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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和齐煜云提出要离婚之后,她心里只觉得痛快,多年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好像都没有了。 回到房间,施钰撑着一旁的柜子站稳,布满皱纹的手从柜子上拿起止疼药,吞了下去,面色依旧苍白。 她摸索到床边,闭眼躺下。 然而再睁开眼,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却变成了挂着蚊帐的木床! 施钰看着镜子里年轻貌美的自己,不敢置信。 将老旧的屋子翻了两小时,施钰才堪堪接受了这一事实。 ——她竟真的回到了30年前,回到了1984年! “嘎吱!”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施钰猛然抬头,就见年轻的齐煜云冷着脸走了进来。 他一身板正的军装,身材颀长,冷硬的面容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施钰不由有些恍惚。 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还不是威风赫赫的首长,而是特八团连长。 男人停在她面前,冰冷的眼神如同利剑刺向她:“施钰,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吗那?你把家里弄成这幅喜庆的样子是故意添堵吗?” 齐煜云责备的话,让施钰找回了久远的记忆。 她记得,刚和齐煜云结婚第一个月,她为了讨他欢心,就在他生日当天亲手做了蛋糕,要为他庆祝生日。 可却惹得他勃然大怒,第一次对她恶言相向。 她这才知道,原来齐煜云的生日,也是他父亲的忌日。 自从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 那个时候,面对他的责备,她很害怕,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然后,在后来的30年里,她便无数次的回想:如果这时候她解释了会怎么样? 施钰攥紧手看着齐煜云,说着这句她反复咀嚼了30年的话:“是施莹告诉我,你一定会开心的。” 谁知,话音刚落,齐煜云的脸色就更为冷了:“住口!你还敢攀咬阿莹,她能不知道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吗?” 施钰整颗心狠狠往下沉。 施莹是谁? 是施钰的亲姐姐,也是她前世最厌恶嫉恨的人。 施钰从小就被送到乡下抚养,18岁才回城,姐姐施莹却从小长在父母身边。 原本和齐煜云有婚约的也是施莹。 眼看到了履行婚约的时候,施莹却想要出国,就装出一副大方弥补妹妹的样子把婚约让给她。 人们都在背后议论,是她施钰抢走了亲姐姐的丈夫,戳她脊梁骨。 施钰沉默的看着齐煜云。 她不激动。 甚至松了口气。 原来齐煜云真的不会相信自己,他的心里只有施莹,和自己解不解释这件事毫无关系…… 这时,外面传来施莹的声音:“煜云,快点,该去给齐伯父上坟了。” 齐煜云看了施钰一眼:“你不用去了。” 然后就要离开。 施钰站在原地,看着齐煜云离开的冷硬背影。 这个背影就和昨天晚上一样。 她站起身,喊住他:“喂,齐煜云。” 齐煜云转身,诧异的看她。 施钰在他诧异的视线中,用‘等下我们去吃饭’一样的轻松口吻道:“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离婚吧。” 齐煜云皱起了眉。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神色竟有片刻茫然。 施钰却像是看不懂齐煜云的脸色,走上前自说自话:“我先把离婚申请写好,等你祭拜完回来,我们就去找你首长。” 齐煜云见她越说越起劲,表情先是荒谬然后便是不耐。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门外听见关键词的施莹立即推门走了进来,惊讶质问:“怎么个事?我咋听到离婚?” “钰钰,你才刚结婚一个月,怎么就要离婚,这次你做得不对,训斥了你两句,你也不能闹这么大啊。” 施钰的目光落在施莹身上,眼神充满了讥讽:“我离婚,不是刚好成全你们吗?” 说出这句话,施钰只觉得畅快。 这个她前世最嫉妒厌恶的女人。 施莹她面容白皙,扎着马尾,看起来就是城里人,而且她还上了大学,是高级知识分子。 最重要的是,齐煜云喜欢她。 可现在她才恍然发觉,施莹根本没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姥姥曾说读书能明事理,可施莹读了那么多书,却根里却烂了。 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亲妹。 偏偏她前世还把施莹当成好姐姐,一次次询问她如何讨好齐煜云。 可每次听了施莹的建议后,齐煜云总是越来越厌恶她。 没想到一向任由她忽悠的施钰会说出这种话,施莹顿时一副羞红了脸的样子看向齐煜云。 “钰钰,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侮辱我的话?” 在施钰看来,她是被戳破心思后恼羞成怒了。 齐煜云眼神却冷了几分,喝止施钰:“够了,施钰,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阿莹,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施钰眼眶微微发红。 看看,这就是她前世爱了30年的人啊。 他一点没变,不爱她,也不信她。 等两人走后,施钰就找出了纸和笔,认认真真开始写离婚申请。 现在是1984,离婚可比30年后方便多了,没什么离婚协议,只要一张写了两人名字的同意书。 现在的她也才20岁,离婚也没有儿女的拖累。 写完申请,施钰就出了门。 前世她只知道围着齐煜云转,买菜,上工,来了城里30年,连隔壁街都没去过。 得了癌症后,施钰才好像突然明白了人活着的意义。 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快乐。 所以她重生回来的这一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走在路上,施钰都有些飘飘然。 她逛了两个小时,买了好几件从前偷偷喜欢却不敢买的鲜亮衣服,还有桃酥,冰棍…… 一直到下午五点,施钰带着大包小包回家。 就看见院子里一群邻居围着齐煜云在告状。 “齐连长,你可要好好管管你婆娘,我们院子的蜂窝煤少了两块,有人看到她一个人在院子转悠。” “还有我家的菜也被人扯了!” 施钰听到齐煜云说:“各位,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似乎对所有人诋毁她的话都照单全收,不管这事对她的名声有多糟糕。 施钰又听了几句,唇角苦涩稍纵即逝后,她冲上前拨开那几这事对她有多糟个婶子。 紧接着,她抱臂扫视几个婶子,口齿伶俐地说:“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赖在我身上,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在污蔑我的名誉知不知道!” “一天天闲着没事干,谁稀罕你们那三瓜两枣啊?以为谁都跟你们似的,躺棺材板都要惦记隔壁家白菜啊!” 几个人被施钰一通连珠骂得还不了嘴,只得悻悻败退。 施钰大获全胜,才转身看着齐煜云。 飞扬神色转为平静地问:“你为什么不帮我解释?” 齐煜云掩去眼底的惊讶,淡淡说:“都是邻居,以和为贵。” 施钰点点头。 好一个‘以和为贵’。 以她的委屈来成全所有人的和平。 两人进屋,齐煜云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离婚报告,惊讶再也掩藏不住。 施钰放下东西,直接说:“我们谈谈。” 齐煜云看她一眼,半晌才说:“好。” 施钰在齐煜云对面坐下,大大方方,直视着他。 齐煜云蓦然意识到,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平等的交谈。 从施钰回城到他们结婚,这个向来见他就羞怯低头的女孩,原来有一张和她姐姐施莹完全不同的甜美脸庞…… 施钰的话打断他的深思:“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娶我?” 他没有犹豫的回答:“因为婚约。” 因为婚约,因为责任,却唯独没有半点爱。 这一刻,施钰心底尘埃落定。 被曾经深爱过的人亲口说出不爱。 她低声呢喃:“也好。” 齐煜云,一切重来。 至此,我们情分也算两清。 齐煜云不理解她的意思,蹙眉看着她:“你真要离婚,闹够了差不多就行了。” 闹? 多么熟悉的一个词。 上辈子是她的儿女在说。 这辈子却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了。 施钰觉得好笑,心口又莫名悲凉,她认真看着齐煜云道:“齐煜云,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一个不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 齐煜云却不能理解:“施钰,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过日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更何况我们才结婚就离婚,影响有多不好,你知不知道?” 说完,他起身离开。 见齐煜云竟然真的不愿意离婚,施钰愣住了。 更让她不能理解的,是‘培养感情’四个字。 要知道,上辈子齐煜云只对儿女说过:‘我对你们母亲没什么感情,也不觉得她值得我花费感情。’ 晚上,躺在床上,施钰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睁着眼睛到天光。 第二天,施钰就直接辞去了纺织厂的工作。 反正纺织厂再过不久就会因为领导决策失误而倒闭,而她也有想要做的事。 上辈子她下岗后,和朋友学习了做西点,无论什么糕点,只要学过一次就能做出来,并且很好吃。 她才知道自己也有擅长的事情。 施钰这辈子想开一家自己的西点店。 她选择先从卖鸡蛋糕开始,是因为鸡蛋糕做法很简单,只需要鸡蛋,面粉和糖,在现在新奇着呢。 一做出来,果然大受欢迎。 这天,施钰正在街角叫卖,摊子前围了一群大人和小孩。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摊子前。 施父面色沉沉,质问施钰:“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施钰一边给顾客装鸡蛋糕,一边平静回答:“卖糕点,您要来一斤吗?” 谁知,下一刻,施父居然猛的一把掀了她的摊子! “哐当!”鸡蛋糕和盆掉了一地。 施钰站在那里,浑身一个激灵。 施父指着她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自己一个人辞工,跑来街上丢人现眼!要不是你姐姐说,我还不知道你还要和煜云离婚,还怪到你姐姐头上!” 施钰看着被掀翻的摊子,还有掉了一地的鸡蛋糕,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刚从农村回到城里这个家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施父施母,想要融入这个家。 她听话懂事了30年,就连上辈子施父施母生病,也是她不离病床的照顾。 可施父施母故去,却什么都没留给她,连家里的锅碗瓢盆都留给了施莹继承。 生恩,她都已经报过了,不欠他们什么了。 施钰平静的看着施父:“对,我不止要和齐煜云离婚,那个厂子,我也不会再去了。” 施父瞪大了眼睛:“你简直是丢了我们施家的脸,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你哪里比得过你姐姐半点!” “说完了吗?” 施钰上前一步,虽然平静,气势却莫名吓施父一跳,令他气势矮了一截。 “我叫你一声爸,你就真以为你了不起是吗?当初为了回城,把我丢乡下不管不顾二十年怎么也没见你给自己挂横幅宣传。” “还有,工厂是我自己考上的,想辞就辞,不用你管。” 见一向唯唯诺诺的施钰变得这么伶牙俐齿,施父惊得都愣住了,随即便是暴跳如雷。 “你还敢顶嘴!” 施父扬起手就要给施钰一巴掌。 可施父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有一个人更快替她抓住了施父的胳膊:“爸,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煜云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冷冷提醒:“别让人看笑话。” 施父只好又瞪了施钰一眼,才气冲冲离开。 齐煜云视线移到施钰身上。 两人目光对视一瞬。 齐煜云却发现施钰的目光里,没有感激,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平静悲伤。 齐煜云心情突然不爽,他抱臂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施钰收拾一地的狼藉。 施钰低着头,眼角一片红痕。 从地上捡着已经脏掉的鸡蛋糕,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笼罩在她耳边,一片嗡鸣。 她有家人,害她变成现在这处境的家人。 她有丈夫,冷漠旁观她狼狈的丈夫。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 收拾好东西,两人走回家。 一前一后,没说半句话。 回到家,齐煜云才转身看着她,淡淡开口:“以后别去街上卖糕点了。” “工作既然已经辞了,就算了,以后好好照齐家里,我每月会按时给你钱……” 刚才事不关己,现在倒是替她做起决定来了。 “我不需要。” 施钰直接打断:“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齐煜云皱了眉,黝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他没再说半个字,直接转身进了书房。 施钰沉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又是这样。 她数不清多少次面对他冷漠的背影。 曾经她为此伤神伤心,肝肠寸断。 但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他动容了。 接下来几天,施钰照常去街上摆摊。 直到这天,一位路过的街坊好奇地问:“施钰,你怎么在这?” 施钰一脸疑惑:“怎么了?” “你姐施莹荣获单位‘先进代表’,你爸在家摆了一桌酒,可热闹了,你爱人也去了。” 施钰愣住了。 直到说话的人走远,她才反应过来。 家里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的。 施钰呼出一口气。 幸好啊,她早就习惯了,也早已没了奢望。 …… 日子还是照样过,只是齐煜云好像终于气消了,愿意主动跟施钰说话了。 齐煜云将装在红包里的工资上交给施钰,然后淡淡开口:“今天晚上不要做饭,去我妈家吃。” 施钰没将钱存起,只是放在日用花费的柜子里。 下午,她收了摊才和齐煜云在老宅碰面,一起进屋。 饭桌上,齐母唠叨着家常。 最后老生常谈:“你们两啊,还是早点生个孩子,趁着我身子还硬朗,可以帮你们带。” 施钰动作一顿,下意识看了眼齐煜云。 齐煜云表情没什么变化。 施钰垂下眼帘。 上辈子,他们有一双儿女。 那对儿女也不是爱的结晶,是齐煜云过了三十后,在齐母坚持不懈的催促下才‘施舍’给她的孩子。 他娶她是因为责任,也是因为责任,才给了她孩子。 施钰闭了闭眼,也没接话,只低头扒拉碗里的饭。 吃完饭,从老屋出来,没想到遇到了施莹。 “煜云,钰钰!” 大老远,施莹就招手,笑着朝他们跑来了。 “钰钰……” 施莹围着一块灰色的围巾,春风得意的样子叫施钰不顺眼极了。 所以施钰直接冷笑一声,双手插兜,越过施莹就走了。 施莹脸色一僵。 施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齐煜云宽慰的声音:“她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施莹‘大度’地说:“她是我妹妹,我当然不放在心上,只是煜云,我打算考税务局,你能帮我……” 施钰脚步越走越快,将后面的话甩在身后。 这天晚上,齐煜云回来得很晚。 他走进门时,施钰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和施莹今天脖子上的围巾一模一样。 施钰移开了视线,什么也没说。 洗完澡,施钰躺在床上。 一片黑暗中,施钰睡得好好的,突然,齐煜云就靠了过来,声音低沉:“施钰,我们要个孩子吧。” 施钰感受到身后脖颈处传来的粗重呼吸声,顿时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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