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要订婚了。 沈姒大脑轰地一下,空白了。 “人家说不定不分。反正这年头联姻也都是各玩各的,她跟三哥在一起后,完全被簇拥在中心,家世再好的贵女千金也得让她三分,到手的富贵和权势,哪有人舍得放手?” “也对哦,你看她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算起来也不亏。” 两人的轻笑混杂着一点讽刺,沈姒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沈姒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下去。 她从没想过,会在自己生日当天,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一个笑话。 第15章 心灰意冷 三年了还没玩够,把自己搭进…… 滴滴答答的水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洗手间,外面的声音已经远了。 沈姒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前几天陶敏玉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和反应。 陶敏玉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平和的态度,除了是在维系自己的教养,也是不拿她当回事儿。她看她的眼神是鄙薄,是嘲讽,甚至施舍了一丝同情,比刀子更利、更狠、更诛心。 她偃旗息鼓,只是觉得没意思。 秋初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雨后的清冽,凉意渗入肌理。沈姒站得有些发麻,指尖克制不住地在抖,大脑却在不断回想这段时间的事——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图纸,想起那三枚昂贵又别致的戒指,可笑她看到那份戒指设计图时,真切地期许和幻想过,甚至无法克制心里心底那点小雀跃,她跟个傻子一样心动了大半宿。 原来全都是痴心妄想。 他要娶的不是她。 她看上的戒指,是别人的东西。 那天在花廊里,齐晟告诉她“不重要”,也不避讳她听到任何东西。 她以为他跟她没什么,现在想想,也许不是陶敏玉不重要,而是对他来说,她是否误会无关紧要。 这些年发生过那么多事,不管哪一次,齐晟都懒得向她解释,似乎从不在意她是否介意,就像上次答应她去舞会,结果爽约后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的道歉居高临下。 就连解释都是屈尊降贵的姿态。 至于她信不信根本不重要,他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在她不顺服的时候更甚。他退让了,她就没资格计较;他已经试着哄她了,她最好接受。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是觉得没必要通知她,还是没想分手,因为没腻,所以想要她继续留在身边,当情人,当小三吗? 他都要订婚了,为什么还能坦然地和她纠缠不休,连一句“好聚好散”都不允许她说出口? 他明明可以告诉她的,明明可以让她死心的,至少别让她这么难堪。 她不会……不会赖着不走的。 沈姒深呼吸了几下,仅剩的理智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 她不甘心,她不信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至少该问清楚,至少得到一个足够死心的答案。 沈姒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推开门,边拨电话边朝僻静的地方走去。 电话接通的意外顺利。 “喂?”齐晟的嗓音微哑带沉,听着似乎有点疲倦,“怎么了?” 气氛难平,心跳也难平。沈姒一时间反而没那么痛快了,“你还忙吗?”她迟疑了几秒,才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有事情问你,你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通话对面传来一阵杂音,似乎是一段琵琶声,听着像燕京翠屏胡同里锦棠的场子。 沈姒怔了下,“你回国了?” 齐晟还没有搭话,那边先传来一道有点不乐意的女声,“谁啊?” “你和谁在一起?”沈姒的嘴唇在打颤,声音轻得快听不到了。 “几个朋友,处理点事儿。” 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了,他似乎换了个更僻静的地儿,笑了笑,“怎么,想我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今天是我生日。 是你自己说要回来陪我的。 沈姒喉咙里涩涩的疼,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掉,轻扯了下唇角,“没事,”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异常,“我只是没想到,度过了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 齐晟轻轻一哂,“我傍晚就能过去,你自己待一会儿,晚上有——” 他的笑音从嗓子里低低地荡出来,散漫的、轻佻的,像是靠在她耳边一样,“算了,晚上再说吧。” 好像突然没有问的必要了。 他是不是要订婚也不重要了。 她纠结他跟别的女人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他拿她当什么呢? 她因为他一件礼物高兴,因为他一个举动在意,因为他一句话在脑子里千回百转,而他始终这样,若即若离,心情好了才上上心安抚两句。 沈姒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就不该当真,更不该心存幻想,都这样了还要给他打电话,就为了一个解释。 自取其辱,不过如此。 - 挂掉电话,齐晟的面色沉到了底。 “给个解释,”齐晟手指勾着领结松了松,眉眼间浸着风雨欲来的戾气,嗓音听着有些不耐烦,“昨天家宴你跟老爷子胡说八道什么了?” “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陶敏玉夹着一只细长的烟,红唇吐出一小圈儿蓝色烟雾来,轻讽道,“我们快要订婚了,你背着我偷情?” “你太小看我了敏玉,”齐晟短促地笑了一声,眉骨硬朗,漆黑的瞳仁沉冷而凌厉,“就算结婚了,我看上的女人,你以为我需要背着你搞吗?” 热闹的环境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我不介意告诉你,我们还没到走完订婚流程那一步,她现在算我女朋友。 如果我跟你有什么,才叫偷。” “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深情。”陶敏玉掐灭了烟,将烟身碾到稀碎,“当年是你自己说只看上了她这张脸,怎么,三年了还没玩够,自己搭进去了吗?” 她轻嘲,“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喜欢什么?喜欢她听话顺从吗?” “玩没玩够也是我说了算,”齐晟虚眯了下眼,周身气场都冷,“我就喜欢乖一点的,有什么问题?” “那你还想怎样?领她进门吗?”陶敏玉脸色不好看,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冷笑了声,“我倒不介意和你的这场联姻成不成,但你想过怎么收场吗?你以为老爷子允许她存在吗?” “你拿我爷爷压我?” 齐晟抬眼,眸色阴恻恻地往下沉,锋利如刀,“少他妈给我摆你的大小姐脾气,陶敏玉,不满意你现在就滚回去,着急促成联姻的又不是我。不管我未来娶谁,谁都没资格过问我的事。” 他这人天生反骨,最恨别人掣肘,更见不得别人甩脸色。 “你什么意思?”陶敏玉维持地平和碎了一角,却不好跟他翻脸。 “我这人不擅长奉劝别人收手,所以我只能警告你,”齐晟勾了下唇,嗓音微冷带沉,“一个人只要不死,折断她一身傲气的方式总会有的,就像一块块敲断对方的骨头,只要耐心足够,总有她承受不住的一击。你可以试试看。” 陶敏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漂亮的一张脸血色褪了大半,“疯子。” 很矛盾的一种气场,齐晟笑起来有时反而比不笑更骇人,明明意态是懒散的、轻慢的,甚至有一点浪荡和风流,可他身上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 这包厢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连个敢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 浮光声色,纸醉金迷。 外面依旧是热闹而喧嚣的,沪郊的山庄内繁华未落,处处都是销金之所,可这场金堆玉砌出来的生日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情味儿。 在所有人察觉到她离开太久前,沈姒驱车离开,从沪郊一路驶回别墅。 家里的阿姨和司机都被她放了假,只有她一个人在。沈姒处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上,她比自己想的要平静得多,一个人安静地收拾东西,连眼泪都没有。 秋初的院内叶残红瘦,别墅前的花枝茎叶在前几天的骤雨中颓败。 沈姒在檀宫别墅养了不少名贵花卉,都是和齐晟在一起后倒腾的。 从前她总觉得他的生活没什么烟火气,连别墅风格都冷得没半点人情味,当时很乐意花时间一点点打理,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情。 有段时间她还学过做菜,研究了很长时间,但他反应平平。 大约热情都是需要回应的,得不到预期的回报就会一点点消减。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她不怎么折腾了,也几乎不回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许多事情的结束都在不知不觉中显露过端倪。 人说明知不可能的爱,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 可其实,快感是短暂的,疼痛才是经久不息的。 你看,疼痛终于压过快感了。 沈姒苦涩地笑了笑,心底一片荒芜。她整理好行李,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指尖慢慢描摹过一个轮廓。 也许真如尤瑟纳尔所说,“这世上最肮脏的,莫过于自尊心”,她也从不后悔有过的心动,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落魄到卑微求全地喜欢他。 三年了,她早该离开了。 从前她只想要他一个态度,到现在才发现,她只是忍不了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慢慢失去自尊和自我的自己。 落地窗外冶艳的阳光有些刺眼,前几日的疾风骤雨留下的积水快被晒干了,所有的痕迹都在消匿。 连雨不知夏去,一晴方觉秋深。 沈姒看着玻璃窗里的虚影,拨出一个电话,声音史无前例的平静。 “帮我清点一下名下所有资产,我最近想出去散散心,短期内不想回国。” 第16章 郎艳独绝 不辞而别 生日宴上的宾客反应过来不对劲时, 沈姒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完全把人撂下确实不像话,沈姒交代了安排一切流程的负责人,让他继续好吃好喝地供着这群人, 去留随意。但是没有主角的生日宴实在怪异, 会场上的人交流了视线,没人挑到明面上, 但私底下的议论和猜测已暗流涌动。 “什么情况啊,出事了吗?哪有人生日宴把所有人扔下来的啊?” “会不会是因为最近的传言啊……” “少说两句, 别上赶着招惹人家, 你还真不怕祸从口出啊。” 先前在洗手间议论过一波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 隐隐不安, 陪着干笑了声,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对啊,说不定是处理什么事情,我们再等等吧。” 天色将沉未沉, 青灰色的云团垂得很低,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沈姒的手机里未接和未读的消息已经成灾, 大量的电话和消息涌过来, 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点, 探究的、关心的、看戏的, 询问的人各怀心事。 估计这会儿齐晟该知道了, 不过沈姒把跟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 他什么反应, 跟她没关系了。 沈姒不在乎大部分人怎么想, 懒得理会,只接了周子衿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姒姒,你没事吧?”周子衿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挤出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走掉了?” “去机场。”沈姒言简意赅。 她垂了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情绪,“心情不好,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周子衿有点懵,“啊”了一声,“这么突然啊,不是,你怎么会想到——”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答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问道,“姒姒,你、你是不是知道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沈姒很轻地笑了一声,说不出什么意味。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姒姒,”周子衿怕她误会,也急了,话都说得语无伦次了,“我真的,今天是你生日,我真的怕你难受,而且我没确认……” “我明白。”沈姒打断她,语气很平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她今天稍微捋捋就想明白了: 昨晚周子衿犹豫着不敢问,还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她的心情。周子衿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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