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找个由头一起发卖出去。你再悄悄安排个人将她们买下,替她们去了奴籍恢复成良籍办好路引。另外,让嫂子给她们准备一百两银票,再准备些碎银铜钱和细软,让她们带上姨娘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孙源突然笑着叹口气:“小姐心善,处处为她们思虑周到。” 谢妙仪也跟着叹气:“她效忠我一场,这是她应得的。” 前世,真正效忠她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这一世,她想对这些陪在她身边替她做事的人好一点。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番悄悄话,孙源离开前,谢妙仪从怀里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你抽空将这封信送到成国公府,务必要亲手交到清宁县主手上。” 与此同时,长乐已经跪在萧昀面前,将谢妙仪的怀疑如实禀报。 萧昀已经知道每隔几日,就会有长庆侯府的消息送来。 对于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瞒得过她,并且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你回去告诉她,庙里确实有一位贵人清修。不过所有人的口风都很严,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这么模棱两可让她自己去猜。 “是。” 长乐正准备领命而去,萧昀突然叫住她:“她听说周帷母子三人出事什么反应?” 长乐想了想:“没什么反应,但好像……漠不关心?” 萧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看来……她和周帷是真的已离了心……” 长庆侯府要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自然已经传到他耳中。 谢妙仪隔几日就能收到侯府的消息,肯定也是知道的。 可这段时日以来,她好像毫无反应。 之前周帷和周芙都派人送过信,谢妙仪更是直接说忙着求子没空,摆明了不想管府里那堆烂摊子。 过去三年,她一直补贴嫁妆银子养着一家老小。 就连老侯爷当初欠下的罚罪银,都是从谢妙仪嫁妆里出的。 可见她人美心善,从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 如今突然这般撒手不管,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谢妙仪周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三年相敬如宾,她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玄青突发奇想:“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可以让夫人丧夫,再将她抢回王府?” 萧昀并未采纳他的意见:“先静观其变,免得适得其反。” 自从知道侯府如今一团乱麻后,他突然发现,似乎从重金求子开始,谢妙仪就已经在谋划些什么。 长乐日日跟着她都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可见这件事,她藏得很深。 谢妙仪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三年前,就是因为他非要硬来,所以将两人逼到那个程度,白白蹉跎三年。 三年后他换个策略,果真一步步发展到了如今。 谢妙仪现在越来越信任他,也越来越依赖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喜欢上他。 待水到渠成,一切自然会顺理成章。 现在去逼迫她,不一定有好处…… “对了,慧娘母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萧昀始终觉得,谢妙仪的突然转变,可能跟慧娘脱不了干系。 第176章早点回家吃饭 “暂时没什么消息。” “继续查,顺便再查查五六年前与周帷有过干系的女子。” “那可太多了,周帷年少时也是花楼常客,身边还有过几个通房。” “只要与他有过关系的,全都要查。尤其是那几个通房,或许,他当年为迎娶妙仪,使了一出瞒天过海也未可知……” 周帷毕竟是勋贵子弟,也曾骄奢淫逸。 直到养了赵素兰做外室才有所收敛。 此后几年里,勉强也算洁身自好。 尤其是迎娶谢妙仪之后,确实是做到了一心一意。 萧昀曾经以为,他能为出身低微的妙仪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她,也勉强能算个好丈夫。 如今看来,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说完长庆侯府的事儿,萧昀继续看奏折。 随便翻开一本,就是参他的。 说他堂堂摄政王在其位不谋其政,多日不上朝,怀疑他居心叵测,有不臣之心。 萧昀面无表情将折子扔到旁边的火盆中重新拿起一本,还是骂他的。 他父皇嫡亲的兄弟,他嫡亲的皇叔之子前些日子在茶楼高谈阔论,失手打死了一位寒门书生。 萧昀毫不留情以杀人罪论处,判斩立决。 老王爷这两天不知道受的什么刺激,上书控诉摄政王不念手足之情,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先皇在天之灵。 萧昀还是面无表情,扔进火盆中继续烧。 又拿起一本奏折,依旧是骂他的…… 这次是魏珩写的。 说他为了往兵仗局安插自己的人手,随意巧立名目将官员革职,目无法纪,枉顾朝廷法度。还说他在禁军中排除异己,随意杀害朝廷命官…… 写到最后,几乎就是谩骂了。 魏珩心里也很清楚,这份奏折最终肯定会送到他面前来。 几乎就是指着他鼻子骂的写法。 萧昀只给他批了一句话—— 与君共勉。 这些事情魏家做的少吗?还好意思说他? 面无表情批完一大摞折子,萧昀停止喝口茶的功夫,正好看见玄青在门外与暗卫说 他听不清,眉峰微动:“什么事?” 玄青忙挥退暗卫,进门禀报:“回王爷……最近朝中多了些流言蜚语,有人说王爷您多日不上朝是在秘密练兵,有不臣之心。还有人说,王爷您故意称病,就是为了看世家和文官互相内斗,还有人说……您……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没准想借着年末的机会,又来一次抄家灭九族……” 萧昀挑眉:“本王之前已经放出消息,本王正带着谢夫人在外求子。难道就没有人以为,本王是被美色所惑?” 玄青:“……没有。” 啪—— 萧昀突然脸一沉,狠狠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上。 果然在世人眼中,他萧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祸国殃民…… 文殊庙里,谢妙仪刚送走孙源,出去打探消息的长乐正好回去。 她照摄政王的吩咐模棱两可敷衍一通,谢妙仪若有所思:“可打听出究竟是哪位贵人?” 长乐赶紧摇头:“这庙里的和尚口风可紧了,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还是我找借口到处瞎转悠时,正好撞见几个护卫模样打扮的人。那架势,可比清宁县主身边的护卫还威风。我估计啊,不是皇室也是公府。” “究竟是哪家的也不知道?可看见什么徽记?” “没有,都是轻装,挺低调的。如果不是我见多识广,都分辨不出那几人是护卫。” “这样啊……既然是贵人,咱们尽量绕着走,千万别冲撞了人家。再加上周家人不长眼,已经得罪了人。咱们更要避开些,免得贵人迁怒。” 越是打探不出来,越说明身份尊贵讳莫如深。 谢妙仪向来识趣,如今既然知道是这种情况,更加退避三舍。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只是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 回梅林别院途中,谢妙仪特地留心观察,果然在山门外看见几个冷冰冰的护卫巡视。 确实如长乐所说,能养得起这帮护卫的恐怕不是普通人家。 周帷母子三人果然是作孽太多老天都看不下去,竟让他们撞上一位脾气不太好的贵人…… 谢妙仪心情大好,特地从梅林路过,折两枝梅花打算拿回去插瓶。 刚进别院的院子,她一眼就看见萧昀站在院子里。 他并未披斗篷,就这么一身青衫站在白茫茫的院子里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天空,平白生出几分孤寂感。 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谢妙仪从未见他露出这般神色,心中顿时有些不忍。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昀依旧眉眼低沉望着黑暗的天空,嗓音也跟着低沉下来:“我想静一静。” “你……” 谢妙仪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这是云萧头一回对她下逐客令,看来是真的心绪很不佳。 按理说她应该劝劝,但他们俩的关系……其实还挺尴尬的。 一时之间,谢妙仪竟不知该从何劝起。 她最终轻轻叹了一声,用委婉的方式安慰他:“早点回去吃饭,我等你。” 萧昀眸中浮现出几分迷茫:“你说什么?” 谢妙仪笑了笑:“孙源今早正好送了新鲜的羊肉上山,最近天冷,咱们吃羊肉锅子吧。天色不早了,我现在就去准备。你今日就少读一会儿书,早点回去吃饭。” 萧昀一下子恍惚了,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早点回去吃饭。 这句话他从无数人嘴里听到过。 年幼的时候,皇兄皇弟们温柔慈爱的母亲会抚摸着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早点回宫吃饭。 年少时,还是皇后的魏太后也会经常对皇兄说:早点回来,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 再后来,萧昀偶尔会撞见魏珩的夫人对他依依不舍,说:你早点回家,我给你炖了汤。 偶尔听见朝臣们闲聊,他们家里的夫人或母亲,似乎也会这样记挂着他们。 好像人人都有个家,人人都有个归处,人人都被人记挂着。 只有他萧昀,来时孤身一人,走到如今也是孤身一人。 无人记挂,没有归处。 可是现在,谢妙仪对他说:“早点回去吃饭。” 第177章云公子竟还有这般抱负 孤身一人二十多年,时至今日,他终于……也有人等待。 萧昀不由自主缓缓勾起唇,眉眼间如冰雪消融:“好,忙完了就回去。” 已经转过身的谢妙仪脚步微顿,随即俏脸一红,加快脚步落荒而逃。 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呢? 她就是看他可怜,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安慰安慰他,他怎么还上赶着来? 瞧瞧他说的这话,就好像她是他媳妇一般。 读书人,果然是最会耍流氓的…… 萧昀又在雪地里站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来。 他始终记着谢妙仪的那句话,难得放下公务,直接转身回内院。 远远的,他就闻到羊肉的味道。 走进暖阁后,果然见桌上已经摆着一只咕嘟咕嘟冒热气的铜锅。 新鲜的羊肉切成薄片在盘中铺成花朵形状,鲜嫩的豆腐,爽口的白菜萝卜也应有尽有。 “你回来的刚刚好,快坐下吃吧。我特地加了些当归、黄芪、党参、枸杞、山药,用羊骨熬的汤。不但好喝,还能滋补……” 正忙着摆碗筷的谢妙仪见萧昀进门,急忙起身拉着他坐下。 又殷勤地涮了两片羊肉直接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满脸期待:“尝尝看,好吃吗?” 没有人能拒绝心爱之人的温柔小意,萧昀也不能。 他夹起肉片放进嘴里轻轻咀嚼,果然嫩滑鲜香。 吃在嘴里,仿佛全身都是暖的。 “我看你在雪里站了大半天,先喝碗汤暖暖身子。”谢妙仪又殷切地给他盛一碗汤吹凉。 萧昀依旧没有拒绝,拿起勺子全部喝光。 谢妙仪这回是真的笑了:“再尝尝这个,萝卜配羊肉,肥而不腻,我最喜欢的……” 铜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升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的笑脸氤氲在水雾里,越发的灿烂明媚。 萧昀一时看呆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快吃,我再给你烫。人肚子饿的时候就容易心脾两虚,心脾两虚则会心绪不佳。只要吃饱了,自然就会好的。这么冷的天,喝一碗热汤,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谢妙仪忙着煮东西,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萧昀也来者不拒,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 于是…… 两人喜闻乐见都吃撑了。 用完晚膳后,不得不出去走走,消消食。 因一身羊肉味,回到房间后,谢妙仪花了些时间洗漱。 洗漱完毕后依旧睡不着,她干脆拿起绣到一半的香囊,散着头发靠到软榻上,就着烛火一针一线慢慢绣。 绣到一半时,像往常一样坐在对面看书的萧昀突然放下手里的书,深深叹口气:“我今日……确实有些心绪不佳。” “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忙的?”谢妙仪当然知道。 只是他之前不提,她也不愿主动戳人痛处。 萧昀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幽幽看着窗外的雪光:“这些年,我一直想做好我该做的事,也一直在努力去做,但我不知道……我最终究竟能不能做得好。” 谢妙仪有些不解:“你想做什么?” 萧昀凝滞了一瞬,换个说法郑重地道:“我想……朝堂清明,天下太平。” 谢妙仪忍不住笑出声:“今日才知道,云公子竟还有这般抱负。” 萧昀疲倦地揉揉太阳穴:“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谢妙仪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昀单手撑着脑袋,疲倦地阖上眼:“算是吧。今日我收到一封信,是我多年的学友写来的,他又骂我了。” “骂?” “我俩已经相识多年,但在策论上总是意见不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可是骂我的人多了,我偶尔也会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得好。如果有朝一日入朝为官,我究竟能不能肃清朝堂,能不能安内攘外让天下太平?” “???” 这话有点深奥,谢妙仪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猜测:“你……这是焦虑了吧?因为春闱将至,所以你焦虑了?” 萧昀自知失言,赶紧找补:“我偶尔也会与其他学子交流,我的政论固然有人支持,但也有人反对。春闱将至,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榜上有名。更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能大展宏图。” “你一定可以的。”谢妙仪斩钉截铁说。 “这么信任我?” 谢妙仪坚定点头:“以你的才学,一定可以的。摄政王如今有意提拔寒门制衡世家,只要你能榜上有名,就一定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虽然她前世消息闭塞,除了林怀瑾之外,并不知道文殊庙其他寒门学子的姓名。 但从云萧的谈吐来看,真不是一般人。 而且,他看的书也很杂,兵法、政论、史书,几乎看完一本就换别的。 涉猎如此广博,必定胸有丘壑。 就算被林怀瑾拔得头筹,他必定也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你从哪看出摄政王有意提拔寒门制衡世家?”萧昀被谢妙仪的话惊到。 “不明显吗?”她单手托腮,笑着眨眨眼。 “……好像……是挺明显的。” “哈……是吧?挺明显的。” “有多明显?”摄政王还真挺好奇的。 谢妙仪理所当然道:“摄政王痛恨世家跋扈专权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原本势弱的文官逐渐能与世家分庭抗礼,难道不是他故意拉偏架造成的?” “嗯?” “自从摄政王掌权后,很多勋爵人家突然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削爵,这难道不是对世家的一种打压?或许他大肆削爵,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大盛开国太久,勋贵太多。这些勋贵不事生产需要朝廷来养。他想拔除这些蛀虫,将国库的银子都用在该用的地方。但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世家结党营私,导致百姓越来越苦。” 萧昀自嘲:“但凡勋贵,都是曾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家。摄政王大肆削爵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说他忘恩负义,罔顾列祖列宗,是不仁不义的不肖子孙。” 第178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妙仪叹气:“摄政王削爵,都是师出有名的。比如我们长庆侯府,老侯爷身上有官司,还牵扯进一桩贪污受贿的案子里。摄政王也给了改过的机会,命侯府交罚罪银。但凡被直接削绝的人家,子孙后代都不孝,肯定做过很多危害朝廷和百姓的事,而且死不悔改……他们自作孽,不可活啊。” 满朝文武,竟还不如一个小女子看的透彻。 或许,他们也并非是真的看不透。只是习惯了高高在上,总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都奈何不了他们。 一旦被人打破,就开始狗急跳墙的狡辩而已。 “呵……”萧昀嘲讽的笑了一声,又问她:“还有人说,摄政王拥兵自重,其实早有谋反之心。他知道自己是异族血脉,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大肆提拔寒门,拉拢文官。想借此削弱世家的影响力,结党营私谋朝篡位。” “不可能。”谢妙仪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 “为何?”萧昀自己都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坚定的相信自己。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结党营私,就不该重用林怀瑾这样刚正不阿的人。一个想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又岂会大肆提拔一群刚正不阿、忠君爱民的臣子?” “你怎么知道他会重用林怀瑾?又怎么能确定林怀瑾真的刚正不阿?” “……” 当然是因为上一世,林怀瑾科举及第后很快得到摄政王重用。 他本人也没有辜负摄政王的期望,不但是个能臣,还兼任太学博士教小皇帝读书。 渐渐成为天子心腹,也成为寒门学子中的领头人物,身边聚集了一批有识之士。 这些有识之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权贵世家称他们又臭又硬,平民百姓称他们刚正不阿。 这帮人与其说忠于小皇帝,不如说忠于天下百姓。哪怕是皇帝本人犯错,他们也绝不客气。 未来的事虚无缥缈谢妙仪不能明说,只能委婉道:“我感觉摄政王除了对世家不满,他对结党营私的文官,对拥兵自重的武将们,也没有满意到哪里去。他是真的无心权势,反而想肃清朝局,还天下太平。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三四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尝试用寒门来打破这种僵局。 大盛开国这么多年,世家林立树大根深。轻易打破这种局面难免伤筋动骨,最后遭殃的还是无辜百姓。我猜他应该是想循序渐进,让寒门的兴起打破如今的僵局,也让那些个世家们有所忌惮不敢再乱来。林怀瑾这样的人,有才有志,饱读诗书却不迂腐,懂得变通又有底线。他能游刃有余的夹缝中生存,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正是摄政王需要的人才……” “妙妙。”谢妙仪话音刚落,萧昀突然挨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了?”她有些不明所以。 萧昀将脸埋在她肩膀上深深吸口气,嗓音有些沙哑:“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些年他一直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一直在履行对先皇的承诺。 也一直遭朝野非议,遭万人唾骂。 曾经有几个御史言官,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骂他后,当着他的面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几乎在所有人心里,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权臣。 可是在谢妙仪眼里,他永远都是好人。 她能理解他清除江南士族,理解他打压世家,针对文官武将。 甚至能看得出,他正在用寒门士子平衡朝局。希望能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让朝局清明,天下太平。 那林怀瑾,也确实是他目前看中的人。 好像他萧昀无论做什么,在谢妙仪眼里都是好的。 是她眼睛里,为国为民的英雄。 虽然他这一辈子六亲缘薄,可是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己,真的不枉此生。 “好好的怎么说这种话?”谢妙仪有些不明白。 “我没想到,你与我所思所想,竟如出一辙。”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妙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胡乱猜测的,或许,只是我一介内宅妇人瞎说罢了。” “没有瞎说,就是这样的。”萧昀依旧将脸埋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哎……没瞎说也不能乱说。出了这座别院,就不能再说了。你日后与学子们谈论文章时注意点,千万别口无遮拦。”谢妙仪提醒他。 萧昀忍不住笑出声:“不能瞎说的话,在我面前倒是坦荡。” 谢妙仪道:“你不是说了吗?你我所思所想如出一辙?难道我不说,你就不这么想了吗?” 萧昀轻叹一声,轻轻抚着她的背:“能得你在身边,我果真是三生有幸。” 谢妙仪微微一愣,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 她真的没他想的那么好,或许也做不了他的妻,做不了他一生一世的红颜知己。 但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愿意陪着他,愿意安慰他,也愿意伸出手……抱抱他…… 屋内红烛高照,窗外落雪无声。 萧昀和谢妙仪就这样抱在一起,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 不掺杂一丝情欲,更不掺杂一丝别的。 这一刻,他们真的只想抱在一起。彼此取暖,互相慰藉…… 第二日一早,萧昀神清气爽。 再次看见一封骂自己的折子后,他眉峰微挑,直接御笔朱批:乌合之众,蠢。 批完后依旧觉得不解气,找出魏珩的奏折,用鲜红的朱笔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骂回去。 要不是写不下,萧昀能一口气写三千字。 魏珩算什么东西?满朝文武又算什么东西? 就算天下人都唾骂他,只要妙仪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就绝对没错…… 魏珩拿到朱批已经是第二天,看完摄政王有理有据铿锵有力的回怼,素来冷清淡漠的国舅爷都懵了:“摄政王他疯了吧?浪费这么多笔墨骂我。” 第179章我只要你 萧昀是常年驻守边关的武将。 当年又是直接带兵回京入宫平叛,逼着满朝文武认下他这个摄政王。 在很多朝臣眼中,他跟逼宫的乱臣贼子没什么区别。 敢明着骂他的人不多,各种阴阳怪气的却不少。 萧昀要么直接杀了,要么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魏珩与他长期政见不合,写折子参他这种事常有发生。 萧昀同样是要么直接做给他看,要么直接不搭理,从来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这是魏珩第一次收到参摄政王的折子被他批过之后发回,还被狠狠训斥了一顿。 朱批的最后几句,骂的还挺难听,大概意思是:你明知所有折子都会被呈送到本王面前还故意参奏本王,魏珩你是犯贱吗?本王做事向来无愧天地,无愧列祖列宗,轮得到你个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的外戚来指手画脚?你最好老实点,外戚专权向来没有好下场,赵家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摄政王他真的是疯了。”魏珩又将朱批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怎么了?”叶青菀正好坐在他边上看账本,好奇的凑过去看。 “他骂我。”魏珩合上折子递给她。 叶青菀看完后顺手放到旁边,摊手道:“是你先骂他的好吗?再说了,外戚和宗室向来水火不相容。你天天给他找事儿,他只是忍不住骂你几句已经算很好了。保不齐什么时候,你俩就得刀剑相向。他好歹是皇叔摄政王,又兵权在握,你悠着点。” “他不会的。我魏家不仅是门阀之首,还是小皇帝的外家。要是没了我魏氏,必定会朝局动荡。” “也对,摄政王只是权臣,又不是乱臣贼子。而且能看得出来,他想扶持陛下坐稳皇位,不会乱来。你们两个人啊,简直就像同床异梦的二婚夫妻。各有各的小算盘,又为了琅儿不得不互相退让。” “谁跟他是夫妻?你才是我妻。”魏珩被逗笑,拿起一颗葡萄,用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指剥去外皮送到她嘴边:“太后娘娘刚赏的葡萄,来尝一口。” 叶青菀就着他的手将葡萄吞进嘴里,顿时有些嫌弃:“涩口。” 魏珩转而给她剥一瓣蜜柚:“万里迢迢从南方运来的,一共就十几串。也幸亏摄政王的那位爱妾不爱吃葡萄,否则的话,可能还轮不着你呢。” 叶青菀忍不住白他一眼:“你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我低人一等一样。” 魏珩笑着将蜜柚喂给她:“我夫人自然是千好万好,葡萄涩口那咱就不吃。吃蜜柚吧,你喜欢的。等下次再有贡品送进宫,我抢在摄政王面前,将最甜的蜜柚全给你要回来,一个也不给他留。” 叶青菀煞有介事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前阵子妙仪给我送来两筐蜜橘,我正好也送她几个蜜柚尝尝鲜。” 魏珩依旧垂着眼替她剥柚子,清冷如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说长庆侯府最近闹得挺难看,已经有不少御史言官打算参长庆侯。” 叶青菀‘嗯’了一声:“你说欠债的事啊?嗯,妙仪很久以前就跟我通过气了。周帷从外头领了个女人和两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来,想将那两个孩子过继在她名下不说,还想拿她的钱挥霍无度。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妙妙之前就跟我说好了,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反正又不花她的钱,周家人喜欢挥霍,那就让他们挥霍。拿媳妇嫁妆银子去养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孩子,周家人真是好大的脸……” 魏珩剥柚子的手一顿,状似不经意道:“你那好姐妹不是向来贤良淑德吗?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莫不是被你带坏了?” 叶青菀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魏珩若无其事笑笑:“没什么意思。这京中的勋贵子弟,哪家不是妻妾成群?长庆侯身边这么多年只有谢氏一人,如今她无所出,也只是让她过继恩人遗孤,并未有纳妾抬通房的想法,待她已经算是情深义重了。没想到谢氏看着温婉贤良,竟连这点亏也吃不得。” “你什么意思?”叶青菀蓦然沉下脸:“莫不是你魏珩也想从外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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