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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屋里的物件出去典压成何体统?更何况,堂堂侯府,多少也该讲些体面吧。你要是个男人,就自己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掉,从女人屋里拿物件算什么本事?” 她在外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吃足了苦头。 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过上好日子,竟要拿她屋里的东西出去变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东西,如今可都相当于是她的私产。万一哪天没钱了,还可以拿出去变卖。 周帷向来自卑敏感,最在乎侯府的体面。 赵素兰心里很清楚,只要她这么说,他多半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可这一次,周帷并未像往常那般低头,反而红着眼疯狂地咆哮:“赵家、赵家、赵家,除了这一句,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还百年名门望族,没了,全都没了。你爷爷赵太师,在宫变失败的当夜就已经服毒自尽。你父亲你兄长,你叔叔伯伯,你所有的堂兄弟们,全都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你那金尊玉贵差点坐上皇后之位的亲姑母赵贵妃,也早在当夜就被她宫里怀恨在心的宫人们合伙勒死了。死后还被摄政王扔池子里喂鱼,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你们赵家的女眷,死的死疯的疯。勉强活下来的,不是在西北服役,就是已经沦为娼妓任万人践踏。赵素兰,赵大小姐,你究竟在高贵些什么……” 第172章狗咬狗 又是这些话,又是这些话。 周帷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平日里岁月静好时,他愿意哄着她捧着她。 可如今,府里一团乱麻,他自己拖着一条断腿还发着高烧,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再去捧赵素兰。 他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之前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赵素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名节清誉体面?你赵家被抄家,你被那些个兵痞拉扯时,怎么不见你说名节?你被关在牢城营里,与那些个犯人躺在一个被窝里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在乎清誉?你挥霍无度花着我侯府的钱财时,你的体面都被狗吃了吗?呵……一个下三滥的罪奴罢了,跟我讲体面?赵素兰,赵大小姐,你配吗?” 赵素兰被骂懵了,呆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流下两行清泪,似是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原来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赎我?又何必带我回侯府?” 周帷依旧余怒未消,冷冷道:“不是你派人给我传信,说你快被折磨死了吗?不是你趁我南下办差时,特地出现在我面前吗?你不应该问我,赵素兰,你应该问你自己。” 赵素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竟然怀疑我?” 她原就是清冷美人,如今做出这副姿态,还真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模样。 换做往常,周帷的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 可最近府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被折腾的心力交瘁,这会腿伤剧痛,身上还发着高烧,实在没那个心思去怜香惜玉。 语气也依旧很不耐烦:“赵素兰,我不管你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总之,入了我侯府,就要守我周帷的规矩。如今我要从你屋里拿些物件去质押,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赵素兰不堪打击地退后几步,默默流着泪,满眼倔强别过脸去:“随便你。我赵素兰自幼享尽人间荣华,早已不稀罕人间富贵。别说这些破烂玩意儿,就算金山银山捧到我面前,我也不稀罕多看一眼。如果不是怕失了侯府的体面,我才懒得管你。” “既然不稀罕,那就滚来。来人,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全都搬走……”周帷有备而来,直接吩咐尤管家进来搬东西。 一群家丁乌泱泱涌进来,片刻功夫,屋里就空了一大半。 赵素兰气得浑身颤抖,越发满脸不可置信:“周帷,你竟然真拉得下这个脸?” 周帷冷笑:“你赵大小姐不是一向嫌我不体面吗?那我就真不体面给你看。你们几个,继续搬。”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眼看着值钱的物件一样一样被搬走,赵素兰实在顾不得冰清玉洁,也顾不得铜臭肮脏,直接将一对最值钱的玛瑙碟子护在怀中。 “连买米钱都快没了,哪来的钱给你买鲜果放屋里熏香?这玛瑙碟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一并拿走,还能值几个钱。”红玛瑙的碟子晶莹剔透,赵素兰平日里用来盛放熏香的鲜果。 周帷看见这玩意儿,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寒地冻的,他老母亲想吃个鲜果还吃不上呢。赵素兰倒好,日日足足十斤鲜果呀,竟然只用来熏香。 听说每日都有新鲜的鲜果送来,头一日剩下的,要么放进铜炉里煮着继续熏香,要么赏给下人吃。 如此奢靡无度,完全不管侯府死活。 “周帷你……你……我可是你救命恩人的亲妹妹。我看你真是跟那商户女待久了,沾染了一身铜臭气,一张嘴就是银钱。”赵素兰终究还要几分颜面,没有跟家丁拉扯,任由他将玛瑙碟子抢走。 但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几乎口不择言。 那对玛瑙碟子可是西域来的珍品,单只就价值三百六十两银子,就这么被抢走了。 “你这屋里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哪样不是用钱买的?高贵的赵大小姐,既然你这么看不起银钱,厌恶铜臭,不如将你这身价值千金的衣裳首饰脱下来?”周帷从头到脚打量赵素兰一眼,满脸讽刺。 “你、你……我赵家向来不慕名利,我根本不在意意向首饰的价值,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素兰流下两行羞愤的泪水,一扭头趴到床上去哭。 “谁让你欺负我娘亲的?我打死你……”周鸿不知从哪跑出来,红着眼满脸狰狞,像只小牛犊子似的扑过去对着周帷拳打脚踢。 “啊。”他一身牛劲儿,又专门往那条断腿上打,周帷当即痛的惨叫一声。 “坏人……你不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还要拿我们屋里的东西,你是个没用的坏人,没用的废物,再也不认你这个爹爹了,打死你……打死你……”周鸿越打越兴奋,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说话也开始口无遮拦。 摄政王府的人欺辱他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区区一个小孩也敢看不起他。 周帷瞬间气血上涌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小畜生你闭嘴。” “啊……” 周鸿被扇得跌坐在地,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冲上去捶打他:“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区区一个破落户,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打死你,我要让我父……” “闭嘴。”赵素兰突然窜出来,又给了他一巴掌:“就算他真没用到要变卖女人屋里的物件,没用到不顾侯府的体面,他也是你亲爹,不得无礼。” “哇……你们都是坏人,都是没用的东西,我迟早打死你们……”周鸿委屈得哇哇大哭,一把推开赵素兰跑出去。 “连你的亲生儿子都看不起你,你满意了吗?”赵素兰嘲讽又失望地看周帷一眼,转身出去追孩子。 若是从前,周帷早就羞得无地自容,必定要低声下气去哄这母子俩。 可如今,周帷实在没心思去哄他们。 继续指使家丁们搬走大半物件后,又让人抬着他,直接去了周芙院里。 周芙因为嘴贱刚挨过摄政王府的暗卫们一顿毒打,这会儿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一嘴的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满眼不甘心,任由家丁们将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搬走。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周芙不由得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些年总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谢妙仪,总在她面前口出恶言,让她自卑到不敢再补贴嫁妆银子,外头就不会欠下这么多债。 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因想请她回来得罪了摄政王被打成这样。 她屋里这些值钱的物件,更不会被搬走抵债。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谢妙仪在家的话,肯定会帮她将事情处理妥当,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操一点心。 她总认为谢妙仪低贱,除了会用臭钱收买人心之外一无是处。 如今才发现,没了她是真的不行。 整个长庆侯府没她不行,周芙没她更不行…… “嘤嘤嘤,小姐,侯爷怎么这样呀。老夫人不疼您,侯爷如今也一点兄妹之情都不念。夫人又出身低贱,与她待在一起,只坏了您的名声。您堂堂侯府嫡出大小姐,如今这府里,竟没了您的容身之地……”翠玉心疼的用冰帕子替她敷脸,哭的双眼通红。 周芙一怔。 是啊,整个侯府,除了谢妙仪那个低贱的商户女喜欢讨好她之外,其他人对她也不过如此。 如今,连她屋里的物件都要搬走。 她在这府里,是真的没容身之地了。 不知怎么地,周芙突然想起前几日与郑郎私会时他说过的话。 他说,只要她肯跟他走,他会一辈子对她好。 他说,他将来一定会考取功名,让她做个风风光光的诰命夫人。 他还说,千金易得,真心难求。为了她,他愿意被侯府记恨,愿意背上骂名…… 第173章周家人的好日子 接下来几天,长庆侯府依旧很混乱。 周老夫人受了惊吓又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周帷拖着断腿和病体四处筹钱。 可惜整整25,000两银子,一个侯爵不吃不喝二十年的俸禄,一时半会儿想凑齐并不容易。 况且市面上的物件,买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价,卖出去的时候又是另一个价。 就算是全新的,想原价退回也几乎不可能。 能拿回七成银子,已经是掌柜看在侯府的颜面上。 周帷变卖了几乎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包括赵素兰屋里的摆件、多余的衣裳首饰等物品,也不过堪堪凑出一万多两。 原本每年年底,田庄上都会交一次账,宫里也会有恩赏。 但这两日交账的时间还没到,宫里的恩赏估计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些个掌柜的咄咄逼人,拿不到钱就不肯走。 周帷光凑钱都凑到心力交瘁不说,还因告假在家引起了很多同僚的不满。 户部侍郎刘大人亲自上门来看他,意味深长敲打:“侯爷啊,你原本就资历尚浅,突然坐上五品员外郎的位置,已经有很多同僚不满。年底正是事忙的时候,你这上任没多久就突然告长假,同僚们都很有意见。” 周帷陪着笑脸,指指自己的断腿:“侍郎大人明鉴,我这也是没办法。内子谢氏正陪着摄政王府的谢夫人在山上祈福求子,我本想趁休沐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效劳的地方,谁知道山路难行,出了这种意外。还请侍郎大人多多包涵,下官一定争取早日康复,继续为朝廷效力,为大人效劳。” 刘侍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好好歇着。户部那边如果有人问起,我自然会处理妥当。我家夫人已经生过几个孩子有些经验,在家闲着左右也没什么事儿。如果谢夫人下次有什么需要,侯夫人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能为摄政王府效劳,是贱内的福气……” 刚送走刘侍郎,督察院的王御史就登门拜访。 王御史是个实诚人,直接开门见山道:“老弟啊,听说你府上挥霍无度欠下巨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督察院已经注意到这件事,有好几个同僚正准备参你骄奢淫逸,治家无方。 幸亏我深知你家谢夫人贤良淑德,向来持家有道,再加上那几个御史与我都有些交情。由我作保,事情算是暂时按下了。不过你要是再解决不好,我也帮不了你……” 周帷再次陪着笑脸送走王御史,整个人生无可恋的瘫在床上。 谢妙仪,谢妙仪,又是谢妙仪。 原来不只是家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即便是在官场上,谢妙仪依旧无处不在。 如果…… 如果他没有对赵素兰念念不忘,如果,他没在赵素兰的怂恿下生了贪念吃绝户,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可惜,他真的回不了头了。 而且,谢氏万贯家财摆在眼前,他也不想回头。 如果有下辈子,如果下辈子他能生在一个如日中天的好人家,娶一个谢妙仪这般贤良淑德的妻子相敬如宾一辈子,应当也是件幸事…… 在周帷忙得焦头烂额时,万事不管的周芙倒是有时间好好养病。 而且她的伤都是皮外伤,几日功夫已经勉强可以下床走动。 伤好后的第一时间,周芙就偷偷溜出府去见了自己的情郎。 如今她还怀着身孕,谢妙仪那个贱人彻底不管她,母亲也不心疼她。兄长更过分,连她屋里的东西都要拿走变卖。 周芙是真的很委屈,只能找情郎哭诉。 情郎自然心疼她,再次让她跟自己走,并诅咒发誓的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将来也一定会考取功名,让她做整个京都最风光的状元夫人。 早在得知她怀孕后,情郎就一直想带她私奔,这样的话诅咒发誓说过无数次。 周芙一直犹犹豫豫没敢答应。 这次虽然被家里人伤透了心,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大,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左思右想后,周芙决定去找赵素兰。 以前她但凡有点什么事,都是谢妙仪帮忙解决的。 如今谢妙仪一走了之,好在听府里的下人们说,兄长似乎和慧娘姐姐郎有情妾有意。 估计用不了多久,慧娘姐姐就会成为她的新嫂子。 周芙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赵素兰也会像谢妙仪一样长嫂如母,事事为她操碎心。 “慧娘姐姐,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但他出身寒微,虽然才华横溢,却没什么钱财。而且前两年还因病耽搁了考试,如今还是一介白身。连功名都没有,更没资格参加春闱。我好歹是侯府嫡女,我与他……是不是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在赵素兰面前,周芙不像在谢妙仪面前一样理直气壮,反而支支吾吾。 喜欢归喜欢,情郎什么情况她还是很清楚的…… 第174章私奔 赵素兰还真有些诧异,随即满脸高傲:“情意二字岂是可以用功名来衡量的?又岂是可以用门当户对衡量的?只要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这便足够了。芙儿,你是侯府嫡女生来尊贵,早就享尽人间富贵。怎么也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平民女子一般庸俗,竟还在意心上人的出身门户?” 周芙反而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我们周家好歹是侯府,是皇室血脉,哥哥和母亲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要是知道我与他生米煮成熟饭还怀了孕,肯定会打死我的。” 竟敢生米煮成熟饭还怀上孩子?不检点的东西。 赵素兰满眼鄙夷,隐隐带着几分嫌弃:“芙儿,你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不过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周芙犹犹豫豫:“他……他……想让我跟他走。他说,等生下孩子后,看在孩子的份上,母亲和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赵素兰几乎笑出声:“呵……果然是才华横溢的读书人,私奔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待孩子出生,生米都煮成粥了,侯爷和老夫人不答应也得答应。为了避免你受人非议,谢妙仪那商户女,也少不得要为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啊?你不阻拦我吗?”周芙并未听出她话里的嘲笑。 “我为什么要阻拦你?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向来清冷孤傲的赵素兰难得拉起她的手,苦口婆心道:“芙儿,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身份地位也不过是牢笼枷锁。我真羡慕你,羡慕你能遇上这么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况且,他才华横溢,将来必定能出人头地。如今他落魄时你不陪着他,等将来他飞黄腾达,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 周芙被她说得心潮澎湃,压在心头的顾虑终于彻底打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慧娘姐姐我想好了,我要跟他走。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一定能出人头地。我也一定能风风光光重回侯府,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跪地求饶……” 赵素兰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芙儿不愧是侯府嫡女,果然与那些个只会受人摆布的庸脂俗粉不同。” 周芙感激地握紧她的手:“还是慧娘姐姐你疼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若换做谢妙仪那个贱人,她肯定又要在我耳边念叨什么门当户对。成天就想让我攀高枝,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她自己。慧娘姐姐,听说我兄长时常来找你?你出身书香门第,清新脱俗不慕名利,与我兄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看好你们哟,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是我真正的嫂子……” “芙儿别瞎说,我也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抛却世俗名利又何妨?安心的去吧,你一定能得到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赵素兰眉目淡雅出尘如仙子,眼底却满是鄙夷。 这个世道,向来是高嫁女。 周芙好歹是侯府嫡女,如果将来找个门当户对的望族,必定要陪送一大笔嫁妆。 本以为她与穷书生勾搭就已经是意外之喜,没想到,如今竟还有胆量与人私奔。 如此一来,侯府的一切,就都是他们母子三人的了…… 第二日一大早,周芙院里的丫鬟们起身后,突然发现小姐不见踪影。 四处找了一圈后,终于在桌上发现一封信。 周老夫人年纪大身子骨又不好,这会儿还躺在床上。 看过信后,直接两眼一黑从床上栽下来。 又伤又病的周帷原本就因筹钱的事心力交瘁,闻讯赶到荣禧堂看见信,当场喷出一口老血,直直栽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从昏迷中再次醒来,就听见钱嬷嬷在旁边哭诉:“侯爷,老夫人说,她这辈子就大小姐这么一个女儿。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请您派些人手出去,务必要将大小姐带回来……” 周帷就周芙这么一个妹妹,自然也是心疼她的,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 他怒急攻心,一边吐血一边怒吼:“来人,来人……将大小姐院里的奴才全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她的下落。尤管家,赶紧带人到各个码头路口去打听,务必将大小姐找回来……” 尤管家一边唯唯诺诺应着,一边派人到文殊庙给谢妙仪报信。 谢妙仪离府之前就交代过,每隔五日,给她传递一次侯府的消息。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平日里都住在梅林别院,所以到了传信的日子都会早早回到文殊庙。 除了露露脸之外,也会诚心诚意在佛前跪足半个时辰诵经祈福,祈求菩萨保佑自己早日怀上孩子,保佑前世作孽的人恶有恶报。 刚跪完回到自己的小院没多久,报信的人就来了。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孙源亲自上山。 “小姐您是不知道,府里最近简直乱成一团。家里面侯爷、老夫人、大小姐全都卧病在床,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没有。外头债主临门,吵吵嚷嚷。不知情的路过,还以为长庆侯府被抄家了呢……” 孙源大口大口喝着热茶,将府里最近发生的事说给谢妙仪听:“侯爷里平日里总是自命清高说不稀罕您的钱财,这几日倒是开始稀罕上了。拖着条断腿,在府里到处搜刮值钱物件。听说啊,梧桐苑都快被搬空了。那外室成日里冷着一张脸,骂骂咧咧拿下人撒气……” 谢妙仪越听越不对劲:“你等等……周帷母子上山找过我?” “这是自然。听说,正好撞上摄政王府的谢夫人在山上清修。侯爷纠缠不休,被打断一条腿。周芙更是出言不逊公然辱骂夫人,被打的那叫一个惨哟……”母子三人生怕外人知道他们得罪了摄政王府,对外瞒得严严实实。 不过孙源是谁呀?这点消息还是能打探得出来的。 “你确定是谢夫人?”谢妙仪忍不住蹙眉。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 “听他们几人身边的奴才说,确实有贵人在文殊庙里清修,不过对方并未确切表明身份。大概是因为……夫人您这次上山清修,原就是替谢夫人祈福求子。正好那位贵人又没有表明身份,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误会了?” 谢妙仪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两个丫头:“庙里有贵人清修???” 半夏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长乐:“暂时没听说,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谢妙仪并未阻拦:“你去吧,仔细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早在上山之前她就已经计划好,要冷眼旁观侯府烂个彻底。 要将之前埋下的钉子,一次性全部扎周家人命脉上。 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回去。 就算周家人找上山,她打着摄政王府谢夫人的名号避而不见,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突然冒出个贵人,是谢妙仪没有想到的。 虽然她很满意目前这个结果,事情也很可能像孙源说的那样,都是他们自己臆想出来的误会,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误打误撞竟帮了她,实在有点太过于巧合…… 第175章我必须成全她 不过文殊庙位于京都近郊,附近山上还有好几座达官显贵的别院。 这种巧合,也并非不存在。 谢妙仪并未往坏处想,反而更关心另一件事:“周帷动了梧桐苑?” “可不是嘛,不止将梧桐苑里值钱的物件全都搬走。听说侯爷还亲自拿着账本给各院定了份例,梧桐苑的炭火从原来的每日三四十斤,改成如今的每日五斤,还不如您之前给的七斤呢。什么鲜菜鲜果梅花兰花的也都一并停掉,每日只给些吃穿……听说那俩孩子去闹过一回,还被正在气头上的周帷打了一巴掌……” “呵……果然是饿几顿就好了。”谢妙仪简直听笑了。 前世,梧桐苑的奢靡无度比起这辈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开销上万两银子。 谢妙仪委婉提出要节省开支,就被周帷骂自私恶毒,苛待恩人遗孤。还骂她低贱卑劣上不得台面,骂她掉钱眼里一身铜臭。 包括在她离府前,他依旧高高在上,和生性高洁的赵素兰一块贬低她商户女低俗。 如今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改口了呢? 铁骨铮铮的长庆侯周帷,怎么就斤斤计较管起后宅几两银子的开支,还没脸没皮从女眷屋里搬东西出去变卖? 那可是他的恩人遗孤啊,他就是这么对待恩人遗孤的吗? 赵素兰不是人淡如菊,不争不抢吗? 不过是些肮脏的俗物被搬走?她生气什么?指使两个孩子闹什么? 孙源跟着骂了赵素兰几句,转而又说出周芙私奔的事儿。 谢妙仪终于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忍气吞声这么久,她终于滚蛋了。” 终于按照她的计划,在她不管家的时候私奔滚蛋。 她甚至都不在家,周帷母子就算想像之前那样把责任推到她头上都推不了。 哪怕将来闹到族老面前闹到官府,他们管不好自己家的姑娘,当家人没看好门户,关她一个在外清修的嫂子什么事? 至于周芙私奔留下的烂摊子…… 谢妙仪表示不在家、不知道、不清楚、管不了,别问我。 孙源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压低声音凑上前:“小姐,尤管家特地给我传了消息让我问问您,这事该怎么处理?是要将人追回来,还是让他们逃脱?或者……直接让大小姐和那狂徒意外失足死个干净?” 谢妙仪淡淡瞥他一眼:“咱们又不是土匪,打杀杀的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追回来也不妥当,周大小姐不是总嫌弃我铜臭肮脏,总拿金银珠宝羞辱她吗?不是总嫌弃我一心想为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是攀高枝,心思龌龊吗?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又何必枉做小人?” 孙源恍然大悟:“奴才明白了。” 谢妙仪:“你不明白。听说大小姐这次私奔带走不少金银细软?还都是我赠的东西?她总是嫌我们谢家铜臭,说什么有情饮水饱。那些肮脏俗气的金银,继续留在她身上恐怕不妥当。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喝水也能饱腹。你说呢?兄长?” 孙源这一次是真明白了:“确实不妥。听说他们从北门出的城,看样子是去往登州方向。我听说,一路上有好几个土匪窝,被抢劫很正常。” “多少留些盘缠,万一大小姐突然发现西北风不如山珍海味有滋味儿,反悔想回侯府,咱们还得多费些功夫再给她送回去跟情郎双宿双栖。” 前世,周芙只要在夫家有任何不顺心的地方,就回侯府折磨谢妙仪。 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她阻止了她与情郎私奔。 这一世,谢妙仪自然要以牙还牙。 她不会直接杀周芙给人留下把柄,反而要让她过上前世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真的很想看看,没了她的阻拦,周大小姐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是不是真的能有情饮水饱…… 说完周芙的事,孙源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开口:“大小姐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侯爷和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要将她院里的丫头们全部发卖出去。您看……那个叫翠玉的,该如何处置?” 谢妙仪早就想好了:“她还有个妹妹叫珍珠,让尤管家拿了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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