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他们似泥石流般涌来,一跺脚,就跑。 她跑进了屋,来不及落锁就被撞开。 她绕过屏风,钻过书架,上蹿下跳,犹如峨眉山跑出来的野猴子。 客房中一片狼藉,苏灵雪嘴里就没消停过,“哥,我看您生了张善良淳朴的脸,一定是仁慈之辈,今日放过了我,来日我必涌泉相报!” “大爷,您看您都这把年纪了,打打杀杀不好,多给您子孙积点德喂——” 老夫人也真够恨她的,百两黄金啊,她的命太值钱! 屋中绕了一圈,跟遭了贼似的。 哪怕苏灵雪求生欲爆棚,动作灵活,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一不留神,试图跳过倒塌的椅子没跳过去,而且还被人捉住了脚腕。 啪嚓一下,苏灵雪摔个大马趴。 她疼得倒抽气,抬头一看,迎头一根擀面杖就砸下来。 完蛋! 这下真是在劫难逃了。 苏灵雪下意识的闭上眼,意料之中的疼痛未至,反而听得惨叫近在咫尺。 苏灵雪睁一只眼看—— 刚才准备对自己‘当头棒喝’的大汉已经歇菜,黑衣男子只用剑柄就咣咣乱捶。 风向变了,家仆都明白,苏灵雪带回来的护卫才是最大的威胁。 他们拧成一股绳,勇闯萧瑾的副本,乱棍挥舞。 但他们终究是小看了萧瑾的能耐。 在人群中,萧瑾游刃有余,大有快刀斩乱麻,行云流水的风范。 棍子挨不着他分毫,拿棍子的人就率先败下阵。 须臾之间,苏灵雪趴下的周围, 已经清理出绝对的安全范围。 帅是一种感觉…… 影视剧武打场面照进现实! 苏灵雪心生神往,看得目不转睛,她要是有这么好的身手,谈何受制于人。 可惜她生来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运动方面战五渣。 “此人究竟什么来路!” “快去回禀老夫人……” 认怂的先溜了,头铁的还在往上送人头。 萧瑾打得热火朝天,苏灵雪丢了魂,呆愣半分钟后,迅速祛魅,拍了拍脸。 再帅能咋滴啊,再帅也是个一言不合就要宰了她的恶徒份子! 精神病她见多了,像萧瑾这种神智清醒的极端分子,还是有多远躲多远最为保险。 于是乎—— 苏灵雪百折不挠,慢吞吞爬起来,背对着萧瑾远离,再远离…… 要是能混在溃不成军的下人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是非地最好不过。 嘭—— 一具新鲜的下人躯体横呈在眼前。 苏灵雪止步,心拔凉拔凉的。 倒在她脚边的大兄弟疼得龇牙咧嘴,表情乱飞。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瑾这人出乎她所料的强。 想要在这种人眼皮子底下逃走,除非……他又晕过去。 苏灵雪苦涩的嘴角开始怪异的上扬,眼里也跟着盛满了光。 她转过身,看着萧瑾一拳打倒最后一个头铁的家仆后,她笑的比花娇,比蜜甜,“大哥,您真是好身手,秦叔宝在世,赵子龙再生!” 萧瑾一眼洞穿她的花花肠子,冷哼着,踩着椅子脚,就将椅子摆正。 他大马金刀落座,不看苏灵雪,声色俱冷,“出了余府,也会死在荣德县,你不信,大可一试。” 苏灵雪是晓得余家在荣德县只手遮天的,但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无论余家还是萧瑾,她都不能信。 苏灵雪倒是不可能明说,她舔着脸给萧瑾端过来一碟子杏肉脯,“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承认自己想跑路万万不能够,人生路长,多多益善。 萧瑾垂眼看杏肉脯,刚才打斗中,不知溅上谁的血。 他皱了下眉头,胸膛里蔓延开难以名状的疼痛。 苏灵雪慧眼如炬,忙将杏肉脯挪开,“大哥不爱吃,明天给大哥换别的。” 萧瑾未将她的殷勤放在眼里,“想法子接手余铺商行的买卖,否则——” 他尾音留白,余光瞥到自己的佩剑。 苏灵雪也跟着看过去,古有逼良为娼,他这人,怎么逼着人干活呢! “大哥,我倒是想,可你看余老夫人的架势,她能交给我么。” 苏灵雪极力推脱,这事儿可不是她不想办啊,实在是办不到。 大哥有本事找余老夫人算账去啊!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是什么意思。 谁知萧瑾转身回房,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自己想办法,否则下次再有人来杀你,你自己想法子。” 第6章 接手余家生意 苏灵雪对着萧瑾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萧瑾听到身后的风声,回头看她一眼,苏灵雪立刻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保证完成任务。” 嘴脸狗腿至极,就差没给萧瑾立正敬礼了。 萧瑾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嘭’地一声关上门。 苏灵雪在心里啐一声,无奈望天。 萧瑾说得对,即便她离开了余家,也离不开荣德县,那就不得不换个路子。 原主太窝囊,所以被灌药陪葬,她可不行 。 既然被迫上桌,那她就得拿回游戏的主动权。 苏灵雪琢磨了一夜如何让余老夫人把余家生意交给她,最终结论是绝无可能。 余老爷早逝,余老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但把余家生意经营得有声有色,还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管家之权断不会轻易交给别人。 更何况余老夫人现在一心要她给余二少陪葬,更不可能给她管生意。 那边只能……从余大少入手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余大少是个纨绔子弟,成日不是遛鸟就是斗蛐蛐,余家的生意一概不管。 或许余大少能助她一臂之力。 直至天亮,苏灵雪才睡下。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天方亮,她便听到巧绣在院里劈柴的声音。 苏灵雪拉过被子盖着头,软软地抱怨道:“巧绣,你能不能先别砍柴了?天才亮呢!” 巧绣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二少奶奶,您该去给老夫人敬茶了。” 余家规矩,每天清晨,儿媳妇都要给公婆敬茶。 余老爷不在,自然是要给余老夫人敬茶。 苏灵雪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忿忿不平地坐起来,难怪要打倒封建,天天早起谁受得了! 还没等她有动作,门外又传来萧瑾的声音。 “还不快去敬茶。” 苏灵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要是这么担心自己耽误他的‘大事’,就自己去给余老夫人敬茶呗! 迟迟听不见她回复,萧瑾又重复一遍。 “该去敬茶了。” 苏灵雪一声国粹险些出口,好在话在嘴边拐了个弯,咽了下去,不情不愿地说了句:“知道了。” 转头对上铜镜中的自己,苏灵雪深深地唾弃自己一把:你好善变啊。 但是厚脸皮是生存之道,只要能活下来,善变点又怎么了?! 把自己哄好的苏灵雪穿戴整齐便打开门,“巧绣,你来帮我梳个发髻。” 巧绣不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活,“是。” 等苏灵雪从房里出来,萧瑾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正要教训,苏灵雪连忙说:“大哥你别急,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老天保佑,他可千万别问她的计划是什么,否则她只能抓瞎了。 好在萧瑾很懂事地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催促她快点。 走在苏灵雪身后,萧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得不说,余家大宅是真的气派,回廊上专门请了名家题字,花鸟虫鱼应接不暇,住在这里还真挺赏心悦目的。 苏灵雪经过花园时被一盆蝴蝶兰吸引了视线,忍不住停下观望。 “姑娘好眼力,这盆蝴蝶兰是我花重金买回来的。” 苏灵雪一转身,便对上一双有些浑浊的眼,吓得她连退三步,缩到萧瑾身后。 “鬼啊!” 余子城的脸色微僵,他虽谈不上玉树临风,但也没那么可怕吧! 苏灵雪定睛一看,这才认出这是余大少。 余子城看清她的脸后也有些惊讶,娘不是说把这傻丫头给二弟配阴魂么,怎么人还活着。 “你怎么在这。” 苏灵雪从萧瑾身后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我的婆家,我不在这在哪?” “你不是应该在墓地里陪着我二弟么。”余子城皱眉,“你擅自逃回来的?” 苏灵雪微微睁大双眼,镇定自若地套话:“我为何要逃回来?我不能回来么?” 余子城斗了一晚上蛐蛐,带的三百两银子输了个精光,这会儿正烦,听到她的话立刻训斥:“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信不信我让娘再把你送回墓里去!”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 余老夫人面带不悦地走出来,看见苏灵雪的头发怒火中烧,沟壑遍布的眼角多了几分严厉。 “你这是什么发髻,既已嫁给我儿子,就要梳妇人发髻,岂可散落头发,那是未出阁的女子才能梳的。” 萧瑾‘啧’一声,他就说今日看苏灵雪有些奇怪,她的发髻与昨日不同。 苏灵雪一摸头发,瞬间明白她被巧绣摆了一道。 她不慌不忙地说:“娘,我早上想起我那死去的夫君,忧思过度,所以才没顾得上发髻,我一会儿回去重梳。” 她用余二少做借口,余老夫人便是再不高兴,都不好说什么。 余老夫人上下打量苏灵雪,总觉得她比之前精明了些,不再一副呆傻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留着苏灵雪就是看中她模样好又听话,太精明的人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老实去给儿子陪葬。 昨夜派去刺杀苏灵雪的有百余人,竟无一人得手,他们说苏灵雪的护卫太厉害。 余老夫人打眼看萧瑾,正要支开他再给苏灵雪灌毒酒,忽然下人匆匆跑来。 “夫人,各掌柜的都在前厅等您查账。” 每月十五,是各店掌柜向余老夫人报账本的日子,苏灵雪灵机一动,这机会不久来了么。 “让他们等着,我一会儿就来。” 余老夫人刚说完,苏灵雪便殷勤道:“娘,你还没用早膳吧,我先替你招呼那些掌柜的。” 余老夫人不愿让她接触余家生意,正要拒绝,却听苏灵雪说:“我这都是为了死去的夫君尽孝,娘您若是不给我这个机会,只怕夫君九泉之下知道了会失望。” 余老夫人自诩千年老狐狸,怎会被苏灵雪这点小伎俩蒙蔽。 苏灵雪就是想染指余家的生意。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是和我儿配过阴魂的不祥之人,你怎么能管家!” 言罢,余老夫人转头看一眼余子城,“儿,你现在是余家唯一的子孙,你也该学着帮忙管家,否则净让人惦记我们家的生意。” 第7章 好,那就交给你 苏灵雪揉揉耳朵,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心里却门儿清,老东西点她呢。 只要她不应,就当老东西说的是别人。 余子城顿时苦了脸,“娘,我哪会做生意啊,还是您管吧。” “你这孩子!”余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儿子怎么这么傻! 苏灵雪深知余子城这种纨绔子弟肯定是不愿意管生意管家的,她主动请缨道:“既然大伯不愿意,我可以替大伯分担。放心,我只负责打下手,该拿主意的时候还得请大伯和娘来。” 余老夫人还要训斥,可余子城一听能做甩手掌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 余老夫人狠狠瞪一眼儿子,“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女人手里,你疯了么!” 余子城立刻把余老夫人拉到一边,回头瞥了眼苏灵雪,压低声音在余老夫人耳边说:“娘,你怕什么,苏灵雪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她真对我们家的生意做什么手脚,也保准叫她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头。” 余老夫人还是担心,可看向苏灵雪时,她挤出一抹憨傻的笑容,余老夫人仿佛看到刚捡回来时的苏灵雪。 难道她的精明都是装出来的,私下还是蠢笨呆傻。 等两母子转过身去继续商量,苏灵雪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两母子真是够逗的,自以为声音很小是么,她听得可是一清二楚,跟在她耳边商量没差。 要不是萧瑾在边上盯着,她才懒得跟这两母子演戏。 她不经意地转过身,和萧瑾对上视线。 那双冰冷的眸中没有一丝感情,苏灵雪只好再挤一次憨傻的笑容。 萧瑾却不似余老夫人好打发,冷若冰霜的神色像是一座活体大冰山,苏灵雪自讨没趣地咂咂嘴,僵硬地转过头。 余老夫人压低声音,“儿,这可是你的家业,你当真不想自己来管么。” “娘,你就饶了我吧。”余子城皱着一张脸,他就适合吃喝玩乐,管家做生意那都是累人的活。“让苏灵雪管,别给她实权只让她干活,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余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她垂垂老矣,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余子城手里,若苏灵雪真能对余家忠心,给余子城打好下手,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苏灵雪本就早起,这会儿等着他们两母子商量,无聊得直打哈欠,就在她快睡着之际,突然看到余老夫人和余子城一起转身。 她立刻挺直腰杆,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余老夫人不情愿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心帮忙,那我就让你跟着学。不过你要记住,这个家不是你的,家里的钱和铺子跟你也没一点关系。” 苏灵雪忙不迭地点头,“我当然明白了,我现在是苟活在余家,余家给我一口饭吃,我帮余家打理生意是应该的。” 见她这么说,余老夫人惊喜万分,却没表露出一点。 “你有这个觉悟最好,如若你窥探余家的钱,别怪我不客气。” 余老夫人语带杀意,苏灵雪连忙摇头否认,“那当然不会,我一介女流怎可这么大逆不道。” 嘴上这么说,然而苏灵雪心里想的是,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 听她表明决心,余老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那就赶紧跟过来。” 余子城想偷偷溜回自己院里歇息,却被余老夫人叫住。 “子城,你随我们一起来。” “娘,她不是去了么,还用得着我去么。” 余子城抱着余老夫人的胳膊撒娇,余老夫人没好气地拍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是不是余家的少当家,平日进货卖货你不管就算了,今日查账你还不去,只知道问账房拿钱。” 余子城自知理亏,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去。 余家共有十六间粮食铺子,荣德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六间铺子正好养活了全县人的嘴,因此在荣德县,没人敢惹余家。 彼时十六间铺子的掌柜都在前厅等着余老夫人,见余老夫人带着余子城来了,纷纷起身迎接。 然而看到他们身后的苏灵雪,掌柜们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说。 直至余老夫人和余子城落座,苏灵雪见没位置坐,倒也不嫌弃,就站在一边。 掌柜们一边打量着苏灵雪,一边以目示意,最后还是余家最大一间粮食的钱掌柜站起来作揖询问:“这位姑娘是?” 余老夫人不愿介绍苏灵雪的身份,本来阴婚就不是什么光彩事,要不是苏灵雪自己回来了,她是绝不会告诉别人她已逝的儿子配了冥婚。 “不重要,你们只管继续。” 什么不重要!?苏灵雪憋着一口气,含笑上前,主动介绍起自己:“各位掌柜,你们不认识我也实属应该,我刚嫁入余家,是余家的二少奶奶。” 此话一出,众掌柜更加惊讶。 余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少奶奶?二少爷不是早就…… 余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多嘴什么,站到边上去!” “是。” 苏灵雪也不争辩,静静地站在一旁,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 掌柜们见余老夫人虽然对她态度不好,但是并未否认她说的‘二少奶奶’,心里便有了成算,知道她这个二少奶奶的身份十有八九是真的。 钱掌柜对她肃然起敬,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坐。 “二少奶奶您坐。” 既然有位置坐,苏灵雪就不客气了,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舒服,谁都别想让她挪屁股! 余老夫人看不惯她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钱掌柜,你的账本呢?拿来我瞧瞧。” “老夫人,账本……账本……” 见钱掌柜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余老夫人皱眉道:“怎么?你不会是没准备吧。” “非也。”钱掌柜一脸愧疚地奉上账本,“上个月赣州虫灾,影响了粮食的价格,这个月亏空的厉害,我实在羞愧。” 下人接过账本交给余老夫人,钱掌柜低着头站在一旁。 苏灵雪眯起眼睛,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钱掌柜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得飞快,这在心理学上是说谎的表现。 第8章 不会看但会念 钱掌柜经营的铺子是余家最大的铺子,地段最好,地方最大,历来都是余家最挣钱的铺子,余老夫人听了钱掌柜的话十分奇怪。 “怎会如此,赣州虫灾,粮价上涨,本该赚钱才对,怎还亏空了。” 钱掌柜连忙解释道:“不知是谁放出谣言,说那些虫蛀的大米被我们给收,百姓们听信谗言,都以为我们的大米不好不肯来买。我没办法,只好折价卖了那些大米。” 看着余老夫人翻了几页账本也没觉察出不对,钱掌柜才继续说:“我若不这么做,只怕上个月亏空得更多。”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话说得余老夫人顿时不好再教训。 余老夫人本想让余子城一起看看账本有没有问题,谁知余子城把账本往边上一推,不耐烦道:“娘,您自己看吧,我眼睛酸得很。” 坐下还没一盏茶功夫,酸什么酸!余老夫人在心里怒骂儿子,看一眼苏灵雪,生怕被她偷师学艺。 见苏灵雪看着某处发呆,没有要看账本的意思,余老夫人才放心地一页页翻起来。 钱掌柜渐渐挺起腰杆,这账本是他为余老夫人特意撰写的账本,只要余老夫人第一眼没看出不对劲,他就有把握瞒过余老夫人。 这些年余老夫人一把抓,独自打理十六间铺子的生意,早就力不从心,再加上年事已高,时常看走眼,不似从前精明。 他一直都在做假账从中捞油水,上个月赣州虫灾让他很狠赚了一笔,直至做账时才发现亏空太大,他只能铤而走险改了账本。 余老夫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不对,可她直觉这间铺子不应该亏钱,便打算让余子城去铺子里看看怎么回事。 “子城,一会儿你跟钱掌柜去铺子里看看。” “一会?!” 余子城急得险些跳起来,“那可不行,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什么事都不如家里的生意重要。”余老夫人沉下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余子城心里不愿意,据理力争,搬出一堆借口。 “娘,我又不闲,我一天事情不少。怎么不让弟妹去铺子里看,反正她都要帮忙管生意。” 苏灵雪倒是很乐意去,可余老夫人只看她一眼就否定了余子城的提议。 “她是个女人,哪能在外抛头露面。” 余子城急了,想也不想地说,“那您当初还是女人呢,不也在外面四处打理生意。” 孽子!余老夫人在心里骂。 苏灵雪差点没笑出声来,马上把头扭到一边憋笑。 她一般不会笑出声,除非忍不住。 不过余子城的话正中她下怀,她发现钱掌柜说话时不停眨眼,钱掌柜的话里许是真假掺半。 强压下心头那股笑意,苏灵雪看向余老夫人,正色道:“娘,要不让我看看账本吧。” 余老夫人拍着桌子怒斥,“你能看出什么东西,净给我添乱,滚一边去。” 苏灵雪正想再试试,却被余子城抢过话头。 “娘,就让她试试呗,说不定她真能看出点东西。” 余子城巴不得能在府里解决的事情别去铺子里解决,他还得斗蛐蛐去。 不等余老夫人同意,余子城直接接过账本,转手给了苏灵雪。 “好好看啊。” 苏灵雪双手接过,装模做样地翻了几页。 她哪会看账本啊,更何况古人记账的方式与现代不同,她是想让萧瑾帮着一起看看。 她看得出来萧瑾并非普通人,除了一身武功,说不定他能说文解字,能算账呢? 于是苏灵雪捧着账本悄悄往萧瑾身边移动,尽可能地给他多看一些。 谁知萧瑾只扫了一眼账本,用剑柄抵住她不断挪动的身体,低声警告。 “别乱动,所有人都在看你。” 不是吧!他还真的见死不救啊。 苏灵雪为难地舔了舔嘴唇,想把账本还回去,但这是接手余家生意最快的办法,她得抓住。 更何况钱掌柜的表情已经露馅,他就是心虚。 苏灵雪灵机一动,决定铤而走险,诈一诈他。 虽然她不会看,但是她会念啊! 此刻苏灵雪无比庆幸自己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念起账本上的字还是十分简单的。 “八月十七日,进大米三百斤,合每斤七十文。” 她故意念得很慢,观察钱掌柜的表情,果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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