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前世的白月光之后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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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辈子，她和齐煜云都分房睡好久了。更何况都要离婚了，她也不想搞出个孩子来添麻烦。施钰手下意识攥紧，开始装睡。而齐煜云感受到施钰的僵硬，也是一僵。房间一片黑暗，只有依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齐煜云盯着施钰装睡的脸看了一会。他忽然觉得，施钰好像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施钰一开始是装睡，但后来是真的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就装作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和平常一样提着篮子就继续上街摆摊去了。一天下来，赚了三块钱。还剩下一个鸡蛋糕，施钰正想要不要收摊，忽然，齐煜云竟然来到了她的摊子前。施钰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齐煜云面色不变：“刚好路过。” 集市和部队完全是两个方向，哪里来的‘刚好路过’？虽然不知道齐煜云为什么来…… 施钰心中一叹，莫名就散了气。反正都要离婚了，何必还要搞得大家不愉快呢。施钰想了想，还是拿起剩下没买完的鸡蛋糕递给他：“给，你还没尝过吧，可好吃了，尝尝。” 齐煜云有些诧异的看她。这一个月来，他第一次见她服软。莫名的，齐煜云接过了糕点。咬了一口，黑眸骤亮，随后三两口就把手里的鸡蛋糕吃完了。施钰一看，就知道他喜欢吃。随后两个人收摊回家。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施钰看着他的侧脸。其实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相处，但为什么前世他对她越来越冷？走着走着，齐煜云忽然开口问：“当初为什么想嫁给我？” 施钰脚步一顿，随即用轻松的口吻回答：“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可她花了一辈子才明白，结婚还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一个人剃头热是不行的。齐煜云怔怔的看着她的眼神从喜悦变得悲伤。刚想问什么，施钰却转身走了。自从这天后，施钰敏锐的感觉，好像比上辈子一潭死水的婚姻多了些涟漪。元旦这天，施钰和齐煜云回老屋过元旦，齐母就说：“社区举办了游园会，有好多活动，还送东西，你们两个去逛逛。” “好。” 听见齐煜云答应，施钰没有说话，默认了。吃完饭，两点的时候，两人就出发了。印象中，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出来玩。能出来玩，施钰有些兴奋：“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游园会，待会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活动。” 虽然齐煜云面无表情，却也回答了：“恩。” 话音刚落，施钰忽然看到了施莹。她正带着红色的臂章，在公园门口维持秩序。施莹也看到了两人，笑着打招呼：“钰钰，煜云，你们也来游园会啊。” 齐煜云自然的停了下来，和施莹说着话：“你在维持秩序？” 施莹秀了秀臂章：“先进分子嘛。” 今天公园人很多，施钰见人都进去了，刚想催促，齐煜云就回头看着她：“等我两分钟。” 说完就自然的站在施莹身边，维持秩序：“积极排队，不要拥挤。” 施钰蹙了蹙眉，就在那等着，看着齐煜云和施莹忙碌。冷风吹得她的脸都冻僵了。等施莹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天黑了，人群散了，活动也没了…… 她怔怔望着安静的公园，说不出话。施钰四处望了望，看到齐煜云和施莹在收拾桌椅。她走过去，刚靠近，就听见施莹问他：“煜云，娶了一个你不爱的人，你遗憾吗？” 施钰脚步一顿。只听齐煜云沉默一瞬，不甚在意地说：“人生怎么可能没有遗憾。” 施钰神色一怔，心沉入谷底。就在今天和齐煜云出门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瞬间升起了希望。可没想到，错觉就只是错觉。他的话再一次提醒她，他不爱她。这时，齐煜云回头。两人四目相对。齐煜云眼神惊讶，像是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时，施莹上前一步，朝施钰解释：“钰钰，你别误会，刚才我们的话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明显是恨不得她彻底误会。施钰笑着开口：“你们说什么了？” 施莹神色僵硬。施钰随即看向齐煜云，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呼了一口冷气说：“好冷，我先走了。” 不等齐煜云回话，她就直接离开了。可不一会，齐煜云竟然追了上来，他有些歉意地说：“我是人民子弟兵，看到人群这样拥挤的情况不能不管。” “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再来。” 施钰敷衍点头：“好，下次。” 虽然嘴上答应了，可她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期待。她虽然嘴上答应了，但齐煜云总觉得她带着敷衍的意思，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这天之后，施钰又忙着自己的糕点摊子，增加了新品椰丝面包。一个广州来的年轻跑商成了她的忠实顾客，说她的面包做得比港城的五星酒店还好吃。两人才说上了几句话。可没想到，家属院里竟然就有了流言。 “家属院那个施钰偷汉子。” “别的家属安安分分，就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街上买糕点，我一看就不是安分的。” “毕竟从小长在农村，我听说农村的女人开放得很，男男女女经常往苞谷地里钻……” 这样的留言刚好就传到了顺路一起回家齐煜云和施莹耳朵里。施莹觑了一眼齐煜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煜云，这些流言，你别介意，她从乡下来，对男女方面难免没怎么注意。” 齐煜云什么也没说，凌厉的眸子一沉：“既然是流言，就应该杜绝。” 当下，他就在施莹诧异的目光下朝院中正传谣的大妈走去。等施钰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齐煜云已经把这件事儿解决了。这天，她特意提前收摊等齐煜云回家。她诚恳向他道谢：“多谢你。” 齐煜云却冷着一张脸盯着她：“你不愿意让我碰，是因为喜欢上那个男人了吧？” 他用疑问的语气说着笃定的话。施钰怔了好久，才问他：“你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不干脆和我离婚？” 齐煜云脸色更冷，只丢下一句。 “我们是军婚，不能离。” 施钰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忽然，一滴眼泪划下面庞。她急忙抹去后自言自语：“真是的，人变年轻了还矫情上了。” 明明上辈子就知道，齐煜云不爱她。怎么才被好好对待两天就忘了呢。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相处的氛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凝固。这天，施钰日常出摊。收尾时，摊子前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钰钰，你怎么还没找个正经工作？” 施钰看着笑盈盈的施莹，冷笑一声：“稀客。” 施莹环顾四周：“煜云人呢？这几天没来陪你一起回家？” 施钰懒得理她，直接问：“你有什么事？” 施莹看着施钰剩下的糕点：“钰钰，煜云不爱吃这些甜的，你剩下的糕点别老是塞给他。” 她将手中的油纸包放下：“他喜欢肉包子，我刚攒了肉票，做了肉包子，特意送来给他，感谢他帮我考上了税务局。” 施莹的炫耀，施钰明确的感受到了。她在炫耀她对齐煜云的了解。更是来炫耀齐煜云对她的照顾。施钰一点也没不高兴，直接接过纸包：“多谢，我们家的确很久没吃过肉包子了。” 施莹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忿忿半响才转身离开。晚上回家，施钰将肉包子和剩下的椰丝面包摆在桌上。自从之前在街上，齐煜云吃了她的鸡蛋糕后，就没再反对她出门买糕点。她见他喜欢，每次买完后剩下都习惯拿回家。没一会，齐煜云就回来了，一眼看到桌上的肉包。 “这肉包哪来的？” 施钰告诉他：“施莹给你的。” 齐煜云看了她一眼，就拿起了肉包。他很快把肉包吃完，然后把面包往旁边一推，对施钰淡淡道：“我还是更喜欢咸的，以后别给我留这些东西了。” 施钰没有生气，她只是一口口将那剩下的椰丝面包吃了个干净。没有关系，反正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他留出一份独有的糕点。半夜，外面一阵喧闹。施钰还没听清外面在喊什么，身侧的齐煜云“蹭”的一下就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出门了。她披上衣服跟上去。只见隔着几条巷子，火光阵阵，伴随着一声声焦急的：“救火——” “纺织厂着火了！” 施钰吓了一跳，急忙穿好衣服去帮忙。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镇子上好多人都跑来救火。施钰跟着人去水井打水，再一桶桶运回来。不知道运了多少桶水，火势也没减轻多少。施钰慌乱中，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声音：“齐连长你有没有事？医生，快去找医生” 齐煜云出事了？ “哐当！” 施钰手里的桶一下落下。她拔腿跑向声音处，就见齐煜云正低头查看一个受伤的人。受伤的不是齐煜云。施钰松了口气，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就见齐煜云将地上那人打横抱起。他转过身，施钰这才看清他怀里的人——正是施莹。两人四目相对，齐煜云半个字都没跟施钰说，抱着施莹就从她身边走过。施钰就愣愣的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是虚幻的，听得也不真切。一个大姨忽然来拉她：“唉，小同志，你的手受伤了，没事吧？” 施钰低头，就看到自己手臂被烧了一块，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连忙道：“没事，我没事。” 大姨却道：“还说没事，那你哭什么？” 施钰抬起手背一擦，才发现自己流泪了。这一刻，施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火烧到半夜，才终于被浇灭。第二天，施钰照常出摊。那个广州跑商又跑来照顾她的生意。林老板操着带口音的普通话，热切得不得了。 “施小姐啊，你的蛋糕我给朋友试吃，他们都好喜欢的嘞，上次说好投资你在深圳开一家西点店，我店都看好了，只等你答应啊。” 施钰沉思片刻，给了回答：“我考虑好了，合作愉快。” 施钰也不是胡乱做的决定，她前世就在新闻上看到过这位林老板。那时，他已经是登上福布斯榜的大富商，也是出了名的靠谱义商，每每国家哪里有灾有难，总是第一个响应捐款。她上辈子大半辈子都没有踏出过这个镇子。她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但她不会后悔走出这一步。送走了蒋老板后，施钰打折卖了今天的糕点，就去医院了。手臂上的烫伤又疼了起来，她准备去换个药。等施钰包扎完，从诊疗室出来，却忽然脚步一顿。只见对面齐煜云扶着施莹走来。三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齐煜云蹙眉看着她：“你怎么在医院？” 施钰只是看着齐煜云小心翼翼扶着施莹的手。还不等她回答，就听施莹紧张地解释：“钰钰，你别误会，爸妈工作忙，所以煜云才来照顾我的。” 施钰收回视线。出乎两人预料。她竟然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从两人身边走过。齐煜云愣在原地，怔然看着施钰的背影远去。头一次的，心口有了种慌乱的情绪。施钰缓缓往医院外走。路上，她听见了旁人的窃窃私语。 ‘齐团长年轻有为，施莹又是大学生，本来多般配的一对啊。’ ‘施莹她妹一回来就拆散了他们两个，一看就不是个好的，长久不了。’ 施钰吐出一口浊气。前世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那时，她总是铆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不比施莹差。可她却没意识到，这段婚姻，是她和齐煜云的。是齐煜云不爱她。若他爱她，他不会信施莹对她的污蔑、中伤。若他爱她，他不会和施莹暧昧不清，欲拒还迎。若他爱她，他会护她、敬她、给她最大安全感。如今，施钰总算想明白这一切，也能彻彻底底的放手了。晚上，齐煜云回到家。又一次看到了施钰写的离婚申请。他眉头顿时一蹙，沉下脸：“施钰，你又闹什么，我和施莹真的没什么。” 闹。他到现在还觉得她是在闹。施钰的目光描摹着男人不耐的深邃眉眼，忽然问：“我问你，施莹喜欢吃什么？” 答案就在齐煜云嘴边，但他没说出口。施钰一眼就看出他未尽的话语，红着眼眶仰头看着他，质问：“你知道施莹喜欢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齐煜云想要回答，舌头却像是打结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施钰了然的笑笑，直接起身回了房。把门关上，她就开始收拾行李。齐煜云在门外坐了许久，凌晨就出门了。他排了一晚上队，去买了两张电影票。他能确定，他和施莹之间除了婚约，清清白白。曾经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但现在，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也确定自己是不想和施钰离婚的。从影院出来，齐煜云却碰到一个熟人，对方不敢置信：“齐连长，您来排队买电影票？是打算和施莹妹子一起看？” 齐煜云僵了一下：“不是，是和我的爱人。” 他缓缓走回家，半路，突然拐弯准备去书店买一本西点食谱。他没注意到，一辆坐着施钰的小轿车从他身旁略过。一小时后。齐煜云回到家，推开大门，迎接他的是一片冷寂。早上空空如也的桌上已经又压上一张纸。他陡然心口一缩，大步上前。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离婚申请书。娟秀的字迹却比离婚申请书更刺眼—— 齐煜云，我走了。不用找我。从今以后，你自由了，我也是。施钰走了？去哪？！齐煜云狠狠一震，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他强行稳定心神，继续往下看：齐煜云攥着信的手收紧，目光落在“我喜欢你”的话上。忽然想起，之前施钰就和他说过一次。只是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他内心触动，眼眶渐渐泛红，继续往后看。齐煜云的心一下就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齐煜云反反复复看着这封信，将信上的文字反复咀嚼，回忆着这些日子和施钰的相处。他难道没有尽到当丈夫的责任吗？齐煜云想不明白，但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跑了出去。他来到了施家。他以为施钰要离开，至少也要和家里高个别。施莹和施父都在。一进来，身穿长褂的施父一脸严肃：“煜云啊，是不是施钰又给你惹麻烦了？” 齐煜云听了这些话，觉得有些刺耳，蹙起了眉头。如果施钰听到，一定会难过的。但施父是长辈，他不好说什么，只回答：“她决定和我离婚，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施父立即变了脸色，勃然大怒：“你说什么，那个孽障，竟然敢做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施莹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施钰竟然跑了。可随即眼底的欣喜很快掩去，一副担忧的样子安慰着施父：“爸，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我相信小妹或许过两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