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么复杂的身世。 沈常沛也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至少不要和他结婚吧。” 远在英国的事,照样逃不过她的耳目。 庄殊绝肩膀塌了下去,半晌,说:“我想想吧。” “不急,任何时候只要你有难处,随时可以找我。”沈常沛拎包离开之际,忽然又问:“对了,你介意我压下你的身世吗?” 庄殊绝没有看她,只是轻轻颔首:“麻烦阿姨了。” 她们有共识。 一旦沈锡舟知情,绝无放手的可能。 - 回到英国,后劲才真正上来。 名字是假的,生日是假的,家是假的,父母是假的,迄今为止的人生,是一场犯罪的衍生物。 她完全无法代入赵南颂的人生,可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庄殊绝。 她不知道她可以是谁。 她的情绪变得极为麻木,像打了麻药的皮肤,刀锋划过,也只有一丝不真实的触感。 国内案件还在办理中,负责的警官时时给她汇报进度。 季一雯很想和她搞好关系,每天发很多很多的消息。 消失了几天的赵岚也找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想她。 她一概不理,季一雯求她:“可不可以多和妈妈说说话”,赵岚气急败坏,质问她:“这些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绝情。”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经查实,奶奶毫不知情,一直以为她是被遗弃的。 但奶奶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 庄殊绝知道,奶奶肯定觉得自己没教好韩家志,没脸再出现在她面前。 奶奶自愿将所有的钱赔偿给她,托警察给她留了句话:“别嫌奶奶的钱脏。” 老太太一生节俭,自己的退休工资,加上这些年韩家志孝敬她的钱,攒了不少,庄殊绝再做点兼职,应该可以覆盖接下去两年的留学费用。 所以她,不需要接受沈常沛的帮助。 可她仍然不知如何面对沈锡舟。 即便他不是他父母亲生的孩子,但他的家底摆在那,注定他的人生,常人无法企及。 她从前可以融入他的生活,享受他的金钱付出,是因为她自己勉强也有那些。 以后的差距,是天堑。 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待在他的身边了。 理智上,她很想为了他勇敢,克服自卑,像她要求过他的那样,“别放弃我”。 可感性上,她一点能量都没有,所有的爱,无论是被爱还是爱,都让她觉得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沈锡舟一直在找她,她很努力给他回应,给他的感觉仍是冷若冰霜。 她不是在冷暴力,她是一次又一次想要振作却失败。 贫瘠的土地,要怎么开出爱情鲜妍的花朵。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喜不喜欢他。 如果喜欢,那为什么即便他站在她面前,红着双眼苦苦求她,她的心里也只有一丝迟钝的刺痛。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他走后,她在黑暗中流了整整一夜的眼泪。 仿佛只是生物的生理本能。 - 江开一门心思扑在赛车上,知道沈锡舟分手的消息赶到悉尼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了。 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沈锡舟。 他想错了,一进门就看到沈锡舟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的背影,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坐在餐桌边吃饭,佣人说,他还按时去上课了。 但等江开绕到正面,对上那张脸,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形销骨立,他第一次那么深刻理解。 沈锡舟面如死灰,深陷的眼窝里是两潭死水,手指攥着刀叉,将食物塞入口中,机械地吞咽,如同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 盯了他好一会,才认出是谁,眼里终于有了一点亮光。 “你他妈搞什么?!”江开差点让这眼神逼出眼泪,“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沈锡舟的嗓子哑得像个破锣,“我努力往前走了,但我睡不着。” 第68章 只有那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下一个被庄殊绝从生活中剔除的人是陆千帆。 从前她们凑在一块, 不是聊花钱,就是在花钱,逛街血拼, 探店喝下午茶,兴致来了说走就走去旅行。 她们的友情,建立在两个富家女不知人间疾苦的基础之上。 庄殊绝也没让陆千帆知道真相。 她相信陆千帆不会嫌弃她, 会很心疼她。 她完全能想象, 陆千帆会如何装作若无其事, 避开金钱相关的话题,背地里想尽办法分担她的经济压力。 可自尊会衍生自卑, 同情和施舍的界限难以划定。 她们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口无遮拦,彼此之间多出无数的禁忌, 稍有不慎,就踩到雷区。 不对等的友情,终究会不堪重负。她们俩人, 很快就会变成彼此的负担, 迟早都要渐行渐远。 已经知道结局的事, 何必多那个挣扎的过程。 而且陆千帆知道的话,很可能会告诉沈锡舟。 契机是陆千帆找她倾诉感情上的问题。 庄殊绝隔了快一天,被陆千帆催着问为什么最近都不理人,才极为冷漠地回了句:「能谈谈,不能谈分手」 本来聊男朋友就是两个女生间的热门话题,庄殊绝毫无征兆来这一出,陆千帆当然觉得莫名其妙,结果庄殊绝连吵架都懒得理她, 险些没把她气死。 两天后气消了,别别扭扭再找庄殊绝, 发现自己的消息前面带了个红色感叹号。 断崖式的友情破灭,陆千帆先是不解和愤怒,再是难过和不舍,后来她辗转从谭宵那边得知,庄殊绝和沈锡舟分手了,具体原因不明,她便以为,庄殊绝是失恋心情不好,才对她恶语相向。 可关心和问候,都石沉大海。 “你为了个男人,连我也不想理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比不上一个沈锡舟。”这是陆千帆最后的气话,“真有你的庄殊绝。” 至此,“庄殊绝”人生中的重磅角色,悉数从她的世界消失,一个不留。 庄殊绝铁石心肠,对他们的情绪无动于衷。 她把自身那点仅剩的微弱能量,全部给了自己。 强迫自己吃饭,睡觉,虽然有时候吃了会吐出来,或者闭着眼睛整晚睡不着。 学习的效率很低,因为她似乎连梦想也失去了,时常会迷茫,不明白花那么多钱继续在英国耗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如果回国,学历怎么办呢,她又该去哪,做什么呢。 想不出来,只好继续得过且过。 「生活,你干不死我」 这是某次她连续三晚失眠,爬起来给自己加了第三颗安眠药时,写下的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她无论如何要活出个人样,绝对不允许自己就此倒下。 她爱上了看书,从前看书是功利性的,现在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里,因为遨游在别人精神世界的浓缩里,跟随着故事的主角经历跌宕起伏的一生,想象云霞满纸铺就的自然风光、人文地理,沿着文字的脉络穿越历史,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烦恼。 甚至忘记她自己。 大概是两个月后的一天,她的能量终于在供给自身后,有了一点剩余。 正好季一雯给她发微信。 庄殊绝之前直接说过太烦,季一雯便不敢打扰她太多,隔几天实在忍不住了才找她一次。 有时只是单纯的关心,有时给她发个红包,有时分享自己的生活,有时给她发张过去的相片,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季一雯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几乎不回,季一雯也不生气,下次照发不误。 这一次,季一雯给她发了一张她在新加坡的照片,扎着小羊角辫,被一个老外抱着。 「你那时好可爱,这个路过的外国人很喜欢你,你爸爸就给你们拍了张合照,你没接触过外国人,吓得大哭」 风光:「我记得新加坡」 她的第一滴富余的能量,给了季一雯。 季一雯:「真的吗,你那时才两岁多一点」 「你记性真好!」 季一雯的回应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事实上,几年后庄殊绝才从赵我还——或者说,那时该叫赵北嘉口中得知,季一雯收到她的消息后又哭又笑,嚷嚷着要去陵园告诉赵安,女儿对从前还有印象。 风光:「具体不记得」「就是上次去新加坡的时候,觉得有点眼熟」 季一雯:「还记得别的事情吗」 庄殊绝没有回。 提到上次去新加坡,她想到沈锡舟了。 自身能量回到正常阈值,意味着情绪感知能力的复苏。 像一堵堤坝,出现一条裂缝,渗出隐约的湿痕。 她发现不对劲想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长达两个月的风平浪静,她一度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彻底翻篇了,以为可以没心没肺,过没有他的人生。 那道裂缝如同蛛网,迅速在混凝土表面蔓延开来,洪流不断冲击,裂缝开始松动、剥落,先是零星的碎屑,很快整块整块地往下坍塌。 最后土崩瓦解,浊浪扑上来,吞噬一切。 “对不起。”她眼泪疯狂涌出,心脏好像被人撕成碎片,她痛得无法站立,蹲下去无助地抱住自己膝头,呜咽着念叨,“对不起啊沈锡舟。” 大病一场。 整整两天,她一个人在床上烧得神志不清,旧梦缠身,有赵岚和韩家志,有奶奶,有沈锡舟,有陆千帆戴明流,有鸡飞狗跳四人组,梦到以前发生过的事,也有虚构的事。 梦到爸妈笑她脑洞太大,她怎么可能是买来的小孩。 梦到和沈锡舟在约克大教堂结婚,她说愿意,许诺只有生死,才能把他和她分开。 她迷迷糊糊地喊他们,半梦半醒间,枕头一直是湿的。 第三天,烧退了些,她从旧梦中挣脱。 算是因祸得福,与情绪一同复苏的,还有她对主持的热情。 她也终于找回了留在英国完成学业的意义,尝试着走进新生活。 所有对旧人旧事的不舍,都倾注进梦想。 第一步,就是退掉租金不菲的房子,合同尚未到期,再加上墙上那个口红掌痕,房东要扣她押金,还要她赔偿,要价很高,她第一次体验为五斗米折腰的滋味,为了讲价赔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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