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融化进行时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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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秦风提醒她：“那是给婚纱照留的相框，我们没去拍，空着就空着吧。” 终于，顾冉意识到了不对。 “天呀，我都给忙忘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马上结婚了，没有结婚照那怎么能行，被亲戚朋友看见了笑话，我们什么时候去拍？” 秦风眉头皱成了一团。相框为什么是空的，不都是因为她爽约七次惹怒了摄像师吗？现在还要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不提醒？他顿感身心俱疲，搬起行李转身离开了房间。顾冉难得朝他追了出去，打算问个清楚。结果刚到门外，却看到了一脸不解的韩言钦。 “你......你怎么来了？”顾冉小脸顿时羞红。 “冉冉，这些天你如此照顾我，我想当面感谢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他跨步上前，将礼品盒塞到了她的手中。秦风对这一幕熟视无睹。她不敢去看秦风的眼睛，生怕被秦风看到自己的心虚。韩言钦并不认识秦风，主动朝秦风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冉冉的朋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秦风并没有预料中那样情绪激动。反而平静似水迎上了韩言钦的目光：“你好啊，我也是顾冉的朋友，她最近忙着解决一个难缠的病人，所以我来帮她收拾家的。” 顾冉紧张的心脏直跳，听到秦风的话才松了口气。尽管惭愧，但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结婚的消息被初恋知道。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像是约定好的没有点破。韩言钦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竟然开始帮秦风收拾屋子。 “不劳你大驾，万一你再像顾冉那个难缠的病人一样，累的犯了病，我可承担不起后果。”秦风故意说。韩言钦好奇问道：“秦风，刚刚你说的那个难缠的病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没听冉冉说起过。” 秦风故作疑惑思考了半晌。 “不知道，听说是个罕见的遗传病。” 顾冉穷极一生，都在研究韩言钦的罕见遗传病难题。可秦风话说到这个份上，韩言钦都没有将这个难缠的病人联系到自己身上。 “唉，我也有遗传病，很难根治的那种。”韩言钦说道。秦风一阵莫名其妙，你有病跟我说干嘛？又不是我有病。 “哦，那祝你早日康复。” 说着，他移步挪开视线离开。收拾途中，二人难免会有擦肩而过的场景。韩言钦耐不住好奇，是个典型自来熟。 “秦哥，你和冉冉认识多久了？感觉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秦哥，这里你经常来吗？看你对这里很了解。” “秦哥......” 秦风被追问的有些烦闷，他实在没有耐心去对付这个破坏他婚姻的情敌。可奈何对方揪着他，问起来没完。无奈之下，秦风主动接过话茬：“听说你的病也是冉冉在负责？怎么样，恢复的如何。” 说起顾冉，韩言钦眸中闪过一抹光亮。 “我恢复的很好，在回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救了，因为这个遗传病十分罕见，海外根本没有对此有研究的医生。” “没想到在回来后，冉冉竟然是这方面的专家，整个海外乃至华夏，只有她这一个医生能够医治，我们又从小就认识，这不禁让我感叹缘分的奇妙。” 缘分吗？她的初恋还真是单纯到可怕。世界上罕见遗传病那么多，她偏偏就研究了这个。不知道顾冉是怎么宽慰对方的，能让他打心眼里认为这不过是巧合。 “冉冉对我很照顾，几乎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要告诉了她，她就一定会帮我解决，倒水这样的小事，不管做多少次她都不会厌烦。” “这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也让我获得了坚定的安全感，我很感谢她，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韩言钦后面说的话，秦风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在她初恋的口中，他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她。在秦风面前，她永远冷漠不耐烦。可在初恋面前又热情似火，有着莫大的耐心。极大的心理落差，让秦风的情绪渐涨。他克制着内心不甘，冷不丁问道：“既然你这辈子都欠她，有没有想过娶她？” 韩言钦一愣，目光深邃望向远处。 “想过，只是我在海外还有一个未婚妻，加上我和冉冉家庭有些复杂，所以我一直拿她当妹妹。” 朝三暮四的男人，秦风冷哼一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让他十分厌烦，他一直认为真心才是最要紧的。 “秦哥，你觉得呢冉冉这人怎么样？”韩言钦突然反问。秦风没有回答，沉默已经能够代表他的态度。临近夜晚，一屋子的东西被搬空了半数。顾冉此刻只要沉下心来看看，就不难发现丢掉的大多都是秦风的东西，而她的东西还完好保留。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个上面。将韩言钦送走之后，她按耐不住质问：“秦风，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提起那些事情？” 见她紧张的模样，秦风释怀一笑。 “放心，我知道他的病情不能受刺激，我这不是没有说出什么吗？你又何必这么紧张。” 闻言，顾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出于愧疚，她难得好声好气宽慰。 “谢谢你能这样想，我们后天去拍婚纱照吧？虽然时间有点紧，但应该来得及。” 秦风特意问过，拍婚纱照的一套流程下来，最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后天去拍肯定是来不及的。不过没关系，反正也用不上了。 “好啊，那说好了，可不许再找理由食言。” 秦风语气听不出差错，好像不论顾冉做多么过分的事，在他这里都可以得到原谅。顾冉没有多疑，主动扑进了他的怀里：“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秦风眸色微冷。她没有食言过吗？顾冉食言过很多次，多到他一只手数不过来。包括这次，秦风也没抱什么期望。他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安然度过这些天日子，他便可以在临近婚礼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众人，他不想娶了。一向高傲的顾冉怎么能受得了，一定会答应他离婚的。两天后，到了约定拍婚纱照的日子。秦风的身体还是没有好利索，并发症加上顾冉的冷漠无情，搞得他心烦意乱。他像往常一样百无聊赖，顾冉却意外的回来的早了一次，还拎着两个很大的购物袋。 “秦风，你怎么还在这里躺着？今天要拍婚纱照了。” 那两个袋子里，是她准备好的婚纱和西服。秦风有些意外，他本以为顾冉根本不会记得这件事。稍作迟疑，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还是起身开车带着她赶往照相馆。照相馆里，秦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他身旁的女人笑靥如花，哪能看得出她的心完全不在他的身上。 “哎？男方的笑容再灿烂一点好吗？这笑的也太虚假了吧。” 摄影师找了很多个角度，始终拍不出好的效果。他有些不耐烦，催促着秦风。顾冉匆匆查看底片，才发现秦风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秦风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摆出来的姿势这么奇怪。” 面对顾冉难得的关心，秦风打起精神：“没有，继续拍吧。” 一天时间，根本不足以将婚纱照拍完。他来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而已。接下来几个小时，他都强撑着身体配合拍摄，只是照片要的太急，摄影师不怎么有耐心，成片的效果并不理想。顾冉绝不允许这样的照片，出现在人群攒动的婚礼现场。她怒气冲冲和摄影师争论，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秦风始终沉默，他先前预约的可是非常有名的摄影师，是顾冉一次次的爽约惹怒了人家。现在这么仓促找来的摄影师，肯定不如前者。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这样惯着顾冉。很快，一阵铃声打断了耳边嘈杂。 “冉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现在有空吗？” 顾冉瞥了眼正在闭目养神的秦风：“婚纱照的事你和摄像师再说一下，医院那边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他不是聋子，这个距离足以听清电话中说的内容。他知道是谁打来的。而今天他们只是拍一个没有意义的婚纱照而已。她大可以像从前一样，为了初恋放弃所有一切，乃至于他们的婚礼。 “去吧，医院的事情要紧。” 顾冉垂下眼帘，心生愧疚：“老公，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直到夜里，他老婆始终没有回来。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老公，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秦风想，如果顾冉知道今天她的不辞而别，会是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的话，她会不会后悔，选择留下？应该不会后悔吧。毕竟在她的心里，没什么比韩言钦重要。顾冉离开之后，秦风只觉得很没意思。 “照片我不要了，钱照付。” 看着日历上的倒计时只剩最后一天，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过。明天的婚礼现场，便是他们分道扬镳的地方。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台上。秦风靠在窗边一夜未眠，顾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房间一片冷清，只剩下一件婚纱和礼服静静摆在床上。今天是他和顾冉举办婚礼的日子，顾冉却在其他男人那里待了整整一夜。一直到上午十点多，顾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她进门便瘫软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漫不经心的问：“我们在哪个酒店举办婚礼？” 秦风换好那身礼服，面色平静看向沙发上顾冉：“你连结婚地点都不知道？” “我的工作每天都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事情？反倒是你，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忙些什么？” 顾冉开始喋喋不休，一遍遍训斥着秦风对他们的婚礼漠不关心。秦风不否认她的指责，结婚是顾家一手操办的。早先他还关注着进展，可决定离婚后，他就没再问过了。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说。一开始是顾冉让瞒着，后面是他不想说了。不过，顾家连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没有放出，其态度已经显而易见。作为新郎，他只觉得讽刺。顾冉在沙发上盘着二郎腿，没有换衣服的打算。看她这样，秦风第一次切实感觉到自己的爱付错了人。只是在这最后的关头，他不想和她继续争吵，因为这没有意义。虽然过程有些波折，最后顾冉还是化着淡妆出席了婚礼。在顾父带领下，她穿着那身洁白的婚纱走到了台上。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一幕，大家都认为，今天的主角是她的初恋。台下人们呼喊着韩言钦的名字。 “家宴时候还不说，结果是要给我们惊喜啊。” “顾家和韩家是世交，家族联姻必然节节攀升，我早就觉得他们两家会喜结连理。” “谁说不是呢，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们祝福新人。” 所有人，乃至顾冉可能都有些恍惚。今天该出席新郎位置的，应该是她的初恋才对。秦风站在门外，身边没有一个人陪同。鼓掌声如雷动，传入秦风的耳中。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砰砰直跳，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规划。倒计时五分钟，轮到他出席。倒计时三分钟，他会讲出离婚二字。倒计时一分钟，顾冉情绪崩溃，当着众人的面将他骂个狗血淋头。秦风能想象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幕，冷静将一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殿堂的门外的石阶上。他整理好心情，迈步上前推开了殿堂的大门。刺眼的白色光束洒下，白鸽从他的身后飞入大厅内，引起阵阵惊呼。这张陌生面孔的出现，叫热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领证半年，秦风的名字在顾家始终没有被提及。顾冉眨巴着大眼，眸中带笑，期许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秦风神情淡漠的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顾冉。她确实好美，这个场景他在梦中见到过无数次。他曾说过无数次，要给顾冉一场最浪漫，最极致的婚礼。此时屏幕上开始播放影片。大荧幕上出现秦风稚嫩的脸，他一手举着相机，小跑着轻拍下前面女生的肩膀。那个时候的顾冉还很青涩，她的身上还穿着校服，更显得整个人青春活力。 “顾大校花，我都追了整整四年了，马上要毕业了，你什么时候答应我？” “你做梦！你追我是你的事，我答应不答应是我的事！” “你就答应我吧，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把这段影像放在大荧幕上，让他们看看，我们是怎样从校花走到婚纱。” “不可能，秦风我不会嫁给你的，绝对不会！” 美好的回忆一幕幕交织，哪怕是她的冷眼都显得格外动人。顾冉眼含泪花，抬头看着荧幕，好像很受感动。但是秦风却是心中一片冰凉。她刚刚训斥秦风对他们的婚礼不重视，但他怎么会呢，他已经在心里彩排过那么多次。这份他追逐了五年的单相思，是时候走向终结了。 “顾冉，曾经的我非常想要和你共度余生，但是，我们离婚吧。” 秦风的语气冷到可怕，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台上顾冉的笑容突然僵住，歇斯底里冲向他：“秦风，你什么意思！” 她抽泣着扑向他，却被他一个侧身躲过。当着顾父顾母的面，当着她初恋的面，当着顾家长辈的面。秦风终于将压抑心底的夙愿讲出。篊負姇関汝澓秭枷箌焎祓糔阭訯酰謡他前所未有的轻松，在众人注视下转身离开。 Y^兔@l5兔HUv故W事h屋Nu_提/r取S_3本)&文17勿)[6私k:C自MF搬Q^~运8 顾冉无力瘫坐在红毯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开手却抓不住那颗渐行渐远的心。她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回头，更不会再为她停留。顾冉终于注意到了门口台阶上的一纸离婚协议。她不可置信的翻看，落款处秦风的名字龙飞凤舞，她的心碎了一地。顾父顾母上前，心疼将顾冉揽入怀中。 “孩子，放手吧。” 回忆交织在脑海，顾冉在这一刻懂了。之前秦风紧张的合上电脑屏幕时，隐约可以看到屏幕上就是这个离婚协议。那时候他收拾屋子丢出去的东西，那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要舍弃的不是旧物，而是旧人。他主动提起要去的顾家家宴，是想最后一次验证她对他的爱。他就这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计划着离开，而她却未发觉。所以一个月前他来顾家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顾冉挣脱顾父顾母的怀抱，愤怒与难过充斥脑海，她眉头紧蹙，难以置信这一切。她举起那一纸离婚协议，心脏刺痛到难以呼吸。 “爸妈，一个月前秦风来顾家，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 顾父顾母低下头，以沉默代替回答。他们一直都知道秦风的想法，但是婚礼如期举行就以为是小两口已经解决了矛盾。却没意料到，秦风会把这件事情做的这么绝。他们又怎会不懂，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咎由自取。 “为什么？爸妈，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顾冉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她不敢相信如此宠溺自己的爸妈，会在这种事情上欺瞒自己。可面对她的质问，顾父有口难开。他怎么未曾提醒过自己的女儿，要注意她和秦风的感情。但她一心惦记着初恋，连婚礼前最后一场家宴都没有带着秦风出席。 “我......女儿，如果你真的不想放弃秦风，你早应该告诉我的。” 顾父以为自己的女儿，真的就对那小子一点感情都没有。可从她此刻伤心欲绝的表现，好像又是自己会错了意。女儿她到底喜欢谁？顾母长叹口气，选择摊牌：“家宴时，你爸提醒过你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言钦的病和秦风的感情。” 顾母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将顾冉内心的愤怒浇灭。她有什么脸在这里质问。身边所有人都曾不止一次提醒她。只是她鬼迷心窍，从不把秦风不放在心上。冷静下来后，顾冉委屈巴巴的拉住了顾父顾母的手。 “爸妈，我知道错了，秦风在哪？你们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不论与顾冉的感情如何纠葛，顾父顾母对秦风是认可的，对他也不错。顾父依旧坚持：“孩子，放手吧，秦风他不会回来了，而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退婚，为了顾家的脸面和你自己的尊严，你都不应该再继续纠缠。” “如果你觉得自己和秦风还有可能，就靠自己去找到他，我们并没有帮助他离开你，也没有权利帮助你找回他。” 顾家是传统观念的大家族，秦风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料定，顾冉在自己当众退婚后，会选择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但事与愿违，顾冉清晰激动将那份离婚协议撕了个稀巴烂。 “什么顾家，什么脸面尊严，我不在乎！我只想让秦风回来。” 看到顾冉的决心，顾父犯了难。天下父母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犹豫再三，他答应替女儿发送一条消息。至于内容由她自己来定。离开海城之后，秦风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到了家乡。他是从小县城里走出的人，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不错的大学，然后一眼万年认识了顾冉，让自己五年的青春付诸东流。上次回来是春节的时候，他住了还没一个星期，便急着返回了海城。他当时认为海城有自己牵挂的人，他以为海城的人也在牵挂他。现在再看，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秦父秦母见他回来开心的不得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家人难得欢聚，他冰冷的心也终于有了一点温度。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顾父打来了电话。秦风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女婿啊，你说那么多种方式，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婚礼上当众退婚呢，岂不是被别人看笑话，冉冉她有话对你说，你看看吧。” 看着新消息提醒，秦风犹豫要不要打开。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咒骂自己的话语吧。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她面子，她一定非常恨他。罢了，反正只要能够离婚，骂就骂吧。想到这里，他打开了那条消息提醒。让他意外的是，顾冉非但没有咒骂自己，反而句句诚恳要他回来。短信内容很长，粗略看去近乎上万字。大部分都是道歉与回忆录，试图唤醒他对她的爱恋。对这个爱了足足五年的女人，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哪会因为一番言语便回头。与此同时，海城顾家。顾父手机收到了回应。顾冉激动一把夺过，悬着的心落了地。她就知道，这个跟在她屁股后这么多年的男孩子，不会轻易放弃她。但短信内容只有简短几个字：顾冉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失去了那个满眼都是她的人。明明他那么爱她，怎么会舍得狠心离去。她发疯似的敲打着手机屏幕，想将自己的心中所想统统发泄出去。不等她讲完，顾父便将手机拿了回去。 “冉冉，我答应过秦风的，你不要再像一个怨妇一样去纠缠他。” 顾冉无力瘫坐在地，就像在婚礼现场被抛弃时候一样力竭。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秦风才会离开，她始终想不明白。顾冉浑浑噩噩了几天，直到韩言钦的一通电话，才让她回神。 “冉冉你在听吗？我身体很不舒服，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你自己去医院吧。”这是顾冉第一次拒绝他。她随手挂断电话，激动的夺门而出打算问个清楚。难道秦风就是介意韩言钦的存在，所以才要离婚的吗？顾冉坐在出租车后坐，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医院。可她转念一想，秦风来顾家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他向顾父顾母提出自己想要离婚想法时，韩言钦和他还没有过交流。 “是什么呢？” 顾冉疲惫靠在车后座，床头柜里那张病历单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她穷极一生研究的罕见遗传病，与韩言钦的病症相同。这并不是巧合，但也不是她刻意为之。她第一次见到韩言钦时，就被对方给深深迷住。但这份痴迷中，从一开始的爱情早就转化成了亲情。他们的身世，注定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她之所以研究这个罕见遗传病，是因为她见过这个病症带给人的痛苦，绝非是单纯因为想要拯救韩言钦。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顾冉熠熠发光，在大学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她高高在上，面任何追求者都敬而远之。直到秦风的出现。他像打不倒的小强，愿意一直陪在她的身后，在她难过的时候逗她开心，并且他给自己的这种爱是从来不会索取的，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她一次次拒绝，秦风又一次次追上来。他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太阳，永远不计前嫌的爱着她这个拧巴的人。哪怕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捂热了。毕业后不久，她得知秦风陷入忧郁，失去了人生目标。她心疼了。最终她决定去拯救这个爱了自己多年不得的人。但拯救并非易事，不是吃下几颗药品，做一台手术就能解决的。婚姻的牢笼，在领证后几个月时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自作主张的不愿跟他人提起自己结婚的事，秦风也默认了她的行为，每一次顾家家宴都识趣的没去参加。她自以为这是拯救，可是好像......他并不这样想。结婚是她为了他准备的救赎，而不是让他陷入更难挣脱的地狱。可是韩言钦的回国，让事情变得复杂了。不仅是因为多年前的暗恋，并且因为他的病情就是自己的研究方向，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乃至于忽略了秦风的感受。她没有办法拒绝初恋的请求，在一个个夜晚陪着对方到天亮。她安慰自己那是一个医生该做的。可这一切在一个深爱她的男人眼中，会是多么的自甘下贱？她忽略秦风的痛苦和挣扎，反而去关心另一个男人，这确实是自己的错误。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发现，或是在他们约定结婚拍婚纱照时候，她晚一步离开，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可她从没有这样做，不去解释，一味向韩言钦靠近。她总是习惯性忽略秦风，因为她以为那个男孩子永远不会走。她总以为哪怕她做出再怎么过分的事，都能得到原谅。但她大错特错，失望累计够了，再热的心都会变凉。尽管领证时间只有半年，但他们的回忆却有一千多个日夜。宿舍楼下那个手捧鲜花笑容灿烂，让她得到全校人羡慕的男孩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秦风没有输，他不过失去了一个不爱他的人。但顾冉失去的，是最爱她的人。几天时间过去，顾冉始终没有联系到秦风。她托人找到了吴壮，对面也没给她透露什么信息，只说秦风回到了一个老地方。如此暗示，她明白他回了老家。可认识五年之久，领证半年，她连秦风家乡在哪都不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愈发惶恐不安。顾家上下不断施压，韩言钦也不止一次找过她。她全都拒绝了，满脑子都是秦风。直到今天，她收到了韩言钦病危的消息，她作为主治医生，不得不赶往医院。病房内，韩言钦虚弱躺在病床上。 “你怎么了冉冉？这些天你为什么都躲着我？” 若不是韩言钦提醒，她都没发现此刻的自己憔悴不堪。自打秦风离开，她没睡过一个好觉。再次见到自己的韩言钦，她下意识疏远对方。 “没事，只是最近有些难过，心里堵得慌。” 她坦诚答道，鼓起勇气打算同他坦白。正是因为她的摸棱两可，才导致秦风误会了她，最终离她而去。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不想再惹秦风不开心。 “冉冉......是因为秦风的事吗？” 秦风当众退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韩言钦也有所耳闻。他不是在婚礼的邀请名单里，还是从顾家长辈的口中才得知此事。在此之前，他帮忙收拾屋子的时候，还向秦风表达过自己对顾冉的感情变化，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这种关系。顾冉点点头没有隐瞒：“对，他离开了，我找不到他，他可能真的不要我了。” 说着，她开始哽咽，眼角控制不住的滑下泪珠。面对悲痛欲绝的顾冉，韩言钦强撑起身体，还打算拉手宽慰。她眼疾手快躲开，语气中满是抵触。 “别这样言钦，我们只是朋友，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除此之外我不想过界。” “这话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你应该很清楚。” 韩言钦的手悬于半空，最终垂了下去。那天在顾家别墅门前，他悄然在顾冉脸上落下那一吻时。她就曾严肃提醒过他不要过界。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她的欲擒故纵，不想让双方的进展过快，再加上他还有一个远在海外的未婚妻。现在再看，原来她早已名花有主。 “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和秦风的事，如果知道，我不会......” 韩言钦的话，无疑是让顾冉本就支离破碎的心再次痛苦。她的情绪几近崩溃，悲伤笼罩了她的心。 “不重要了，我只想找回秦风，好好的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确定他没事后，顾冉便起身告别离开。只是没想到，韩言钦抓住了她的手：“既然秦风已经走了，冉冉你又何必再去追？他不给顾家面子，不给你面子。” “我已经退婚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顾冉坚定甩开他的手，留下一个警告的眼神。她毅然决然离开，不顾韩言钦的叫喊。 “你真爱他吗？如果你真的爱他，会这么久找不到他？别骗自己了冉冉，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冉冉？冉冉！” 后面的话顾冉已经听不清了。她难过，悲痛懊悔，可又无可奈何。一周时间悄然而逝，秦风仿佛人间蒸发。在顾冉束手无策，无数遍想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带着那份被撕碎的离婚协议，找到了自己的律师朋友。 “也就是说，只要我不同意离婚，那他也没有办法对吗？” 律师朋友点点头：“没错，可你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反正秦风不愿意回来，也可以异地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顾冉不敢想象，有一天会和秦风走到这个地步。如果她始终拖着不愿意放手，恐怕他真的会这样做。他离开的那样坚决，一周时间过去都不愿意传回来一点消息。顾冉陷入绝望，眼眶通红一言不发。律师朋友于心不忍，纠结着提出建议。 “其实你真的想见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被绝望笼罩的顾冉，好像突然看到了曙光般激动起身，她抓着律师朋友的肩膀，眸中满是对重新见到秦风的期许。 “什么办法？只要能做到，我愿意豁出去一切！” “这个办法，就是同意离婚，你们交涉关于离婚的事儿。” “同意离婚？不行！我不要和他离婚。” 顾冉第一反应就是要拒绝，直到律师解释清楚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办理离婚手续，需要双方本人携带结婚证到现场。相比于起诉离婚而言，这种方式很快捷，只需要度过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就可以顺利拿到离婚证。在此期间，她有大把的时间去试着挽回这段感情。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请你做我的代理律师，告诉他，我同意离婚了。” 说出这段话时，顾冉如释重负。她紧绷着的心弦有了冲动，秦风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与此同时，秦风正在家乡医院检查身体。自从那次晕倒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因为顾冉的原因一直拖着，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来医院看看了。检查做到一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接起，而对方自称是顾冉的离婚代理律师。 “你好秦先生，顾小姐已经同意离婚，请你在两天之内赶回海城，携带身份证件和结婚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秦风略显疑惑，前两天还极力挽留她的顾冉，怎么突然想通了。他离开这几天时间，想来她和韩言钦已经把话说开了吧。他这个局外人，也该体面退场了。起草离婚协议的时候，他特意问过，正常办理离婚的流程，确实需要双方本人到场。原本他是打算以起诉离婚的方式，来避免这个再见面的场景。不过想到能如此简单把婚离了，就不必再麻烦。 “好，明天我就可以赶回海城，希望到时候顾小姐不要食言。” 随着电话挂断，律师身旁的顾冉松了口气。第二天一早，秦风便乘上了回到海城的飞机。吴壮负责接机，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激动的拥抱。 “你小子干嘛搞这么肉麻？” 吴壮憨厚笑笑：“对不起秦风，前两天嫂......顾冉来问我你去哪了，我就告诉她你回了一个老地方，不过还好她没去找你。” 难怪这小子今天异常的热情，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没事，她根本就不知道我老家在哪。” 一听这话，吴壮傻了眼：“啊？你们都领证半年了，嫂子......顾冉竟然都不知道你老家在哪？也难怪她能同意离婚，唉。” 对此秦风也没有太大信心，只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故作轻松，轻拍下吴壮的肩膀。 “别一口一个嫂子的，都已经离婚了。” 确认秦风回到海城，顾冉便开始发疯似的联系他。秦风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肯定是顾父泄露出去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顾父的号码给拉黑了，并且拒接任何陌生来电。他刚回来，还打算和吴壮去吃个便饭，顺带去体验一下现在年轻人的夜生活。之前满心满眼全都是顾冉，他都没有好好替自己活过。吴壮是个夜场老手，虽然性格憨憨的，但他长相硬气，常年健身保持的身形也不错。秦风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他那一身清冷少年感，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主动向他搭讪，但他都拒绝了。见他如此，吴壮生怕他反悔：“秦风，你不会还是喜欢顾冉吧？还要继续守身如玉？” 秦风摇摇头，在他决定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想过再回头。只是他们还没有真正的离婚，就算是玩也不急于一时。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是有家室的人，他和顾冉不一样，很清楚什么叫做边界感。在拿到离婚证之前，他绝不会在外面招蜂引蝶。与此同时，联系不到秦风的顾冉也在做着努力。她将那些被丢掉的记忆找回，一一悬挂在了旧屋的墙上。那些被弄脏的照片让她心疼不已。明明秦风答应过她不扔掉的，可这些东西还是待在了垃圾桶里。翌日清晨，宿醉的秦风没能在九点前起床。顾冉在民政局门口等到中午，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原来等待的滋味是这么不好受。曾经，都是秦风在家里等她到深夜，而她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夜未归的时候，秦风的心里也会很委屈吧。被爱意包围时，她从未没有这样委屈过。爱意散去，她连委屈都没有地方诉说。直到下午四点多，眼看民政局就要关门，秦风终于出现了。他手中拿着结婚证和身份证明，迎上前平静道：“快进去吧，明天就是周六了，民政局不开门。” 说着，秦风才发现顾冉两手空空，连一个包都没背。 “你不是说答应离婚吗？还提醒我带结婚证和身份证明，结果你告诉我，你是空手来的？”秦风感到头痛。他开始后悔昨夜的宿醉，让顾冉找到了拖延时间的理由。现在回去取已经来不及了。一周未见，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反观秦风神采奕奕，精气神比跟她在一起时候强了不少。顾冉有些失落，原来这么久，只有她一个人在难过。对于秦风而言，离婚才是真正的解脱。 “老公，我们谈谈吧？我今天忘记带东西了，等周一咱们再来。” 这蹩脚的理由，秦风怎可能相信。她显然是故意的。秦风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去取吧，如果速度快点应该能赶得上，我还有事，不想再拖了。” 上了车，看着秦风的侧颜，顾冉想起上次去拍婚纱的时候。她明知道来不及，还是坚持去了。愧疚作祟，让她想以这种方式来弥补对方。结果她半场离去，结婚照的事情也被她搞砸了。她真的做了太多让对方伤心的事，她悔不当初，所以想要弥补。 “老公，假设我不同意离婚，你会怎么做？” 秦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早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还是坚持返回海城，妄想着能够顺利离婚。没有犹豫，他直言表明立场。 “我会起诉离婚。” 秦风顿了顿，又道：“我很好奇，只要你签下那一纸离婚协议，就可以迅速投入到韩言钦的怀抱中，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呢？” 车厢内静的可怕，顾冉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秦风，我和韩言钦是清白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开你。” 秦风自嘲笑笑，手抵在方向盘上看向后视镜。 “顾冉，你从没有说过要离开我，但你的种种行为，又在不断的推开我，现在我真的要走了，你又转过头说不舍得。” “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你究竟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只是想从你口中听到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不是这样的老公，你听我解释......” 秦风摆手打断顾冉的话，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听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句她和韩言钦是清白的。 “我不是傻子，韩言钦当着我的面亲你的时候，你有过抗拒吗？” “如果你是想报复我在婚礼上让你丢脸，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让我们放过彼此，不好吗？” 顾冉一味的摇头，手指嵌入肉里。她难以接受对她敬而远之的秦风，这份疏远让她不能呼吸。 “我提醒过他的，让他不要过界。” “秦风我不在乎你怎么做，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哪怕是你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我都不在乎，那是我罪有应得。” “我确实觉得亏欠你，可我不想离婚。” 琺豘燰衿享帜謙课贑充齊鰡埊浻秽拹 “顾冉，你这又是何必呢？”秦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顾冉的态度反差实在太大，让他分不清是真情流露还是谎话连篇。对他忽冷忽热的是她，将他推开的也是她。现在又极力挽回，一遍遍诉说着对他爱意的人也是她。她的爱，太复杂。 “如果你真觉得亏欠我，那就尽快拿到结婚证和身份证件，签下离婚协议。” 秦风冷漠的态度，让顾冉的眼眶通红，伴随着泪珠滴下。 “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此刻他就在眼前，但她却怎么也抓不住。心走远了，人在身边又有什么用。秦风想不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的心一直放在韩言钦的身上，当初你说要和我结婚，我兴奋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以为自己四年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 “可我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跟我结婚，只是为了淡化那个不可能的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可他一旦出现，你的眼中便只剩下了他。” “我更像是一个替代品，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放你自由。” 顾冉垂下眼帘，呢喃自语：“可离开你，不是我想要的自由。”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被你的真情所打动，想将你从忧郁中救赎，韩言钦只是我的病人，我们之间甚至还算得上是远亲，我对他不过是责任，对你才是爱。” “结婚后，我是真心实意想与你度过一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到了他们之前的小家，秦风将车子停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靠在车边点燃一支好烟。顾冉跟着他下了车，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身影。 “顾冉，你这样拖着真挺没意思的，如果拖到我去起诉，结果只会更难堪。” 顾冉站在原地，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她很害怕，怕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 “秦风，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爱，只要你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下班，秦风有些烦闷。看着顾冉楚楚可怜的恳求，他也铁了心拒绝。 “你真想向我证明，就把你的结婚证和身份证件交给我保管，周一早上九点，我不会再迟到了。” 说完，秦风重新坐回车里。不论她怎样恳求，他始终没有心软。顾冉清楚，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可她又找不出任何办法，该怎样去挽回这段感情。是她一错再错，让感情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期期艾艾的上了楼，可是很久都没有出来送证件。秦风苦等也不见她出现，心中更为烦躁。无奈之下，他只能跟了上去。站在密码门前，他还是输入了他们结婚纪念日的日期，大门应声而开。 “怎么不换密码？” 他迈入房间，话音未落便被屋内陈设怔住。离开前，他明明将这些照片统统丢掉，想以这种方式来斩断双方的思念，彻底给她和韩言钦腾开地方。怎么现在屋内陈设，跟他离开前一模一样，好像没有变化。顾冉抱着相册坐在沙发上哭成了泪人，对他的到来全然不知。她摸索着照片上，秦风那张略显稚嫩的脸。这些年她在爱里却不自知，医院有事忙到天亮，她也能在推开家门时，吃到一口热乎饭，那些随手乱扔的衣服，也能在第二次见到时回到原位。可秦风，却在这段感情里疲惫不堪。当年的他阳光热情，现在就好像被耗费了所有精力，甚至没有时间去收拾一下自己。她还嫌弃秦风不修边幅，可他这样都是为了她的光鲜亮丽。校园四年，他忍受着所有的人白眼，一遍遍的表白，向全世界宣告爱意，就算她拒绝也不放弃。结婚半年，他又忍受着她和韩言钦的亲近，哪怕做一个感情中的透明人，他也不在乎，只要她能够陪着他的身边。他的频频迁就，换来的是她的变本加厉。这些年他该有多痛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稚嫩到沧桑。那些不求回报的付出，都是因为他爱她。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爱意，却未曾体谅他的疲惫，还一次次伤害他。失望不是一天累计的，秦风也不是当下决定离开的。她明白的太晚了。看着顾冉难过的模样，秦风有一瞬动了恻隐之心。但也只是那一瞬间。既然决定了要走，那他就不会回头。为了离开他做了太多的准备，无数个煎熬的日夜让他刻骨铭心。他没去打扰暗自神伤的顾冉，顺着记忆，在房间内翻找她的身份证明和结婚证。将东西全部放入袋子中，才来到客厅。顾冉这才发现客厅有人，四目相对，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秦风，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秦风举起手中的纸袋晃了晃。 “东西我帮你保管，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闻言顾冉情绪激动起身。自打进门开始，她就没打算再下去，她不愿离开秦风，哪怕是用纠缠的方式来拖延时间，她也要争取那一丝机会。看到秦风出现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还可以挽留他。可看着他手中的证件，她真的崩溃了。 “不行，我不会答应离婚的！秦风，我绝对不会同意！” 对此，秦风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想过她会挽留，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卑微。在他眼中，顾冉始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海大校花，是所有男生的梦中女神。哪怕是走到了离婚地步，她极力挽留，也不会放下那份高傲。可现在的她卑微到了骨子里，恳求着自己不要走。这样的方式，非但不会让秦风心软，反而叫他厌恶。他受够了欺骗。整整五年，他一次次相信她，一次次不留余力的将她捧在手心中，可换来的永远是失望。秦风再无他法：“说吧，究竟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他迫切想要抽离这段感情，她却又在极力挽留。顾冉立刻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回到我身边。” 秦风捏了捏眉心，低声劝道：“顾冉，醒醒吧，为什么非要将自己困在这段并不幸福的婚姻里，我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去享受世界上其他美好的事物。” 面对秦风的劝解，顾冉始终抽泣着没有开口。他已然没了耐心，拿着档案袋转身离开。推门时，身后想起她近乎绝望的音声。 “秦风，你休想摆脱我，周一我是不会去的，就算你把证件拿走也没用，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爱你！” 他毅然决然推开门，离开了这个他们生活许久的家。熟悉的陈列，满墙的回忆，以及顾冉崩溃的哭喊，全都被关在了门内。从家里出来，秦风很快拨通了代理律师的电话。 “我要起诉离婚，越快越好。” 起诉离婚的进程，远比秦风想象中复杂繁琐。就算他手持顾冉的身份证明和结婚证，只要她本人不出现，那想离婚便难如登天。周一时，秦风还是等在了民政局门外，盼望着顾冉出现。一直到下午五点，他终于看到了伪装过的顾冉出现。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顾冉！” 秦风立刻将人叫住。只是当他追到路口时，民政局也关了门。顾冉举起手中两个食品袋，故作轻松的说道：“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你有意思吗？偏偏选在关门前出现。” 秦风心中有怨气，他将档案袋随手扔在了边上，认定顾冉不会轻易放过他。意料之外的，顾冉没有因为他的责问难过，也没有捡起那个存放着自己身份证件和结婚证的档案袋。她只是双手将提拉米苏送上，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 “上次你迟到了，这次换我迟到，咱们扯平了。” 她很少在秦风面前展露出幼稚的一面。她长相清冷，再加上医生职业自带的威严，在旁人看来她生人勿近，很少有这样小女人的时候。秦风想要拒绝，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于是他也不再假装，把蛋糕接了过来。 “尝尝看，是你以前常去的那家店。” 顾冉就在边上静静看着，看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吃了我的东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你诈我？” “诈你又怎么了，你都起诉离婚了。” 闻言秦风一愣，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起诉离婚的事。顾冉知道自己被起诉之后，狠狠哭了一场。却更加坚定自己不会离开秦风，哪怕是他起诉离婚，也不走。 “就算起诉离婚，你也要继续待在海城，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抽空见我几面，不然我就想办法让你的起诉失效，你知道顾家的手段。” “你可是吃了我的提拉米苏，不许拒绝，算我求你了。” 顾冉双手合十苦苦恳求。面对她撒娇中夹杂威胁的话语，秦风顿感身心俱疲。他就想离个婚，都走到起诉这一步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难？秦风好不容易摆脱了顾冉，返回了吴壮的家里。一进门，喷香的烧烤和冰啤酒摆在桌上，电视里播放着他最爱看的足球栏目，吴壮投来个‘你懂得’的眼神，晃了晃手中的游戏机。 “回来了兄弟，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吴壮故作神秘，将两张洗浴中心优惠劵塞到了他手中。 “惊喜不？祝贺你重获新生，摆脱了那段不幸福的婚姻，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单身狗该做些单身狗做的事了。” 看得出吴壮十分用心，一句重获新生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只可惜，他并没有解脱。 “今天顾冉没去，婚没离成。” 吴壮的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将优惠券抽回。这个夜店小王子，也有判断出错的时候。 “额......没事，反正你已经起诉离婚了，早晚的事，这烧烤还吃吗？酒还喝吗？” 秦风一摆手，他只是没离成婚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吃，喝！” 在吴壮家里待的这几天，每天都喝到天亮。这个夜店王子，一天不喝浑身难受，拉着秦风也是整夜宿醉，屋子里都是一股酒味。秦风捂着炸裂的脑袋，咒骂着喝酒误事。起诉离婚最起码要一个月时间，在此之前，他还想去探望一下顾父顾母。没有他们当初的守口如瓶，自己也不能成功的报复顾冉。他特意绕路给顾父顾母买了礼物，毕竟这一别之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海城这个伤心地，在离婚之后，他一次也不想回来。来到顾家，顾冉不在。得知他已经起诉离婚，顾父顾母很是遗憾。 “唉，冉冉这个孩子啊，怎么就分不清到底谁对她好呢。” 秦风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说这些没了意义。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能替我瞒着顾冉，哪怕日后离婚了，你们依旧是我的长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我定然不会拒绝。” 秦风有情有义为人谦逊，还有这一片孝心。这些顾父顾母都看在眼里，是打心眼里认可这个女婿。虽然秦风把事情做的很绝，让顾家上下被看了笑话，他们心中还是不怪罪他的。 “秦风你要走我们不拦着，只是这海城，你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和冉冉也不打算再联系了吗？好歹曾经爱过，你真的舍得吗？” 面对二老的疑惑，秦风一时间哑了火。他是想老死不相往来的。可顾冉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死活要缠着他不放。 “不知道，或许还会有联系吧，但应该也只是起诉离婚的事，至于海城，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痛苦的回忆。”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父顾母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既然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嗯，我们理解，冉冉这个孩子不善言辞，平常总是把心思放在医院里，她的本心不坏，只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天底下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犹豫再三，他们还是替顾冉说了两句好话。知道女儿舍不得秦风，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秦风没有反驳，听他们讲完才起身同他们告别。只是刚推开顾家别墅大门。一个人影就直直的朝他扑了过来。秦风下意识举起双臂，发现接住的竟然是顾冉。 “顾冉？你在这里躲着干嘛？” 秦风下意识看向身后的顾父顾母。他们不经意的转过头，躲开了他的视线。看来他们一早就知道顾冉躲在这里...... 来之前他特意问过，确定今天顾冉不在家他才过来的。又是欺骗！ “再见！不，再也不见！” 秦风毅然决然离开，却被顾冉抓住了衣角。 “别走，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上次答应过我的，要让我把没有说完的话讲完。” 她恳求的目光落下，委屈的撅起嘴巴。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