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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是阿年了。” 沈棠:“……等他醒来问问就知道了。” 即墨秋看了一眼附近环境,可不能让公西仇一整晚都睡人家的屋顶,明天还是公西来的婚礼,公西仇作为娘家人也要提前打扮的:“此处不好睡觉,我先送他回去。” 沈棠直起身:“我送送你们。” 即墨秋为难地看着满身酒气的沈棠。 沈棠拍了拍衣摆:“我只是喝酒喝得多,又没有醉,这点酒意很快就能化掉。” 虽说公西仇认定此人就是他“老蝌蚪找哥哥”多年的亲哥,但沈棠跟即墨秋又不熟悉,这世上兄弟相残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为防万一,她还是亲自将人送回去比较安心。 即墨秋不知她的戒备。 弯身将公西仇轻松背起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酒气冲得人鼻子难受。 沈棠跟着他前后脚跳下屋顶。 夜深人静,街上仅有巡逻的士兵和打更路过的更夫,月光将沈棠的影子拉得老长。 即墨秋看着这道人影。 提着酒坛,与自己的影子仅隔了两三步。 即墨秋不知道该开口说点什么,沈棠则环顾附近,观察建筑,内心默算着巡逻有没有松懈偷懒。就在她掐着手指算时辰的时候,耳畔传来疑似公西仇兄长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道声音隐约有些紧张颤声。 “国主事迹,康国子民歌颂颇多。” 沈棠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随口应道:“想我上位这四五年,数千日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夸赞再多都是我应该的。”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要是这样还招来大片的骂声,她要罢工! 打工人国主的命也是命。 他本来就不是善言谈的人,沈棠的回应显然在即墨秋预料之外,直接将他整不会。 良久又轻声道:“国主可还记得……” 之后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 也许是他根本就没说。 沈棠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下文。 “记得什么?” 即墨秋停住脚步,沈棠居然在酷似公西仇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忐忑:“国主以前曾赠我饴糖,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您或许已经不记得。那几颗饴糖味道很特殊。” 沈棠搔着鼻尖努力回想。 纵使她记忆超绝,也实在没印象。 因为这些年她送过的小孩儿太多了,再闹腾的小孩儿也抵挡不住甜食的诱惑,一颗下去就能露出甜滋滋笑容,哪还记得为什么哭?靠着这一招,她在孩童领域无往不利。 这么多孩子,真不记得哪个是即墨秋。 沈棠怔了一下,觉得不对。 自己年纪比公西仇都小一轮多,公西仇大哥肯定更大,她怎么可能给尚是孩童的即墨秋送饴糖?这人看着脸嫩,但身量还是正常的,不似长不大的侏儒:“哦,喜欢?” 沈棠从袖子里摸了摸:“要尝尝?” 别的不多,饴糖她有的是。 即墨秋还真接了过去。 “滋味一如既往。” 心中却有些许的失落。 看国主这反应,显然是不记得自己了。 之后的路程,二人全程无话。 沈棠将兄弟二人送到公西来的住所,这兄弟俩是公西来的娘家兄弟,今晚肯定不能住在别的地方。瞧着即墨秋将公西仇小心放在床榻上摆平,她注意到公西仇气息有一瞬的变化,便知他醒了,当即也放心离开:“宫内还有一些没处理完的奏折,我先撤。” 即墨秋将她送到门口。 沈棠没走大门,翻墙几个起落闪人。 即墨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方向又注视了好一会儿。此时,公西仇的脑袋从窗内伸了出来,大半个身体都落在窗外:“看什么呢?你认识玛玛?” 即墨秋收回视线,二人对视一眼。 默契忽略了二叔大侄儿的乌龙。 “幼年的时候,见过。” 公西仇由趴着窗户翻身改为躺着,双手曲肘撑着窗沿:“你在幼年见过她?我跟玛玛认识这么多年,找你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彼此之间早就有联系了……造化弄人。” 即墨秋眸色平静:“酒醒了?” 公西仇道:“你来的时候就醒了。” 即墨秋默默琢磨一秒。 公西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拍了下嘴。 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直接承认信任沈棠超过了亲哥?唉,但这也不能怪自己埃 即便是血脉相连,也要时间培养感情。 公西仇挠了挠满头的小辫子,他跟沈棠还能插科打诨,面对比沈棠更年轻的哥哥,却没什么能聊的话题,他自己看着都着急。 即墨秋垂眸:“你早些休息。” 公西仇下意识道:“等等1 即墨秋停下脚步看他。 公西仇张了张口,那个称呼却卡在嗓子眼儿,怎么也吐不出来。即墨秋莫名就理解了他在纠结什么,毕竟自己那会儿也为了一个“二叔”称呼抓耳挠腮,他长长叹气。 “还未真正确定之前,先搁置吧,若是再有其他变故……”从叔侄关系变成了亲兄弟关系,若仍是个误会,那也太尴尬了。 公西仇摆手:“不会了。” 即墨秋用眼神询问为何。 公西仇道:“我的小名就叫阿年,我有个兄弟,他的小名应该是‘宴’,阿宴。” 早知道用小名验证,绕这么大圈作甚? 即墨秋神色似冰雪消融般,肉眼可见地柔和起来:“行吧,早些休息,阿年。” 公西仇听到这回复,内心狂喜。 若说之前确定了九分,如今就是十分把握,自己真的找到了货真价实的亲哥哥! 他激动之下,猛地起身。 即墨秋阻拦不及:“你――” 咔嚓―― 公西仇捂着额头:“唔1 被他脑门撞碎的窗户开裂报废。 即墨秋默默收回了手。 心中生出几分担心。 老师,弟弟他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自己智窍解封没多久,公西仇又智力欠费,即墨秋莫名对自己这个家产生了担心。 幸好,公西来是个靠谱的。 天未亮,府邸上下仆从已经忙碌开来。 侍女将补觉的公西来从被窝挖出来,洗漱净面梳妆,因为是孕妇,妆面很淡,庆幸她的肌肤雪白无暇,略施粉黛便足以惊艳。又在侍女服侍下将那套公西族的华服穿上。 除了这套繁琐华服,还有一应配饰。 公西来尝试挪个步子。 由衷叹道:“母亲当年好体力1 配饰华服加起来接近二十斤!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公西仇商量一下将配饰减点,便看到了一袭盛装的公西仇,他后边儿还跟着个相貌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公西来虽未见过,却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不同于公西仇一袭精致华贵的劲装,少年身披宽袍,宽袍上的纹路皆是金丝银线,浑然天成,颇有浮光跃金之意,随着少年步伐而变化。公西来轻声唤道:“大哥。” 想行礼却不太好弯腰,面带窘迫。 即墨秋腼腆应道:“不用多礼。” 杨英与一众交好同僚给公西来压阵,作为女方宾客招待接亲的荀定一行人:“待荀永安来了,定要借这次机会好好刁难他。” 她跟荀定的仇怨都是早年攒下的。 那时候的她由公西仇亲自教导,但公西仇也没那么多时间带徒弟,很多时间都是丢给荀定开小灶补课。荀定也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下手没什么轻重,再加上杨英时常守在公西来身边阻挠荀定,一来二去结仇了。 看着摩拳擦掌的杨英,公西来忍笑。 “怕就怕没那么容易……” 荀定也请了不少的帮手。 杨英道:“咱们人也不少啊,再说了,大喜的日子谁跟他比武斗?要比就比文。” 荀定的脑子不比公西仇大多少。 说话间,宅邸外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 杨英瞬间来劲儿:“荀永安来了1 去前院之前,她回首看了一眼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笑意的公西来,脑中已经想不起当年那个被贵妇带着家丁当街刁难,窘迫无助捂着衣襟乞讨的舞姬。她的人生正值灿烂。 前院,打扮跟红包似的荀定看着持剑挡在必经之路上的林风,面露几分苦涩――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自己能用武力强闯过去,但林风,自己敢这么做,还不被褚相拆了。 他恭恭敬敬地抱拳,低声求饶。 “林女君,还请手下留情埃” 林风笑道:“受人所托,必当全力。” 荀定眼前阵阵发黑。 朝中女官,数得上的都在! 这这这、这不是诚心想玩死自己么? 公西来坐在后院吃着点心补充着体力,也不知道这位大哥做了什么,原先沉重无比的婚服和配饰瞬间轻若无物,感觉不到丝毫压力。前院那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喧哗。 她叹气道:“唉,错过了热闹真可惜。” 吃不到的瓜才是最香的。 公西仇和即墨秋一左一右坐在厅内。 一个双手环胸,闭眸养神。 一个怀中抱着木杖,看着房梁出神。 公西来左等右等,等不来荀定,眼睁睁看着头顶太阳都偏斜了一大角度,她吃点心都要吃撑了,心中生出些许烦躁:“荀永安怎么还没来?再不过来,吉时都要过了。” 公西仇淡声道:“没事,咱们族内都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开始大婚仪式,还早呢。” 他一点儿不想看到那个廉价添头。 公西来好奇:“这么晚?” 公西仇道:“天色黑了景色才好看。” 公西来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公西仇也不急着解释,只是看了一眼即墨秋,道:“不用着急,到时候就知道。” 他不着急,但外头的人着急。 林风她们也没有刁难太过。 终于在吉时快到的时候,给荀定放了一把海水,让他顺利抵达公西来所在后院。 看着被众人簇拥而来的大红包,公西仇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世俗审美真俗。” 不仅俗,还辣眼睛。 公西仇挥手:“大哥,让他们开开眼1 荀定却像是应激了一般,瞬间提高了警惕,阔步改成小碎步,生怕哪块砖石之下有个大坑等着自己掉进去。显然,他想多了。 即墨秋起身,手中木杖绽放光华。 嗡的一声,无形波浪蔓延王都。 “百卉含英,开阵1 叮―― 坐在荀府主座位置的沈棠突然直起身。 荀贞察觉她的动静,担心看来。 “主上?” 沈棠还未说话,屋外已经起了喧嚣。 “花!好多花1 “花都开了1 |w`) 啊,稍微瘦点就好想买衣服。连着两周出门逛街买衣服,好多好看的衣服,好爽,就是钱包有点痛。 (本章完) 第958章 958:缔结 “这是天地异动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普通人看着瞬息绽放的锦簇团花,只以为是哪位文士的神通,王都最不缺的就是文心文士了。有见识的文心文士猜测更详尽,猜测是有人得了天地认可引发了天地应声。 “似乎是祥瑞,不知是哪位引起的?” 祥瑞这种东西不算稀缺货,但也不是街边大白菜,一辈子能亲眼目睹一两次都算运气爆棚了。若能亲自引发一次祥瑞,那更是足以载入族谱,流传后世的壮举!当即便有人露出了羡慕目光,脑中回想自己认识的人,猜测他们中的哪一个有这份本事做到。 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啊,听说天地祥瑞的霞光能令人受益终生,或凝实文心武胆,或一举突破瓶颈,甚至是资质提升……这些奇花异草,美则美矣,却只是普通植株,无甚奇异埃” 此言一出,周遭同僚也反应过来。 还有人静心感受了一番丹府。 丹府内部很安静,天地之气很平常。 根本没有传闻中沐浴祥瑞霞光的特征,换而言之,这不是天地异象,只是谁的言灵把戏?再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荀贞,这位可是新晋的公爹埃 “荀尚书,好巧思1 这般婚礼阵仗当真特殊。 被点名却一头雾水的荀贞:“……” 张口想解释,但同僚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自己这边,纷纷去凑热闹去了。也不知是什么言灵把戏,此刻的王都凤雒,各地皆是奇花异草铺路。空气之中弥漫着扑鼻奇香。 街道两旁的建筑屋檐也缀下花草编制而成的灯笼,静静散发着莹白柔和的清光。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荀贞听了家丁来报,心中略松一口气。 今儿是儿子荀定大婚的好日子,若在这天出现了恶象,对新人名声而言是个极大的打击,这还会成为荀定在朝堂被攻讦的有力证据。这种手段整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 好在,有惊无险。 荀贞对着身侧府上管事道:“快去外头看看,怎么接亲的还未回来?眼看着都要到吉时了!算了,还是派人去公西宅打听。” 他跟公西仇正面打交道寥寥无几。 对未来儿媳兄长的了解仅限于传闻、主上以及儿子三不五时的吐槽抱怨,公西仇这人实力强劲、天赋惊人。荀贞很清楚一点――公西仇嫌弃荀定,接亲过程肯定不顺利。 荀定被刁难,那是脚指头想都知道的。 管事急匆匆出门打听,到半路又欢天喜地赶回:“家长,来了来了,新人来了。” 荀贞此时也听到了外头的热闹动静。 同僚们一个比一个坐不祝 荀贞作为主人家不能胡乱走动,但宾客没有这个忌讳,他们早被一片又一片“哇”声勾起了好奇心,好似心里住着祈相家的猫。 时不时就抓挠两下,挠得人心痒难耐。 外头这些人究竟在“哇”什么啊? 终于,有人趁乱偷偷出去围观。 之后一个接着一个也跟过去。 大家伙儿都觉得走自己一个不会被发现,待扭头,愕然发现身边竟还是那一群人。 很快,有些阅历浅的也“哇”了出来。 街上不知何时飘起了花瓣雨。 奇花异草铺就的阔道之上,一群身着异域风格华服的蒙面男女在那儿载歌载舞。为首的是个婀娜女子,此人头戴草纹面具,双足赤裸,足下是七面绘着奇异纹路的鼓面。 女子身形婀娜却不乏澎湃力量。 随着她脚下交错的步伐,脚腕和手腕的银铃清脆,足下鼓面也发出有节奏的鼓点。 那群男女则是各持一件造型朴拙乐器。 在人群后面,跟着一辆足有八驾马车那么宽的车。这辆车也是奇特,花瓣为面,树枝为柱,薄纱覆盖八角,隐约有人影坐在其中。也不知这群人奏的是什么曲子,欢快悠扬清冽又带着豁达,光是听着都能被那种情绪感染。手脚酸痒难耐,也想下去手舞足蹈一番。 观礼宾客自诩矜持,克制住了冲动。 附近看热闹的庶民却没有这么理智。 他们也被带动着加入。 蒙面男女跳到某个拍子的时候,时不时就抛出一大堆珍珠或者一角金银。这些礼物都会精准落到每个人怀中,而不是落在地上,也免了争抢。有个观礼宾客也收到礼物。 好家伙,真的珍珠。 拇指那么大,晶莹圆润。 “公西一族养蚌的吗?” 大红包荀定感觉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这些蒙面男女着装多以绿色、白色粉色为主,他夹在其中就是超大号显眼包。 看着满天飞的珍珠,忍不住吐槽。 公西仇兄弟上哪儿整的这么多珍珠啊? 这一路过来,散出去的金银先不说,光是珍珠就有上百斛,家里养蚌都没这么大手大脚的。荀定蓦地想起公西仇整天喊他添头,合着这不是在骂自己,而是阐明真相? 跟公西一族比,他确实穷得像个添头。 当最后一声鼓点响起,乐声也到了尾音,花车正好停在荀府大门面前。两声脆响,天边飞来两只流光溢彩的鸟雀。它们一左一右衔着薄纱,将其置于帐钩,露出薄纱后的新人。 荀定一下子成了几十双宾客眼睛的焦点,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看得头皮发麻。 “公西一族的婚仪过程与世俗不同,多有惊扰之处,还请诸位海涵。”公西仇大步而来,神清气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今日主角,“只是可惜了,若是月上中天,歌舞更能尽兴,白瞎了那么多的花灯……” 那可是能发光的奇花异草。 晚上的时候它们还会放烟花呢。 公西仇长这么大,只看过三次。 前两次的时候,他的年纪小,记得是族内有两对新人缔结誓言,老祭司特地给他们筹划一番。尽管场面远不如眼前盛大――最重要是族内人口少――但也令人终身难忘。 即墨秋手持木杖上前,冲荀贞颔首:“无妨,‘百卉含英’能持续十二个时辰。” 公西仇面上不显露,内心却咋舌。 他记得老祭司的“百卉含英”也就四个时辰?那还是提前几日修养调理的结果。 观礼宾客是听说过公西仇大名的。 其中还有人被公西仇打过,具体来说,是他们当年所处的势力被公西仇打过,对这张脸有些心理阴影,未曾想今日来了俩。除了被打过的,还有人知道更多的小道消息。 忍不住悄悄将视线落向看热闹的国主。 听一些不保真的野史传说,他们这位主上在开国之前,曾当众扬言喜欢公西仇这样的男子,那些世家为了讨好主上,主动送上两位数的青年才俊,各个眉眼都跟公西仇有些相似。据说康国流行的男性装束也参考了公西仇。 公西仇真真是个奇伟男子啊! 观礼宾客好似瓜田的猹,到处吃瓜。 同样在吃瓜的顾池呛了好几口。 御史中丞田错瞧了过来。 问道:“此地人多,身体不适?” 田错虽不知顾池的文士之道,但也知道顾池不喜人多的地方,每次脸色都格外白。 顾池平缓呼吸,摆摆手。 “不是,我只是感慨谣言的威力。”在座这些人没成为历史呢,野史就这么野了。 田错仔细端详了会儿。 确认顾池真没事才将注意力转移至别处。 他今天受邀来参加荀定婚礼,一来是为了当宾客,二来是为了抓错处,看看荀定婚礼有无僭越之处,再观察一下同僚们有无懈怠犯错。若是有,来日朝会就有内容了。 田错口中喃喃。 “公西一族的婚仪……” 他对此不熟,挑不了错。 荀定扶着公西来小心迈上荀府台阶。 即墨秋拂袖一挥,一众面具男女身躯化为漫天繁花。荀府的乐声这才重新响起来。 沈棠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咋舌。 “不去干婚庆可惜了……” 她的声音不大,众人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无人注意她的吐槽,偏偏有一双眼睛就落了过来,正是被她吐槽的当事人。 沈棠:“……” 当新人被簇拥着进入婚厅,即墨秋落后一步,道:“以前跟着老师和林四叔在外漂泊的时候,缺了银两,也有这么做过……” 不过流程不是这样的。 整体更加符合世俗的审美习惯。 沈棠:“……” 她鬼使神差问了句:“贵不贵?” 即墨秋道:“一场最少百金吧。” 沈棠:“……” (�s�F□′)�s�喋擤ォ� 公西仇兄弟这辈子狼狈过,就是没穷过。 她不同,她大半生都处于赤贫阶段。 这让沈棠再一次在内心捶胸顿足。 因为公西仇和即墨秋横插一手,婚礼拜天地的流程也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不过,自打进了荀府大门,这俩都没说什么,荀定便暗示司仪可以正常走流程,之后再说。 三拜的过程,婚厅极其安静。 荀贞知道公西来身体情况,也叮嘱过司仪不要拖沓,在不失礼出错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步骤走完。将新人送入婚房,其他的宾客自己会招待,尽可能让公西来不要受累。 司仪依言照做。 荀贞象征性祝福新人两句。 沈棠作为国主也送了几句话。 就在司仪准备让侍女将公西来扶进去的时候,即墨秋却站了出来,荀定神经一紧。 声音隐约有哀求:“少白大哥……” 他看着一脸严肃的即墨秋发怵。希望对方看在自己掏钱讨好的份上,不要多刁难。 而即墨秋也没有刁难的意思。 他只是将木杖横在身前。 轻声道:“你们将手放上来。” 宾客都安静看着这一幕,荀定二人只能照做,即墨秋:“在此,你们对神发誓。” 荀定忙道:“大哥,我一定对阿――” 没说完的话被即墨秋瞪了回去。 即墨秋口中轻唱。 那是一种生涩晦暗的陌生语言。 众人不知他说了什么,但看即墨秋虔诚神情,也能猜得出大概。不,还是有一人听得懂的。沈棠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确信自己没学过这种语言,听力却无障碍。 顾池也随之看了过来。 看看自家主上,又看看即墨秋和公西仇。 对这事儿,他倒没有太意外。自家主上出身公西一族,是他们一族供奉不知多少年的“圣物”,这事儿他知道很多年了。作为“圣物”,听得懂公西族语言很正常。 即墨秋问二人:“你们答应吗?”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 荀定二人从恍惚中清醒回神,互相对视一眼,眸光坚定地同时点头:“我答应。” “神,答应了你们的诉求。”即墨秋手持木杖在他们掌心各点了一下,待木杖移开,二人手中分别出现一枚印记,他严肃道,“这将是你们对彼此忠贞的印记,背叛它的人,将会受到神的惩罚。在那之前,神将庇护你们契约,即便是生死也无法将你们彻底分开。”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走个形式。 说两句神叨叨的话就结束了,唯有两位当事人清晰知道这不是故弄玄虚,彼此心中都有一种玄妙预感,清晰感觉彼此的存在,且无法背叛!背叛之人将受吞刀饮铁之苦! 即墨秋跟公西仇不同。 “只要你们不背叛彼此,所得皆是益处。”他对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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