叠之于她是陌生植株,她心里也没底。 顾池让她放心大胆去干。 有他与实力莫测的栾信在,还能文气不足?开玩笑,便是主公来都能抗一抗呢。 林风郑重道:“多谢。” 栾信站在一侧,不曾出言多问。 顾池二人站在田埂,看着林风立于田间,他状似无意地问栾信:“公义不好奇?” “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迟早会知道,又何必多问一句?信初来乍到,若是因为嘴碎惹得望潮厌烦,岂不是得不偿失?”栾信声音温和,眼带笑意地跟顾池开玩笑。 “池与公义一见如故,你我又是以后共事的同僚,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厌烦?” 栾信浅笑以对。 顾池也笑得胜似孔雀开屏。 唯有林风一门心思扑在催芽上面。 她手掌心涌出丝丝缕缕桃红色文气,将清洗过的几颗白叠种子细细包裹,在她操控下一点点顺着种皮渗入其中。原先需要三五日才能萌芽的种子,仅十几个呼吸功夫,便顺利出芽。林风又将它们分别埋入土中,顾池二人凑上前围观。三个地位不低的文心文士蹲在田里,几乎是脑袋抵着脑袋,屏气呼吸,看着白叠幼苗钻出土壤,渐渐长高。 生出了四片绿色叶子。 顾池手痒想伸手用手指拨弄。 结果还未碰到就被林风打了一下。 “顾督邮!” 林风一般都是喊顾先生,喊熟人官职往往就是她生气的前兆,小姑娘柳眉倒竖,表情倔强。顾池表情讪讪地收回了手,双手拢到袖中,搭在双膝上,上身微微前倾,将双手埋起来,表情老实又无辜。栾信看着这一幕觉得有趣,调侃:“你怎被管束住了?” 顾池撇嘴:“她老师是功曹。” 不仅管诸曹每年预算,也管着顾池这边官署预算,署吏可都指望米粮下锅吃饭。 栾信:“……四宝郡功曹?” 顾池道:“陇舞郡的。” 言外之意,褚曜暂时管不到四宝郡这边,但顾池的单位在陇舞郡,不得不从心。 二人窃窃私语的功夫,白叠的幼苗已经长出十片叶子,每一株都是长势喜人,挂着花蕾。不多时,花蕾开出无瑕洁白的花瓣,花瓣逐渐舒展,颜色从白至黄,又从黄渐变至粉红,之后是红、深红,颜色愈发浓艳。 直至红得发紫,别有几分妖娆。 顾池这才明白为何此物能当观赏花卉了,光是这变色便是其他花卉极少具备的。 栾信认真看着林风的操作。 从催生起,对它们每一株都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手段,有的剪去不同位置的叶片,有的直接打尖去顶。仔细观察,她是将两株作为一组,采取的手法总有一处不同。 花瓣最后枯萎成灰褐色。 林风仔细操控文气,均匀输出――此法可以推算出植株从出苗到成熟,每一个阶段所需的大致时间。待花瓣掉落,留下的便是逐渐长大的棉铃,长到一定程度,缓缓裂开,里面白乎乎一团便是林风的目标。顾池取下一团新鲜的棉絮,捏了一捏,试手感。 “如此规模的一团白叠子,若让蚕来吐丝,不知何时能达到。但在林户曹手中,仅是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此举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栾信由衷赞叹,隐约明白林风小小年纪,为何能被主公任命为一郡户曹掾,确实没人比林风更适合这个位置。 快速催生,也意味着她能短时间培育足够优秀的良种,河尹郡和陇舞郡连着丰收之谜,可算解开了。一面惊讶文心文士还能这么用,一面惊叹沉棠的魄力与林风等人的服从,若是换做秋丞统帅,其帐下属臣,怕是没几个愿意放下身段去做这些事儿。 658:沈稚,沈瑶禾 “再稀奇,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林风小心翼翼将棉种收进盒子。 栾信便问她:“那如何才能长久?” “即为户曹掾,自然是将最好的粮种,最佳的法子,尽数传授给治下庶民。”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慈和平静,似有几分悲悯佛性,“主公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愈是年长,愈是能明白这话的沉重。即便是登临文道巅峰的文心文士,也不敢妄谈长生不死。人会死,百年之后一�g黄土,但传承下去的希望不会轻易熄灭。” 假使仅凭林风一人便能让主公治下庶民吃饱穿暖,免他们生活奔波,但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呢?至多一代人,可无数子孙后代还需要活下去,而世上只有一个林风! 所以―― “做那后稷!学那嫘祖!” “好志向!” 栾信当即抚掌大赞。 顾池也下意识勾起了唇。 也不看看林风是多少人教出来的。 此时的她比当年被流放的沉棠只大了六七个月,刚过豆蔻之年。寻常同龄人若有如此能力,不说骄矜自满,也免不了得意自满,更有甚者会失了本心,生出些浮躁。 林风却似老僧入定一般,心性沉稳得惊人,对待文士之道,小小年纪就得其三昧。 照此情况―― 文道登顶,指日可待。 真正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全都是老师与主公他们教得好,我不过是拾人牙慧,让栾户曹见笑。”唯有这种时候,林风才会露出些许的腼腆羞赧,但很快就被收拾干净,恢复平日稳重模样。 因为棉种是在四宝郡的户曹库藏发现的,林风便邀请栾信一起去见主公,功劳同分。栾信却是罢了罢手,婉拒道:“若无林户曹慧眼,此物如何能‘重见天日’?” 林风自然不会选择顺水推舟。 她年纪不大,却知什么叫人情世故。 栾信身份特殊,若处理不好让对方心中留下疙瘩,致使他与主公生出隔阂,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更何况,此事也确实有人家一份功劳。一行三人同去郡府官署,到时主公还在伏桉疾书,离下值遥遥无期。 “你们仨怎么来了?人手不够?” 沉棠担心这仨都是来要人手的。 这会儿,纵有三头六臂她也变不出来。 林风和栾信都不肯先说,顾池就毫不客气地揽活儿:“自然是来跟主公道喜。” “道喜?喜从何来?” 沉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几日过得苦,差点被政务淹没,睁眼坐官署干活儿,闭眼在梦里干活儿,手中的毛笔都要写冒烟。她猜测:“莫非是又有进项了?” 口中的“进项”就是赎身银。 她这里还有几个俘虏没兜售出去。 顾池摇头,沉棠见猜不准,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望潮,你真不是涮我?” 他涮主公是不可能涮主公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还不想被祈善等人套麻袋。顾池想卖关子,但沉棠不配合猜便没了趣味:“主公不妨打开看看,看看这里头是何物。” 沉棠将信将疑地打开。 盒子里面安静躺着颗粒饱满的种子。 她顷刻了然:“这是什么粮种?” “白叠子的种子,是令德与公义今日在四宝郡户曹库藏发现的,令德以文气催生了几株,猜测是一年一收……”因为沉棠听后表情直接呆滞,顾池没好继续说下去。 他轻声问:“主公?” 沉棠被他喊回神:“你们说白叠子?” 顾池三人齐齐点头。 林风心中忐忑,生怕好事儿原地变成坏事,小声道:“主公,此物何处不妥?” 一声巨响从沉棠掌下传来。 栾信看着桌上明显凹陷的五指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恍忽感觉右手也产生了幻痛。下一息,便看沉棠原地蹭得起身,张口就是一句:“卧槽,白叠子不就是棉花?” 她心心念念的神器就这么来了? “棉花?”顾池喃喃。 他记性好得很,记得“棉花”这个词曾频繁挂在主公嘴边――那时候主公还在折腾蚕丝被,虽说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盖上,但高昂的成本和令人发指的效率让她嫌弃。 于是整日念叨若是有棉花就好了。 “这就是主公说的棉花?” “对!虽说棉种多半没改良过,产量或许不高,但它能保暖,至少比麻葛裁制的夏布葛衣好得多。”夏布,顾名思义就是裁制夏天衣裳的,麻葛纤维纺织而成的布。 这玩意儿夏天穿穿还好,冬天遭罪。 最底层的穷苦人家只能往衣裳夹层填充芦花、杨絮、柳絮等物,抗寒性能可想而知。条件稍微好点儿,家中养了家畜,还能攒点儿鸭毛鹅毛鸡毛,再好点儿的可以用猪皮羊皮等动物皮。虽说这些年在大力推行土炕,烧火取暖成本也低,但每逢寒冬,仍有僵死在家的苦命人。沉棠虽为一郡之长,手握国玺,却不能免他们冻馁之苦。 如今棉花送上门,岂不是天赐? 沉棠给林风两个大大的熊抱。 一个是给林风的,另一个给栾信的,但她熊抱栾信不太妥当,便让林风代替。 她欢喜到喜不自胜:“我的好令德啊,你这一世注定是要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了!” “咳咳咳――” 林风被她拍得有些头昏。 自家主公情绪一激动,力道控制不太好,林风忙假意求饶:“主公再拍下去,下官怕是要提前‘千古’。”她知道棉种能救万民,但脑中并无具体画面,纵然欢喜也不真实。 倒是沉棠这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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