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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松雨也不客气,她也知道那部份他吃起来不方便,便从他指间取走了脆筒底座,三口两口吃完了。 葛夏给她递了包湿巾,她抽了两张,还不及自己擦手便先转头去给南烈擦手了。 葛夏笑着摇头:“这孩子,我原本是让你抽一张出来自己擦擦,我再给阿烈擦,你瞧你自己手里还脏兮兮的,给阿烈擦得干净吗?” 松雨这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的手先擦干净了,又重新抽了一张湿巾,把南烈的指甲盖和手指缝隙都擦了一遍,甚至没忘记小心掰开手掌,把里面全都擦了擦。她也因此发现他的手指虽然蜷缩,但还是可以用外力被动打开的。 “好了。”她把他的手轻轻放回腿上。 “谢谢,江松雨。” “你还真说到做到不叫我姐姐啊。”松雨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很介意?”他看向她。 “不会,”她的确无所谓,“反正叫不叫我姐,姐都比你大。” 瓢泼雨 这一层是半地下室,虽然经过改造布局,南烈的房间连接了小庭院,部分区域也有窗户,但松雨的卧房没有外窗,直到洗漱完出来吃早饭,走到这一层的中庭,才透过半窗发现外面在下瓢泼大雨。 到南家生活已经十多天,与其说她很适应这边的生活,不如说这里压根没有多少谈得上需要去“适应”的地方。 说“与世隔绝”不太准确,但这个半地下层的确和楼上三层几乎达到了互不相扰的程度。有自己的独立小庭院,陈设满足一切生活所需。南烈也从不上楼,除了有人送来一日三餐,连他的父亲也只下来看过他一次,甚至都没有进到他的卧室,只在厅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上去了。 但这些南家的家务事和松雨没什么关系。她过得很自在。每天和南烈吃的是一样精致可口的食物、住的虽是保姆房,但比起外面贫苦人家的主卧还要舒适。没有人再对她差来遣去,她终于可以安静地做作业,闲暇时还可以从整整一面的图书墙挑到喜欢的书来读。她几乎忘了自己本质上仍然是寄人篱下的处境。 唯一的不便是上学的路途变远了许多。 地铁和公交车站离这个别墅区都有一公里多的距离。从这里到松雨的学校,要么转三趟地铁,要么转两部公交车。松雨通常是选坐公交的,因为可以便宜一些。 天气好的时候走到车站这段路还不觉得什么,一下大雨就狼狈了许多。 但她必须出门了,否则就会迟到。 “你今天打车走吧。”南烈突然说。 松雨知道他是好意,但她还是谢绝了:“一次两次还好说,往后难道一到刮风雨雪天就那么娇气吗?” “可以。”南烈认真地说。 葛夏笑道:“没事的,阿烈,这点雨不算什么。” 松雨放下空了的牛奶杯,擦了擦嘴,起身背上书包:“妈、阿烈,我走咯!” 虽说上回阿烈维护了她坐电梯的权利,但她此后还是一次都没有再坐过,今天也一样是走保姆专用楼梯上楼的。 那楼梯不经过一楼的大客厅,出来便是别墅庭院一角。 撑开伞,她开始往外走。 雨沿着伞的边沿不间断地往下滴。这时她才发现有一根伞骨坏了,所幸伞还能撑开,她也懒得再回去换一把,就调整了一下握伞的方向,尽量让自己不被淋湿。 莫名地,她回头张望了一眼。落地玻璃窗里,南雪穿着一身漂亮的校服裙坐在沙发上,手上甚至还抱着一个娃娃。她的保姆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看样子是要梳一个公主头。 那身校服她知道是南园学校的。“南园”是南家投资的十二年一贯制私立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偶有出身普通的,那必然是品学兼优到拔尖的程度,得到了学费减免,否则,工薪阶层是负担不起的。不说学费,就光是一年四季校服的费用就很惊人。 松雨以前不觉得自己这身校服寒酸,也不认为自己上的初中很差劲——怎么说也是区重点中学呢!但是和“南园”一比,各方面的差距就出来了。 “松雨,刚好你还没走,雨太大了,让姚叔送你去车站吧?” 她正愣神,没想到南锡民从客厅出来唤住了她。 “啊?”她一时间也忘了客套,下意识地答了句:“好。” 她离得远,只依稀听到南雪对她父亲说了句什么,具体内容却听不清,只是与此同时瞟向她的那一眼,目光并不友善。 松雨双手不自禁地握紧了伞柄,直到收了伞,坐进姚叔的车里,人才整个松弛下来。 不知是不是卖南烈的面子,姚叔对她倒是很客气。她心中一动,抓紧时间打探道:“姚叔,阿烈为什么不去上学呢?我听说南园学校是南家自己的产业,他如果去的话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以他的残障程度,其实应该也可以去学校的吧?” 姚叔道:“他要是愿意,我想学校接收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现在每天jsg来家里教学的也都是南园抽调的老师,他的学籍也是挂在南园的。” “哦,这么说是他不想去?”松雨心里有了主意。 松雨到家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 葛夏和南烈都不在中庭,她喊了两句人,也不见有人出来。 那怎么行?她必须让他们尤其是南烈看到她的“惨象”。 她往南烈的房间走,果然,门虚掩着,她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南烈和母亲都在。 “阿烈,疼的话你就叫出来。” 说话的是葛夏,而南烈的声音只是破碎压抑的呻//吟。 她忘了来这里的“初衷”,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南烈抬起脸,苍白的脸上布满细汗,下唇似乎还有淡淡的咬/痕。 “你们在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在给阿烈做康复训练。”葛夏手里还握着南烈的右手,他原本蜷缩的四根手指被她用外力牵拉开来。 所以,南烈刚才发出的声音,是因为疼。 “你先出去。”南烈道。 松雨猜到他的自尊心很强,定是不喜她看到自己痛得哇哇叫的模样,便听话地转身就走。 “江松雨,你腿怎么了?”他叫住了她。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到家就急于找他的目的,回身道:“今天真倒霉,下公交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伞也坏了。” “我看看。”他的眉头轻皱,语气却很软。 她上前,把裙子撩到膝盖上方:“找校医涂过碘伏了,没事。就是走路的时候膝盖打弯时老碰到,有点疼。”说着,放下裙摆,又翻转手掌给他看,“摔的时候手撑了一下地,也破了一点皮。” “所以说为什么不打车去?”他的语气并不是责备而是心疼,“笨死了。” “我哪能天天打车啊,我学校那么远呢。”她说,“我也不是南雪这样的大小姐,有专车接送。我习惯了,别放心上,这只是小意外。” 摔跤是意外,但当时之所以会在下公交时踏空滑倒主要还是因为她心里有事走了神。她盘算了一路,该怎么开口让自己转学到南园学校。或许南烈是最好的突破口。即便最终自己转学不成,能让南烈回到校园也是好的。起码她不想看着南雪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趾高气昂,她有的,南烈也得有。 当然,要是自己能顺便得偿所愿,就更好了。 “等葛姨拿到驾照,以后她就可以送你了。”南烈道。 松雨听他的口气是一点都没抓到重点,脑筋一转,道:“我妈就算拿到驾照,那也是为你服务的。你要是也和南雪一样,去南园上学,我或许还能每天早上蹭个车去公交车站,特意送我去学校那是不可能的。就这,时间上还未必对得上呢。”她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南烈脸上的反应,趁势装作随口一问,“对了阿烈,你为什么不去学校?” 葛夏轻轻扯了扯松雨的后衣领,暗示她不要多嘴。 “我在家也可以学习。”他没有正面回答。 “我知道。”她没有打算放弃,“可是学校的氛围是不一样的。” 南烈冷冷地道:“当然不一样,尤其当你是一个‘稀有’的残疾学生。” 松雨一时语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残忍了。 “对不起,我不该多事。”她的道歉发自内心。 说完,她往房间外面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膝盖的破皮处此刻格外疼。 “江松雨,或许,我可以让爸爸给你转学到南园。” 她本已经走到门框下,一听南烈这话便心跳加速,立马折回身。明明激动得要命但还要佯装淡定道:“别胡闹了,这怎么可能呢?南园的学费多贵啊!” 葛夏也紧张地正色说:“阿烈,我知道你热心,但这不是小事,你千万别和你爸提。别说南园一年的学费我全部工资不吃不喝也不够,就是校服啊、课外活动什么的我也负担不起的。你这一提,你爸爸该觉得是我挑唆的你,会对我有意见的,到时这份工作我都怕丢了。” 松雨听了母亲的话,也有些后悔自己太冒进了。她到底是个外人,哪能凭三言两语就欠南家这么大笔人情,就不说什么虚的“情”,经济支出是实打实的一大笔,母亲不可能负担得了,南家又凭什么替她承担? 她懊恼地说:“怪我、都怪我多嘴!阿烈,我妈说得对,你千万别和南叔叔提要我转学的事。我现在的学校挺好的,我不转学。” 南烈道:“你知不知道,南园的小学和中学是在一起的?” “知道。” “所以,如果我和我爸说,下学期我也要去学校上学,可是我想有人陪我上下学,那个人是你,我想,他会同意的。” 这是松雨最期盼实现的方案,但当它真的从南烈口里说出来,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能成真。 葛夏也惊呆了:“阿烈,你为了松雨,竟然肯去学校了?” 南烈撇撇嘴:“谁说为了她?我就是觉得老在家里也挺没意思的。” “可是……”松雨想到点实际的,不由担忧,“南叔叔会不会觉得,有南雪和你一起上学就足够了?毕竟……我什么都不是……” “南雪?”南烈苦笑,“你觉得她会愿意和我同坐一部车去上学?还是你觉得她在学校里碰到我会很开心地和大家介绍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确实不会,松雨想。 “就还有个问题——我在初中部、你在小学部,我平时也照顾不到你什么呀……”她嘟哝道。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腿:“过了这个寒假,我的腿肯定可以走路了。我也趁这半年至少把一只手做一下矫正手术,等到下学期开学,我就可以自理了。”他倏然抬眼,定定地看向她,“江松雨你记住:你是去南园上学的,不是来给我做保姆或是保镖的。” 小伎俩 晚饭后,松雨独自在房里做作业,葛夏端了一杯牛奶走进来,表情显得欲言又止。 松雨看出母亲的异样,再加上母亲平日即便晚上会过来送些水果或牛奶,也都是在她临睡前。这会她才写了半小时作业,若没什么事,母亲应该不会早早过来打扰她。 她也不问原因,只是干脆放下笔,佯装如常地端起牛奶杯喝了起来。 “松雨,”葛夏眼中不无忧虑地看着她,“趁着阿烈也在自己房里做作业,我关起门来问你:你今天是故意的对吗?” 松雨的手一滞,却未将牛奶放下,杯沿仍贴着嘴唇,她含着一口牛奶,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葛夏摇头叹息:“这要求,过分了。” 松雨喝完最后一滴牛奶,把杯子放回桌上:“现在的结果很好,不是吗?” “就不说你不该利用阿烈,就算我默许你这样做,你又哪来的把握可以长久?阿烈是个孩子,但他很聪明。你不要看他手脚不健全,我听他爸爸的医生朋友说过,像他这种先天性多关节挛缩的孩子,智商普遍高于同龄人,更何况他一直享受的是最好的教育资源。你看他平时看的书、听他平时说的话,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一多半都不及他。他现在轻易被你哄住,也就是因为和外界接触少,某些地方有些单纯而已。但他很快会长大、会成熟,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的小伎俩拿捏住。” 松雨不得不承认,母亲的考量是有道理的。 而葛夏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心慌: “还有一件事是我更担心的:阿烈已经十岁了,就是现在,在贴身照顾他的一些起居时,我已经感觉得到他在害羞。再过两年,他恐怕会彻底接受不了的。到时再遇上手术康复期这种他无法自理的阶段,他肯定是要请个男护工的。那你说南先生会不会重新安排个更合适的人,甚至干脆把这一层的工作全部移交给他呢? “阿烈年纪小的时候,南先生可能还觉得请个女保姆又是幼师出身的人会比较细心,还能顺便当半个家庭教师帮忙看看功课什么的。但阿烈其实是个很自觉的孩子,现在名义上,小学的功课我还能勉强管管,再往上读我也没这本事了。南家给的工资是市场价的三倍,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当初要不是有人介绍,恐怕我连这里的门都摸不到…… “松雨,你知道我今天最担心的不是你能不能转进南园学校,而是南家会觉得我们得寸进尺,我会失去这份工作……还有,你得明白,我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即使你现在去得了‘南园’,你能保证待多久?如果你毕业前我们就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南家,你这个学还能继续上下去吗?” “妈,”松雨的心揪成一片,嘴上却仍在说服自己,“不会的,这里那么大,就算以后阿烈请了男护工,也需要人打扫,你不会失业,我们也不会无家可归。” “家?”葛夏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刘海jsg,“这里是好,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家啊!我呀,就希望你好好念书、平安长大,以后有个稳定的工作,找个平凡但可靠的对象结婚,那时候,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小家。”她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咳,你还小,我和你说这些也是太早了。我先回去看看阿烈了,你做完作业早点休息。对了,明天吃早饭的时候,记得和阿烈说,你不想转学了——听到没?” 松雨敷衍地点了点头,目送母亲出去。 母亲的话她听进去了,正因为听进去了,所以心烦意乱,连作业都完成得有些潦草。 难道真要如母亲说的,就此打消转学“南园”的念想?她不甘心。 因为不甘庸碌,所以甘愿冒险。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她收到了母亲投来不止一次的眼神暗示,但都被她刻意忽略了。 葛夏忍不住了,和南烈说出了松雨不转学的决定。 松雨不说话,眼里却有了委屈的泪水。 她也说不好这份委屈感从何而来,其实,客观来说她甚至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南园学校是多少学子和家长的梦,而普通家境的人甚至连做梦想想的资格都没有,何况像她这样的家庭状况。 是!她是起了不该有的贪念。她只要一想到南雪漂亮又高傲的模样,就算外表仍能装作平静如常,心里却早就有个小人嫉妒得发抖了。 是嫉妒!她不怕承认这一点!昨天晚上躺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已经认清这一点了。她是贪婪的、她是自私的、她拥有的幸福太少,所以,她为何不能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生来坐拥一切的幸运儿呢? 纵然她地位卑下、力量弱小,夺不走那些人的幸运,那她起码可以为自己争取,一步一步和他们站到一个平台上。 像母亲说的“找个平凡但可靠的对象结婚”,她现在没想过,以后也大概率不愿意。什么“平凡”,不过是“蝼蚁”的婉转说法罢了。她才不愿意长大以后和另一只可怜的“蝼蚁”组成一个“蝼蚁之家”。 她要的很多,虽然她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才能得到她要的。 但她已经想清楚了第一步:就是对自己坦白,承认自己的野心。 而第二步,就是下定决心,绝不放弃自己的野心。 “江松雨,你怎么想的?” 她一抬眸,就看到南烈探究地看着自己。她的眼里本就起了微微水雾,如今被他一问外加一个对视,她干脆用足三分伤心、又加了七分力道去演,任由泪珠扑簌簌地滚下来,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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