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肉都泛着烧灼的疼,一种焦躁和怒意熊熊燃烧地席卷走他的理智。他脸色阴沉,眼神几乎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年拆分入腹。 祝茫是沈乘舟于青楼之地拾来的。彼时他刚刚失忆,在泥泞之地中瞥见这个如小鹿一般的男孩,起了怜悯之心,把他带回宗门后,昆仑前任掌门不知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亲生儿子背叛自己的愤怒与苦痛,将祝茫收为义子,亲手教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祝茫与谢纾简直天差地别,若说后者是混世魔王,十恶不赦,前者便是他的反义词。 祝茫性情温柔,待人接物如沐春风,知恩图报,刻苦努力,即使替代谢纾小师弟的位置时年龄已经十六,却也在这几年进步神速,到了金丹期。 沈乘舟欣赏祝茫,他在祝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出身无法选择,后天却靠自己努力拼搏逆天改命,在他眼里,世界上没有人比祝茫更好更令人敬佩。 对比起来,谢纾这种衔玉而生却不知珍惜的叛徒,就愈发面目可憎起来。 上元佳节,昆仑万千灯火,所有人排着队为新来的小师弟举行生辰礼,谢纾印象中总是格外严厉的父亲眉眼温柔地看着祝茫,抚摸他的头顶,带他来到谢纾曾经的房间里,骄傲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祝茫在这一刻被塞满了礼物,沈乘舟总是冻霜的脸如骤雪初霁,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对他道:“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与你一同去玄武秘境,帮你取得玄武甲吧。” 玄武甲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材地宝,退可用药包治百病,进可炼制灵剑百折不摧,是千万灵石也买不回的珍宝。 可玄武秘境九死一生,有去无回,沈乘舟这是用命去帮他搏前途。 祝茫惊喜万分。 生日宴上,觥筹交错,祝贺声接连不断,所有人把穿着锦衣狐裘的祝茫重重包围,替他隔绝风雪,千盏花灯照彻长夜。 在寒冷的春夜中,温暖得令正站在山脚下的谢纾向往不已。 他刚刚完成系统最后一个任务,一身红衣胜血,黑发如墨,神志不清地蜷缩在昆仑山脚的一株桃树下。 那株小桃树已经枯死,如今孤独而格格不入地矗立在一片绿油油的杉林中,仿佛是还没成长,就已经被那成群的桃花林舍弃,成了唯一被赶出来的种子,孤零零地漂泊到山脚下,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沈乘舟永远不知道,也不可能想象得出,他眼中“衔玉而生却不知珍惜”的谢纾,逢年过节,总是会戴着斗篷,坐在昆仑山脚的村落中,喝一碗寒碜的汤圆,久久地凝望着那座永远不会再对他开放的山门。 或者说,家门。 这被他们挂在嘴边、总是唾弃辱骂的叛徒,此时正浑身是伤地软倒在昆仑山脚处,蜷缩在一株已经枯老死去的桃树下,四肢冰冷。 像是一只流浪了千万里的小狗,伤痕累累地回到家门口,却无法进去,只能在门口手足无措地徘徊眺望。 没有惊喜的欢呼,没有温暖的热水澡,更没有人为他温一碗粥,把他抱进怀里,说,山高路远,这一路你辛苦了。 他只能像是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在昆仑山脚,闻一闻顺着夜风,从昆仑上飘下的桃花香,听着等着火冷灯熄。 “恭喜宿主已完成所有任务。” 谢纾仰头看着在他眼前跳跃出的一行大字,一双眼睛如漆墨般无光无芒,死寂沉沉。 他的头无力地歪着,脖颈处缠绕着几根鲜艳的红色丝线,如钢丝铁网一般勒进他苍白脆弱的脖颈中,血珠顺着锋利的丝线坠落在无声无息的夜色中,他过了好久,才从鼻腔间挤出丝奄奄一息的疑问,“……我完成了?” “是。” 谢纾靠着桃树,虬曲的枝桠凹凸不平,硌得他后背生疼,他重复地问道:“……不用再去杀不该杀之人了?” “叮,订正一下。您杀的这些人在未来都会成为十恶不赦之徒,杀妻夺子,作奸犯科数不胜数。您不应该因为他们还年幼而放过他们 墨池则小声叫了一声:“哥哥,注意安全。” 谢纾“嘘”了一声,他一边爬墙,还一边不忘吐槽起他那个便宜爹,牙疼地压低声音道:“嘘。我要是被谢棠生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谢纾一惊,他一扭头,发现墙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沉默地站在那里,他一身肃杀的掌门衣袍,玉冠高高扎起,双眸沉沉,正死死地盯着他。 谢纾当即惨叫一声,吾命休矣!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第 141 章 第 141 章 昏聩,上弦月被浮云缓慢地遮盖住。夜色下,谢棠生的脸色看不太清明,只有一双眼睛不声不响,久久驻足于谢纾身上,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谢纾轻轻地打了个激灵,冷汗浸湿后背,好在,谢棠生还是松了手。 他一松手,谢纾几乎是离弦之箭一般从他怀中一跃而起,身体紧贴墙角,一边警惕地圆睁着眼,一边飞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硬着头皮开口道:“我……” “我回来的晚,是因为、因为……”谢纾舌头打结,每次一看见谢棠生,他就又气又慌,平时如簧的巧舌如冻上了一层寒霜。 “因为什么?” 无边无际的黑暗旷野之上,莹蓝色的电子流如天鹅绒幕布上流淌的银线,一根巨大的光柱伫立在旷野中央,数千万个颜色各异的光球以它为中心依次排布,如同成千万个飘飞的蒲公英种子飘扬于暗渺的星空。 一个毛茸茸的小光球听到自己名字,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它激动地扭动着挤开周围的光球,挺直了圆滚滚的小身板,声若洪钟地喊了一声:“在!” 仔细看,它背上居然还背了一个蓝色的小书包,此时,这毛线球正面长出了两个黑豆般的眼睛,万分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主系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主系统差点没被它的喊声叫聋:“……很好,很有精神。” 祂咳嗽了一声,给小毛球面前扔下一个显示光屏,光凭上浮现着“实习任务”四个大字,小光球浑身柔软的毛发心情激荡地炸了炸,激动不已地接过来,闪着清澈光芒的两颗小黑豆却在看清上面的信息后骤然凝固,眼神痴呆起来:“主、主任,这是给我的任务对吗?” 两颗黑豆开始水波纹形状抖动,化作了两颗烧焦了的荷包蛋,两行眼泪喷射而出,它嚎啕大哭起来:“怎么是S级任务啊?!” “主任,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我、我怎么会做得了S级任务呀,呜呜呜……” 它哭得格外大声,主系统空间甚至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主系统两眼一黑,赶忙画出个大饼,试图安抚这个唢呐转世的小毛球,“虽然你在实习期,但是,现在正准备委派你一个S级任务。只要完成,你回来就能顺利转正,升职加薪。”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祝茫耳朵嗡鸣了一下。 他捏着伞骨的指骨发白,手上青筋骤然跳出,如青蛇一般蜿蜒到他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大师兄,抱歉,雨太大,我没听清楚。” 他依然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暴躁,让他像是一条因为久未寻觅到猎物而有些焦躁的毒蛇。 沈乘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要开口,就被祝茫打断了,青衣青年低着头,脚尖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我们不是来找血观音的灵剑吗?雨等会恐怕会下大,我们赶紧再找找吧。” 沈乘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继续在竹林中寻找,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谢纾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谢、纾。 又是他。 他到底还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有些后悔没有折磨一下谢纾。 他伤得比谢纾轻,又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因此比谢纾早醒,也知道了谢纾与沈乘舟即将大婚的事情。在知道的时候,他没忍住撕下平时总是温柔似水的面具,发了一通大火,暴躁地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最后他踩着一地凌乱的落花,手中拿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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