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缠朝他笑了笑:“我有些话想和封大人说。” 封旸皱眉,不知道季婵想做什么,但见她坦坦荡荡的模样,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其余人还想听,却被赶上来的明镜司卫尽数驱散。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猜大人应该对刚才那个东西没什么头绪?” “难道你有?”封旸本想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见对方这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模样,话出口前还是换了个说法。 阿缠微微颔首:“我不知大人在查什么案子,不过我对方才那东西确实有些想法,封大人暂且听听,如何?” 封旸看着阿缠的目光带着十足的审视,释放季婵的命令是镇抚使亲自下的,也就说明了季婵没有问题。 可是她究竟为什么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镇抚使却没有告诉他。 略微犹豫了一下,封旸才道:“你说吧。” “传闻龙族死后会引来一种生活在极阴之地的黑蛇,这种蛇只有寸许长,最喜龙族的脊髓,吃完之后它们会褪掉黑皮变成白蛇,属性也会从极阴转变成至阳。这种蛇算是天地异种,不带妖气,非美玉不栖。” 封旸越听表情越严肃,每一处都和他查到的线索对上了。 他正在查的是几个月前的禁库失窃案,虽然涉及到的一应官员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比如季婵的外祖父全家,但潜入禁库的那个人或者东西却一直没被查到。 禁库设有层层防御,还有针对妖魔鬼怪的陷阱,偏偏进去的那个东西完全没有触发过陷阱,他们最后调查的时候,只发现禁库中的几枚宝玉出现了异常。 这都快半年了,他们才终于顺着玉石查到了一点线索,结果人还没抓到,就被薛明堂一脚踹死,那人身上附着的东西也跑没影了。 他们调查了这许久,还不如季婵几句话有用。 “季姑娘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封旸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阿缠唇角一扬,看着对方语气神秘道:“这可是我和你们镇抚使之间的秘密,如果你真的好奇,你可以去问他。” “……我会的。”他当然不会听信季婵的一面之词。 听完了季婵的话,封旸正打算走,却又被她叫住。 “封大人。” “还有事?”封旸转过身,掩饰住脸上的那一丝不自然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叫他,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阿缠微垂下眼,似有些羞赧:“封大人能不能派人帮我把这块木头搬回家?你也知道,我体弱,又带着这些东西,实在是走不动了。” 封旸顿时一言难尽,季婵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一点都不同步啊。 “这……” 见他犹豫,阿缠又道:“大人不如趁机认认我家的门,若是我蒙骗了大人,你随时可以带人抓我回明镜司。” 封旸被说服了,他想着,如果季婵提供的线索是真的,算是帮了大忙,派人帮她送点东西,简直太容易了。 他叫了两个下属过来,让他们帮季婵把买的东西送回家里,那两个下属看他的眼神格外古怪。 他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冷着脸带人走了。 封旸走了,却留了两个明镜司百户在季婵身边,见到这一幕,薛明堂心中涌起的杀意被强压了回去。 在不确定季婵和明镜司究竟是什么关系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阿缠不再看薛明堂,这个人暂时应该不会来打扰她,至于之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 有了两个人帮忙扛东西,阿缠不客气地又去逛了一遍西市。 带着明镜司卫,连买东西都能便宜一半价格,阿缠一时激动,甚至搬回去一床棉被。 那两名明镜司卫勤勤恳恳地帮她把所有东西搬回家里,连碗水都不喝就匆匆走了。 第8章 你的饼还是留给自己吃吧…… 阿缠将两人送出门,转身的时候,看见隔壁书铺的老板拎着两个油纸包乐颠颠地往铺子里来。 见到阿缠,他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季姑娘。” “徐老板这是买到了什么好吃的?”阿缠笑着搭话。 阿缠与徐老板只有今早的一面之缘,倒是季婵,对他印象颇深。 她刚住在这里的时候,徐老板见她孤身一人,看着什么也不懂,怕她出什么事,带着她在街上买了不少生活必需品。 家里放着的米面、炭和柴火都是徐老板带着季婵去买的。 季婵当时给了他一两银子当谢礼他不肯收,最后请他吃了街上黄大娘家卖的羊肉馒头,才算皆大欢喜。 由此阿缠便知,这位徐老板人很好,且是个好吃的。 “胡老爹在街头支起了摊位卖熏鸡,他的熏鸡手艺可是一绝,这不,今天我运气好,抢到了两只。” 他边说着,还提了提手上的油纸包。 虽然隔得远,但鸡肉的香味还是传入了阿缠的鼻中,她转身关了门,对徐老板道:“徐老板帮我看下门,我也去买。” “快去快去。” 看着阿缠拎着裙子快步朝街头去了,徐老板对走出来的伙计道:“季姑娘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开怀多了。” 小伙计也探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道:“方才送季姑娘回来的是两个明镜司卫,看着可凶了,也不知季姑娘是什么身份?” 阿缠可不知道徐老板和小伙计好奇什么,她到街头的时候,胡老爹的摊子前已经聚了不少人。 有人嫌熏鸡太贵,却也不肯走。还有些人干脆在旁边的素面摊子买了碗素面,一边吃一边闻着熏鸡的香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阿缠排着号等了快一个时辰,总算买来了半只熏鸡。 胡老爹的熏鸡闻着实在是香,可也太贵,半只鸡足足花了她三十文钱。 阿缠第一次对赚钱产生了强烈冲动,作为一只狐妖,她至少得吃得起鸡肉吧。 由于胡老爹说,熏鸡放凉了之后更有风味,阿缠也就没急着吃,她明日还要去赵府,今天得把香囊做好。 她的香料都放在了今天新买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工具。她上前将东西整理好,将今日要用到的香料一一找了出来。 香料可以做成线香、盘香、香丸等等许多不同的样式,香囊算是上手难度最低的。 不过学香,最难的还是调配香方,好在小林氏只要了一个驱虫香,配置的香料寻常,配起来也容易。 阿缠取了艾叶、薄荷、陈皮等七种香料依次磨成粉,等比调配在一起,装进了棉布袋中,再放进她从外面买的香囊里。 这几种香料都是驱蚊的,味道稍微有些刺激,调配到一起后,虽然味道浓烈,但并不刺鼻,想来大部分人应该都能接受。 香囊做好了,阿缠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过了申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还刮起了风。 她这时候才感觉到饿了,之前买了半个熏鸡,晚上再烙些面饼就可以吃饭了。 阿缠想的容易,可惜错估了自己的手艺。 烙饼要和面,面稀了加水,水多了再加面。等她总算和好了面,预估够一个人吃两顿的小面团,已经变成了至少能吃两天的大面团。 没关系,她苦中作乐的想,她明天可以吃手擀面。 等她端着六个烙好的,脸一样大的面饼走出灶房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她点起油灯,将面饼和撕好的熏鸡并排放到桌上,鸡肉的香味散发开来,阿缠还没来得及伸手,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她走到门口,并没有拿下门闩。 “开门。”门外的人既没有报上姓名,也没有说出身份,态度十分不友好,但他的声音阿缠却听出来了。 拿下门闩,阿缠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几日不见的明镜司镇抚使大人。 她白日里是想过自己的一番话可能会把这位大人给引来,只是没想到他是一点礼数都不守,挑这种时候来她家里。 “大人请进。”阿缠在心里腹诽之后,依旧恭顺地将人请了进来。 白休命走迈过门槛走进空荡荡的屋子里,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桌上的两个盘子上。 见对方瞅着自己的晚饭,阿缠不太情愿地问:“大人可是没用过暮食,要一起吃吗?” 白休命看着盘中大小不一,薄厚不一,还有糊了一面的饼,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看来是不吃了,阿缠心想,然后把屋里唯一的凳子搬了过来:“大人请坐。” 白休命没坐,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雪针蛇的消息,是你告诉封旸的?” 阿缠承认得十分痛快:“是我说的,我的记忆里恰好有这种异蛇的存在,便告诉了封大人。” “封旸很感激你。” “能帮上封大人就好。”阿缠谦虚道。 谁知下一刻,对方语调一转,阴恻恻地问:“你是为了帮他吗?” 阿缠想回答是,但是介于她在这个人手里吃过亏,教训实在惨痛,于是选择了沉默。 桌上油灯的灯芯燃烧发出噼啪声,昏黄暗淡的光打在白休命身上,他的影子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张牙舞爪。 阿缠不说话,他也沉默着,似乎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无奈之下,阿缠只好承认:“我帮封大人,是想用他的身份帮我挡下薛明堂。大人应该知道,他想杀我,现在依旧没有死心。” 白休命又问:“你为何出现在西市?” “买香料。”她指了指被放在墙角的木桩,上面堆放着香料和她做好的香囊,解释道,“我之前学过调香,想着可以用来谋生,便去那里买了些香料回来,谁知恰好遇到明镜司抓人。” “这么巧?” 这语气,分明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阿缠终于反应过来,这人专门过来一趟,是怀疑她和那条异蛇有关。 她很无奈,眼前这男人的脾气她早就见识过,根本是油盐不进,他只信他自己的判断。 与其和他讲道理,还不如用些别的法子。 “是很巧,不过我帮封大人,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阿缠潋滟的双眸落在白休命身上。 白休命偏头看向她,似在等着听她狡辩。 “我猜,封大人应该会把今日发生的事告诉大人,大人可能会来找我。” “然后?” “然后我就有机会讨好大人啊。” “讨好我?”白休命觉得有些荒谬,“你打算用什么来讨好我?” 两人视线相对,白休命目光幽深,似乎能看透阿缠的心底。她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急中生智指向桌子,语气有些不太确定:“那个?” 三十文的诚意,已经很足了。那么香的熏鸡,如果用来讨好她,半只就够,但白休命却看向了那盘饼。 他陷入了沉默。这上京城想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有用珍奇异兽的,有用金银珠宝的,绝色美人也并不稀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别出心裁的讨好方式,打算用糟糕的厨艺征服他。 “……你的饼还是留给自己吃吧。” “啊?”阿缠茫然。 白休命却没理她,继续道:“最近不要离开上京,有需要会找你配合调查。” “大人放心。”离了上京她还能去哪儿? “如果被我发现你和这个案子有关……”白休命一字一句道,“你外祖父一家,就不会只是流放这么简单,本官不介意把他们抓回来,再审一遍。” 阿缠心中一惊,季婵只知道外祖一家惹了大祸,一夜之间就被流放了,并不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 听白休命的意思,竟然是和这个案子有关。涉及到了异蛇,怕是这案子不会简单了。 而且距离季婵外祖家被流放都过去这么久了,案子竟然还在查。 “大人说笑了,我真的只是路过。” “最好是。” 白休命说完就打算离开,才走出没几步,手才碰到门,就听到身后的娇婉声音:“第二次见面了,我还不知道大人的名字呢。” 白休命:“你不需要知道。” “那大人姓什么我总能知道吧?”阿缠锲而不舍地追问。 “……” “难道我连大人的姓氏都不配知道吗?”声音中还带上了不甚明显的抽噎。 矫揉造作,白休命在心里评价,迈过门槛前,还是吐出了一个字:“白。” 关上门,阿缠吐了口气,终于把瘟神送走了。 姓什么白啊,心那么黑。 给别人帮忙,就算不回报一二,至少也记着她的好,轮到这人,直接怀疑到了她身上。 白休命走进深沉的夜色中,寒风撩起他的袍角。 走出没多远,候在外面的封旸才上前:“大人,监视赵家和薛家的人已经安排妥当。” “再派两个人盯着她,看看林家究竟有没有和她联系过。” “是。” 第9章 西 图 澜 娅 夫人若没做过错事,又有什…… 白休命的打扰并没有打消阿缠对晚饭的期待,虽然她烙的饼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还有点糊味,但是熏鸡可真好吃。 入夜,阿缠裹着新买的柔软厚实的棉被入眠,睡着之前还在回味熏鸡的味道。 与此同时,赵府正房。 丫鬟伺候完小林氏洗漱,便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身为男主人的赵铭正坐在桌前看信。 “相公看什么呢?”小林氏扶着腰走向赵铭。 赵铭随手将信放在桌上,起身去扶小林氏,口中还道:“你月份大了,小心一点。” “记着呢,偏你一天到晚都念叨。”嘴里虽然抱怨,但脸上的笑却掩饰不住。 整个上京,再找到一个还能比她夫君贴心的男人可不好找。 赵铭扶着小林氏坐到桌旁,小林氏看了摊开的信纸一眼,那上面写着赵郎二字,她却只认得上面一个赵字。 她是庶女,姨娘得宠过几年,年少时姨娘求了父亲,她被送去嫡姐那里和她一起开蒙。 那女先生总是夸嫡姐,又说她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读书上,只听了两个月,认下了几个字,她就求着姨娘不再去学了,认得这赵字还因为那是她夫君的姓氏。 “夫君还没说这是谁的信呢?”小林氏问。 “老家爹娘来的信,问你身体如何了。”赵铭看了眼那封信,脸上露出温和笑容。 “哦。”小林氏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再没了追问的兴趣。 她与公婆关系并不好,她相公处处温柔体贴,容貌虽然普通了些,但很有才华,也知道心疼她。 偏她那婆婆当年做的事,让她记恨至今。 当初她心肠软,听了相公的话,在生产后将公婆接来上京一起生活。 一开始还好,后来她生了两个孩子后身体受损,过了两年肚子都没动静,那婆婆竟然暗里被人挑唆,要给她相公纳妾。 这也就算了,他们竟然完全没通知她这个主母一句,就把人带回家里来了。 小林氏如何能忍得了这个,当场和公婆大吵一架,把他们连带着那个他们看上的所谓的夫君的表妹一起赶出去了。 赵铭回家后与她吵了一架,小林氏气得直接回了娘家。 只过了几日,她相公便来家里将她接了回去,还与她道歉,说当时气昏了头,没有了解事情始末就与她吵架。 听说,他将爹娘托人送回了老家,他们找来的那女人也赶走了,事情这才罢了。 后来小林氏在京中也遇到过那女人两回,那时对方已有身孕,她认出了小林氏还过来打招呼,小林氏没理她直接走了。 从那之后,小林氏对于夫君爹娘的事就再懒得管,逢年过节送回老家的节礼也都是管家打理,她很少过问。 赵铭早习惯了小林氏对爹娘的冷淡,没说什么,只是把信叠好仔细收了起来。 小林氏又与他抱怨起了女儿:“也不知那薛明堂到底哪里好,把闻月那傻丫头勾的脑子都没了,你这个当爹的就没什么想说的?” 赵铭来到小林氏身后,替她捏肩膀,边温和道:“明堂为人很是上进,且受上峰看中,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小林氏却根本不吃这一套,哼笑一声:“假以时日又是什么时候,难道我女儿嫁过去等他十几年后再升官不成,且他还是个鳏夫,听着就晦气。” 赵铭轻咳一声,又道:“不至于那么久,晋阳侯也很看重明堂,若是他能在刑部立下功,升官不愁。” 小林氏白他一眼:“那薛明堂是晋阳侯小舅子,你还是他妹夫呢,可曾见他提携你?偏你还眼巴巴凑上去。” 赵铭被她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只能干巴巴解释:“我知道夫人一心为了闻月好,可你之前给她看的那些婚事,男方家中虽然显赫,本人却并无多少本事,有的连秀才都没考上,而且多是纨绔。” “夫君之前不是才与我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么,我选的可都是在家中受宠的嫡子,若是真想出仕,也未必只能走科举一条路。他们婚前荒唐,婚后会收敛的。” 夫妻二人因为女儿的婚事各执一词,谁也没法说服谁,临近亥时末,小林氏才终于打着呵欠去睡觉了。 她心情不好,也不肯让赵铭去床上睡,把他赶去了外间。 赵铭早已习惯了妻子的任性,抱着被子去了外间的榻上睡了。 屋内蜡烛吹灭后,小林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半夜里她隐隐感觉肚子一跳一跳的不舒服,想着是不是孩子在踹她,再加上实在太困,就没有在意。 可朦朦胧胧间,她又像是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这声音格外刺耳,惊得她直接坐了起来。 睁开眼后,房间里一片静谧,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啼哭声竟然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听得更真切,声音就像是窗外传来的,听久了又觉得那声音凄厉又刺耳,根本不像刚出生的婴儿的。 她心中惊恐,又想到相公就在外间,便摸索着踩着绣鞋下了床,一边往外间走,一边喊:“相公,相公?” 外间安静得像是根本没人。 等她好容易摸索到了门,还没走出去,就听到窗户哐当一声开了,那婴儿啼哭声越来越清晰。 小林氏只觉得头皮都炸了起来,受了惊吓,肚子也跟着疼了起来,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门框,身体慢慢下滑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外间有烛光亮了起来。 赵铭散着发,穿着中衣,端着烛台匆匆赶过来。 见妻子坐在地上,赶忙喊了外面守夜的丫鬟,让她去叫大夫,自己则上前去扶小林氏。 小林氏见相公面色正常地扶她去床上,像是根本没听到婴儿哭声,不禁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相公,你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赵铭不明所以地问。 “婴儿哭声,就在窗外。”她指着那扇打开的窗户,“就在那里,方才窗户突然自己打开了。” 赵铭将她扶回床上后,走向那扇窗户,甚至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瞧见。 他顺势关了窗户,走回小林氏身边,安慰道:“外面什么都没有,窗户应该是晚上没有闩好,被风吹开了。” “可是我还是能听到婴儿哭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相公出现之后,那婴儿哭声似乎小了许多。 赵铭看着惶惑不安的小林氏,开口道:“我们读书人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夫人若没做过错事,又有什么可怕的?” 小林氏拍了他的手一下:“你又怎么知道那个鬼听过这句话。” 和相公说话的时候,那哭声已经消失了。看着烛光下面色温和的相公,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这天夜里,因为夫人起夜被吓到,动了胎气,府中的下人忙了一晚。 直到天将明,赵铭不得不去上朝,小林氏才将将睡过去。 阿缠并不知道晚上赵府发生的事,她想着昨日的约定,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香囊去了赵家。 门房没敢擅自将她放进去,只替她通传。 没过多久,孙妈妈匆匆赶了过来,平日里打扮得很是整齐的孙妈妈此刻显得有些随意了,连发都没盘齐整。 见到阿缠,孙妈妈脸上的愁容散了几分:“今日累得婵姑娘走这一趟,真是不巧,昨夜夫人动了胎气,如今还在休养,实在见不了人。” “姨母动了胎气?出了什么事,白日里大夫不是说好好休养就行了吗?”阿缠疑惑地问。 她倒不觉得这是小林氏拒绝见她的借口,以她那位姨母的性格,不想见根本不必找借口。 孙妈妈叹道:“谁说不是呢,昨天夜里夫人说听到了婴儿哭声,可大人和守夜的丫鬟都说没听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大人上值去了,夫人还在昏睡,老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阿缠思索了一下,才道:“若只是听到婴儿啼哭声,或许并不是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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