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谢瑾就可以试着抛下那些教条约束,暂时忘却二十五年来刻在他骨血里的枷锁,陪他做他喜欢的荒诞之事。 裴珩心头又是狠狠一震。 他如今才知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被谢瑾爱着这样的好事。 可谢瑾爱着世上那么多人,万一自己不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不是最被偏爱的那个…… 只肖这么想想,裴珩就心生嫉妒。 裴珩没显露,那双狐狸眼圆润了几分,红着脸,一动不动注视着谢瑾。 他没舍得解下谢瑾的衣衫,也没再吻他,而是抱住了谢瑾,然后十分爱惜地将他从香案上抱了下来。 谢瑾愣了愣,又见裴珩替自己理了理衣衫与头发,然后拉自己,一齐走过去跪到了那佛像前。 谢瑾不甚明白他这番突兀的举动,“怎么了?” 裴珩紧攥着谢瑾的手,仰面看向那尊高贵悲悯的佛像,却有种不服天不服地的气势:“朕想让佛祖为你我做个见证。” 裴珩从来不信佛,也不喜立誓,可此刻不知着了什么道,偏要拉着谢瑾在佛前较劲。 “见证?” 谢瑾垂眸盯着自己与裴珩紧紧相扣的十指,觉得此等行径,实在有些孩童般的幼稚天真,又有些痴男怨女的矫情,不像是他们两个男人应当做的。 可谢瑾的心,也陡然跟着狂跳了起来。 他没挣开手,便听得裴珩在佛前振振有声:“佛祖在上,朕与皇兄此生来世,连理交枝相依,死生不离,若有违誓,皆报应在朕一人的——” 谢瑾心一揪紧,就去堵住了裴珩的唇。 他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下,没想到自己竟也无意识把这番誓言当了真。 裴珩余下的字被谢瑾咽了下去,看到他湿漉含情的菩萨眸,纤长柔软的睫毛戳在自己面颊上,忘了继续说。 这吻比起方才,算不得温柔。 果然,谢瑾皱眉,轻咬了下裴珩,又用兄长的口吻告诫道:“佛祖和我都听见了,无需立誓。” 第82章 温存 裴珩到底没忍心让谢瑾陪自己在佛殿里疯, 后来还是去了他暂居的那间禅房。 白雾缭绕,檀香燃尽,几经跌宕起伏, 褥子也被香汗捂湿了。 寺庙禅房内弥漫着清幽宁神的味道, 与谢瑾身上散发出的旖旎之气混杂, 竟然毫不违和,反而出奇好闻。 裴珩迷恋地将鼻尖埋在谢瑾颈间温存,蹭了又蹭,似是怎么都闻不够。 谢瑾柔软无力地躺在裴珩臂弯, 眼前氤氲朦胧, 眼皮也撑不大住, 过了会,才察觉外头天色已全黑了。 他愣了下神, 忙欲下榻收拾穿衣。 裴珩自然而然地修长结实的手臂又环了上来, 哑声在他耳边蛊惑:“哥,你还要去哪?” “母后那边……” 谢瑾本来答应了谈完事,就去袁太后那叙话。 “不忙。” 裴珩坏笑着与他耳鬓厮磨,早替他想到了:“姚贵午后去请了怀真大师, 邀母后前往观音池祈愿放生, 顺便买通了母后前院的两个宫女,到时她们会说你去过了,只是不凑巧, 没碰上而已,明日你得了空, 再去母后那请安就行。” 裴珩只要有心编谎作假,那必是信手拈来,小伎俩使得比谢瑾要熟练多。 他说着, 又谢瑾白颈上轻啃了一口,一见那抹殷红玉色,又忍不住吮吸自己留下的齿印。 “阿珩,这儿不行……”他嘶声提醒,身子却被撩拨得绷紧了起来。 裴珩知道他顾忌什么。 谢瑾颈上皮薄肤白,太容易留下痕迹,被人察觉去。 他心有不甘在那处舔了一圈湿热,才往下滑到谢瑾肩上:“那这儿行么?” “先别闹。”谢瑾试图阻止一二,可无济于事,只得由着裴珩在外人看不见的部位肆意妄为。 谢瑾轻呼出气,继续道:“你这不是……戏弄母后么?” “哥觉得朕做得不对?”裴珩故作着要起身,眼底又掠起一丝认真:“那要不,朕今夜干脆去跟母后把实话都交代了——” “别!”谢瑾一怔,忙将他拉回,无奈服软道:“算了,这次就先这么办吧。” 裴珩一躺下,又顺势吻住了谢瑾的眉心,不知悔改道:“朕倒是觉得,讲开了也好,母后跟父皇心思还是不同的,她不是一直盼着我们兄弟能好么?如此一来,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谢瑾的面颊羞耻得热了起来,实在招不住裴珩做狎昵亲热之举时,还大言不惭地说这些荒唐的话。 裴珩正在兴头上,以他的脾性,只怕一时冲动就得昭告天下了。 可他们的关系如何能窥光? 能在无人知晓处互通爱意,对谢瑾来说,便已足够了。 于是谢瑾屏住涩气的喘息,肃声训斥:“阿珩……!” “好,朕不说了。” 裴珩嘴上乖巧应着,动作却无半分乖顺。 他神色浪荡,两只胳膊同蛇一般紧紧缠着他,越缠越紧,唇舌也如蛇信子一样黏腻湿滑,一路滑到了谢瑾的胸前。 若说方才那几次只是为了解相思之渴,到了眼下,才算是真正的情趣。 谢瑾不知裴珩从前在青楼还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本领,可一想到裴珩从前受过的委屈,谢瑾还是不忍心拒绝扫兴,只能抿着唇,竭力地忍耐着、迎合着…… 亦或说是享受着。 裴珩也没想到谢瑾能对自己如此纵容,便愈发大胆妄为,望着他,勾出了他的涟漪:“好能忍啊,哥。” 这声“哥”差点让谢瑾的脸颊渗出血。 他怕自己要沦陷失智,便先说道:“阿珩,我有话想与你说……” “你说便是,朕听着。”裴珩的动作却没停,硬生生让谢瑾手心攥着被褥,呜咽失声了片刻。 谢瑾适应了会,才语气虚浮说:“这次,我去巴岭,遇到了一个山匪,叫陈利生。” 裴珩记不得这个名字,不堪的心思只专注在谢瑾身上,气息急促:“……嗯?” “他跟我说,他从前在楚烟楼见过你,还对你……动过手。” 谢瑾深陷情欲之中,只能尽力将话说得轻柔平稳,可落在裴珩耳边,还是犹如千钧之锤。 裴珩当即一僵,连动作也停了。 他顿时不敢看谢瑾。 “你都……知道了?” 谢瑾心中一滞,忙道:“阿珩,那人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杀死的。” 裴珩听见他为自己报仇杀了人,眉宇间又有些难以置信,抬头缓缓看向谢瑾。 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藏着极为尖锐的东西,又那么易碎,犹如一把淋了血的碎瓷,再向一步,便要挫骨扬灰了。 只肖那么一眼,便直击穿了谢瑾的心脏。 谢瑾不忍细读,一路上的牵肠挂肚,终是在此刻无处可藏。 他不知该如何为裴珩分担,只能将柔软掌心落在他僵硬的后背上:“对不住……我并非有意提及你的伤心事,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介意那些过去,那些苦你本就是代我所受,今后,也不必在我面前隐瞒逞强——” 裴珩微怔,冷意流转到眼尾,渐渐淡了。 他喉间一哽,看了谢瑾一会,身子放松下来,忽说:“其实在楚烟楼那半年,也并非全是伤心事。” 谢瑾呼吸一紧。 想想也是,毕竟楚烟楼是风月场,是个快活地,运气好的话,许能遇到对他温柔的,或是出手阔绰的客人,不至于都是都陈利生之辈。 “嗯。”他欣慰应了声,心里又止不住泛上一股淡淡的酸涩之意。 裴珩靠在了谢瑾的怀中:“哥,还记得朕问你,第一次见朕的事么?” 谢瑾想了想:“嗯,记得。” 裴珩:“那你可知,朕初见你时,又是什么情景?” 谢瑾:“不也是在长昭殿那次么?父皇将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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