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是来求子的,佛门清净地应该也不想惹这种麻烦。 就算事情真闹到她面前,她动了杀心,这不还有谢妙仪吗? 谢妙仪一定会劝住她的。 她就算发一通脾气撒撒火,又能怎么样? “让她闭嘴。”玄青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不耐烦摆摆手。 “你们敢……” 周芙骂人的话刚出口,一巴掌结结实实抽在她脸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三颗牙齿从她嘴里飞出来。 她整个人也被打飞出去,狠狠撞在旁边的银杏树上。 其中一个暗卫早就对这泼妇忍无可忍,抓起周芙又是一顿抽。 摄政王府的规矩只是不得滥杀无辜,又没说不能打。 玄青再次挥挥手:“打完了和太夫人一起拖到后山仔细审审,上重刑。” 周芙已经被抽的满嘴是血当然说不出话来,周老夫人惊恐地提高音量:“大人且慢。您是不是以为我们母女别有用心,所以才知道在寺中清修的乃是摄政王府谢夫人?请大人明鉴,老身的儿媳长庆侯夫人谢氏如今正陪谢夫人在寺中清修。她离府之前,曾向老身这个婆母请示过。几位大人气宇非凡,所以老身猜想,应当是王府的护卫。” 玄青见这老太婆还有几分眼色,淡淡瞥她一眼:“所以呢?” 周老夫人忙道:“我家儿媳一向孝顺,她离府这么多日,老身实在想念她。一时情急,才冒犯了夫人清静。还请夫人看在佛祖的面子上,宽恕老身这一回。我这女儿年幼无知,也请夫人念她年纪尚小,饶恕她口无遮拦。回去之后老身定严加管教,求夫人开恩。” 玄青冷冷看向周芙:“是吗?听令千金的言辞,我还以为是来挑衅的。” “她……她就是年幼无知,绝对没有对谢夫人不敬,对摄政王不敬的意思……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开开恩,饶恕她这一回。”周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怕了,一边给周芙使眼色,一边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 “我嘴贱,我该打。但我绝对没有对夫人不敬的意思,更不敢对摄政王不敬……我……我就是鬼迷了心窍不懂事,求夫人开恩……”周芙也终于意识到这些护卫是真的敢杀人,再也嚣张不起来,急忙跟着跪下。 边求饶认错,边使劲扇自己耳光。 她之前就被暗卫抽过一顿,早已鼻青脸肿满脸是血,连牙齿都掉了几颗。 巴掌扇在脸上钻心的疼,但她丝毫不敢偷懒,每一下都扇得结结实实。 第168章求夫人开恩 “求夫人开恩,恕老身和小女冒犯之罪。” “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饶过我这一回吧……” 母女俩一个‘砰砰砰’磕头,一个疯狂扇自己耳光。 周老夫人的头磕得很实诚,没一会功夫,雪地里就被磕出一滩血迹,额头上也磕破一大片。 周芙比她更惨,青红巴掌印交错,一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玄青就这么冷冷看着,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既然已经猜出主子的身份还敢公然叫嚣辱骂,依律可以杖毙。如果真要计较起来,抄家流放也不是不行。 如今这点惩罚,已经算是不痛不痒。 他不喊停,周老夫人和周芙就不敢停。 没过一会儿,周老夫人实在是撑不住,干脆两眼一翻晕过去。 “既然死了,那就拖下去扔山里喂狼。”玄青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毫不客气下令。 “啊……老身……老身还没死呢……”周老夫人吓得惨叫一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山门外继续磕头。 “求夫人开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嘴贱,我该死……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大发慈悲,看在我嫂嫂谢妙仪的份上,饶恕我这一回吧……”原本也想跟着装晕的周芙彻底歇了那点小心思,拼命认错求饶。 摄政王府的这些侍卫,他们是真的敢杀人啊。 哪怕他们如今的主子只是个妾,他们也敢杀人。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身一时情急冒犯夫人,求夫人开恩。” “求夫人开恩……” 周老夫人磕一个头认一句错,周芙同样扇自个一个巴掌,说一句求饶的话。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嚣张跋扈? 不知过了多久,母女俩都满脸是血,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被冻得发紫。 周老夫人更是连嘴唇也开始发紫,似乎马上就要背过气去。 周芙浑身哆嗦牙齿打颤,同样连呼吸都困难。 玄青只是想给她们个教训,并不想弄出人命,终于厌烦的挥挥手:“滚吧。若是再敢来扰我家主子清静,可就不是受一顿教训这么简单了。” “多谢夫人开恩,多谢夫人开恩……”母女俩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 片刻后,马车不要命似的狂奔下山,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直到跑出很远后,周芙依旧紧紧趴在周老夫人怀里浑身颤抖,近乎失神的喃喃自语:“我错了,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 周老夫人奄奄一息靠在车壁上,像只斗败的母鸡。 母女俩回到长庆侯府,自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按照周芙以往的性格,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定是要骂骂咧咧,还会吵嚷着让周帷去给她出气。 但这一次,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暗卫们的杀心,也知道摄政王府是真的敢杀人。 一反常态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半个抱怨的字都不敢说。 周老夫人也不敢说,就连请大夫都刻意低调行事。 摄政王府的谢夫人在山上求子清修,她们母女俩巴巴凑上前去扰人清静,周芙还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最后连谢妙仪和谢夫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事要是传出去,只会沦为笑柄。 保不齐这京里的勋贵人家还会因为她们母女俩得罪了摄政王府,从此绕着她们走。 她去之前明明都已经想好,凭她一把老骨头,只要往山门口一跪,谢妙仪肯定会出来见她。 谢夫人想要名声,自然也不敢阻拦她们见面。 没想到…… 她连下跪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周帷这会儿还发着烧,听说老母和妹妹遭难,急忙命人将他抬进荣禧堂。 母子俩一通互相哭诉,周老夫人终于认清现实:“我的儿啊,谢夫人求子心切,看样子不会轻易放妙仪回府。那商户女是彻底指望不上了,但如今债主临门,咱们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咱们欠的那些账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清宁县主和谢夫人的产业……” 这京里的官眷们,大部分还是要脸的。 但清宁县主,向来离经叛道。 拉横幅讨债这事儿,就是她头一个整出来的。 侯府门外横幅都拉上了,可见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谢夫人在传闻里柔情似水,今日教训起人来,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想赖她们俩的账,恐怕是真的不容易。 况且日日这么闹,迟早传到那些个御史耳朵里。 没有谢妙仪从中周旋,周帷保不齐就会被参上一本影响仕途。 事到如今,尽快凑钱将账结清才是最好的选择。 周帷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深深吸口气:“那就凑一凑,先将钱还上吧。” 周老夫人痛心疾首:“整整25,000两白银啊,就算过两日你的俸禄下来,再加上宫里的年赏,庄子上的收成,能凑个5000两就不错了。还有整整20,000白银的窟窿,少不得要变卖家当来凑。” “儿子仔细想过了,只有败家子才卖田产铺子。咱家田产铺子原本就已经被祖父和父亲败得差不多,到儿子这辈,实在不能再继续变卖。如果连这些田产铺子都没了,那咱们长庆侯府就真的败落了。” 其实早在昨日被撵下山的途中,周帷就隐隐察觉到,这次可能真的靠不上谢妙仪了,已经在心中做好打算:“不能卖田产铺子,那就只能卖物件。不过咱家剩下的物件也不多,大多都是当年顺安公主下嫁时宫里御赐的,按规矩不得变卖。好在谢妙仪入府之后只会用银子砸人,往各屋都送过不少好东西,如今只能匀出一部分变卖。 另外……兰儿屋里添置的砚台、笔洗、花瓶,添置的时候先朝古董,卖的时候自然也是。多少钱买的,应该就能多少钱卖出去。还有她添置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大把没穿戴过的放在柜子里压箱底。我让她先拿出来,再让尤管家找各家掌柜说说情,看能不能原价退回。两个孩子的玉项圈长命锁不大用得上,也能抵个千八百的银子……” 第169章我们错了,错的离谱 总之一句话,能退东西的尽量退。 炭火、瓜果、吃食之类已经用掉的,那就只能变卖家中物件填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家母子三人,再加上梧桐苑,齐心协力凑一凑,25,000两还是凑得出来的。 周老夫人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又怕赵素兰不同意,干脆咬咬牙,自己先做好人:“待会儿我就让钱嬷嬷收拾收拾,整理些衣裳头面和物件出来,让尤管家一并送出去变卖。” 周帷瞬时红了眼:“母亲,都是儿子无能。” 周老夫人安慰他:“咱们母子理当同甘共苦,不必说这种见外的傻话。” 周帷心中越发愧疚:“待以后彻底拿到谢家的家财,儿子一定十倍百倍的补偿,好好孝敬母亲,让您颐养天年安享富贵。” 周老夫人突然有些犹豫:“我的儿啊,依母亲看,妙仪嫁到咱们家这么多年,一直勤俭持家,恭谨孝顺。而且,出手也向来阔绰。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和你妹妹,都是掏心掏肺的好。自从她来了以后,咱们府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就连外头的各家夫人们也喜欢与她来往,是你仕途上的一大助益。就算赵素兰真的进门,就算重新给你娶个高门贵女,未必及得上她,不如……这日子……就这么过吧……不要再生别的心思了……你要实在喜欢,由我出面,让兰儿给你做个贵妾……” 周帷突然沉默,幽深的目光中似乎掺杂上了别样的情绪。 许久许久之后,他突然自嘲一笑:“母亲,开弓没有回头箭。况且,咱们家已经败落成这样。如果拿不到谢家的家财,很难东山再起重振侯府昔日荣耀。哪怕谢妙仪是个天仙,谢家的家财,我也要定了。” “目前还没有将事情做绝,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只要停掉妙仪的坐胎药,再让她调理几年,没准她真能为你生个大胖小子。再想办法除去谢家人,你的嫡长子,依旧是谢家最名正言顺的血脉。谢氏的家财,最终还不是得落到咱家人手里。就算她不能生,又不愿过继鸿儿,让别的妾室生也行,反正都是咱们周家的血脉。”周老夫人是真意识到了谢妙仪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谢家家财自然是要谋算的,家中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琐事,也必须得有人打理。 其他的可以一切照旧,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留谢妙仪一命。 赵素兰也可以进门,就是只能做个贵妾。 周帷笑着缓缓摇头,一字一顿:“母亲,没有人能傻一辈子。况且,谢妙仪原本就不傻。当年在江南时,我就听说她经常跟随父兄在外做生意,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嫁入侯府这些年,你看看她交好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从前是我太自负了,一直拿她当傻子。” 周老夫人心中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周帷沉痛的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咱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以出身取人,总以为她出身低微就是个傻子。实际上商人逐利,她小小年纪就能在商场上与人争斗,能是什么善茬?” 周老夫人悚然一惊,突然想起什么:“欠债这事,难道……难道……她、她是故意的?” 周帷肯定了她的想法:“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周老夫人渐渐明白过来:“谢妙仪故意放任赵素兰挥霍无度,又借着芙儿的嘲讽顺理成章一毛不拔。就连后来俭省克扣,都是算准了我们素来习惯拿捏她,故意那么做,顺理成章交出管家权一走了之……” 周帷嘲讽一笑:“你看看咱们欠债的那些铺子,有哪家是能得罪得起的?再看看她锦绣院外的那些护卫,谁敢动她一丝一毫?她在文殊庙里有谢夫人护着,要账的有清宁县主撑腰。她处心积虑布下好大一个局,将咱家逼到如今这个境地……” 早在谢妙仪离开后,家里一团乱麻时,他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 后来债主临门,他越发觉得实在太过巧合。 但那时他自负,始终认为自己这些年一直将谢妙仪拿捏得死死的。 哪怕昨日上山正好撞在摄政王府的枪口上,周帷都不敢往坏处想。 直到现如今,就连母亲和周芙上山想请她回来,同样连谢妙仪面都没见到,就被摄政王府的人狠狠收拾了一番。 周帷终于清晰的意识到,一直被他拿捏在手心的谢妙仪,是真的彻底脱离了掌控。 再倒回去想想之前发生的种种,简直是一环扣一环。 不知不觉中,她悄无声息引导着所有人,利用了所有人,将事情推到如今这个地步…… “真是好大一个局。外头各家铺子的帐,基本上都是一月一结,再不济三月一结。但咱家欠的那些账,有欠四五个月的,也有两三个月的,还有前几日才欠下的,就好像是为了特地找准她离府的时机才上门催债一样。”周老夫人回忆起某些细节,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贱人这些年一直任劳任怨,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咱们都低估了她。我要是用手段让咱周家的孩子成为谢氏最后的血脉,你觉得她会察觉不出来?”周帷终于承认他看走了眼,无奈自嘲。 周老夫人想想谢妙仪唯唯诺诺的模样,再想想府中近日来的鸡飞狗跳,只觉得头皮发麻:“如果孩子也是她亲生的,没准她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母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尤其……她还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毒妇。” 经过这么一遭,周帷其实也明白了谢妙仪的好处。 甚至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隐隐想过,要留她一命享齐人之福。 在不久前,他也后悔过,后悔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但谢氏的家财,周帷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如果谢妙仪真像他之前以为的那么蠢,又愿意任劳任怨。事成之后,他倒也不是不可以给她个贵妾的位置。 可如今,她必须死。 心机如此深沉,手段还这么狠毒。万一让她察觉到什么,他夺取谢氏家财的计划就泡汤了。 就算能成功拿到家财,只要谢妙仪活着一天,就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是要成大事者,绝不会贪图一时受益,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第170章谋杀谢妙仪 “不是这样的,妙仪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三年来,她明明很贤惠,一心一意为你,一心一意为侯府好。”其实谢妙仪的所作所为,周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或许她已经察觉到兰儿和两个孩子与我的关系,况且,她从前没有娘家撑腰,只能任劳任怨。如今,有了清宁县主和谢夫人这两个闺中密友,不就突然硬气起来了吗……” 察觉到谢妙仪很有可能是故意设局后,周帷仔细琢磨过。 然后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他带回赵素兰母子三人之后。 “她现在整这么一出,究竟想干嘛?”周老夫人心更慌,隐隐觉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脱离了掌控。 “不知道。不过我猜,谢妙仪应当不知道我们在谋划谢氏的家财,也不知道坐胎药的秘密。否则的话,不会主动给我抬妾室生孩子,还日日服用坐胎药身子越来越差。听厨房的嬷嬷说,她还每天午后都要吃些原本不爱吃的荤食药膳,企图调理好身子早日怀胎。她应该是知道了赵素兰和两个孩子与我的关系,所以才百般推诿不愿过继。 自从接他们回来而后,我待谢妙仪确实也不像以前那般温存,再加上芙儿又时不时刁难,府上的开支也因为兰儿母子三人越来越大。她一时生气不想再贴补嫁妆银子,又想出口气,所以才闹出今日这遭…… 若说她有什么真正的坏心思,应当也不至于。兰儿母子三人的真实身份我做得很隐蔽,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我们的关系……” 周帷并非蠢人,从前只是太自负了,从未将区区一个低贱的商户女放在眼中。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很快反应过来。 周老夫人还是忧心忡忡:“既然谢妙仪心机如此深沉,得知你设计她收养外室子,还算计她的嫁妆银子供养外室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只是不再补贴嫁妆银子,扔下烂摊子一走了之,会不会太简单了?我担心……她还会有别的手段。” “她还能如何?我一个勋贵,还是堂堂朝廷命官。她一介身份低微的庶民,能嫁入侯府已经是高攀。她还伤了身子不能生,我在外头养个外室,生两个孩子怎么了?她要是够贤惠大度,恐怕还得求着他们进门好生厚待。否则的话,就会落得个善妒不贤的骂名。摄政王府的谢夫人自己都是个外室,本侯养个外室怎么了?”周帷冷哼一声,脸上又恢复了往常的高傲鄙夷。 “万一她要和离呢?”谋夺谢氏家财的希望不就落空了? “谢妙仪娘家无权无势,她身后无人。就算有谢夫人和清宁县主为她撑腰,她也没那个胆子和离。一个低贱的庶民,还是嫁过人的破鞋。就算和离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娘家都不一定能让她进门。 乖乖待在侯府,她依旧是侯夫人。要是日后能生个孩子,下半辈子也有指望。就算生不出来,也可以从妾室名下抱养。她抬的妾室,终归跟她是一条心的……” 谢妙仪或许真的心机深沉,对他周帷、对侯府也是有很多怨言的。 但她别无选择。 赵素兰母子三人已经进府小半年了,如果谢妙仪真有那个胆子和离,或者真有那个胆子有别的什么想法,就不至于一直装聋作哑,更不至于面对所有人的羞辱还要忍气吞声。 想发个火,想不再补贴嫁妆银子硬气一回,都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谢妙仪她不是不想,是不敢、是不能。 身为女子,她没有别的出路。 既然她是聪明人什么都看得透,那她就更应该能看透这个世道,看透自己的处境。 周老夫人也渐渐明白过来:“是啊,她是个女子,别无选择。” “但谢妙仪这个人,留不得。”周帷再次提醒她千万别心软。 “我儿言之有理。既然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你打算如何做?”谢妙仪千好万好也抵不上钱财好,只要有钱有权,何愁娶不到能料理家事的高门贵女? “这贱人心机太深了,再拖下去只怕夜长梦多。既然她铁了心不肯收养鸿儿,那干脆不需她同意。” “你的意思是……” 周帷冷笑连连:“谢妙仪未曾生育,她如果现在就死了,膝下无子无人摔盆扛幡,到了黄泉路上也是孤魂野鬼。我好心将恩人遗孤过继在她名下,尊她为嫡母,让她出殡路上有人摔盆扛幡,黄泉路上能体体面面入我周家祖坟,日后有儿孙祭拜,是我周帷为人厚道,成全她的体面。就算是县主和谢夫人,谁又能说什么?” 既然活着的时候死活不肯过继,有那么多小心思不说,还敢设局将侯府逼到如今这个境地,那不如就去死好了。 死人可不会说话,更不会反对过继。 “这……若是死后再过继,谢家人能认吗?” “我乃侯爵,谢家不过有几个臭钱而已。我说谢妙仪名下之子是谢氏最后的血脉他就是,谁敢与我作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终归是妙仪出身太低贱受不起侯府尊荣。”周老夫人满脸慈悲,毫不犹豫问:“你打算如何?” “那坐胎药是兰儿给我的,他们赵家几代宫妃费尽心机才研制出来。听说原本确实是调理月事的好药,但是只要加重分量便会令人血崩而亡。当年摄政王的亲生母亲玉嫔小产后,就是被赵贵妃悄无声息灌下这药,所以才……” “帷儿。”周老夫人吓得眼皮一跳,急忙提醒他闭嘴。 这种宫廷秘辛,还涉及到当今摄政王亲生母亲的死,就算在家里也不能随便乱说。 周帷赶紧改口:“兰儿说,那坐胎药虽是好东西,却是慢性药。如果想立即见效,倒也有别的法子。只需要一剂烈性的堕胎药混进去,就能让人立即血崩而亡。谢妙仪如今的身子已经亏损得差不多了,一碗药就能要她的命。而且,就算再好的大夫也很难查验出来。最多,能查验出她用过堕胎药……” 第171章栽赃谢妙仪偷人 周老夫人喜出望外:“阿弥陀佛,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还真的是好东西。等妙仪回来后,我就以她气色不好为由给她请个庸医,再故意引导那庸医给她开一剂烈性堕胎药。待她一死,就将鸿儿过继到她名下。要是被人发觉,就说她自己不检点。 正好她如今在文殊庙清修,给她扣上个红杏出墙的罪名合情合理。到时候啊,就说她与庙里的和尚或哪个侍卫私通。她的亲朋故旧们为了她的身后名,还得反过来感谢咱们给她过继孩子呢。 只是……她那锦绣院如今把持得跟铁桶一般,还有一群凶神恶煞的武护卫,想直接灌她嘴里只怕不太可能。她又自小制香制药,想骗她喝只怕也难。万一打草惊蛇,以那毒妇深沉的心机,恐怕会节外生枝。谢妙仪和区区谢家倒不足为惧,要是把清宁县主和谢氏扯进来麻烦可就大了。” 周帷目光阴毒,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总能找到机会的。谢妙仪连人都是我周家的,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周老夫人也再次信心满满:“我儿说的没错,她既然已经嫁入周家,那生死便由不得她了……只是光死谢妙仪一个远远不够,必须得谢家彻底无人,鸿儿才能成为谢氏最后的血脉,才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母亲放心吧,我上个月就已经派人联络江州那边的水匪山贼,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收到回信……谢妙仪,谢承泽,谢婉仪,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迟早会在地底下一家团聚……” 母子俩再次达成共识,决定在谢妙仪下山后,立即找机会毒杀她。 但当务之急,还是解决掉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烂账。 周老夫人赶紧命人整理自己的东西,周帷也拖着一条断腿和晕乎乎的脑袋,到梧桐苑去找赵素兰。 得知他的来意后,赵素兰当即沉下脸:“周帷,你好歹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个侯爵,五品京官。拿我屋里的物件去典压还债,也亏你说得出口。” 周帷头痛欲裂也不想跟她吵,揉着太阳穴无奈道:“外头那些债主侯府得罪不起,谢妙仪那贱人又不肯回来清账。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拿些物件出去典当。等谢妙仪回来后,或者等拿到谢家的家财,我定会十倍补偿你们。” 赵素兰讥诮勾唇:“周帷,这个话你没说累,我都听累了。从十年前开始,你就说你一定会出人头地,让我做这京都最尊贵的夫人。如今十年过去,你依旧只是个五品芝麻官。如今连我屋里这些物件,都要拿出去典押抵债。你没脸没皮,我都替你臊的慌。” “你……” “我什么我?十年前你怎么说的?五年前你怎么说的?半年前骗我跟你回来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名分,也会给两个孩子一个名分。还会让鸿儿和娇娇名正言顺过继到谢妙仪名下,以谢氏遗孤的身份拿到谢家的家财。结果呢?小半年过去了,你承诺的事情,连儿影都没看到。” 赵素兰是真的很生气。 当初跟周帷回来,就是受不了颠沛流离日子。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没用,这么久都给不了她和孩子个名分也就罢了,就连她屋里的物件都要拿走。 哪个正经的好人家,会随意拿东西出去典当? 哪个有点脸面的男人,会拿后院女人屋里的东西出去典当? 说他没用,还真是半点不假。 周帷本来就心烦,被她这么一说更烦,强忍着怒气好声好气解释:“我们可能低估了谢妙仪,那个贱人她心机深得很。族老们拦着死活不让过继,很有可能也是她的手笔。不过你放心,谢妙仪所有的嫁妆,他们谢家所有的一切,迟早都是咱们孩儿的,也迟早都是你的……” 他挑挑拣拣,将重点和目前的计划说给赵素兰听。 谁知她听完后,再次满脸鄙夷:“周帷啊周帷,亏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个勋爵,竟被一个出身低贱的商户女耍得团团转。” 周帷有些恼怒:“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诡计。而且,谢妙仪她是我周帷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从正门娶进来的,生是我周家人,死是我周家鬼,难不成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放心吧,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赵素兰依旧昂着高傲的头颅:“我赵家百年名门望族,我一个大家闺秀,清誉名节比性命都重要,你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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