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厚, 也没过多苛责。 好不容易到了弄月阁, 袁太后第一眼看见谢瑾站在院中时, 也怔了一道,险些没敢认。 谢瑾往日气度如玉如竹,清俊挺拔,今夜许是他身上单薄的衣衫有些褶皱, 面色红得不正常, 倒是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瞧着像是病态, 又不全是病态。 更像是,中了邪…… “儿臣, 见过母后。” 袁太后这才回过神, 赶忙上前心疼问道:“阿瑾,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 谢瑾无所适从地后退了半步,心虚蹙眉道:“……都怪前些日子儿臣大意,在殿上挨了乌兰达鲁一剑, 加之昨日夜里受了凉, 身子有些发热而已,不过已经好多了。” 他学会扯谎已实属不易,还不大会编谎, 所以只能按裴珩教他的那套说辞说。 袁太后忧容难解:“一个个都不省心,说来, 尽是那北朔使团惹出的祸端,闹得宫里这般不太平。阿瑾,你既身子还未痊愈, 赶快进屋坐着吧。” 烛火微明,母子两围炉坐在一处,屋内也渐渐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温馨。 谢瑾:“母后这次回宫后,还要再去灵福寺么?” 袁太后淡淡一笑:“为先帝祈福至少得一年,这次原是为了皇帝大婚赶回来的,如今婚事不办了,过两日等你们身子好些,哀家便打算出宫,再度前往灵福寺清修。” 谢瑾微愣:“要如此赶么?” “法事不好耽搁太久,哀家也是图寺里头清静,在宫里反而住不惯了。” 说着,她看了眼这屋内布置,又温柔关切地注视着谢瑾:“阿瑾,你这半年来在弄月阁,过得可还好?” 谢瑾稍愣:“儿臣很好。” 他看向她带来的食盒,岔开话题:“母后可是为我带了绿豆糕?” 袁太后便打开了那精致的食盒:“知道你爱吃,这些都是哀家和嬷嬷亲手做的。” “谢过母后,”谢瑾会心一笑,便拿起一块尝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 袁太后望着他也笑,忽想起了什么,说:“还记得么,十年前为争抢这绿豆糕,阿珩与你打了一架,打着打着两人还掉到水里去了。那次着实是惊险,没把哀家给吓出病来。” 一听她提到裴珩,谢瑾面上就容易浮出不自在,轻咳了两声,差点将绿豆糕呛出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臣记不太清了。” 袁太后轻叹,忽握住了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劝道:“阿瑾,他那时刚回到宫中,从小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心里头难免记恨你。加上你们父皇又有意让你们疏远……所以他什么都想抢你的,还处处针对你、刁难你。” “都是造化弄人。哀家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也不公平,可你毕竟是做哥哥的,也为了你如今的处境考虑,不管他做了什么荒唐事,莫要与他太过计较,好么?” 听着让自己委曲求全之语,谢瑾面上掠过一丝无奈,想到什么,耳朵反而红了:“嗯,儿臣知道。” …… 袁太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人影一闪,风一吹,屋内的灯就熄灭了,谢瑾又被人压到了榻上。 经今夜这前前后后几番折腾,谢瑾也不剩多少挣扎的力气了,疲惫问:“你怎么还没走?” 裴珩一上来就气息凶猛,又挤出一丝不甘:“皇兄想让朕走?” “我……” 裴珩得了理不饶人:“朕派御辇亲自护送皇兄及时赶到弄月阁,还费心思给母后身边的人做手脚,这才没让皇兄在母后面前原形毕露。皇兄这就急着要赶人走,是不是有过河拆桥之嫌?” 无论是非对错如何,他这人总能大言不惭。 谢瑾听了撇嘴,早知道裴珩在这事上的精力远超过寻常人。 今夜到底是自己没守住,一时心软,重新为他破了例,此时再故作矜持推诿,也没什么意义了。 谢瑾抿了抿唇,直说:“……皇上还要几次?” 裴珩听这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几次,而是他又同意了。 生怕谢瑾反悔,他三两下就解开腰带,褪去了衣袍,“不好说……不过方才在陵阳殿太过仓促了,不能作数。” 谢瑾猝不及防,瞪大了瞳去掐着他的手臂,忍痛拧眉喊了他一声。 裴珩长长呼出一口气,才不得已表态随便说了个数:“三次。” “不行,最多两次……”谢瑾讨价还价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断气了。 屋内幽暗,可有一缕月色从窗外偷跑了进来,恰如其分地打在谢瑾清冷羞涩的面庞上,顿时撩得裴珩心潮高涨。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在这潭爱欲中沦陷至死。 也因此,他再一次得以确认:自己心悦谢瑾。 他没有急着答话,情不自禁抚摸上他柔软的脸庞:“皇兄,你真好看……” 与裴珩直白夺目的好看不同,谢瑾的好看更为内敛,更耐人品味,也更容易让人久久沉醉其中,不可罢休。 谢瑾只当这句是他助兴用的情话,还是羞得有些恼,咬牙别过头去重复道:“就两次……” “好。” 裴珩此时嘴上答应着,可到了后半夜,谢瑾浑身又软弱无力,要散架了一般。 所以到最后,还是全由裴珩一人作主摆布。 最后精疲力竭才停,连裴珩自己都快数不清楚了。 总之,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裴珩没舍得离开弄月阁,还是委身与谢瑾挤在那张窄小的榻上。 被子也不够大,他想扯点过来盖上,可见谢瑾背对着自己纹丝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因自己的失信而恼怒。 裴珩刚吃干抹净占尽便宜,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贸然抢夺,甚至还放轻了动作,从后面用一只臂弯缠搭在了他的身体上,“皇兄不是才答应母后,不跟朕计较么?” 谢瑾果然没睡,听言蹙眉回头道:“皇上偷听倒罢了,可母后说的是这个意思么?皇上未免太不讲道理……” “这事哪能提前估计?” 裴珩见到他脸上无处躲藏的愠色,又试图转移重点:“皇兄没舒服么?” 谢瑾脸颊一烫,一把挡开了他的手,只好自己认栽:“……罢了。” 毕竟裴珩不讲道理的时候,本就比讲道理的时候要多。 酣畅淋漓过后,没了肌肤相亲,欲望交缠,裴珩一瞬觉得仿佛彼此又回到了今夜的原点。 他知道谢瑾待谁都很好,也容易对身边的人心软,自己并非是独一个。 不过在大是大非上,谢瑾的心志坚定,从来不会轻易转移。 于是裴珩稍稍靠近了些,用胸膛贴住了他的后背,清嗓后放低了声,说:“朕的确是利用胡图赛为饵,让谯丽帮忙,借用北朔的势力,解除朕与鲁二的婚约,然后又假意中剑受伤,直到将事情逼到了不可回旋的境地。” 谢瑾听他趴在身后,竟然主动交代起与北朔使团的交易,不由微微一凛。 “可这并非是朕全盘的计划,”裴珩在枕边出的全是暧昧的气音:“皇兄忘了,朕曾说过要用胡图赛换云州和端州么?” 谢瑾这才想起来,又结合这几日朝中所发生之事,心中豁然贯通,立马转过身看着他:“皇上难道,是想利用你和谯丽的谣言,动摇两州北朔军心?” 两人的鼻尖毫无意外地挨在了一块。 裴珩颔首应了声,没有挪动,反而顺势将大掌放在了谢瑾的腰上,继续解释道:“先前悬河鏖战三月,令大雍将士苦不堪言,所以这次收复两州不能拖得太久,可两州被北朔占据已有数年,他们的军队坚如磐石,凭于震洲强攻,未必能有多少胜算。” 谢瑾认可:“两州的地势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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