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甚至不惜讲出自己遇到的难处,博取同情。 其实没她想象中那么难。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尊严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步,是找兼职,比对薪资、时间、距离、交通的综合性价比。 虽然她很难选择,为了多2英镑的时薪,来回多花一小时的通勤时间到底值不值得。 第三步,把自己的生活塞满,就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打工,学习,看书。 她从前想都没想过的日子,整整两年多的时间,竟也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她始终保持优异的成绩,拿奖学金,参与了多个国际媒体研究项目,并在大三那年进入BBC实习,把自己的履历装点得非常漂亮。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她在一场橄榄球的现场报道,中途球失控,朝她的方向飞来,她瞄一眼,继续面向摄影机,在一片惊呼中淡定挥手挡飞,语调都没变一下。 事实上她的拇指当场扭伤,两个多月才养好。 以一等荣誉学位毕业那天,她穿着学士服站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礼堂里,在此求学的回忆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这三年的时间,比她的前半生加起来还要漫长。 人真的是很健忘的生物,吃了那么多苦,可回头看,竟也会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于去留问题,庄殊绝不是没想过,英国好几家媒体和电视台都有意向签下她。 几经考虑,她最终选择先回国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工作机会。 自申城一别,庄殊绝没有回过国,只和季一雯时不时联系着,谈不上多亲近,比起平常的母女,始终隔着一层。 赵家早年为了找她,把大房子卖了,换成个小小的两居室,庄殊绝到了帝城本打算租房住,到了赵家才发现,季一雯给她备好了房间。 怕她和赵我还一间住不惯,季一雯把自己的床铺搬到客厅沙发,将房间让给了她,又全部布置一新。 季一雯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餐桌上的菜肴摞了一层又一层,简直要端上满汉全席。 留她和赵我还在餐桌上相顾无言,俩人分别劝了季一雯几次,都无法阻挡季一雯的热情。 隔着屏幕虚虚幻幻感受过的母爱,此刻开始具象化。 “妈妈,别忙活了。”庄殊绝走进厨房,“下午带我去扫墓吧。” 季一雯一愣,手里的盘子没拿稳,猝然在地面摔碎。 仿佛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的那天,赵岚手中的盘子摔碎的声音相重叠。 她们都是为她摔的盘子。 有人为自己犯下的罪孽惶恐不安,也有人为她的一声“妈妈”失控流泪。 - 入职极星卫视的第三个月,庄殊绝碰上大四实习的欧灿晨,昔日的假小子长发飘飘,女人味十足。 她们成了朋友。 曾经暗生龃龉的情敌,变成“庄殊绝”唯一的遗物。 三年一晃而过,俩人同病相怜,都没混出大的名堂,去申城出差那天,候机的时候,欧灿晨给庄殊绝看了一个视频,李明哲为老家宣传旅游,言谈间充满自豪。 他是少年新事同期第一个在新闻媒体界冒头的成员,在申城卫视工作,如今已经小有名气。 “他居然是阳城人?”庄殊绝很诧异。 欧灿晨也说:“我一直以为他是申城本地人。”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 时隔几年,一切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所有人都脱胎换骨,连学舟路都失去了标志性的梧桐连荫。 只有那个人,一点都没有变。 第69章 是你招我的 分手后, 比起分开的事实,其实庄殊绝最挂心的是,沈锡舟在面临身世打击的情况下被单方面分手, 会有多难过。 虽然有点好笑,她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被拐儿童,操心人家金尊玉贵的晁元集团二公子。 一旦深想, 她就容易陷在泥淖里出不来。 她会忍不住搜他或他亲友的社交网络。 也会忍不住在颅内编排他的状态, 有时是一蹶不振, 有时是很快走出阴影、有了新欢,无论哪种, 都会让她崩溃。 还会复盘,那时自己有没有更温和的处理方式。 几次过后她就学聪明了, 一旦念想闪回,就用学习或工作压制,扼杀在摇篮里。 除了偶尔的午夜梦回, 分开的这些年, 她真的很少放任自己去想沈锡舟。 久而久之, 大脑自动形成回避。 可如果是活生生的沈锡舟出现在她面前,又该如何回避。 她没有处理这种突发情况的经验,申城的磁场扰乱,本就让她心神不宁。 眼睛不看他,余光也全是他,再嘈杂的环境,她的耳朵还是能精准捕捉到他漫不经心的低笑。 连她出来到卫生间,一抬头, 镜子里还是沈锡舟。 消失了整整五年的人,忽然间哪里都是, 避无可避。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所有的情绪,无法藏匿在人声鼎沸中,只能直面彼此。 仅次于重逢第一眼的动荡。 像震后最强的余震。 庄殊绝根本不能多看他,多看一秒,她都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从不愿沉湎于自怨自艾。 可面对这张在记忆里已经模糊、却在眼前清晰的脸,她突然间不受控制地感到委屈。 生了病舍不得花钱去医院硬熬,半夜做梦哭醒,晚上兼职回来被抢包,拇指骨折依然在镜头面前保持微笑。 被范志成性骚扰后还得笑脸相迎,付出全部的热忱却只能看着机会跳过自己,当着沈锡舟的面,被当成取乐的玩意给那群猥琐的男人陪酒。 这些苦,当年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过。 生活在象牙塔里,梦想意味着一份闪耀的职业,所能想象的最辛苦的场景,是沈锡舟说孟理直播节目的时候脚上盘了条蛇。 有点矫情了啊,庄殊绝在心里呵斥自己,难不成还指望分手五年的前男友心疼吗? 他不对她落井下石,都算他大度。 “我爸已经属意我为接班人,不日就会召开董事会,宣布此事。” “不知道赵小姐这么嫌贫爱富的人,会不会后悔当年错过我。” 五年来,扎在庄殊绝心头隐隐作梗的刺,终于连根拔起。 他与他的家庭和解,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父母的关注。 他不是弃子。 所以他那时候,应该不至于太难过吧。 就是这一下松懈,勉强吊着神识的那一缕清明,被醉意一举拽落。 她今晚的记忆到此为止,后续,就只剩下一个灵魂出窍,被本能驱使的躯壳。 脚下瘫软,她伸手想扶墙,把控不了空间距离,摸了个空。 踉跄两下,摔在地上之前,被一双手牢牢扶住。 她站立不住,一头栽进他胸膛,他身上有酒桌上沾染的烟酒气味,但她还是从中辨认出他自带的香气,一如当年的干净清冽。 失焦的眼神里,入目一片粉红色,他穿着最好看的颜色。 今夕是何年。 可能是认识的第一年的运动会,他身上穿的是她给买的粉色毛衣吧。 怀中温香软玉,不断下滑,全靠他拽她手臂支撑站立。 沈锡舟亦有些恍惚。 过了几秒,才缓缓低下头去看她。 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她没再拉直头发了。 但这早就不是他的卷毛小狗。 他眼底一片漠然,冷声说:“站好。” 没反应。 他手作势要松,懒得装不熟了,直接喊她:“庄殊绝。” 依然没反应,反倒因为他撤走一部分支撑力,整个人软趴趴往下掉。 他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气,终是把人捞起,打横抱过。 过路的客人和服务生皆报以惊异的打量,他对那些眼神视若无睹,一路走出雪满堂。 酒局上,他滴酒未沾,别人敬别人的,反正他不喝,没人敢有意见。 叫司机下车,他自己坐进驾驶室,开车载着她离开。 俩人谁也没说话。 庄殊绝蜷缩在副驾驶室的座椅里,醒醒睡睡,醉得厉害,沈锡舟侧脸冷峻,直视前方,车的避震性能再好,架不住他开车的速度太快,路上偶尔的起伏颠簸,还是让她的胃愈发翻江倒海。 “哐当。”车辆轧过一个大坑。 胃中秽物沿着喉管涌上喉头,庄殊绝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去抓他的手臂。 沈锡舟一脚油门在路边停下来,庄殊绝跌跌撞撞下车,扶着就近的树干狂吐。 沈锡舟也下车来,到她边上点了根烟,没抽两口,剩下时间都在冷眼旁观。 似是并不介意腿脚被溅到和呕吐物的味道。 等她吐得差不多了,他吐了口烟圈,淡淡来了句奚落:“没本事喝,逞什么能呢?” 家庭变故后,庄殊绝的脾气收敛太多,秉持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几乎不跟人红脸。 她现在可没有理智可言,性格底色里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狼见门没关,当即跑出来撒欢,冲进犯者龇牙咧嘴。 “你帮我拦了吗?没拦你装什么事后诸葛亮?” 她太理直气壮,两个人似是回到当年初识时的剑拔弩张。 沈锡舟不可置信似的发出一声嗤笑:“我凭什么帮你,你求我了吗?” “我凭什么要求你?”说话太用力,刺激到咽喉,她俯身又是一阵吐,吐不出东西,只能干呕。 沈锡舟本想再说什么,看她这样,想自己跟醉鬼浪费什么口舌,便兀自腾云吐雾。 等喉咙那阵难受劲过去,庄殊绝抱着树干发呆。 “庄殊绝。”五年没喊的名字,一回生两回熟。 她循声看他,烟雾后,他的面部模糊不清。 “电话。”他掸掸烟灰,示意她衬裙口袋里不断发出蜂鸣的手机。 她说什么在震呢,庄殊绝恍然,费半天劲才把手机掏出来,看到上头来电显示:范总。 按了接通键,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被边上伸过来的手抽走了。 “你人呢?”范志成毫不客气地质问,他显然也喝高了,说话大着舌头,“赶紧给我回来。” “我是沈锡舟。”沈锡舟自报家门,“你找她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范志成的酒瞬间吓醒大半:“沈,沈总?你们在哪呢?” 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越距,忙结结巴巴地补充:“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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